《秘怨沉渊（孽生百合破茧重生）》谢添弟

3、百合临窗，最小的花苞却悄然最先怒放

　　XXXX年X月X日，阴有小雨
　　唉，好苦恼鸭。
　　为什么我才十二岁，胸部就已经发育得这么大了，太讨厌了鸭，那么宽松的校服都遮不住，好像里面偷藏了两个大肉包子，走到哪里总被人盯着看。妈妈还总是埋怨我驼背，她也是经历我这个年纪的鸭，怎么就猜不透我的心思呢？还好有个姐姐可以分享秘密。
　　说起来我们家的女人都是一样命苦，妈妈和姐姐都有跟我一样的累赘，以前妈妈和姐姐走到哪里都是一群臭男人色迷迷的目光，我还不理解呢，心里面埋怨她们是不是自己穿得太sexy了，唉，现在轮到本尊啦，报应鸭。
　　今天体育课跑八百米，明显比以前慢了，连做个波比跳都比以前费劲啦，拉扯得生疼，还好游泳影响不大，难怪姐姐那么喜欢游泳鸭。
　　刚才我正在浴室里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突然看到镜子里面多了一个人影，居然是LG，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完一万步回来的，他的眼神好诡异，好像漫画里面的怪蜀黍，我慌忙拿起校服遮掩上身，可以已经迟了，他从后面猛地一把搂着了我，好用力，把我都勒得疼了，他的嘴里直喘着粗气，一股子杨梅泡酒的味道，哼哼唧唧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吓死我了，我一边小声说着“不要不要”，一边使劲挣扎，可是他是个钳工鸭，力气实在太大了。幸好外面传来开门的声音，他这才赶紧松开了手，若无其事地走开了。

　　六年级教室里，简一凡手中拿着一个桃色硬皮的本子，捏着嗓子模仿女声，以有声剧场的水准声情并茂地朗读着。
　　现在的学生虽然早熟，但是至少没人在班上朗诵这么骚的文字啊，大家都听得惊心动魄，好几个男生被吸引了过来，围着简一凡站了一圈，突然，一个男生抬手打了简一凡的胳膊一下，简一凡顺着他的视线一看，原来是文中的女一号回来了，说时迟，那时快，简一凡飞快地将硬皮本子投篮一般准确地投掷进了前一排的桌洞，一众男生瞬间鸟兽散，只是临走时都用异样的目光偷瞄还蒙在鼓里做圣洁状的女一号。
　　女一号就是曲迎娣，曲迎娣从洗手间回来，就发现一群男生看她的眼神怪怪的，隐约周围还有吃吃的笑声，她在简一凡前排的位置坐定，用笔盒里面的小镜子照了照自己，没发现什么异样。
　　交头接耳的说话声和吃吃的笑声渐渐平息，教室里面恢复了自修课应有的安静。
　　没来由地，教室里面突然响起一声夸张的叹息声，然后是一个男生模仿女生的夹子音：“唉~~~好苦恼鸭！”
　　是简一凡，除了曲迎娣一时没反应过来，所有同学们一齐get到了他搞笑的点，哄堂大笑，整个教室乱成一团，男生们此起彼伏一个接着一个大声竞相模仿简一凡夸张的台词：“唉~~~好苦恼鸭！”女生们没有参与模仿秀，但也都幸灾乐祸，肆无忌惮地前仰后合笑个不停。
　　曲迎娣很快就明白发生了什么，蓦地站起身来，杏眼圆睁怒视简一凡，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简一凡却扮作无辜地左顾右盼。
　　这时，背地里被叫做灭绝师太的班主任方老师适时出现在了教室前门，大喝一声：“安静！”然后又不耐烦地冲曲迎娣摆手，“曲迎娣，注意行规，自修课你站在那里干什么？”
　　曲迎娣又羞又恼，脸涨得通红，胸脯上下剧烈起伏强压心中的怒火：“方老师，简一凡他偷看我日记！”
　　怎么又是这个惹是生非的家伙，方老师紧皱双眉审讯一般的眼光逼视简一凡，简一凡在座位上紧张地身体后仰，避无可避，突然急中生智，猛然起身冲到曲迎娣的座位边，准确地掏出了那本桃红色的笔记本，双手献宝一般递给老师：“报告老师，曲迎娣她上课时间写黄色小说。”
　　情节一秒钟突然就反转了，方老师随便翻开笔记本，正巧是简一凡朗读的那一页，她扫了几眼顿时石化，表情无法管理，扭曲混乱，她不解地望向她心目中的乖乖女和中队宣传委员：“曲迎娣，你跟我过来。”

　　办公室里，方老师痛心疾首：“曲迎娣，你最近怎么了，总是没精打采的，原来那个爱说爱笑的阳光女孩去哪儿了呢？都在忙着写黄色小说了吗？都写这么厚了你这是写了多久了啊？”
　　“这不是黄色小说，是我的日记！”
　　“你还嘴硬，你确定是日记吗？那是问你，LG是谁？”
　　曲迎娣被问到痛处，欲言又止。
　　“缩写LG不是老公难道是乐高吗？老师也是过来人，你当老师看不懂你们这些小把戏吗？”方老师对自己的自作聪明有点掩饰不住的得意洋洋。
　　曲迎娣鼓起勇气反驳：“既然方老师也年轻过，不是更应该理解，我们青春期的女孩可以有只属于自己的秘密吗？”
　　“你还是坚持说这是你的日记？如果这是日记，就不是青春期的秘密这么简单了你知道吗？你是未成年人，这个LG涉嫌犯罪，你必须如实告诉老师他的真实姓名和身份！”
　　曲迎娣又沉默不语了，她小小的年纪没处理过这样的两难困境，说是日记要被逼着供认细节，但是承认是小说又担心即使认错也免不了要挨处分，方老师再继续逼问，曲迎娣就开始哭了。曲迎娣拒不开口，方老师无计可施，只能拨通了曲迎娣的母亲鲁玉樱的电话。
　　没想到当着母亲的面，曲迎娣却更加不愿意开口，鲁玉樱催曲迎娣向老师认错，曲迎娣不说话，只是一边摇头一边哭，催得越紧，哭得越凶，就是死活不肯开口，鲁玉樱情急之下，扇了曲迎娣一个耳光，这让曲迎娣彻底崩溃，哭着跑到了走廊上，一条腿和身体重心都已经跨过了护栏，谢添弟赶到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惊险万分的一幕。

　　见到自己最信任的姐姐，曲迎娣才哭着开了口：“姐姐，他们为什么都不相信我呢？我们小孩子为什么就不能有自己的秘密呢？”
　　“姐姐相信你。你先下来吧，那里太危险了。”
　　“我不下来，先把我的日记本还给我。”
　　谢添弟转身面向方老师，方老师不待谢添弟开口，就将手中的桃色硬皮笔记本递给了谢添弟，谢添弟一看，果然是那本有密码锁的真皮日记本，这是她几个月前送给曲迎娣的初潮礼物，她重新面向曲迎娣：“迎迎，好了，日记本姐姐先帮你保管，嗯，我帮你锁好了。”

　　谢添弟跟方老师是这么解释的：“这是我送给妹妹的笔记本，看到封面上印的这个奇怪的动物了吗？这叫梦貘，应该算是一种益兽吧，它会自作主张帮我们吃掉噩梦和一切坏的记忆和幻想，只是美中不足，它贪吃起来会连好的记忆也一并吃掉。但是呢，对于小孩子来说，不管好坏，所有的记忆都是成长路上的宝贵财富，为了对抗梦貘，就要写成日记，记下所有的经历，梦境和幻想。”
　　方老师半信半疑：“所以这还是本日记，但是本梦幻日记？”
　　谢添弟继续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对，你看封面上的日文，就叫梦幻日记，现在在日本的中学生中非常流行。这新一茬孩子玩的花样连我也跟不上了，也不怪老师。”

　　谢添弟今天情况特殊就没有回学校，母女三人一同回家。三人都很有默契地暂时不提日记的事情，各自默默忙碌，然后熄灯睡觉。
　　家里的主卧室空着，但是母女三人谁也不愿意去住，仍然是很有默契地挤到了次卧室的一张床上，自打谢添弟有记忆起就是这么个睡法，妹妹曲迎娣睡在当中，妈妈鲁玉樱和姐姐谢添弟一左一右夹着保护她。
　　窗前花瓶里面插着一枝三头的粉色香水百合，三朵花都是含苞待放，欲开还闭，但花香却已经先一步满溢，浓郁馥烈，让谢添弟久久无法入眠。
　　突然被窝那头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然后是一阵沉重的喘息声。谢添弟心里一紧，暗暗叹了口气，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又是半个小时睡不成觉了。谢添弟尽量不去理会，一动不动保持安静。
　　突然，曲迎娣翻了一下身体，一条腿搭在了谢添弟的腿上，这是曲迎娣十几年不变的保留项目，谢添弟没觉得任何不适，仍然纹丝不动。
　　那头的喘息声越来越重越来越快，然后突然嗯的一声，接着嗯嗯嗯嗯的声音取代了喘息声，音量却不仅没有变大反而变小了，明显是被极力压抑着，蚊子一般极低沉的嗯嗯嗯嗯声越来越频密，接着又传来了熟悉的滋滋的水声。谢添弟的心里默念着，快了快了。
　　突然，她的一只手被另一只手捉住，是曲迎娣肉嘟嘟的小手，第一次谢添弟感觉曲迎娣的手也是热热的，热得有点发烫，谢添弟的眼睛悄悄睁开一条缝，夜色里瞳孔已经放到最大，能清晰看到曲迎娣秀美的脸庞和五官，曲迎娣仍然紧紧闭着双眼，睡美人一般仿佛全然不知身边发生的一切。
　　被窝那头，嗯嗯声可以压抑，水声却无法压抑，很快由滋滋滋滋变调成了汩汩汩汩，水声越来越密，越来越响，竟似小溪潺潺不绝，又似琵琶催魂不已，终于，随着短促的“啊”一声，一曲水调歌头戛然而止。十秒钟后，就传来了均匀的鼾声，一切归于静穆安宁。
　　谢添弟也终于思绪渐渐游离，很快也要进入梦乡，不料沉寂中耳边传来一声“嗯哼”，娇柔清脆如莺啼，是曲迎娣，她肉嘟嘟热乎乎的小手更用力地攥紧谢添弟的手，身躯紧紧贴近谢添弟。
　　困到至极的谢添弟不情愿地微微睁开双眼，好美的一幕啊，昏暗的光晕中都能看清曲迎娣一脸中小学生特有的认真表情，两片樱唇紧抿，两腮轻绯红霞，小女孩终究是长成少女了啊。
　　窗前的香水百合，三只花苞悄悄竞相生长，最小最矮的那一朵花苞出乎意料率先绽放，暗夜中，盛开的花芯恣意吐露出艳橙的花蕊、醉人的浓香和无言的秘密。
　　谢添弟悄无声息地从床上爬起来，蹑手蹑脚走到窗前书桌前坐下，打开抽屉，拿出了那本桃色硬皮的“梦幻日记”，试图打开，果不其然，日记上的密码锁已经被曲迎娣打乱锁好了，不过这当然难不倒谢添弟，谢添弟闭上双眼，一只手缓缓转动密码锁的转轮，另一只手按住密码锁上的按钮仔细感受，略一松动便知道这个数字到了，如此这般依次对好了三个密码数字，她睁开双眼，再次用力按下按钮，果然密码锁打开了。
　　谢添弟做贼心虚地回头看了一眼，妈妈鲁玉樱和妹妹曲迎娣都在安详地熟睡，她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第一次打开了妹妹曲迎娣的日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