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我不想你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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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副官是开自己车来的，他驱车走在前面，顾钦要抓紧处理手上的事务，所以这次还是由闻喻给他充当司机，跟在文副官后面。
顾钦本来也才休假没几天，事务不多，之前他休息这段时间，都是克莱尔和裴忠一直接替他的工作，他在出发之前得抓紧安排好A58哨兵队和B1区各项防御和支援事宜。
跟克莱尔交接完B1区的事宜后，顾钦坐在副驾上不动声色观察了一眼闻喻，见人在专心开车，不动声色又给克莱尔弹了一个消息。
[当初我不是说，到时候要把现在住的房子捐也出去吗？]
[现在后悔了，又不想捐了，都留给闻喻吧。]
顾钦想让克莱尔帮他处理相关事宜。
“到了。”闻喻下颌紧绷着，单手撑在方向盘上对顾钦说。
顾钦未免他看见，顾钦把通讯仪收好，连克莱尔后续给他连续发送了什么消息都不管了。
上次是闻喻过来是顾钦直接带着他进来的，但其实训练场的人认得顾钦的车牌，闻喻直接把车停进去停好。
顾钦把通讯仪收起来，看向闻喻，虽然还是很爱撒娇，但闻喻已经开始像这样尽量在他面前表现得更加可靠样子了。
“什么时候瞒着我，变得这么帅了？”顾钦掰过他的下巴，“先让哥亲一口？”
“到时候出任务可就没什么机会亲热了，得及时行乐才行啊。”
闻喻动了动嘴巴想说什么，但文副官已经停好车在前面等着了，他只顺从地同顾钦交换了一个浅尝辄止的吻，就催促他下去处理正事。
这倒是叫顾钦有点吃惊了，“怎么？这么快就腻了我了？”
“都没有以前这么爱粘人了？”
“不是，哥哥，你快点处理事情，”闻喻虽然知道他在调侃自己，仍旧连忙为自己解释，又仔仔细细对顾钦说，“我等你。”
顾钦莫名读懂了他的意思，眉眼都带了点笑意，主动牵住闻喻的手，示意自己没忘记要一直和他有亲密接触，“我还想着你怎么又变得这么乖巧懂事了，原来是想我快点回来只陪你一个人？”
闻喻没有否认，顾钦快点处理完事情回来陪他，这样顾钦所剩不多的空闲时间确实就都属于自己了。
他把手握了上去，然后在顾钦无名指上落下滚烫的一吻。
“哥哥，快点回来吧。”
“想什么呢？我们当然是一起去。”顾钦哼笑一声，告诉他，“我可没有忘记承诺，哥得围着你三米转啊。”
“你已经是A58哨兵队的人了，知道么？”
“走吧，去处理正事。”
……
文副官已经提前发过消息通知裴忠、孟期年和贺霖三人，他们知道顾钦接下了前往旧中心的任务，除了贺霖休假在他父母那边，其他人都已经提前在训练场等着了。
贺霖正在赶来的路上，没那么快，几人先行一步跟在顾钦左右一起前往训练场空地。
按总指挥和唐中将的说法，最近几桩袭击都和旧中心有关，那么B区各区域内都有异种骚扰增多的可能。
顾钦留足了人手在B1区，又安排把A58哨兵队的部分哨兵被派出去增援其他区域。
他面带严肃地向面前整齐的队伍说，“近期出任务还有巡防必须多提防异种，大家都是身经百战的战士，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顾钦这样的表现，A58哨兵队的人多少都知道恐怕搞有事情发生了。
“接下来我要去执行一项秘密任务，我不在的时候就由裴忠全权接管A58哨兵队。”
去旧中心的事情顾钦也不能说透，毕竟这次任务不宜让太多人知道，以免扰乱军心民心。
只能给他们打预防针，提醒他们打起十二万分精神。
“明白吗？”
“是！！”A58哨兵队所有士兵都是一脸凝肃地振声回答。
他们无一不能感觉到，疑似危机临近的氛围越加浓厚。
裴忠不可置信：“上校！”
裴忠以为这次顾钦带去旧中心的人选一定有他。
顾钦伸手按住他宽厚的肩膀，“A58哨兵队不能没有人接管。”
“裴忠，我信任你。”
“这么多年来，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如果有什么事情，那接班的人一定是你。”顾钦说到后半句，看向A58哨兵队的所有人。
“我不在，所有人听从裴中校的命令，有疑问吗？”
哨兵队中有几个人稍显动容，最后仍是齐声，“没有！服从命令！”
裴忠性格沉默，是他们之中最容易被忽略的人，但作为领队他绝对够格，顾钦考虑的人选不用犹疑，如果这次真的出了问题，那么由裴忠彻底接管A58哨兵队，顾钦最放心。
顾钦难得一见的严肃，完全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裴忠心里震撼，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顾钦已经作出了这样的决定。
虽然去旧中心危险，但这种决定绝对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临时起意。
而同样被震住的也有闻喻，顾钦到底在多久之前就做好准备，认为自己总有一天会回不来了？连接替者都考虑好了。
“解散。”顾钦摆摆手示意众人该训练的训练，该进行增援任务的去进行支援。
“有拿不准的地方就去请教克莱尔。”顾钦完全不给裴忠置喙的余地。
裴忠喉咙一滚，“是。”
孟期年、贺霖和文副官看着这一幕也不是滋味，他们都是顾钦的亲信，怎么也比别人多知道一点顾钦精神图景的问题。
这次去旧中心本来就危险，随时可能受到生命威胁，如果顾钦的精神图景真的严重到一定程度，那么就是一个绝对的易爆点，他是真的有可能回不来……
众人都是一阵无言。
“上校，各位。”
贺霖在这个时候匆匆赶来。
他父母都是向导，在向导中心任职，这段时间A区送来了好几个因为出边防任务、抵抗异种受伤需要疏导的哨兵，这些人都由他父母负责，负荷太大了，向导中心忙，调了几次人，实在抽不出再多人手了，贺霖才不得已到那边帮忙。
他一接到文副官的消息就立马给伤员疏导完就赶来了，紧赶慢赶现在才到。
他的突然插入这沉寂的气氛，让他看起来有些不自在，他顺着众人严肃的目光看向顾钦，天然容易受到感染，也隐隐有些担忧。
“我们办公室说话。”顾钦简短道，带着一行人到自己在训练场的办公室。
“这次去旧中心的任务文副官在通讯里都和大家解释过了。”办公室不大，挤满了几个和顾钦并肩作战多年的同伴。
闻喻虽然是新加入他们的，虽然没参加过他们从前的战斗，但也跟他们经历过大小几次任务了，在加入A58的那一刻已经和他们是同伴了。
“这次任务是自愿的，可以选择不去。”
“但只要选择去了，就要提前做好随时战斗、随时丧命的准备。”
“我们明白的。”贺霖抿唇，第一个出声，“责无旁贷。”
“我一定要去。”闻喻看向顾钦的目光很坚定直接。
一路前往旧中心不知道会遇到对少异种，在坐的大都是高等级哨兵，根本离不开高级向导的疏导，他和贺霖是不可或缺的。
不论于公于私闻喻都是要跟着去的。
文副官和孟期年点头表示赞同，无一例外都表决心说要同往。
最后甚至连裴忠也说，“上校，我会带着A58哨兵队在首都等你们凯旋。
顾钦目光与众人坚毅果敢的脸错开，“这么多年，是我对不起大家。”
“哪儿有什么对不起？这么多年和异种对抗大小不下上百次，我们与有荣焉。”
孟期年嘟囔， “而且我们也不是为了升官。”
闻言大家瞬间笑出声来。
顾钦也笑了，“都抓紧时间处理好手上的事情。”
“明日一早，即刻出发。”
“各自回去准备。”
一般这种危险系数这么高的任务，这种时候都是给时间他们和家人朋友道别。
但这里家庭最幸福的就数贺霖，其余人不是孤儿院出身，就是父母早已不在身边……
异种时不时的骚扰就像是温水煮青蛙，以至于大家都忘了，他们正处在一个随时有可能丧命的时代。
不只他们，军队里至少半数以上的人，他们的父母都死在异种腹中。
……
克莱尔处理事情非常有效率，很快办齐了相关手续材料。
顾钦从办公室里出来，天刚擦黑，距离和克莱尔的对话也才过了半天，他就给顾钦弹了消息。
顾钦听到提示音，下意识把通讯仪抽出来，随遇看了眼消息。
克莱尔说就等他签字了。
他指尖一顿，刚想回复。
“我不要。”闻喻一直忍到顾钦把所有任务前的事宜处理完，直接出言打断。
“什么？”顾钦才看了两眼通讯仪就听到闻喻这一声，感到疑惑的同时瞬间觉得有点心虚。
“房子，我不要。”
“看见了？”顾钦无奈叹息。
“虽然比不上哨兵，但我视力很好。”闻喻木着脸，表示自己很生气。
顾钦上午给克莱尔发消息说要把现在住的房子捐掉，留给闻喻，才特意避着他的，没想到还是被看到了。
“怎么了？夫夫共同财产都不想要？”顾钦安抚般在他侧脸亲了一口。
“别以为换了说辞我就不知道……”
闻喻意识到这样显得自己脾气很不好，他顿了顿，不想跟顾钦生气，换了柔和一点的语气，“我有钱，军部有给我发工资。”
“我不想要。”
顾钦知道他介怀什么，“我不是那个意思。”
“就是考虑到万一我们俩长命百岁，但是我先一步走了怎么办？”顾钦冷静严肃地辩解。
“可我不要这些。”闻喻依旧重复道。
顾钦知道。
但是闻喻要的顾钦根本无法承诺。
他们相识的时间这么短，顾钦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留给闻喻的了。
顾钦哑然，“对不起。”
闻喻摇头，“我也不要你的对不起。”
“哥哥你知道的，我要什么。”
顾钦苍白着脸几乎想再次说一声同样苍白的对不起，可是闻喻说了他不想要。
顾钦几乎从没这么狼狈过。
“哥哥真的会带我去旧中心吗？”感受到顾钦的沉默，闻喻很平静地问。
“当然，”顾钦认认真真地回答，“你是我们重要的一员。”
“而且我答应过走到哪儿都带着你，哥没忘。”
和异种对抗是他们无可回避的责任，去旧中心当然同样会有生命危险，但如果为此就把闻喻抛下，那就是他私心作祟的过度保护。
可顾钦如果直接让闻喻给他疏导，那就是要一命换一命，这对闻喻不公平。
二者完全不一样的。
“哥记得就好，你说了去哪都要带着我的。”闻喻很认真说，“要是真像哥哥说的那样……你不在了，那我就去殉情。”
“所以你不会有事的。”
闻喻一直都知道，因为顾钦那么心疼他，不会舍得他有事。
“你威胁我？”顾钦眯起眼睛，明显也不喜欢他这个说法。
“不是威胁，我只是在表决心。”
同生共死的决心。
“闻喻，别这样。”顾钦的心好像有瞬间被撕成两半，“事实就摆在眼前，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哥哥！逃避治疗的是你。”
“为什么？”闻喻近乎哀求地问他。
“……你会死。”顾钦颓然地闭上眼睛。
“什么……？”
无情又直白的话语刺出，反应了半响之后，闻喻才近乎有些崩溃地明白过来，顾钦到底是在抗拒什么。
……所以顾钦才一直不想让他进行精神疏导。
他立马就想说，自己死了就死了，反正本来没有顾钦他也活不到现在，但在接触到顾钦目光的刹那，先一步泪流满面。
他不想让顾钦感觉到痛苦的……
可是自从知道顾钦精神图景的问题之后，他一直都在苦苦相逼，以至于导致顾钦越加痛苦。
明明顾钦一开始就说了，想让他活下去的……
“哥哥，对不起……”
“我不会的。”
“我真的不会有事的，求你了……”
顾钦摇头，“别这样，闻喻。”
“哥……”
闻喻近乎崩溃，他舍不得再诘问顾钦，也舍不得逼顾钦在自己和他之间取舍了。
他甚至开始胡思乱想，这次去旧中心，万一他真的出事怎么办，闻喻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为什么顾钦非要每次都站在前面，如果不是这样他的精神图景根本不会出问题。
克莱尔和文副官是聪明人，但闻喻也不蠢。
他未尝没有猜出总指挥把顾钦单独留下是为了什么。
这次明明他可以不去的，顾钦可以找到的理由这么多，指挥官不让他去，他的伤让他不能去，什么都好……可是顾钦就是每次都会站在所有人最前面。
闻喻无法阻止他，也根本无法不顾及顾钦的意愿。
哪怕顾钦也许并没有什么为了全人类的伟大生存梦想，只是顺心而为，想要把某份责任承担起来。
“别哭。”顾钦修长的指尖抚去闻喻眼角的泪，“别哭……我答应你会努力活下去好不好？”
虽然事实上闻喻没出现之前顾钦也一直是这么做的。
不过现在又有点不一样了。
“哥哥……”闻喻的声音近乎嘶哑，泪水不住地从雾气氤氲的绿色眼睛里流淌出来，“我……”
选择你自己好不好，不要选我。
可是顾钦不会的……
他知道。
“我们到训练室里说好不好？”闻喻情绪隐约有失控的趋向，顾钦观察了下最近的地方，轻轻吻了他的脸颊。
“给哥个面子？别人看到了该以为我欺负你了。”
顾钦的语气太温柔了，闻喻从没见过这样的顾钦，他越温柔，闻喻越恐慌。
“冷静一点好不好？”前一秒还温柔绅士的顾钦和闻喻缠绵拥吻着，把人带进了自己专属的模拟训练室。
“哥哥，马上要去旧中心了，我们抓紧时间疏导好不好？”闻喻有些迷茫地说，但无论如何还是坚持要做点什么去挽回。
“我好害怕。”
他揽着顾钦的腰，挤进顾钦专属训练室的狭小监控隔间里。
逼仄的空间里，两人紧密的挤做一团。
他一说害怕，顾钦就软了心肠。
顾钦轻咬他的下唇，“真是拿你没办法了。”
“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引颈就戮般，顾钦坦诚道。
“精神疏导也可以吗？”闻喻不确信般极度小心地问。
挣扎了一瞬，顾钦投降般道，“……好，可以。”
“哥……一定不要抛下我。”
顾钦话音刚落，闻喻的眼泪瞬间模糊了眼睛，他不安地去要顾钦的承诺，甚至还没意识到此刻无论自己说什么，顾钦都会答应他的。
“不会。”
感受着闻喻急不可耐地焦急索求，顾钦吻去闻喻的眼珠。
“但是我们慢慢来，循序渐进好不好？”
顾钦真的怕闻喻会在一瞬间崩溃。
闻喻把顾钦的腰环得更紧，湿漉漉地舔吻他一切裸露在外的皮肤。
“……去隔壁的休息室，这里也有监控。”
“好，”已经得到了顾钦肯定的答复，闻喻连忙答应，抱着顾钦到他在训练室内专属的休息室里，他把顾钦好好安置在柔软的床上，“就精神表层，哥哥现在让我看看好不好。”
顾钦支起半身舔吻他的喉结，以这种暧昧亲密的行为表示默认。
精神触手轻柔到达意识浅表，冰凉、疼痛和舒爽一齐到达，揉杂在一起的负面情绪和精神压力被轻轻拨弄，顾钦发出一声近乎发自灵魂深处的喟叹。
而与之相反的是，顾钦不再掩饰后，简单在浅表释放出来的精神重压差点让闻喻喘不过气。
闻喻额角冒出一点青筋，几乎不敢想顾钦到底是顶着怎么样的痛苦一直在战斗的？
为什么一直表现得跟没事人一样。
“别再进去了，一下子这样会受不了的。”顾钦制止了闻喻莹绿色的柔嫩触手再往里伸。
且不说闻喻觉醒时间还不算长，就算他已经成长为一名极为成熟的S级向导，面对顾钦这样复杂的精神力问题都要慎重处理。
“哥哥，你以后什么都要跟我说，好不好。”闻喻停止了精神力触手的动作，滚烫的泪却砸落在顾钦的肩头。
痛苦也好，快乐也好，都要告诉我。
你的一切我都想知道，哪怕是这样的痛苦。
“哥哥，我不想你疼。”
“撒什么娇？”
“现在不疼，很爽。”顾钦习惯了轻佻地表达，没有太多这样温情脉脉的经历，只能像这样胡乱安慰他。
……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