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旧中心 ...
-
但他们注定是拿不到结婚证这么快了。
当天晚上，顾钦跟克莱尔提了结婚申请的事情，才刚结束通讯，还不等和闻喻温存片刻，宴会上流出的视频和宋询招供的监控突然在社媒爆炸。
天还未亮，军部下达的紧急通知即刻传到顾钦这里——总指挥要召开紧急会议。
连夜召开会议，绝对不是小事情。
来不及多想，顾钦立马带着闻喻赶到到军区总部，按照惯例通知文副官一起过去协助记录。
这次会议匆忙，通知内容简单，也没有细节，到了才知道只有各区级别较高的将官才能进去，其他人都不被允许进去，不少人的副官都在外面等着都不被允许进去，
闻喻同样不被允许进去，只能跟着文副官一起在外面等。
凌晨的时间，文凛被叫过来虽然不能进去，但也没闲着，之前密林的搜寻任务结束之后，提供给研究所的异种碎片也有结果了，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闻喻分析了两句。
碎片没有问题，和寻常的桦尺蛾基因没有区别，但勘测仪偏偏不能识别，文副官怀疑会不会跟磁场有关？
但此前研究所在军队协助下，大范围检测过密林磁场强度，从未出现过这种勘测不到的情况。
而且之前的地下虫卵的出现也很诡异。
但具体是什么原因，研究所的人正在排查，不是文副官三言两语可以确定的。
最近一段时间以来，貌似都没有什么好的迹象发生，闻喻看向紧闭的大门，眉头紧锁，忍不住担忧。
被隔绝的门内，除了因为宋询的招供而被即刻拉下马的一些人，四个防区的高级军官以及其上级将领全都聚集在这里。
顾钦在克莱尔旁边落座，在他对面的索琳娜礼节性地向他打了声招呼，她看起来比上一次更加疲惫得多。
宋询进去了，盖里和塞尔特两个人只是冷漠地看着另外两个区的人，看起来并不太想说话，看向顾钦的目光尤其忌惮，对A区的人也是淡淡的，连这种礼节性的招呼都自己免了，当然顾钦也没有要跟他们交流的意思。
他不经意扫了他们两眼，敏锐地察觉到宴会过去仅仅不到两天，他们的肚子好像比起更大了一点？
顾钦直觉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他表情有点微妙，卡索下意识跟着他的目光看向盖里和塞尔特的方向，宋询被抓他们还有心情吃喝吗？
卡索这次夹在索琳娜和科尔多瓦中间，索琳娜和科尔多瓦表情都不太好，看起来父女关系变得僵硬，连带着卡索表情也有些尴尬。
顾钦奇怪，科尔多瓦不知道如何，但索琳娜是一个很缜密顾大局的人，居然会把和科尔多瓦的不和直接摆在明面。
但A区内部的事情，他没资格插手。
现场气氛暗流涌动的古怪，总指挥还没现身，这个会议就进行不下去。
现在选举竞争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在场几位到了这个位置，立场都是绝对地偏向自己所在防区的，这种情况之下，互相之间自然更加没话可说。
顾钦抽出自己的通讯仪，事情爆发地突然，他还没来得及查看现在的舆论情况。
顾钦快速浏览了两页相关讨论，有关宴会的报道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谁流了出去，加上宋询的事件太过恶劣，现在民众大规模地在指责军部，开始多数都是在抨击科尔多瓦和宋询权利斗争，太过好斗，但慢慢的已经往更严重的方向发酵。
情况已经一塌糊涂了。
【宴会现场全都是哨兵和向导吧？】
【我们平时给他们这么多优待和尊敬他们不好好跟异种作战，就是这么纸醉金迷的？！】
【宋询，一个上将伪造匹配度？甚至拉帮结派、贿赂议员？】
【在争下一届总指挥吗？都疯了吧？】
【这还不如让总指挥继续连任，起码这么多年没出过什么乱子，异种侵略也少了】
【异种侵略少还不是因为B区抗了大部分异种的攻击？你这不如说让克莱尔上位。】
【楼上B区的吧？克莱尔不是自己放弃选举，说要中立吗？真当了总指挥不是又当又立？】
【就说军部里这些人都是蛀虫】
【靠他们，还不如普通人团结起来自己上】
【军队里也一样有普通人好吗？别自己就先无视了普通人】
【这根本就不是普通人或者哨兵的事情吧？自己没本事参军，一天到晚只会线上瞎嚷嚷】
【哨兵和向导到底有什么用，这些军部的又有什么用？一样都是蛀虫，没一个干实事的。】
【别的不说，B区的还行吧？顾上校在前线一向很活跃】
【故意搏民意的吧？在前线活跃还这么多报道？都一个样】
【这种时候万一异种入侵了怎么办？靠这些人一心争权的人吗？】
总指挥半刻钟后才姗姗来迟，唐中将跟在他身后，在上方落座，两个人的神色看起来都不太好。
“总指挥，为了媒体上这些事情根本没必要专门召开一个紧急会议吧。”卡索的大伯打哈哈，怕舆论的事情影响到A区争取选举。
“不是民众的事情。”总指挥面无表情，快速道，“这个先放在一边。”
出乎意料的，他似乎也没打算管民众间的舆论。
顾钦皱眉，总指挥这是打算放任了？
克莱尔深深看了总指挥一眼，似乎已经明白过来总指挥的意图，事已至此他不得不劝道：“总指挥，这样放任不管，势必加重民众对军部的不信任。”
“选举固然重要，但这段时间接连开了这么多次会议，我们都知道异种动作频繁，尽管每次都不严重，但届时它们万一有大动作，在这种民众不信任军部的情况下，对整个联盟将会是致命的打击。”
科尔多瓦作为舆论中争权的其中一方，当然也希望能把舆论消除：“我同意克莱尔上将的说法。”
宋询已经进去了，克莱尔要是不争，下一任总指挥的人选板上钉钉就是他，不论如何，人都是有私心的，他当然不希望放任这些对自己不利的舆论。
“两位不用太担心。”总指挥眼神轻轻扫过他们两个，目光仍旧从容。
“总指挥……”科尔多瓦还想再劝。
总指挥制止了他，“民众舆论之后自然会有人负责处理，我叫你们来有更紧急的事情，不是因为舆论……”
“而是因为异种。”总指挥一句话就让场面彻底安静下来。
“什么？”克莱尔面色一变，自从D3区被入侵以来，异种的小动作就不断，他猜测之后肯定会有大动作，但没想到居然来得这么快。
科尔多瓦也不再说话了。
比起由选举造成的舆论问题，明显是异种的情况更加要紧，尤其是在这种引发了公众信任危机的情况下，怎么处理异种显得尤其谨慎重要。
所有人都屏息静静等待总指挥的下文。
总指挥环顾众人，让唐中将给他们播放了一段录音。
断断续续的通讯似乎是信号被扰乱了，里面先是传来一点无法分辨的窸窣的声，几秒后，一个声音突然炸响——“旧中心……z……”
“啊——！！”
里面紧跟着传来的是一个男性哨兵撕心裂肺的叫声，再之后传来的就不再是人声了，取而代之的是某种硬物被咬碎的嘎吱嘎吱声。
“咔……嘎……”
在场所有人都知道那是什么——那是人的头盖骨被异种一点点嚼碎的声音。
一阵尖锐的电流噪声之后，音频戛然而止，通讯仪被什么东西踩了个稀巴烂。
“这是什么？这是在旧中心？异种……”有人惊疑不定地问。
“是，就是在旧中心。”
“相信大家听了录音之后，一定能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唐中将面色沉沉地对众人说。
“D3区苍蝇入侵事件之后，总指挥下令让C区派人去调查。”
“我们的人跟着苍蝇留下的踪迹一路追查，发现苍蝇很有可能是从旧中心方向过来的……甚至紧跟着侵袭南方边境的小规模杀人蜂、最近这段时间B区更加频繁的异种骚扰，我们怀疑这些不是巧合，而是都跟旧中心有关。”
或许是旧中心有什么东西在操控其他异种。
但这个猜测唐中将没说出来。
“为了彻底调查清楚情况，我的副将自告奋勇带着一小队S级以上的哨兵沿着旧中心方向一路追查……”
狭窄的会议室里的气氛已然凝固。
陨石雨最先降落在旧中心，那里已经废弃百年，是什么景象谁都不知道，或许现在是一片荒凉地，又或者根本就变成了魔窟虫巢——从这则凄厉的通讯来看，大概率是后者。
唐中将顿了顿，继续道，“相信大家都听说了，C区派去的人一直都没回来，期间甚至也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直到两个小时前，我收到了副将传来的最后也是唯一一封通讯，里面正是刚才这段录音。”
“前往旧中心的这一队哨兵，恐怕已经全部牺牲。”
唐中将沉痛的声音落下，但通讯录音令人毛骨悚然的那一阵一阵嘎吱嘎吱声仿佛仍回荡在耳边。
中央C区虽然大部分地区被其余三区包围，将领和军官都极少与异种打交道，但他们负责首都最中心地带的安全，等级和实力都不会低。
唐中将的副将虽然和顾钦照面少，但大家都交过手，顾钦清楚，他的战力绝对不弱。
如果他带的那一队S级哨兵连同他本人都已经葬身虫腹，那么只能证明旧中心里数量不明的异种实力绝对不简单。
那里的异种会不会再打首都的主意？
这已经不是抱有侥幸心理就可以忽略的事情了，有从旧中心袭来、数量庞大目标明确攻击D3区的苍蝇大军的案例在前，他们不得不做好会被大规模恐怖异种袭击的准备。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总指挥说，“必须派人再去旧中心查看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样我们才好有针对性地布置防御。”
总指挥看起来异常的严肃，“但去旧中心一路上，势必要经过无防御区，一路上会有多少异种谁都不知道，未免异种发现，半路就被发起围攻，这次任务不宜有太多人去，免得打草惊蛇。”
“所以这次出任务的人等级一定要高，至少要有自保的能力。”
“C区损失惨重，已经无法再继续这个任务。”
他看向下面所有人，意思很明显，需要各区出人去旧中心。
“事关整个联盟的命运。”
“整个联盟等级最高的哨兵都在这里了，各区军部的领导人也在这里了，大家都知道这不是小事情，希望每个区都可以派出各自实力强等级高的哨兵和向导来。”
会议室里落针可闻，正值选举的关键期，这个时候派高等级的哨兵和向导出去，无疑是大大削减了自身竞争力，万一选举时爆发无可挽回的武力矛盾，还会将自己防区置于危险地带。
但这同样的，在这种民众对军部产生了信任危机的时候，如果派出去的人能胜利回来，这也是一次极大的聚集民意的好机会。
百年来无人踏足过的旧中心有大量异种聚集，甚至可能有大型虫巢，危险程度无法估量。
这是众人从总指挥话里读出的意思。
克莱尔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沉吟片刻他看向顾钦，率先打破寂静 ，“顾钦跟异种作战经验丰富，B区可以由他去，顾钦？”
“我可以立即带队过去。”顾钦几乎没有犹豫地应下来，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却是闻喻的面孔。
“其他区呢？”总指挥似乎并不太满意这个结果，“去旧中心不是小事情，各位，正如你们刚才所说，不要一再辜负民众的信任。”
索琳娜看向科尔多瓦，“我申请一同前往。”
卡索：“我也是。”
“索琳娜不行，”科尔多瓦知道索琳娜这是在逼他了，再怎么犹豫也只能说，“就让卡索去。”
索琳娜和他对视一眼，几乎想要立刻说出些什么，但被死死压制了下去。
“就让卡索去。”科尔多瓦面沉如水，“你在A区事务多，现在A区离不开你。”
索琳娜读出他另外的意思，被咬住了命脉，只觉得他这个父亲恐怕是疯了。
“D区、”塞尔特声音卡顿了一下，缓缓说完后面半段，“也可以让盖里去。”
盖里全程没有说话，似乎是默认了下来。
总指挥深深看了眼面色冷肃的顾钦 ，把他们的争论尽收眼底，“A区的人选可以回去再讨论……那么这次就由顾钦领队前往旧中心。”
虽然由顾钦前往旧中心并不是他的最优选，但他去与不去对总指挥来说都是有利的。
索琳娜声音哑涩，似乎言不由衷：“A区就让卡索去吧。”
总指挥点点头，算作同意。
科尔多瓦却他方才的话有不同的意见，“总指挥，同是SSS级，卡索的职级比顾钦高，应该由他做领队比较合适。”
总指挥声音很冷淡地驳了回去， “正如克莱尔所说，顾钦和边防异种作战经验丰富，一路前往旧中心路上情况到底如何谁也不能遇见，让他领队再合适不过。”
卡索也不在意，“谁去、谁做领队都是一样的，现在要紧的不是这个，赶紧到旧中心查看情况才是正事。”
卡索本人都这么说了，科尔多瓦再恨铁不成钢也不好反驳什么了。
未免再拉扯，总指挥直接拍板，“情况紧急只能给大家一天时间安排好手上事宜，各位带着自己手下的精锐共同前往旧中心。”
事情就这么快速确定下来，就连一向最喜欢拿品阶说事的盖里居然没有出言反对，塞尔特也是一副乐见其成的模样，顾钦越发觉得他们古怪。
“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顾钦留下，其他人先回去。”总指挥坐在最上首，神色不动。
众人没意见，这次任务危险，多叮嘱领队几句是正常事。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旧中心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