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怒》花椒不浇

4、kill

　　作为从小流落在外的真千金，被接回江家的那一天，他们正在给假千金过生日。

　　我站在别墅门口，望着站在我面前的亲弟弟，他居高临下，满脸鄙夷，“你休想进江家的门，除非我死。”

　　啊……想死……

　　我掀起眼皮看他，【那你就去死好了。】

　　话落，我便抽出袖中藏好的匕首捅进了他的胸膛。

　　他眸中惊愕还来不及消失，鲜血顿时喷涌而出，溅得我满脸都是。

　　嘁，好脏……

　　江棋下葬的日子是在七天以后，我的便宜母亲终于想起来我这个人来，让我一起参加江棋的葬礼。

　　自从那日我离开以后，他们便沉浸在江棋死亡的阴影里。

　　到处找警察，查监控，誓要找到杀害自己儿子的凶手，完全没在意那日本该回家的女儿为何没有回到江宅。

　　凶手明明就在眼前，他们却不知道。

　　一群蠢货！

　　我站在江棋的坟墓前，望着墓碑上他的照片，轻轻勾起了嘴角。

　　我亲爱的弟弟啊，能够让他们难过，你终于也是有点用了。

　　“阮阮，这些年你好吗？”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自我身后响起。

　　我僵硬地回过头，见着是江珩站在我的面前。

　　他还是如记忆中一般，一袭笔挺的西装，将他的长身勾勒得恰到好处。

　　眉眼冷峻，说不出的禁欲矜贵。

　　这是我的叔叔，与我父亲同父异母的弟弟。江珩。与我相差十二岁。

　　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孔，我的眼眶不禁湿润起来，没有想到，我竟然还能再见他。

　　看见我眼眶红了，江珩显然有些无措，他从西装里掏出一块方巾递给我，【人死不能复生，你也别太难过了。江棋也不想看见你这个样子。】

　　我心下一怔，他以为，我是为了江棋？

　　我心下冷笑，江棋看见我这副模样，恐怕会从地下爬出来找我吧。

　　不过，我才不在乎呢。

　　我抬眼，一把冲进眼前男人的怀里，紧紧抱住了他，【叔叔，可我真的好难过……】

　　我哽咽着，眼泪唰得流了出来，侵染了他面前的衬衫。

　　江珩显然没有想到我会这样自来熟，手良久才放在我的背上，轻轻拍了拍我。

　　我深埋在他的怀中，重重吸着他怀里的气息，这是江珩，江家唯一真心待我的人。

　　江棋的葬礼结束，我也终于被接回了江家。

　　江言那个假千金还是没有离开，她依旧住着最大最美丽的房间，而我只是住在二楼的客房里。

　　每天清晨，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坐在大堂里，笑得幸福灿烂，只有见到了我，就会立马垮下一张脸，似乎我才是这个家的外人一般。

　　我有时候不明白，明明我才是江家的女儿，流着江家的血，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对我。

　　不过现在我已经不在乎了，既然见到我笑不出来，那我就将他们的脸皮都剥下来，让他们永远都笑不出来。

　　我阴恻恻地想着，不禁觉得心情大好。

　　下了楼，虞兰果然立马黑下了一张脸，【阮阮，今日吃过饭以后，就去见见你的奶奶吧，她也想你了。】

　　【好的，妈妈。】我笑得天真灿烂，故意挽着她的手臂道。

　　我就是要恶心她，虞兰见状，果然有些许不自在。

　　我笑得得意，放开了她的手臂，坐在了一旁。

　　江言一直在旁边看着我，我抬起眼，望向她，眼里毫无温度。

　　下午，我们来到了江家老宅，如今，整个江家老宅里，只有老夫人一个人。宅里也只有一个保姆服侍。

　　一进大堂厅内，奶奶已经坐在了沙发上，虞兰亲昵着上前，坐到了奶奶身边，【妈，你看，阮阮来看你了。】

　　江家老夫人抬眼扫了过来，冷哼一声，【不过也是女儿罢了，有什么好看的。】

　　虞兰脸色立马有些不太好看。

　　她是有个儿子的，只不过死了。

　　在老夫人那里没有讨着好，她脸上挂不住，立马转过头来，望向我，有些恨铁不成钢道，【还不快过来见见奶奶！】

　　我听话的跑过去，一屁股坐在了老夫人身边，【奶奶，我很想你。】

　　我笑得天真烂漫。

　　老夫人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反而恨恨道，【沅丫头一回江家，棋儿就死了，也不想着找个大师给她算一算。】

　　老夫人说着，瞥了我一眼就立马转过头去，身子还往一旁退了过去，仿佛我是一个多么晦气的人一般。

　　虞兰哈着腰点头，【是是是，是我们的忽视。明日就找大师给她算一算。】

　　这几日，我一直留在江家老宅。

　　虞兰带着江言一早就已经离开，便将我留在这里打发老太太。

　　待在江家老宅的我，日子过得也并不轻松。

　　保姆见老夫人并不喜欢我，于是对我也并不尊敬，常常让我干些体力活。

　　有时候，还专门给我使绊子。

　　而我为了讨得老夫人的喜欢，便也一直忍耐了下去。

　　可是，身上被烫得起泡，腿上全是玫瑰刮伤的刺，手指被刀砍伤，这些，老夫人全都装作看不见。

　　对于我精心熬制的汤，她也是满不在乎。

　　【一个丫头，心机竟然这样深，和她母亲一样，上不得台面。想要讨好我？呸！】书房内，老夫人与保姆说道。

　　【老夫人消消气，那丫头还不是仍你拿捏。如今，小少爷去世，法定继承人也就她和江珩了，还不是要她牵制着。】保姆安抚道。

　　【可怜我儿啊，早早就没了命，好不容易等着江棋长大，这也一下就没了……】老夫人谈起自己的儿孙，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这财产，我是万万不会给江珩那个野种！江阮那个便宜货也别想！】老夫人激动地将茶水打翻，瓷片碎了一地。

　　我顺着滚到门边的瓷片推门走了进去，一脚踩上，脚底慢慢流出鲜血，我依旧不管不顾地上前，直直盯着我的亲祖母。

　　我看见她的表情从一开始的惊恐到后面的愤怒，以及最终的斥责出声，【你干什么！滚出去！】

　　她心疼地看着我的脚下，不过，关心的只是她昂贵的地毯。

　　【小姐，请你出去。】保姆黑沉着脸过来，想要将我拉走。

　　我没有看她，只是将手中精心熬制的鸡汤泼在了保姆的脸上，一瞬间，她尖利的喊声在我耳边炸响，还不消等她喉咙里的尖叫完全吼出，我便迅速出手将袖下的一把匕首划破了她的脖颈，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粘腻浓稠的触感溅射在我的脸上，鼻间涌入的是熟悉的血腥味儿，我感觉全身的每一个血脉都在贲张，心跳加速的感觉让我头皮发麻，眼眶充血。

　　对，就是这样的感觉，当初杀江棋，也是这样的感觉。

　　什么狗屁乖巧伶俐懂事，我才不需要那些，江家也不需要那样的我！

　　找回到熟悉的感觉，我忍不住浑身颤栗，拼命地将匕首一刀一刀送进保姆的体内，刀刃滑过肌肤，刺进血肉，嘶啦嘶啦的声音带着肚子里的肠肉翻搅而出。

　　老夫人被眼前的场面惊吓，失声尖叫了起来，我却充耳不闻。

　　眼前模糊成一片血色，刺目的红将我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调动了起来，他们疯狂在我的脑海里叫嚣着，再插一刀，再插一刀！

　　保姆的口齿中不断溢出鲜血，她甚至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瞪着一双眼睛，像是一条恶犬一般死死盯着我。

　　起初，她还能挣扎，到后面随着我一刀又一刀地送入她的体内，她的动静越来越小，只能被动承受，喉咙间呜呜咽咽，像是一条死鱼一般由着我不断插入，到最后，再没有了动静。

　　我瞧着保姆那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轻笑了一声，她不会以为这样，就能吓到我吧。

　　我没有丝毫犹豫，迅速从她体内拔出刀子，插进了她的眼睛里。

　　隐隐中，我似乎听见了一声脆响，有什么东西破开了的声音。

　　我嬉笑着，又拔出匕首刺进了她的另一只眼睛，又是一声轻盈的脆响。

　　保姆躺在地上，肚子已经千疮百孔，说是开膛破肚也不为过。

　　布满皱纹的老脸上，两只黑漆漆的眼眶内血流涌柱。

　　此刻，房间内，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几欲让人作呕。

　　鲜血流淌，一点点粘湿老夫人脚下的地毯，我顺着望过去，瞧见了书桌后那个整个江家最尊贵得体的女人，也与我有着至亲血缘的女人，更是一步步推我入无间地狱的女人……

　　老夫人此时已经不见半分方才斥责我的怒态，也不见初次相认时对我的轻视不屑，此刻她满脸惊恐，像是第一次认识她这个孙女一般。

　　平素里一向精明的眼眶流出了混浊的眼泪，一向伶牙俐齿的嘴巴张了张却又说不出话，无助的模样频临崩溃。

　　心间难以抑制地涌上了一层兴奋，裹着全身的血液冲上头顶，让我浑身抑制不住的发抖，颤栗。

　　奶奶，你流泪了，这一次，是为了我流的。

　　你也是在乎我的吧。

　　我瞧着她灵动的表情，刚歇下的劲又忍不住起了来，手腕隐隐发抖，命令着我提起匕首，刺进眼前这个我最亲的亲人体内。

　　因为，这样，才是最爽得啊！

　　我笑看着老夫人，心里隐隐生出几分期待，渴望，杀死老夫人，应该和当日杀死江棋那个蠢弟弟一样有趣吧。

　　我提着匕首，一步步走近，老夫人年事已高，腿脚很不灵便，她被我逼至了角落，再退不了半分。

　　只能可怜卑贱地跪在地上求我放过她。

　　她疯狂得摇着头，嘴里呜呜咽咽，连不成完整的一句话。

　　【阮……阮，别……不要……不要……】老夫人发丝紊乱，再不见豪门阔太的优雅。

　　瞧瞧，老夫人还是一点儿也不了解我，她越是这样，我就越兴奋啊。

　　我慢慢蹲下身子，摸着她的脸，【奶奶，我很想你。】

　　她这次终于点了头，眼泪顺着脸颊流下，粘湿了我的手心。

　　【你也想我？那就下去陪我吧。】我笑着，再次举起了匕首。

　　【阮阮！】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骤然打断了我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