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7、雪夜 ...
-
体力活以后泡个热水澡想必会很舒服,但两人都不想惊动其他人,只好选择用毛巾揉搓自己回暖。
刚开始她们的表情有些凝重,但在对视一眼后稍稍放松,说起了话来:
“你刚刚说,我们春天就不在这儿了,是什么意思?”
“我会带你一起离开这里。”萧映冬认真地注视她,“但我有个条件…”
玛丽亚下意识看向自己的首饰奁。
萧映冬黑着脸道:“我不是要钱…”
“那你想要什么?”玛丽亚如同谈判桌上的新手,无论如何努力压抑内心的急切,眼神中却还是暴露了许多。
“我想让你告诉我,上次你没说完的话。”
“什么话?”
“你说你已经长大了,因为你都已经…已经什么?”
玛丽亚的表情凝固住,眼中划过一丝痛意,她的下唇颤抖着,每一个字都像是挤出喉咙:
“你已经猜到了,不是么?我已经..做过母亲。”
“…”
萧映冬垂下眼,若无其事地继续问道:“那你的孩子呢?”
“死了。”
“怎么死的?”
“…被献祭给了…恶魔。”
“…多少次了?他们一直这样对你吗?难道你的母亲也是…”
她停下追问,因为对方的表情已经告知了一切答案。
明明遭遇这一切的不是自己,萧映冬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难过愤怒,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流淌,手指无意识地攥紧成拳头。
“温特…你是在为我哭吗?”
玛丽亚欺身凑近,认真地注视着那些眼泪,她眼神哀伤,笑容却在她美丽的脸上轻轻绽开。
少女的真相与她母亲酷似,古典优美如雕塑般的弧度,皮肤散发着奶油般的温润光泽,笑起来时唇边浮现两个小梨涡,丰盈的双唇嫣红如野草莓。
被人捧起脸的萧映冬一时愣住,只觉得刚刚被雪冻僵的四肢发痒起来,这痒意渐渐弥漫心头。
玛丽亚又吻了她,说着感谢的话和心中的恐惧。
萧映冬似乎回应了这个吻,但这只不过是安慰性质的吻,绝没有别的意思。
玛丽亚解开自己的睡裙,指着那些男人们曾在她身上留下过的痕迹,说自己从未感受过那事带来的欢愉。
萧映冬虔诚地吻过她的伤痕,她教她如何体悟快乐和来自身体的舒慰,绝不是因为她是女同。
玛丽亚开始用软绵绵的声音呼喊她的名字,萧映冬为此心跳加速,但这绝不是爱情…
她们的发丝交织在一起,汗水和泪水早已分不清,玛丽亚有些惊慌地哭喊起来,她抓住了萧映冬的头发,随后嘴唇被一双柔软的手轻轻捂住。
未散去的惊呼溜进走廊,沿着铺着地毯的地板,掠过插满鲜花的瓷瓶,轻轻敲上一扇红木房门,随后散去。
门内的爱丽丝警醒地抬起头,四周望了望,接着又躺会严湛的身边,一双眼睛在黑夜中频频闪烁。
严湛最近很忙,一沾到枕头就能睡着,眼下房间里只听得见窗外风雪交加,以及女人规律的呼吸声。
认识到这一点的爱丽丝肉眼可见地激动起来,睫毛颤动的频率似乎都加快许多。
就像是面对一座礼物堆成的小山一样,他喜悦到情难自禁的同时,感觉到一种“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拆”的犹豫不决。
内心的冲动几乎要溢出之际,爱丽丝还是选择先握住严湛的手。
她的掌心宽大,十指修长,曾被人说“不像女孩子的手”,既不小巧也不柔软…严湛为此苦恼了一阵,随后用这只手甩了说这话的男同学一巴掌。
此刻她的手被爱丽丝抱在怀中,先是紧贴胸口,随后沿着优美的脖颈线条向上,停在了少年瓷白的脸侧。
柔软的吻一下下落在她的掌心和指尖,熟悉的感觉又渐渐涌上少年心间。
这一切都是从严湛亲他额头那天开始的,是她说“好朋友之间也会亲吻的”,所以也不能怪他半夜睡不着,忽然想要探索“好朋友”的定义吧?
他先是学着严湛那样亲吻她的额头,和那天一样,先是古怪的体会浮上心头,接着便如同被羽毛轻抚皮肤似的让人心神不宁。
黑暗中的一切都被罩上一层暧昧和隐秘的意味,不同寻常的体验引诱着爱丽丝继续往下探索,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每一次擅自触碰严湛,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既急迫又紧张的感觉,既喜悦又痛苦的情绪…少年呼吸逐渐加快,瓷白的脸颊也涌上两朵红玫瑰似的颜色,艳丽得几乎要渗出薄嫩的皮肤,烫得能够消融冰雪。
爱丽丝停止了蹭严湛手心的动作,他小心翼翼地与之十指相扣,随后密密麻麻的吻辗转至严湛的脖颈。
温热的气息让爱丽丝涨红了脸,他急切而不得要领地和她肌肤相贴,宽松的衣领掉落,露出少年皙白的肩膀和蔓延而下的裂痕。
裂痕中粘稠的液体如被他主人影响着滚动着,散发出赤红的颜色和浓郁的玫瑰香气。
爱丽丝听见一丝响动,他警惕地朝严湛熟睡的脸看去,似乎一点反应都没有。
看着看着,他又鬼使神差地凑近,本意是冲着她的唇去,可临了又心虚害怕似的微微错开,印在了她的唇角。
还忍不住舌尖轻轻舔舐。
出于一种直觉,爱丽丝似乎知道严湛不会允许自己这么做,不然他也不会趁其熟睡…
但要是严湛允许的话…会是什么感觉?
爱丽丝正想象着,忽然又听见四周有刚刚那种响动,好像是什么东西裂开的声音。
茫然地环顾四周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一个猜测冒了出来,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果然摸到几条新的裂纹。
“…”
幽蓝的瞳孔颤动,看了看严湛又摸了摸自己的脸,终究是不甘心地结束了今晚的活动。
他用床边的绷带将自己的脸紧紧裹住,随后颇为警惕地睡到离严湛一臂远的位置。
然而但等到第二天的早上,他依旧抱着严湛的手,依旧将脸埋在女人的脖颈,依旧用腿压住严湛的腿。
一觉醒来的严湛只感觉像是半夜被人打了一顿似的,全身酸痛四肢麻木,再看看窝在自己怀里的某人…
他们之间的距离是不是有点太超过了。
虽然爱丽丝是个鬼,长得也想个精致漂亮的女孩儿,但本质上也是个男鬼啊。
严湛轻轻将自己从爱丽丝的禁锢中解救出来,打算今晚就和他商量商量分床睡。
可以白天爱丽丝睡,晚上她睡,这样两个人都可以享受到柔软温暖的床铺,还不用担心男女大防。
严湛觉得自己是个天才,揉揉僵硬的脖子,又开始了一天的忙碌工作。
明天晚上就是冬日晚宴,汪元武和赵屿诚不见踪影,严湛和萧映冬则被分配一起打扫客房。
独处机会难得,不等严湛称此机会拐弯抹角地打探消息,萧映冬反而先开口和她说:
“我杀了汪元武!”
说这话时女人的表情很平静,语气也很自然,好像杀一个人和吃顿饭一样寻常,令严湛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不得不杀他…”萧映冬把昨晚的事简明扼要地告诉严湛,省略一些不足以为外人道的事,提出一个猜测,并发表一个提议。
“你是说你怀疑玛丽亚的温柔人格是她的母亲?离开这个世界的方法是逃离庄园?”
“是的,我觉得这里的受害者不止有玛丽亚和她妈妈,你看到的那些女人,可能也有一样的遭遇…”
严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问:“那我们怎么逃走?”
萧映冬见她有意合作,赶忙道:“赵屿诚是司机,有车钥匙,我们可以趁晚上…”
“那你和我说干嘛,直接找赵屿诚不就好了。”严湛的表情带上一丝警惕,“你想让我做什么?”
“我还以为我们的关系变好了。”萧映冬有种被误解的憋屈感。
严湛冷脸:“什么时候?上次你想抢我的卡片,我还没忘呢。”
“…那我跟你道歉行不行?你想要什么?房子?车子?金子?等我们从这出去了我都买给你行不行?”
严湛装出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嘴硬道:“我们能不能从这儿出去还不一定呢!”
说完扬长而去。
也许是谈话提到了赵屿诚,下午严湛就在书房偶遇了他。
心想着刚好问他要车逃跑,严湛脸上的笑容显得格外真诚动人,结果下一秒就被男人壁咚在书架上。
“赵…赵屿诚…你靠这么近干嘛?”严湛握紧手中的灰尘掸子,声音透出几分紧张。
“宝宝…”他压低声音,眼中流露出几分痛苦与挣扎,“你一直不理我,我真的很伤心…”
“…”严湛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努力别过头却还是能感到对方的呼吸喷洒在自己的脸侧。
赵屿诚无疑有着大众审美下帅气的脸庞,不然严湛当初也不会为他那样上头,可现在一看到这张脸,严湛就想起他扇自己的那一巴掌。
她的眼神重新变得清明起来,语气却如往常那般含羞带怯:
“我生哥哥的气了!而且我们现在…也不适合谈别的,对了,你有车…”
“宝宝!别生气了,哥哥知道错了。”
赵屿诚急切地凑近,鼻尖抵到了女人的脸侧,同时手还撩开了她的裙摆。
严湛瞬间白了脸,用力推开男人的肩膀:
“你做什么?”
“我想你了…”他语气暧昧。
“你想在这…”
“可以嘛宝宝?”
可以你个鬼,色迷心窍的蠢货!严湛憋红了一张脸,眼角抽搐,险些维持不住友好的假象:
“为什么这么着急呢?等我们出去以后再说不行吗?你有车钥匙,我们可以一起离开这个地方啊…”
赵屿诚痛苦地皱紧眉头:“不行的,我已经试过了,光有车钥匙没有通行证也走不了的!”
“通行证?”
“只有那个老头手上有,他说…”
“他说什么?你接着说呀!”
“我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
“…哥哥…你连我也不相信了吗?”严湛挤出一点眼泪,做出一副格外受伤的样子。
“好吧好吧…他说要让你们怀孕,才能拿到通行证。”
“…”
“答应我吧,我拿到通行证会带你一起走的,我发誓!我们的宝宝我也会负责的!等我们出去就结婚!我发誓!”
赵屿诚满脸泪水,似乎被逼到绝境般语无伦次起来。
“我相信你。”严湛微笑着捧住他的手,“但不要在这里,明天早上我来找你,怎么样?”
“快来不及了,今晚吧?”
“好。”
她眼中的温柔和坚定让赵屿诚安定下来,似乎终于意识到对方是个难得的好女孩,感动而不舍地握了握她的手。
“那晚上见。”他俯身亲了亲她的嘴唇,无疑是真情流露。
“嗯…”
等到赵屿诚的身影消失在眼前,软了腿的严湛一下瘫坐在地,心有余悸地捏紧裙摆。
刚刚赵屿诚要是打算强来…她不敢继续想下去。
好在暂时把他稳住了,严湛松口气,接着便看见黑白色的裙摆出现在眼前,萧映冬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正一脸复杂地俯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