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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宜室宜家 ...

  •   陈予眠又想故技重施,穿上裤子不认人。

      可江逸并不是好甩掉的,已然自觉把头衔升级为“陈予眠的男朋友”,关怀备至。

      升入大二,课程愈加繁重,陈予眠整日闷在画室里,每天两眼昏花,无暇顾及生活,便默认了他的身份,几乎住在江逸家里,任他伺候着。

      江逸倒是很感激,陈予眠忙起来,虽然没时间跟自己甜蜜,但同样也没心思去见外面那些狐狸精。

      唯一明面上的竞争对手,恐怕就是宁琛。

      不过江逸与陈予眠待在一起的时间比他要多得多,两个男人也在无形之中接受了彼此的存在,达到一种诡异的平衡,谁都不许恶意争宠,以哄着陈予眠开心为目的。

      有这两房贤夫无微不至地照料,陈予眠更能全神贯注,将重心完全转移到设计上。

      说实话,这一专业和他当初幻想的光鲜亮丽分毫搭不上边。

      陈予眠原本以为只是灵感迸发时,随意划拉下几笔就好,可先不说灵感最难得,他还忽略了之后的很多步骤,比如挑选面料、打版制样衣,甚至缝纫的活都得自己来。

      他从未见过缝纫机,现在却可以熟练运用,常常伏案,偶尔也并不借助机器,仅凭一双巧手。

      一开始还被针扎过几次手指肚,他嚷嚷着朝江逸撒娇,说自己疼。

      男人点开那图片,触目惊心,当即赶到美术学院工作室里,看到他毫无平日娇气高贵的样子,就坐在地上,头发随意挽起,袖子撸至胳膊肘,一高一低。

      “瓷砖地不凉吗,快起来。”

      江逸拉着他的手,把人拽进怀抱中。

      “等下……”陈予眠抬起胳膊撑了撑眼镜,从衣角取出两根针。

      江逸不由得盯住他鼻梁上一副银丝半框眼镜:“你已经够用功了,休息休息吧,哪有人成年了还能把自己搞成近视?”

      “你那些同学呢?这儿就你一个人?”男人抬手蹭蹭陈予眠的脸蛋,目光划过四周。

      “他们都回去了,我还要赶工,褶皱总是做不好。”

      陈予眠翘起嘴唇,气急败坏地将手里料子一丢,张嘴就是一声喷嚏。

      江逸刚把他按在座位上,听到声音,赶紧搂住他,左右好一顿关切——“这是怎么回事,感冒了?”

      “应该是因为这屋里毛屑多吧,我没……”陈予眠逞强,摇了摇头,话还没说完,下一个喷嚏立马接上。

      “刚开春,外头气温也就十来度,你这屋子背阳,本来就阴凉,还穿这么单薄坐地上。”

      他苛责的话又被陈予眠几个喷嚏冲破,连忙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猝不及防被烫了一下。

      江逸没来之前,陈予眠还觉得浑身是劲儿,现如今一连串的喷嚏引着,他此时才真感受到些许头昏脑胀,趴在男人肩头。

      江逸瞧他软成了一滩水,隐隐发热,立马把人架起来:“你外套呢?”

      陈予眠随手一指,男人随即便拎起那件薄外衣裹住他,强硬地拽着人出门,第一站就往医院去。

      大夫诊断并非风寒侵体,而是日前肆虐的流感。

      倒也好治,他们从医院里抓了些药,江逸就开车载他回家去养着。

      为了方便照顾他,男人又抱他去了2001的门前,指纹一贴,开了门。

      生了病的陈予眠更像小猫,趴在他怀里,进屋才摘了口罩,整张脸闷着几分病态的红,搞不清楚自己哪里不舒服,就疲惫而顽劣地呲牙,乱发脾气。

      他窝在江逸的主卧休息,刚被男人掖在被中的胳膊又探出来,捧着平板看电视,脑袋上的退烧贴时不时往下掉。

      江逸端着饭碗进屋,特意给他蒸了鸡蛋羹,还熬煮一大锅生菜鱼片粥。

      “头好疼,我不想吃——”

      陈予眠捂着脑袋扭开脸。

      “不吃饭怎么吃药?必须得吃点,少吃些也没关系。”江逸挨着他坐在床头:“我给你按按脑袋,哪里疼?”

      陈予眠倚着他的胸膛,轻轻启唇,吃了一勺鸡蛋羹。

      这是江逸第二次做,比上回滑腻爽口的多。

      陈予眠眉毛一挑。

      “好吃吧?”
      江逸搂住他,在耳边问道。

      陈予眠轻声应着,小碗就被塞进掌中。

      “那就自己大口吃。”江逸拇指肚压着他的太阳穴,小心揉搓。

      怪不得说男人只珍视自己没得到的宝贝,一哄骗到手,就不似从前那般如宝如珠。

      要是以前,江逸不都是每一口都吹凉了喂给自己?

      陈予眠瘪着嘴巴:“你不爱我了。”

      他每天都这样,生了病就更黏人,江逸早就习惯,无比谨慎手中力道——

      “乖乖吃你的饭,吃饱之后把药喝掉,睡一觉醒过来就好了。”

      “睡一觉醒过来你就爱我了吗?”

      陈予眠在他怀里抬眸,视线朦胧。

      江逸被他搅得心乱如麻,不按脑袋就听他喊头疼,不喂粥他又闹着“爱不爱”之类的话题。

      男人恨不得替他分担所有的苦痛,一顿晚饭吃了个鸡飞狗跳,好不容易才哄着陈予眠咽下药片,安置在床。

      他昏昏欲睡,几杯热水灌下去,却频繁起身跑厕所,一来二去,困意全部消散。

      夜里,江逸收拾完厨房,冲了澡,光着脊背回到卧室。

      陈予眠歪斜在床,抱着枕头一趴,火热的目光直勾勾盯向男人。

      他近视的度数并不高,这个距离,仍能把他肌肤底跳动的青筋瞧个仔细。

      江逸不禁扭头,对上他略有深意的嘴角。

      “瞅什么呢?”

      “当然是看你呀,快过来嘛。”

      陈予眠弓着背,歪了下脑袋,单薄睡衣下勾勒出匀称的身材,曲线柔美,整个一块散着热乎香味的松糕,朝江逸勾了勾手指。

      男人很难不被蛊惑,俯下身来在他脸颊一亲:“快睡吧。”

      他原本打算一触即分,反而被陈予眠双臂缠绕住脖子。

      不知陈予眠整日闷在画室工作室,哪还得空又学了几招,也许是无师自通、举一反三,勾人的本事更加见长。

      娇气的嗓子沾了蜜:“你想怎么跟我睡呀?”

      他嘴唇贴着江逸的嘴角轻蹭,脸蛋还是有些热。

      “别闹了,你刚吃了药,该好好睡一觉。”

      “你摸摸我,身上还烫不烫?”

      陈予眠靠住他,不让男人走开,拽紧他的手掌,主动顺着衣摆塞进去。

      皮肉娇软,挥发着涓涓热度。

      “比之前好多了,裹好被子,多出出汗。”

      “被子不管用呢,”陈予眠微微扭动腰身:“你不是最会让我大汗淋漓吗?”

      “眠眠,你生病了,老实点。”

      江逸紧闭双眼,几乎咬着牙开口。

      陈予眠丝毫不加收敛,圈住他的腰,鼻尖贴到他脖子上:“我好热……你说,我.里.面是不是也这么热?”

      “眠眠。”

      男人呼吸粗重起来。

      陈予眠一只手搭着他的下巴,吻上他冰冷双唇:“你不想试试吗?”

      两个人关了灯,唯独忘记拉起窗帘,月光静深流淌,自床头蔓延至被褥之上。

      陈予眠的确出了不少汗,后背濡湿,疲倦不堪地抱着被子沉沉睡去。

      江逸悄悄松开他的手,进浴室浸湿一条毛巾,略略拧干些,回来替他仔细擦干净身体。

      翌日清晨,被子里的人伸出两条手臂抻了抻,精神好了不少。

      早饭过后陈予眠又吃了一份药,就回屋,拉开衣柜门。

      江逸的衣服委屈地被堆在一个角落,其余都是他的漂亮衣裳。

      男人出门丢了个垃圾,回来就见他穿戴整齐,护肤品照样涂抹,香水也照样喷,浅浅附在头发上。

      “你去哪儿?”江逸不免问出口,拦住他。

      陈予眠不拿他当回事,拉着他的手,踮脚一亲:

      “工作室呀。谢谢老公,昨天晚上那么卖力,给了我好多灵感呢。”

      江逸被陈予眠这两下子迷得晕头转向,只嘱咐他穿厚点,中午到点接他回家。

      陈予眠得逞,急匆匆地绕过男人去换鞋,按动门把手。

      只拉开门一瞬,他陡然愣在原地。

      江逸顺着望过去,陈予眠的脚步连连后撤,撤出玄关,才见到他身前男人。

      “你、你怎么来了?”

      陈予眠立马变成了胆怯的小白兔,乖巧耷拉下脑袋: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呀?”

      宁琛沉着脸不语,步步靠近,凑到他跟前,伸手拨开他耳边发丝。

      陈予眠当即从善如流,钻进他怀里。

      “不是说发烧了,怎么还跟他胡闹?”

      宁琛伸臂把人揽住,手掌搭在他肩头,侧着脑袋认真瞧瞧他。

      男人怀抱里的身躯稍稍颤抖,一句话也不敢吭。

      江逸立在不远处,对上宁琛审视的视线:“你就是这么照顾他的?天天往床上照顾?”

      “不能怪他呀,是我……”

      陈予眠勾了勾宁琛衣角,被他俯视一眼,瞬间闭上嘴,搂紧男人,脸不红心不跳地改动说辞:“都怪他,都是他勾引我的!”

      闻声,江逸嗤笑一下,压不住嘴角。

      这小白眼狼。

      撒谎精。

      宁琛不语,打横抱他起来,往隔壁走去,将人放进沙发里——

      “乖乖呆着,哪儿都不许去,我先跟他算账,等会儿再来收拾你。”

      陈予眠的鼻尖被他捏了一下,眨了下眼睛,听话应着,微微晃动双脚。

      江逸跟着两人过来,倚靠在墙角听训。

      “现如今,你守着他的时间最多,我早告诫过你,不是只有骄纵他才叫爱,更要张弛有度。”

      “嗯,宁叔在这方面做的是好,但他身边有你这样一位贤内助早就足够,这样碍手碍脚的角色,我可装不来。”

      两个男人你来我往,话语中是刀光剑影,互不相让。

      陈予眠托起下巴,瞧着他们俩对峙,心里不免觉得有趣,高高扬起了唇角,牵动面部的肌肉都往上走。

      他只顾着看戏,却未曾料想到后面几天宁琛都把他按在家里不许出门。

      而江逸这么健壮的体格,也染上了流感。

      陈予眠翻身做主人,开始掐着腰对他的生活习惯指指点点,又说怕再被传染上,也不跟男人亲密相处,专心准备自己的结课作品大秀。

      他这些日子晚上睡不踏实,没有江逸陪伴,就搬回了家属楼,让宁琛哄自己睡觉。

      服装秀当日。

      陈予眠竟半点紧张都没有,反倒雀跃无比,万分期待自己设计的系列上场之时,场下观众该会是何等惊艳反馈。

      嘉宾陆续落座,他遥遥一眼,望见一个颇为熟悉的侧影。

      他没来得及仔细琢磨,就转身走入后台。

      “Noah,你也抽空来了?”

      “我约的spa在三点,还有一个多小时,闲着也是闲着。”

      Noah仍是衣着张扬,色彩艳丽非常,语气傲慢。

      音乐响起,光束打在台上,主持人出场介绍。

      Noah抬起手背,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还是一如既往地没劲。”

      女模特一个接一个迈着长腿走向T台,展示身上春夏款时装。

      台下闪光灯忽明忽暗,只有Noah眼神平静无波。

      直至陈予眠的系列服饰登场,他才放下翘着的二郎腿,表情有了些松动。

      最终,此场幕后的学生设计师们,也集体出场露一露面。

      Noah眯起眼睛,视线准确锁定至陈予眠脸上。

      第一次参与这么精彩的时装秀,陈予眠心跳飞快,就不能平复。

      他再度感谢了几位表现力极强的模特,将衣服重新收拾起来。

      “那件无袖连衣裙,拿给我看看。”

      一双厚底短皮靴和声音同时落地,在他眼前踏了踏。

      陈予眠倏地抬眸。

      Noah居高临下,从头到脚皆透出一股精致气息。

      陈予眠愣住,他就自觉俯身,拎着衣架提起那件裙子,来回打量几眼,又丢进去。

      “欸?!”
      这些衣裳是陈予眠的心血,他连忙整理,扑了扑灰:
      “你有毛病吧。”

      “这些都是你独立设计的?”

      陈予眠不理会,将衣服用防尘袋装起。

      Noah继续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手稿拿来我看看。”

      “孙大设计师,你是故意的吗?我们只见过两面,可没这么熟吧,别碰我的东西。”陈予眠挡在挂衣架前,眉头一蹙,两眼不由得朝他瞪去。

      这个态度倒也稀奇,Noah难免又对他另眼相看:“你既然认识我是谁,怎么还敢说这种话?换成别的人,早就上赶着贴过来了。”

      “脾气和设计风格一样,不俗气。”

      “你刚才说,见过我两面,第一次是什么时候?”

      Noah挑眉。

      陈予眠却又是一愣,本以为他和那些可恶的男人们差不多,只在自己面前刷刷存在感而已,没想到,他居然不记得上次见面吗?

      “两年前,海宁服装学院,我们也是在秀场见的。”

      “是么,”Noah压根没在听,低眸瞧了眼时间:“来不及了,拿上你的手搞跟我走吧。”

      “我跟你走?去哪儿啊?”

      陈予眠头一回碰上他这个类型的男人,不免有些摸不着头脑。

      Noah瞥他一眼:

      “我没有时间跟你解释,你要是打算庸庸碌碌一辈子,也可以拒绝。”

      两年不见,这人的汉语水平突飞猛进。

      陈予眠还在思索,男人已然踏脚离开,利落得很。

      “喂!”

      他喊了对方一嗓子,也无济于事,便慌张地一把抓起椅子上的黑色皮挎包,匆忙撵出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宜室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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