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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谢琮派水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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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船!”
船只其实很少,毕竟这附近的渔民有渔船的实在不多,赵述能筹集到这么多已经是尽力了。
小渔船上载不了几个人,更多人想活着就只游过去。
“噗通!”
“噗通!”
这些人跳的毫不犹豫,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越帝的衣袍。
许令晞追到河岸见到的便是乘风离去的船队以及水中扑腾的将士。
剩下的不同水性的就此被俘。
许令晞想,既是将亡之国,既是你死我活那么不趁机多杀几个实在说不过去。
许令晞抬手朝那几个将军射去,船只离得还不算远,有她这一箭开头弓箭手也随之动作。
船上的越军一个接一个的落下去,水中的人忍受不了刺骨的寒冷,在船出现空缺时便爬上去。
两军交战将军身边尚且有亲兵一层一层的围着,而现在小船上只能站下几人,他们只救。
可这些个将军……不年轻了。
他们脑子虽还在可行动都变得缓慢,挡不下的箭穿透胸膛,没站稳从船上摔了下去。
水里有不少水性好的越军,想将人捞上来得了功劳能换些好处,可今日的东风来得出奇,船行的很快他们只能在水里扶着他。
落水的位置被人盯着,一旦冒头立刻就会有箭矢飞来。
最终那个将军连同附近的将士无一生还。
过河。
这是他们心里生出的第一个念头,不管是为了什么这河必须过去。
趁着冰华尚且能够行舟,他们回去将事情报给中军帐那边,谢琮应了,道小心行事不可求快。
赵霁解决完那边的事情,将俘虏押回中军帐。
许令晞与赵霁二人相会,个个面露难色,他们两个在陆上打仗的确能行。
但一个是关北军长大的旱鸭子,另一个也是没怎么下过水的人,过去请示谢琮。
谢琮道:“你们两个留下来吧,让关南将军与沂水将军过去,他们二人都是水军出身。”
关南将军和沂水将军一人属西大营一人属南大营,一人曾是谢琮手下的亲兵,一人是权煜曾经亲自提拔上来的。
二人不是一代人,论资历关南将军让沂水将军一头。
沂水将军也不客气,当年打得是周如今打得越没区别,更何况关南将军虽然水军出身可打仗时却一直都只陆战。
虽然这是要乘胜追击痛打落水狗,但到底敌军才是对这更加了解,占尽地利的人。
不得不谨慎。
沂水将军姓权,部曲出身。
她带人过去,船队呈利刃状前行。
那股东风未散,越乘之域亦能乘之。
沂水将军在离水面还有段距离时就下令停下,她在最前面的那条船上,收了帆身后的船也跟着停下。
船只离得很近,关南将军一路走过去如履平地:“如何?对岸有埋伏?”
沂水将军点头,这水面不知怎么出现了雾气,让眼前的景象都变得朦胧。
沂水将军开口:“敌军暂时备不了弓弩,再往前就是弓箭射程。”
对岸并不平整,山丘、乱石哪一个都能将人的身影挡住。
对岸看起来很安静,但那里真的没人吗?
那里有人早在她离河岸还有一段距离时,她看到了一股人口中吐出的热气,她不是没怀疑自己看错了,但即便是看错了又如何。
战场上疑罪当有疑情当有。
这就是规矩。
但……留下来的肯定不是皇帝,这些人会拼尽全力的护送小皇帝回去。
“派一小队人上去,去探一探岸边虚实,顺便让弓箭手准备凡是有冒头的就立刻除掉。”
后边那句话是对关南将军说的,水军水上作战打法就那么几个,弓箭是最重要的一项。
而论起弓箭准头,几军联合沂水将军敢说,没有哪一军能比关南军准头更好。
为防止关南军不听她的调令,只好让关南将军亲自去下达。
船队利刃的形状有所改变,像南飞的大雁远近错落,而无一例外的是手上的弓箭以及弩。
那被派出去的一小队已经上了岸,埋伏在岸边的人为了不惹人怀疑,没办法一直监视水面的情况。
而当他们发觉动静越来越不对劲,有动静但动静太小太轻,像是风拂过水面扬起的水声。
不知是谁踩到了一块石头,发出了响动越军像是得了信号一般,取出弓箭朝着发出声响的位置直直射了过去。
牵一发而动全身,他这一动牵起了与他一同埋伏的所有人。
域军有几人被箭矢所伤倒在地上,越军冒头之后便发现不对劲,可人已经暴露域军的箭矢也已经瞄着他们的脑袋飞来。
箭矢压着,沂水将军带人上岸将这些人全部解决。
按照许令晞的话来讲,越国的几个将领差不多都被她解决,杀越帝时被一个人挡住那人离越帝很近,她猜那个人应该就是迁厘将军,赵述。
话不能说得太绝对,但乘船渡河没有马屁,皇帝娇贵不是军中人皮糙肉厚。
跟他们耗了那么久早该精疲力尽,指望他们护着皇帝能走远根本不可能。
所以他绝对还在这附近,沂水将军想把小皇帝抓了,待到大军渡河时有小皇帝在前面当靶子大军能少不少伤亡。
大半水军登陆,搜查极为仔细,附近的农户他们一家一家的找。
越帝与赵述躲在菜窖里,听到外面的动静紧皱眉头。
赵述身上的伤口冒出的血腥味充满整个菜窖,她强忍着轻声开口:“陛下是臣拖累了您,臣知陛下关爱臣子,可臣这样不知道还能撑几时。不如……您换了农户的衣衫,让影卫带着您离开吧,京城已经不远待您入了京城也好重新谋划。”
赵帝不赞同的看向她:“卿何出此言?此事过错在朕,阿述身上的伤是为救朕,朕感激不尽。更何况朕便是出去了,也未必能活着回到京城,不如与卿待在一起,若是被发现了那也便全了你我君臣一场的情谊。”
赵述低头,似是感激之状。
但她心中却十分清明,越帝不敢回京,若是这次行军的将军能活下来一个他都会毫不留情的把她扔下去。
但那些将军死了,京城世家、贵族的怒火就足够他喝上一壶。
他要在回京之前争取一些什么,他要让京城那些人不敢动他,但他现在又不能出去因为他是那些人最主要的目的。
这真是他这辈子最狼狈的时候,若他能解了眼前困难,那么他一定要杀光那些人来解他心头之恨。
赵述不知道这个皇帝此刻在想什么,她身上的伤疼得让她近乎晕厥。
外面翻箱倒柜的声音太大,传到菜窖里反倒是让赵述心安。
她还从来没受过这么重的伤,不知不觉间脑子里浮现出一张她心念已久的面容,当初决定过来只因那一时气盛,如今再想想这好像是一条不归路。
临死前若是能再见她一面,当是死而无憾了。
事实往往出乎意料,外面翻箱倒柜的声音消失,紧接着的是刀枪碰撞的锐利声响。
越帝紧张的往外看,可菜窖封的太牢一丝光都透不进来,赵述也跟着睁开眼睛。
她现在额头滚烫浑身难受,她怀疑自己快成一个傻子了。
也不知道一个傻子她还要不要。
或许没用了吧。
一丝光亮照进来,菜窖出现一个人的人脸,赵述没见过她。
但她想这应该是越国的将军。
“荣将军怎么来了?”
荣将军?
赵述想起来了,她之前提议要去借兵支援越帝的心腹就把她带到了一个将军姓容的军营,但是她没见到人也没借到兵。
她脑子昏昏沉沉的,耳边任何声音都嗡嗡的,被越帝的心腹扶起来也并不清醒。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血腥味更浓了。
心腹将她抱出菜窖,不是她的错觉,是这条毒蛇又咬死了一个人。
她在四周打量一圈,不知道是这位荣将军胆子大,还是把越帝看得太轻。
巨人一个人不带的来找这条毒蛇,赵述忍不住笑了,但还未笑出声就扯到了伤口,疼得她直抽抽。
这家人也是奇怪,把菜窖的入口修在主屋里,主屋里主人被请出去。
地上倒着穿着域军军服的士兵,赵述想这位荣将军不来他们大概很快就会被找到。
她的声音引起了越帝的注意,也许是因为她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缘故,又或许是她还有价值越帝对于她还是很上心的。
“快带人去找医官,务必……”
赵述听到越帝要给她找医官,终于撑不下去直接晕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她正躺在人家的土床上,土床下的火烧的太旺,她身上还盖着被子出了半身汗。
伤口已经被包扎,用的大抵是上好的金疮药,赵述感觉身上好了太多。
她身边一直守着人,醒过来便有人去喊医官过来。
医官为她把着脉,自打入了冬开始她的脸色就没有好过现如今流了那么多血就变得更加苍白。
“将军底子有点寒,幼时可有受过寒凉?”
赵述将手抽出来:“幼时贪玩,冬日里往外跑迷了路,在外冻了一段时间,命大侥幸活了下来。”
却听那医官又开口:“将军虽经过多年调养,却也还是落下了病根,将军……调养不易往后可要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