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 3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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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柏林天气很好。
课题组的行程结束，徐教授国内有事，先一步回国了。
沈烬说服了夏林，在柏林多留几日。
难得来一趟，放松一下。
沈烬将全部的精力，投入到与夏林的约会中。
规划路线，带着夏林四处游玩。
像个永不疲倦的太阳，热情洋溢。
无处不在的关怀和甜蜜，填满了夏林所有的时间和思绪。
他会自然地牵起夏林的手，在人潮中紧紧握住。
会在风景如画的角落，猝不及防地偷一个轻吻。
会记住夏林多看了一眼的工艺品，悄悄买下送给他。
会在夜晚的酒店阳台，从背后拥着夏林。
望着远处的灯火，想着属于他们的，触手可及的未来。
夏林被动地接受着一切，努力配合沈烬的体贴。
在沈烬亲吻他时，不再像最初那样僵硬。
他告诉自己，这是他想要的，安稳的，被珍视的，正常的关系。
沈烬很好，真诚热烈，满心满眼都是他。
可是，有些事，有些人，他忘不了。
和沈烬出去时，他会下意识在周围的人群中寻找。
沈烬吻他时，在那片刻的温存之后，一种莫名的空落感会悄然蔓延。
深夜独自醒来，他会望着窗外陌生的星空，怔怔出神。
而程燃，这几天里，再也没有出现过。
夏林以为，他已经离开了。
明明是他期盼的结果，可为什么……
他的心里，除了解脱，还有一丝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怅然若失。
他讨厌程燃的霸道和强迫。
但当那如影随形的压迫感消失时，他反而有些无所适从。
不自觉的走神和偶尔流露的恍惚，都被沈烬看在了眼里。
他心中的不安，如同藤蔓，悄然滋长。
他知道症结在哪里。
他那个阴魂不散的哥哥。
尽管程燃几天未曾露面，但他一直横亘在他们之间。
在柏林停留的最后一晚，沈烬预订了一家顶层旋转餐厅。
巨大的落地窗外，璀璨的夜景如同一幅铺开的华丽织锦，缓缓流转。
餐厅内，灯光幽暗。
每张桌子上，摆放着娇艳的玫瑰。
悠扬的小提琴曲，在空气中低回缠绵，营造出浪漫的氛围。
沈烬穿着得体的西装，头发精心打理过，英俊挺拔。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对面的夏林。
夏林穿着简单的白衬衫。
朦胧的光线下，肤色被映衬得愈发白皙剔透。
五官精致得不像真人。
眉眼间萦绕着一丝挥之不去的轻愁，更添了几分美感。
晚餐在一种看似和谐的氛围中进行。
沈烬谈笑风生，细数着这几天游玩的趣事。
夏林大多时候只是安静地听着。
偶尔附和地笑笑，食不知味地切着盘中的食物。
侍者端上最后的甜点。
一份造型精美的熔岩巧克力蛋糕时。
沈烬的眼神变得异常明亮，还有些紧张。
他示意夏林尝尝。
夏林并未多想，用勺子轻轻舀开蛋糕松软的外壳。
流淌出的，不是温热的巧克力，而是一个冰凉坚硬的东西。
一枚闪烁着冷光的戒指。
夏林动作僵住，勺子掉落在骨瓷盘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师哥。”
沈烬深吸一口气，站起身，走到他身边，拿起那枚戒指，单膝跪地。
他的声音微微发颤，在安静的餐厅里，格外清晰。
“我知道这可能有些突然，但我等不及了。我爱你，夏林。”
“我想和你共度余生，想给你一个家，想永远保护你，不让你再受任何委屈。”
“嫁给我，好吗？”
周围几桌的客人注意到了这一幕，投来善意和好奇的目光。
有人低声起哄，说着“答应他”。
夏林大脑一片空白。
他看着跪在面前的沈烬。
看着那枚象征着承诺与束缚的戒指。
看着周围那些带着祝福和期待的眼神……
巨大的压力如同潮水将他淹没。
心跳失序，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
他没想到沈烬会求婚。
太快了，太仓促了。
他们甚至还没有真正开始。
他对他，是愧疚，是抓住浮木的依赖，不是沈烬期待的炽热爱恋。
而且……
程燃的名字，如同鬼魅，在他脑海中盘旋。
在这样的纠缠不清中，他怎么能接受另一个人的求婚。
“沈烬……”
夏林的声音干涩得厉害。
他避开沈烬炽热的目光，手指无意识蜷缩起来。
“你……你先起来。”
沈烬脸上的期待凝固了一瞬，但他依旧跪着，执拗地举着戒指。
“师哥，我是认真的！”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认真的。”
夏林艰难地开口，感觉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但是……太早了，我们都还在上学，你还没有毕业……我……我还没准备好。”
他的语气听起来很委婉，但拒绝的意思已经表露无遗。
周围起哄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沈烬眼底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一阵难堪和失落涌上心头。
但他很快强行扯出一个笑容，给自己，也给夏林找台阶下。
“是我太心急了。”
他站起身，将戒指收回口袋，动作有些狼狈。
“那……等我一毕业，我们就结婚，好吗？师哥，你答应我，等我毕业。”
他看着夏林，眼神里带着乞求。
夏林心乱如麻，只想尽快离开这个让他窒息的地方，下意识胡乱地点了点头。
“……好。”
得到一个含糊的回应，沈烬松了口气，重新坐下。
但之前那种欢快的气氛，已经荡然无存。
夏林食不知味地吃了几口甜点，低声说，“我们回去吧，我有点累了。”
“好。”
沈烬付了账，牵着他的手，在众人各异的目光中，离开了餐厅。
回到车上，气氛沉闷，让人喘不过气。
沈烬发动引擎，却没有立刻开车。
他侧过头，小心翼翼地观察夏林的脸色，语气带着讨好和不安。
“师哥……你是不是生气了？对不起，我不该这么突然，我只是……太想和你在一起了。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夏林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流光溢彩却陌生的街景，轻轻摇了摇头。
“没有生气。”
他顿了顿，声音有些飘忽。
“只是……有些意外，没准备好。”
说完这句，他便不再开口，将头偏向车窗一侧，闭上了眼睛。
沈烬看着他疏离的侧影，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闷得发慌。
他知道，师哥心里还有别人。
忽然，他的目光无意间扫过后视镜，瞳孔骤然一缩。
不远处，程燃高大挺拔的身影从一家酒店门口走出来。
他竟然还没走，一直都在柏林。
嫉妒，愤怒和强烈的危机感，冲上沈烬的头顶。
看着身旁闭目养神，对一切毫无所知的夏林。
一个冲动而幼稚的念头，占据了他的大脑。
他解开安全带，倾身过去，双手捧住了夏林的脸。
夏林被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睁开了眼睛，茫然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沈烬。
“师哥，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沈烬放柔了声音，像哄小孩一样哄着他。
眼神紧紧锁住车窗外看向这边的身影。
夏林因为刚刚拒绝了他的求婚，心中充满了愧疚。
见他小心翼翼地讨好，那句“别这样”在嘴边滚了滚，没能说出口。
他微微仰着头，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轻颤，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灯光在他清澈的瞳孔中流转，带着一种易碎的美感。
他轻轻闭上了眼睛，是一种默许，也是一种无奈的妥协。
沈烬心中一喜，低下头，深深地吻住了那双他渴望已久的唇。
这个吻带着一丝宣泄和刻意表演的意味，深入而缠绵，倾注了他所有的热情和占有欲。
夏林被动地承受着，身体微微僵硬。
手指无意识地在身下的座椅上抓。
沈烬的舌头，在他口腔中翻搅，彼此急促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他却无法投入其中，脑海里混乱一片。
两人吻得难舍难分。
直到沈烬眼角的余光瞥见，车外的程燃停下脚步，冷冷地看着他们。
他才心满意足，缓缓松开了夏林。
分开时，两人嘴角牵连出一道暧昧的银丝。
夏林脸颊绯红，眼含水光，嘴唇被吻得红肿，微微喘息着。
一副被狠狠疼爱过的模样，诱人而不自知。
沈烬故意摇下了驾驶座的车窗，仿佛只是为了透气。
实则让车外的程燃，将夏林此时的情态看得更清楚。
程燃站在不远处，路灯的光线勾勒出他冷硬的侧脸轮廓。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穿透车窗，牢牢钉在夏林那副诱人沉沦的模样上。
将他被亲吻后的所有细节，收入眼底。
他没有说话，只是那样静静地看着。
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几乎让周围的空气凝固了。
夏林背对着车窗，也能感受到那道冰冷刺骨的视线。
浑身僵硬，血液都快要冻结。
他不敢回头，甚至连呼吸都屏住了。
几秒钟后，程燃什么也没做，漠然地转身，迈开长腿，消失在了夜色中。
沈烬看着程燃离开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胜利者的弧度。
他心满意足地关上车窗，重新发动了车子。
车子驶入川流不息的车河，车厢内一片死寂。
过了许久，夏林才轻轻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沙哑。
“下次……别这样了。”
他知道沈烬是故意的。
他不喜欢这种被当作物品一样展示，用来挑衅另一个人的感觉。
这让他觉得自己更加不堪。
沈烬握着方向盘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生硬。
“……好。”
他不高兴，非常不高兴。
他讨厌师哥心里装着别人。
讨厌师哥因为别人，拒绝他的亲近，指责他的行为。
一路无言回到酒店。
电梯里，夏林看着不断跳跃的楼层数字，轻声道，“我想一个人静静。”
沈烬看着他苍白的侧脸，点了点头。
“那师哥你好好休息，明天早上的航班，我来叫你。”
将夏林送回房间后，沈烬体贴地替他关上门。
在门合上的瞬间，他的脸色沉了下来。
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带，大步走向自己的房间。
夏林没有开灯，任由自己沉入房间的黑暗之中。
窗外城市的霓虹，投下光怪陆离的影子。
他靠着门板滑坐下来，将脸深深埋入膝盖。
荒唐，混乱。
他和程燃，和沈烬。
纠缠不清的关系，像一团乱麻，越扯越紧，几乎要将他勒窒息。
程燃的强势占有，沈烬的炽热追求。
他自己的摇摆不定，和深埋心底，对程燃无法割舍的复杂情感……
一切，都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他不能同时辜负两个人，也不能再这样欺骗自己。
他需要做一个了断。
而一切混乱的源头，是程燃。
他必须和程燃谈一谈。
开诚布公地，把所有的话都说清楚。
告诉他，他们之间早就结束了，让他不要再介入自己和沈烬的生活。
也许，只有彻底斩断和程燃的纠葛，他才能真正接受沈烬。
真正开始属于自己的，没有他们的新生活。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如同野草疯长。
他拿出手机，指尖在冰冷的屏幕上犹豫了许久。
点开了那个熟悉的号码，编辑了一条简短的信息。
「现在有空吗？酒店地下车库，见一面。」
没有称呼，没有落款，生硬而疏离。
信息发出去后，石沉大海，久久没有回应。
夏林盯着毫无动静的手机屏幕，心脏在寂静中一点点下沉。
他是不想见自己吗？
还是……根本不在乎。
失望和自嘲的情绪涌上心头。
他不该发这条信息的。
在程燃眼里，自己从来都是可有可无，是他一时兴起的玩物。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夏林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车库内灯光昏暗，空气里弥漫着汽油和灰尘的味道。
安静得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和心跳声。
他走到之前程燃停车的大致位置。
那里空荡荡的，并没有那辆熟悉的黑色跑车，也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
果然……他没来。
夏林站在原地，巨大的失落和无力感将他淹没。
他自嘲地笑了笑，转身准备离开。
在他转身的刹那，一股强大的力量从侧面袭来，一把攥住了他的胳膊。
天旋地转间，他被人狠狠地按在了冰冷粗糙的墙上，后背撞得生疼。
不等他惊呼出声，一个滚烫而霸道的吻便落了下来，封缄了他所有的声音和挣扎。
程燃身上熟悉的冷冽木质香，混合着淡淡的烟草气息，强势地侵占了夏林所有的感官。
这个吻带着惩罚的力度和疯狂的醋意。
如同狂风暴雨，啃咬着他的唇瓣，撬开他的齿关。
蛮横地掠夺着他的呼吸，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唔……”
夏林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双手抵在程燃坚实如铁的肩上，用力推拒。
蜉蝣撼树，根本无法撼动分毫。
程燃的吻技高超而残忍，熟知他所有的敏感点，刻意撩拨。
带着明显的怒意，仿佛要将他拆吃入腹。
夏林被他吻得浑身发软，大脑缺氧，眼前阵阵发黑，挣扎的力气渐渐流失。
不知过了多久，夏林以为自己快要窒息而死了，程燃才松开了他的唇。
但身体依旧将他牢牢禁锢在墙壁与胸膛之间。
两人额头相抵，呼吸交织，灼热而混乱。
夏林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嘴唇红肿刺痛，肯定已经被咬破了。
他慢慢冷静下来，知道自己挣不开，也不再徒劳反抗。
抬起眼，用那双被水汽浸润得愈发清亮，冰冷一片的眸子，看着近在咫尺的程燃。
等气息稍微平复，他冷冷地开口，声音还带着一丝情动后的沙哑，语气却疏离。
“可以了吗？现在，可以好好谈谈了吗？”
他那副仿佛被谁亲吻，被如何对待都无所谓的态度，激怒了程燃。
程燃眼底翻涌的黑色风暴几乎要破笼而出。
他抬手，用指腹用力碾过夏林被吻得红肿破损的唇瓣。
力道大得让夏林痛得蹙起了眉。
“谈？”
程燃嗤笑一声，声音低沉危险，充满了冷嘲热讽。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扎向夏林。
“怎么，现在舍得来找我了？不躲着我了？”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扫过夏林红肿的唇，语气讥诮而刻薄。
“是沈烬不能满足你吗？所以想起我这个前金主了？”
他的话像一把钝刀子，狠狠地剜在夏林心上。
那股被他强行压下的委屈，在这一刻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鼻子一酸，眼眶瞬间红了。
他死死咬着下唇，睁大了眼睛瞪着程燃，倔强地不让脆弱的泪水滑落。
眼神里充满了受伤，愤怒和深深的无力感。
他主动来找他，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是想要做一个了断。
可换来的，却是他更加不堪的羞辱。
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和强忍泪意的倔强模样。
程燃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
怒火与一种难以言喻的心疼交织，让他更加烦躁，也更加口不择言。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 30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