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十六章 审判的婚礼（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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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王展开信封，看了看内容，脸色变得很难看，他疑惑地看着他的宠臣史都华伯爵。史都华伯爵竟然因为埃斯特公爵知道了他的丑闻，而向安妮女王诬告以达到灭口的目的。
伯爵头上的冷汗都冒了出来，但仍然强撑着自己的身体，咬着牙说道：“这封信分明是你们伪造的！目的是为了陷害我，陛下，这是假证据！”
“为了防止你说这信是伪造的，我们已经准备了另一个证人！”罗妃尔镇定地看着史都华伯爵，她要一层层地揭开伯爵的面纱，为埃斯特家族赢回清白。
这时，另一个女人从大厅门口出现。
人们再一次惊呼，这场婚礼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场审判！
“你是谁？女士？你要按着《圣经》对你说的每句话负责！”国王看着这个陌生女子开口。
“我带来了《圣经》。”那女人平静地把手放在厚厚的《圣经》上，看着国王说道：“我发誓，我是达夫特的妻子，我的丈夫是史都华伯爵的秘密杀手！我丈夫生前威胁我不可以向任何人透露他所做过的事，否则他会杀了我！这里有我丈夫的手迹，陛下可以亲自鉴定！”
说着，女人从怀里掏出信笺，呈给国王。
乔治国王看了后，一双眼睛射出愤怒的光芒！
私生子！灭口！陷害！暗杀！
所有真相都已挑明！
婚礼现场乱做一团，人人都措手不及。
兰斯悲愤地看着自己的父亲，他的父亲居然做了那么多不可原谅的罪孽！他发了疯似的摇着父亲的双肩，大吼道：“这是真的么，父亲，这是真的么？是你陷害了埃斯特公爵，而他是我的哥哥！”他用手指着黑发黑眼的费华特。
这个平日里优雅高贵的军官此刻像只被彻底打败的狮子，声音凄惨而绝望，震响在宽敞的大厅里。
史都华伯爵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他眼里宿命的光芒已经告诉了儿子答案。
此刻，他的脑子飞速旋转，却找不到任何托词。可怕的是，他脑海里全是埃斯特公爵与他的对话，他的记忆在倒流，回到了10年前：
“为什么不把那孩子交给我，埃斯特公爵，我的朋友？”
“交给你，恐怕那孩子就变成了一具尸体了？史都华伯爵，我不得不告诉你，你的行为令我感到羞辱，我一直把你看作朋友。即使在你娶了罗斯玛丽时，都未曾动摇我们之间的友谊。但这次，你的行为侮辱了你的家族！”埃斯特公爵愤怒地看着他说：“那孩子，他去了北美。”
“等他长大后，他也许会回来找我！”他立即接道。
“这不奇怪，你杀了他的母亲！伯爵！”
“你会透露这件事吗？埃斯特公爵？”
“好好对待你的妻子罗斯玛丽，如果她不幸，我以埃斯特家族的名誉发誓，我不会放过你！”
“我们还是朋友吗？”
“只要罗斯玛丽幸福，我们依然是朋友，我不想让她失去丈夫。你家族的名声可以保存，我发誓，史都华伯爵。”
……
他明白，埃斯特公爵一直没有揭穿他，是因为罗斯玛丽。当初，他们曾同时追求罗斯玛丽，天真的姑娘爱上的是他。埃斯特公爵随后娶了法国萨伏伊家族的玛瑞埃特。虽然埃斯特公爵夫妇恩爱有加，但每一次聚会时，他从自己的朋友偷看罗斯玛丽的眼神时知道，公爵还很在乎她。
他的秘密一直维持了7年，7年后，罗斯玛丽积郁成疾病死了。
葬礼上，他一滴泪都没有留。
埃斯特公爵走到他身边，轻声说：“我们的友谊到此结束！”
这一切，兰斯与罗妃尔从不知道。
想到这，史都华伯爵苦笑一下，既然他与公爵的友谊在3年前破裂，他就一定要为自己日后的名誉做保障！
他不过是先下手为强罢了！
而发动对罗妃尔的两次暗杀，无非还是担心她回到伦敦调查当年叛国罪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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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队把伯爵押走！”国王终于下了命令。
史都华伯爵昂着头，没有沮丧，被卫兵包围着。他才不会低头，他早说过，他从没未做过的事而后悔过。
可是，当他看到兰斯时，他的脸色变了。
“儿子！只有你才是史都华家族的继承人！我的儿子只有你！兰斯洛特，振作！”
他突然朝着兰斯声嘶力竭地大喊道！他这才意识到今天的一切对兰斯意味着什么，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有些慌乱，失去了平日里的镇静。
兰斯面无表情，费华特也是如此。
国王的卫队带走了史都华伯爵，两个证人也离开，留下还在看热闹的达官贵人们。
天与地仿佛都不存在，穿着新郎礼服的兰斯呆立在那，大脑一片空白。
罗妃尔不敢看兰斯，她能想象此刻他有多痛苦与震惊，他什么都不知道，以为今天是自己的婚礼。是她让他从天堂立刻坠入地狱。
可是，有句话她必须要和兰斯说清楚，哪怕他恨她入骨，哪怕撕碎他的心，她都要在今天说出来。
“兰斯，我不能再嫁给你，对不起！”
她鼓起勇气看着他，绝情地说道：“我要去北美了，永远都不会回来了。请保重！”
这句话犹如打在他身上的惊雷，他灰蓝色的眼睛看着她的面孔，两个人的目光如惊雷与闪电般交织，他们身上背负着两个家族的仇恨。
爱与恨，对与错，全都在这场审判中张牙舞爪地跑出来，撕痛着双方的心。那烟花下的求婚，那场舞会上的和好，她在马车里问他老宅的布局，那刺眼的骨头项链，一幕幕画面在他脑海里回放。
他明白了，她是要去新大陆找那个他从没见过的印第安人了，那个送她骨头项链的野蛮人！
“不！不！你别想走，休想走！”兰斯失控地吼道，他的父亲虽然犯了不可原谅的错，但他不能接受罗妃尔的背叛！不能接受她利用了他！
兰斯拔出腰中的长剑，直指罗妃尔：“我不许你走，你是我的妻子！”他的灰蓝色眸子露出绝望的恳求，这是一个受到重大打击人的可怜心态，他不要一无所有！
他不要一无所有！
人们发出惊呼，眼看这将发生决斗，很多人快速逃离。
“罗妃尔，接住！”眼看形势不妙，格里朝她扔了一把剑。
罗妃尔准确地接住了，抽出长剑，剑柄的寒光一如她坚定的心。
新郎新娘穿着礼服，举剑决绝相对！
“我不许你走，罗妃尔，你是我的！罗妃尔！罗妃尔！”他像只野兽般地咆哮着，疯狂地念着她的名字！
“我的名字叫‘握剑在手’！”她握着长剑，骄傲地宣告，眉宇间是逼人的英气。
一瞬间，她变成了一个令兰斯完全不认识的女人！
在婚礼前，她就下定了决心，她要在为家族洗脱罪名后，离开英格兰，去美洲！她决定了的事，谁都不可以阻拦！
从此，她叫“握剑在手”，她的灵魂属于肖尼人！她将与英格兰诀别！
“今天的审判断绝了埃斯特家族与史都华家族的所有联系。”她铁着心继续说道：“你要想不让我走，除非用你的剑穿透我的身体！”
兰斯握着剑的手剧烈颤抖着，是自己的父亲害死了罗妃尔的父亲，他还有什么资格要求和她在一起？！他痛苦地咬着唇，血丝慢慢地渗出来，这情景罗妃尔不忍再看下去。
慢慢地，他举着的剑放了下来，两手低垂着，目光呆滞，毫无反应。
费华特默默地看着兰斯，直到这时，他才完全正面地看着这个神情沮丧的贵族青年。他是他的弟弟，他们从没在一起长大过，从没在一起玩耍过，他们没有任何共同的回忆。之前唯一的一次接触，还是在他刺杀伯爵时，他们挥剑交战。
这一切都是该死的命运所致！
现在，他们更加无法像兄弟般握手，他们注定成了敌人。
咬了一下双唇，他心情复杂地看着兰斯一会儿，想对着弟弟说些什么，又如哽在喉，那是一种浓重的刺不破的隔膜。终于，他回过头离开。
三个人趁着这档子快速到离开了大厅。
港口处，一切都已准备好，就等着扬帆起航了。
“再见了，罗妃尔小姐，格里男爵，我不能和你们走，我要和我的妻子去南美，请原谅不能和你们上同一条船了。”费华特感激地拍拍两个朋友的肩膀。
“你是要先留下看着伯爵被判死刑么？”格里问道。
费华特故作轻松地笑道：“他杀了我母亲，真要判死刑，也是应该的。但是，我不是为了看这个，我说过，我要和我妻子去南美买块园地当庄园主，忘了这里的一切。”
“爱伦娜能够遇上你是她的福气。”罗妃尔欣慰地说道，没想到当初在部落里遇上的狂放商人竟有如此柔情的一面。
“你的梦想会实现的！”格里使劲拍了拍他。
费华特笑得很灿烂：“那祝你们一帆风顺！我的朋友们！”
他们互道了珍重后，分开，也许这一生都不会再相遇了。
海港的上空，云层漂移，耀眼的太阳先是把围在身旁的云块照成金边银框，随后，乌云彻底散去，阳光下的世界更加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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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娘穿着婚纱，握着长剑和两个男人逃离了婚礼现场！
这简直是自古以来闻所未闻的奇景。
如雕像般站立了片刻后，兰斯灰蓝色的眼珠才开始转动，他这才发现这结婚的大厅里只剩下孤独的自己，刚才的一切仿佛噩梦般，一切都不复存在。
他扔掉长剑，虚弱得双腿跪地！
剑掉在地板上，发出咣铛的响声，那是他心碎的声音！
“儿子！你永远都是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只有你！兰斯洛特，振作！”父亲被带走前，他的这句话又在他耳边响起。
“不！”
凄厉的吼声再次响起，在空荡的大厅上空悲哀地盘旋。他撕扯着头发，刺眼的泪水肆意奔涌，心痛得仿佛要死去！
为什么让他独自承受命运的捉弄！
婚礼用的玫瑰花全都凋零了，片片血红的花瓣如雨般密集洒落，他的眼前是一片令人窒息的血红，淹没了他的视线。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第十六章 审判的婚礼（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