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鸣》往耳

19、清醒

　　突然，原零听到两声敲门声，他看向从厨房走出来的沈且。
　　“沈哥，你今天很忙？”原零给出了一个他希望的解释，但他知道门外的人90%是沈彻。
　　沈且摇了摇头，表示不忙：“你先回房间。”
　　原零听话地回去了，小心的关上门，保证没有发出太大声响。

　　沈且打开家门正中间站的就是他家老爷子，身后还有两个彪汉。
　　“爷爷，这又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沈且对沈彻一向没有很好的态度，这次更是连装都不装了。
　　沈彻自顾自的走进屋，边说：“你家那个小家伙呢，怎么不来看看我给他准备的生日礼物啊？”
　　沈彻说完，只见他孙子的脸上多出一分惊鄂。

　　“小家伙的生日。”沈且立刻调整好情绪，又关上门，那两个彪汉没经过沈彻的允许，并没有走进房间，也被关在外面

　　沈且坐到沈彻对面，讥讽道：“爷爷记错了吧？小家伙的生日是在3月份啊，现在才刚下雪。”
　　沈彻听出了他的讥讽之意：“你不会以为‘小家伙’是你吧？我今天是特地给你金屋藏娇的宝贝一个惊喜的。”

　　在沈且心里“宝贝”是真的，但“惊喜”是假的。
　　“宝贝，出去玩了，大概也找到惊喜了吧？”

　　老爷子知道他宝贝出去玩了，还在嘲讽他上次没抓到那个人造人，脸色一下子就黑了起来。
　　他语气不善：“要不让你宝贝回来选选爷爷给他的准备惊喜好，还是自己出去找的惊喜好？”
　　“他不选。”沈且的语气也阴狠起来。

　　外面的壮汉似是听到里头“快爆发”的动静竟把门踹开了。
　　门倒下地的那一秒，沈且并没有被吓到，只是觉得一切要被搞砸了。

　　眼前那两个彪汉冲向自己，他根本来不及闪躲，似乎只有五秒，不，或许是更短的时间，他就被这两个人狠狠的抵到墙上。

　　他平时是有锻炼的，但和这些专业的人对上人没有还手的机会。
　　一个彪汉用手抵住他的脖子，他想抬头减轻一下痛苦，又被另一个彪汉压下脖子，他的双脚都是腾空，没有支撑点。
　　沈彻并没有阻止彪汉的行动，对着沈且这副狼狈的样子拍了照，然后发给了一个白色头像的人，不是单纯的白，有几根线条勾勒着脸的轮廓。

　　那边很快就回了消息：跟我不像，别发给我。
　　老爷子看了眼，轻蔑一笑，回复道：他可是一直在找你。
　　——再练练。

　　沈彻看到消息，哈哈直笑，随即便命令两个彪汉松开沈且，他双脚发软，跪倒在地。

　　房间里头的原零心砰砰直跳，特别是听到一个老头发出邪恶的笑声后，一把推开门出去。

　　沈且看到门开的时候本就凉透的心，更是被泼上了一盆凉水。
　　“沈哥！”他推开了两个彪汉，飞奔到沈且旁边。
　　沈彻一直在录像，直到照到原零整张脸时才发给聊天对象。

　　沈彻：看看这个M-0001眼不眼熟？
　　还没等那头的人回复，沈彻就送到两人面前。
　　“小且，你看你的娇娇出来找你了。”沈彻想拍拍沈且的脸，却被原零一把扇开了。

　　沈且干咳两声：“爷爷，你别对他动手。”
　　沈彻嘲讽性的笑了两声：“不是吧，你觉得我会对他动手，他可是你哥好朋友的小宠物啊，结果被你给藏起来了。”
　　原零和沈且满脸吃惊地瞪着他。

　　他继续补充道：“你知不知道他找的有多累？说想要带M-0001回去。”
　　原零质疑道：“胡说，沈连和老师关系称不上好朋友，而我也不是老师的小宠物……”
　　“我有我自己的名字。”

　　沈彻不屑的“哼”了一声：“什么名字啊，娇娇？”
　　沈且看不下去沈彻怒目圆睁的嘴脸，想开口就听见原零果断的喊了自己的名字。
　　“原零，我叫原零！”

　　这是沈且第二次听他自我介绍。
　　“呦！原零啊，那你想见见关澜吗？”沈彻皮笑肉不笑的看起来并不是和善的询问。

　　此时，原零的内心有些动摇，他知道想见老师就要回到未新星，可他根本就不想回去，回去能干什么？登上报纸？报告着“探索松寒星竟有存活下来的人造人”的新闻吗？
　　他又该怎么面对关澜？这会和之前绝不一样的，他现在不想当飞行员了，更不想当关澜眼里优秀的飞行员了，他又要怎么面对未新星的居民，说他压根没登上松寒星，种种的种种，太犹豫了。

　　那关澜呢？老师想见他吗？

　　“叮咚”一声，是沈彻收到了回信。
　　他打断了原零的思绪：“来来来，让我们看看沈且的哥哥是怎么回复的。”
　　沈彻将手机的屏幕通过某种手段投到空中。
　　他先是点开的视频，让原零和沈且知道其中的内容。
　　沈且当然是知道的，压根看不下自己这副狼狈的样子，低下头选择无视。

　　“呀，小孙子心太急了，只想看哥哥是怎么恢复的，好，没关系，我们先看哥哥怎么说？。”他好似善解人意般的退出了视频，将沈连的回复放大。

　　他能感觉到对面的人真的是沈连。
　　原零从始至终都没太注意视频的内容，只想确认对面的人到底是不是沈连。

　　难道这个臭老头说的是真的？老师找他找的要紧。”
　　没等他想完，老头又一次打断了他。

　　“娇娇啊，不，原零小同学，沈医生好像不太愿意抬头，你能不能将他哥哥的回复读给他听呢？”说着，他还叹了一口气，让这场演戏看的相对饱满一点。

　　原零忽视了他，转而问沈且：“沈哥，你想听吗？”见沈且点点头，他才开口说了对方的信息。

　　“他真的是我弟，你会下得了这手？还有那个人造人是关澜的，跟我没关系。”
　　这是沈连的第一条回复，往后还有二条内容。

　　原零看那眼沈且的脸色，似乎还想继续听下去，于是他又开口，说着沈连的回复：“沈且他过得好好的，也可以别打扰他的生活，你这个人就是歹毒心肠，他稳稳的度过一生，比什么都重要。”

　　原零也是意想不到的，整天那么毒舌的一个人，看起来对沈且还蛮柔情的，不，从沈连的语气上讲，他好像一开始就知道沈且的存在。

　　“继续啊，发什么呆？”沈彻催促道。
　　原零看着像一条消息开口：“原零也是个小可怜，他俩在一起有个伴挺好的，你别瞎编一些内容，让他的心动摇，我告诉你，他眼里关澜比他自己都重要。”

　　瞎编？！瞎编！难道老师真的不想他！

　　老头子关了屏幕，语气是可惜的，但表情却是兴奋的：“呀，一不小心就被沈连这个坏胚子给戳穿了。”
　　沈且想站起来，又使不上力，在原零的帮扶下，他还是起身了，他的声音还有些抖：“你能别装了吗？”
　　“沈哥……”原零低声叫了他，是无尽的担忧。

　　沈彻咳了两声，卸下了伪装：“你俩确实是沈连说的一样，有个伴挺好的，但你们心里想想……”
　　他指着自己孙子的肩膀，沈且痛的皱起眉，沈彻仍想的按压着，下一秒被原零狠狠的推了一把肩，他被推的侧了身，还是说：“你真的不想见见你的双胞胎哥哥吗？”
　　“你以前不是最想见他的吗？”

　　说完，他瞪了瞪原零：“你呢？你不想去问问你亲爱的制造者想不想你？”
　　原零没有直视他，任由他继续说：“其实沈连说的也不全对，关澜因为你对你愧疚的辞职了，他不再是天才研究员，变成了普通的有钱人。”
　　“有钱人？”原零印象里关澜总是穿的朴素，让他难以像他与“有钱人”联系在一起。

　　沈彻耸了耸肩：“关澜这个人贼的很，你这个系列的人造人，他要求每生产一批出来就要给他两成的收益，你可能不知道你这个系列被投入了多少资金，又有多大的利润，首先资本家的收益肯定是最多的，接着就是你的老师。”
　　“你知道他拿这笔钱干嘛的吗？”沈彻问他，明明知道对方肯定答不出来。

　　原零很想知道为何关澜要辞职，除了愧疚外，难道是赚的太多了吗？按照关澜的性格，绝对不会嫌钱太少。

　　沈彻看他好奇的表情，直接坦白了说：“未新星颁布了一条法律，上面写着，除研究人为人外，其他普通人也可以自主研究人造人研究出来的，人造人可以向国家申请采用，也可以成为商业机密。而研究人员创造出的人造人必须上缴国家，否则按程度加以处罚。所以原零你懂了吗？”

　　原零微怔：“他真的有新的人造人了，真的……”
　　所以辞职的原因是因为他需要制作一个有自主意识的人造人，以弥补自己的罪过吗？

　　沈彻赞扬他的思路真好，貌似欣慰一笑：“对，而且那个人造人不是谁的附属品，有永生系统，更重点的是他有自己的意识。”
　　原零几乎要崩溃了。
　　沈且扶住原零，声音虚弱：“你也不是谁的附属品。”
　　原零无奈的点了点头，眼神里是绷不住的怒火：“拿着因为我这套系统的钱，造了一个新的人造人，让旧的都去死，都去死，死的越多，就会有更多的生产，他赚的也就越多了！”
　　原零的手不自觉的抓上自己芯片的位置，胸口的衣服皱成一团，被他攥在手里攥，眼泪也控制不住的落下。
　　“老师，我的心好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