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 5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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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燃几乎没费什么功夫，在夏林家附近，找到了沈烬。
他还坐在车里，形容憔悴，眼下乌青，胡子拉碴。
看到程燃，他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哥……”
程燃大步走过去，拉开车门，将他从车里拽了出来。
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狠狠掼在车上，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骇人的戾气。
“你对他做了什么？”
程燃拳头握紧。
沈烬被撞得闷哼一声，看着盛怒的哥哥，脸上没有丝毫意外，反而有种破罐破摔的坦然。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坦然承认。
“是，我做了，我给他下了药，强迫了他。”
他的声音里充满深深的自责和懊悔，但更多的是一种扭曲固执的疯狂。
“你-他-妈混-蛋！”
程燃怒不可遏，抑制不住怒火，抬手狠狠一拳砸在沈烬脸上。
沈烬被打得踉跄几步，嘴角破裂，渗出血丝。
但他也被这一拳打出了火气，像一头被激怒的困兽，直起身，嘶吼着扑上去，红着眼睛吼。
“我混-蛋？那你呢？”
“为什么我不可以？”
他也挥拳朝着程燃打了过去。
一边挥拳，一边声嘶力竭地吼着，积压已久的嫉妒和委屈，在这一刻爆发。
“我是他男朋友！你明明知道！你是我亲哥！你为什么要碰他？”
“你们为什么要做那种对不起我的事……”
兄弟二人如同被激怒的野兽，在无人的街边，毫无章法地扭打在一起。
拳头砸在肉-体上的闷响，粗重的喘息，压抑的怒吼，交织成一片。
“他不喜欢你！心里-根本没你！你看不出来吗？”
程燃格开他的拳头，厉声喝道。
“那又怎么样？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沈烬边打边吼。
“是我追的他！是我不顾一切！是我利用他的心软死缠烂打！这段关系是我偷来的！”
“可那又怎么样？我爱他！我比你更爱他！”
“你不该觊觎不属于你的人！”程燃又是一拳，将他打倒在地。
沈烬趴在地上，喘着粗气，吐-出一口血沫，仰头看着程燃，眼神偏执而疯狂。
“属于谁？属于你吗？程燃，你凭什么？”
程燃也挂了彩，额角青肿，嘴角破裂。
他看着倒在地上的弟弟，胸口剧烈起伏。
转身，提起扔在一旁的外套，大步走向自己的车，摔上车门，疾驰而去。
沈烬在地上缓了很久，才艰难地爬起来。
他靠在车上，看着程燃离开的方向，又看了看夏林的窗口。
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和汗，也踉跄着上了车，发动车子，朝着医院的方向驶去。
他们都不约而同，再次去找夏林。
而夏林那边，刚刚踏入医院大门。
他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走向自己所在的科室。
一路上，发觉有许多异样的目光。
同事们看到他，纷纷停下交谈，眼神躲闪，又在他走过之后，立刻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目光不时瞟向他，又迅速移开。
脸上带着好奇，同情，还有一丝鄙夷的复杂神色。
不少人还低头看着手机，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眼神。
夏林心头涌起一股不详的预感，莫名其妙，如芒在背。
他加快脚步，只想尽快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隔绝那些令人不适的目光。
可他刚走到办公室门口，还没来得及坐下，便被匆匆赶来的医务科主任叫住了。
“夏医生，请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主任的脸色十分严肃，看他的眼神，也和外面那些人一样，复杂的，难以启齿的怪异。
夏林心中不安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他跟着主任走进办公室。
主任关上门，斟酌了一下措辞，语气尽量平和。
“夏林啊，你在我们医院实习期间，表现一直不错。”
“但是……最近因为你的个人原因，在网上出现了一些……对我们医院形象不太好的舆情。”
“经过院里讨论，决定让你提前结束实习。”
夏林如遭雷击，抬起头，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和茫然。
“主任……我不明白？我什么都没做啊。”
主任看他似乎真的不知情，叹了口气，将自己的手机推到他面前，屏幕上播放着一段短视频。
“你自己看吧。”
夏林疑惑地低头看去。
背景是迷幻闪烁的灯光，嘈杂的音乐。
画面中心，正是他。
他被人压-在沙发上，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眼神迷离失焦，软软地靠在沙发里。
一只属于男人的手，暧昧地抚过他的脸颊，他的脖颈……
视频是截取的，只有短短几秒，经过恶意剪辑，只突出了他最不堪，最引人误解的画面。
虽然角度刁钻，画面有些晃动，但他的脸却被拍得清清楚楚。
视频里的他，因为药物的作用，眼神迷离，双颊酡红，嘴唇微张。
情动又无助的样子，被刻意截取和放大，看上去……放浪又主动。
视频下面的评论，更是不堪入目，充满了各种肮脏的揣测，污言秽语和人身攻击。
“看着挺清纯，没想到玩这么开……”
“这是在哪个场子？求地址！”
“啧啧，这表情，真够骚的……”
“这不是那个实习医生吗？我靠，医患关系警告！”
“哪个医院的？想去挂号！”
夏林的脸色，霎时变得惨白如纸，毫无血色。
握着手机的手指，剧烈颤-抖，几乎要拿不稳。
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嗡嗡作响，整个世界都在旋转，崩塌。
他怎么会……怎么会被人拍下来？还传到了网上。
这两天，他关机沉睡，完全不知道，外面已经掀起了轩然大-波。
“我……我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他语无伦次，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巨大的难堪和羞-耻，将他淹没。
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主任于心不忍，拿回手机。
“视频现在传得到处都是，院里已经在尽力公关，但影响太坏了……”
“夏医生，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先把字签了，回去，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吧。”
夏林像是失去了所有思考能力，机械地接过主任递来的文件。
甚至，没有看清上面写了什么，在指定的位置，颤-抖着，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像是身后有恶鬼追赶，站起身，落荒而逃，冲出了主任办公室。
一路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的眼睛，害怕接触到那些，或同情，或鄙夷，或好奇的目光。
那些目光像针一样，扎得他体无完肤。
难堪，无助……
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撕裂。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医院大楼的。
阳光格外刺眼，照得他无所遁形，像一个小丑。
他拉高衣领，戴上口罩，将整张脸遮掩，只剩下一双失魂落魄的眼睛。
他低着头，脑子里一片混乱，只想尽快离开，找一个没人的角落，把自己藏起来。
强烈的羞-耻和难堪，像无数只蚂蚁，啃咬他的心脏，让他无法呼吸。
他脚步踉跄，心神恍惚，刚冲出医院大门，便猝不及防，撞进一个人的怀里。
他惊慌地抬头，口罩上方露出的，那双清冷的眸子，盈满了生理性的泪水，氤氲了视线。
眼尾泛着脆弱的红，里面交织着委屈，难堪和愤怒，还有一丝濒临崩溃的绝望。
四目相对。
撞上的人，是沈烬。
他匆匆赶来，脸上还带着之前打架留下的青紫，神情慌乱而急切，满眼愧疚和担忧。
“师哥……”
看到他这副样子，沈烬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住，伸手想去扶他。
夏林像是被烫到一样，挥开他的手，身体因为激动，微微发抖。
他的声音，隔着口罩传出来，闷闷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水里捞出来的。
“那天晚上……有人拍视频了……是吗？”
他死死盯着沈烬，湿润的眼睛里，是赤裸裸的质问。
“是你……还是你的那些朋友？”
在来的路上，沈烬也看到了那段，小范围疯传的视频。
他同样震惊愤怒，第一时间联系了当时在场的人，让他们删除。
可他没想到，还是有人手快，保存了下来，并且传播了出去。
“不是我！师哥你相信我！”
沈烬急切地解释，脸上写满了懊悔和无力。
“我跟他们都说了，让他们删掉！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怎么会传出去……”
“闭嘴！”
夏林不想再听任何解释。
那晚被药物控制下的无力，和被公开羞辱的愤怒，交织在一起，让他对眼前这个人只剩厌恶。
他用力推开沈烬，声音嘶哑冰冷。
“别碰我！恶心……我不想再见到你！永远都不想！”
他踉跄着想要逃离。
刚绕过沈烬，又看到了站在不远处，脸色同样凝重难看的程燃。
他显然也知道了视频的事，快步上前，语气沉稳，试图安抚。
“别担心，我已经在找人处理，视频会尽快下架，舆论也会压下去……”
夏林停下脚步，看向他。
目光深沉，平静，带着看透一切的疲惫。
这一眼，让程燃所有准备好的说辞，卡在喉咙里，心头莫名一紧。
夏林什么也没说，绕过他，继续往前走。
“夏林！”
程燃下意识跟上去。
“别跟着我。”
夏林背影单薄而挺直，消失在街角的人流中，再也没有回头。
程燃的脚步僵在原地，没有追上去。
看着夏林消失的方向，沈烬拳头死死攥紧，指节泛白。
他转身走了，带着一身戾气，找到了发布视频的人，用暴力的手段，解决了问题。
源头不再扩散，但网络上，已经传播开的部分，如同泼出去的水，难以收回。
程燃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资源和手段。
联系平台，施压媒体，尽可能地删除视频，压制热搜，将舆论的发酵，控制在最小范围。
他处理得冷静高效，如同处理任何一场商业危机。
当他们用各自认为正确的方式，解决了眼前的麻烦，不约而同再次去寻找夏林时，却发现——
人不见了。
夏林结束了医院的实习，向学校提交了休学申请，没有告诉任何人他的去向。
连他的导师徐平教授，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杳无音信。
他退掉了租住的公寓，注销了常用的联系方式，切断了与安城所有熟人，朋友的联系。
沈烬和程燃动用了所有人脉和关系，几乎将整座城市翻了过来。
一无所获。
夏林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留下任何踪迹。
沈烬和程燃，两个曾经为了争夺他，兄弟阋墙的男人，同时失去了他。
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第 56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