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殇[娱乐圈]》余生逃不掉

43、第43章学长/学妹（修）

　　门锁“咔嗒”一声被打开，刘子凡拖着一身倦意推门而入。

　　客厅没有开灯，城市的霓虹从落地窗漏进来，像一层薄薄的冷霜。

　　刘子凡打开客厅的顶灯，提着一口气，听着自己呼吸的回声。

　　只是两天时间而已，他便忍不住陷入心软，选择了回家。

　　瞧着茶几上摆放的每一件礼物，像是列队等待检阅的士兵似的。

　　他拿起星空投影灯，发觉灯竟然被擦得锃亮。

　　他又打开盒子，看着里面躺着的是一对草莓的耳环。

　　盯着折成爱心的游乐园门票，他送给林一一的紫藤花首饰套装。

　　他们一起在山上求来的平安福，他去年亲手为她编织的长款围巾。

　　他拿起信封看到里面是一沓子钱时，手掌不自觉的攥紧了拳头。

　　他侧眸看向书架的方向，那只福娃终究是不见了。

　　记忆里的福娃穿着褪色的红肚兜，额心点着一枚朱砂。

　　卧室的门虚掩着，透出了一线比黑暗更黑的暗。

　　刘子凡的指尖刚刚碰到门把手，就感觉冷得像摸了一块冰。

　　路灯斜切进来，落在地板的碎瓷片上，闪出锋利的小镜子。

　　福娃躺在书桌上，拼得歪歪扭扭，裂缝被502胶黏合，拉出乳白色的泪似的。

　　碎瓷边缘染着褐红，像干涸的河床，刘子凡因此快速快速打开了室内的灯。

　　他垂眸看着垃圾桶里，瞧着里面一团团的纸巾，血完全浸透了。

　　盯着几根长头发缠在瓷片间，黑得发亮，像是谁随手扔掉的情丝。

　　刘子凡的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叹息，蹲下去清晰的嗅到了血腥味。

　　那是林一一的血，昨晚她独自坐在深夜的灯下，忍着腹痛……

　　她一边粘瓷片、一边擦着被扎上的手指，好似是在修复他们的这段关系。

　　刘子凡见状心头发颤，盯着屏幕上的光，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电话接听那一刻，刘子凡迫不及待的道出了自己的担心。

　　“一一，你在哪？你的手怎么样？我去找你好不好？”

　　“一一，你说话啊！你不是要骂刘子凡吗？”

　　电话那天传来一道女声，刘子凡闻言拿着手机等待着。

　　林一一夺走手机，挂得干脆，刘子凡像是溺水人的浮木被突然抽走般。

　　他保持着握手机的姿势，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紫。

　　半分钟后，微信提示音“叮”地一声，在死寂的房间里炸成雷。

　　他点开语音，嗓音绝望道锉得沙哑：
　　一一，我同意分手了，以后我不会再缠着你了。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含着碎瓷，吐出口时割得自己的舌尖发麻。

　　他把拼好的福娃拿在手里，盯着裂缝处的血液，像替它补回缺失的朱砂。

　　他想起去年冬天，林一一踮脚给他围围巾，鼻尖冻得通红。

　　那个时候，她笑得眼睛比灯还亮，他们那时候真的很幸福。

　　刘子凡坐在客厅中央，像是在一场无人知晓的葬礼里吊丧。

　　他想要的是林一一低头认错，可是换来的却是她的诀别。

　　——

　　他想知道这两天他不在，林一一都在做了什么？

　　这个念头像是毒藤，顺着脊椎爬上来，勒得他喘不过气。

　　刘子凡踉跄起身，扑向书桌，掀开笔记本电脑……

　　监控图标灰得发黑，随着点开，他把时间轴拉回了两天前的 9：19。

　　画面里，客厅内的林一一被他按在沙发，后脑勺磕在实木的沙发上。

　　他粗暴的拉下林一一的衬衣，她的脚跟因此蹭着地毯，抬手反驳。

　　监控没有声音，他却清晰的看见，他像是撕开了一封并不属于自己的信。

　　林一一挣扎，膝盖顶上他的小腹，他反手扣住她的手腕，高举过头顶。

　　她的脸正对镜头，瞳孔放大到极限，里面映着一盏晃动的吊灯。

　　那双眸子像溺亡者最后看见的太阳，最后绝望的闭上了眼眸。

　　刘子凡见状手指本能地攥着鼠标，只看到了自己在无情的继续。

　　他低头啃咬她的锁骨，像是巨蟒缠住白鹤，像是破布娃娃被撕掉棉絮。

　　9:43，她放弃抵抗，手垂到地板，指尖刚好碰到沙发边缘的地毯。

　　10:03，他靠在沙发上勾着唇笑了，只是当时的他并未意识到他的过分。

　　当看到10:43时，镜头里的他走了，只剩下了林一一在沙发上哭泣。

　　她起身捂着腹部走去浴室，摔倒在洁白的地板上，地上生出了血液。

　　刘子凡手忙脚乱的拿出手机，看着日期：23年8月第33周……17日。

　　回忆林一一15号的生理期，他翻动手机的手指瞬间僵硬在屏幕上。

　　这一刻他才意识到，视频里的那个疯子，就是他自己。

　　他亲手把那个会给他围围巾的小姑娘，摧毁加伤害！

　　他看着林一一离开这里，而后提着礼物回来，一件件摆放在了桌子。

　　她去了卧室，一下午都没有出来，也不知道在里面做什么？

　　刘子凡点开鼠标回放，监控依旧没有声音，却能把黑暗放大到震耳欲聋。

　　他看见林一一在哭，哭着、哭着抱着他的被子陷入了熟睡。

　　她换了崭新的床单，收拾好了她的衣服和一切物品。

　　夜晚的她在修复福娃，她难受的捂着腹部，勉强撑住了最后的意识。

　　她伸手拿到手机的时候，骤然倒下，地板上的血泊一寸寸的扩开着。

　　刘子凡呼吸暂停的盯着画面，被软件无情地电击了一遍似的。

　　他猛地按下放大，指尖掐进掌心，手机壳发出濒临碎裂的哀鸣。

　　“一一……”刘子凡心疼的喃呢着她的名字，只见她拨通了一通电话。

　　视频快进到李温冲进来，几个人一起扶起毫无知觉的林一一。

　　他看着林一一被李温等人带走，看到留下了一个人收拾现场……

　　那个人用一次性抹布把碎瓷、棉球、血迹统统拢进垃圾袋。

　　她扫了两下确定再也拼不回来的碎片，随手便抛进了桶里。

　　那个动作对于刘子凡带着杀伤力，他感觉他也像是被扔掉了一样。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刘子凡对着屏幕喃喃，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跟强jian犯没什么区别。

　　他把林一一推向了深渊，却转身让林一一独自承受结果。

　　——

　　第二天，他跑遍了整座【星海市】的庙会……

　　他在高新万达的自动贩卖机里，找到了一只一模一样的福娃。

　　红肚兜、朱砂额、劣质塑料笑得傻气，憨厚可掬。

　　他把它塞进礼品袋，守在林一一的宿舍楼下，影子被傍晚的路灯拉得老长。

　　林一一从出租车上下来时，目光落在他的背影上，像是看到了透明的空气。

　　刘子凡转身回眸那一刻，她快速垂眸，难受的喘息了一口气。

　　“一一，你慢点，我们坐电梯上去，你现在不能剧烈活动。”

　　何小西扶着林一一适时地喃呢，林一一因此低声“嗯”了一声。

　　下一秒，刘子凡凑过来急切的呼喊着她：“一一。”

　　他的心里满是自责，语气都带着慌乱的发颤着。

　　林一一视若无睹的看了他一眼，瞧见李温堵在他的面前，眼里燃着火。

　　她没有阻拦她，只是侧眸看着何小西启口：“小西，我们进去吧！”

　　两人对视，她听到刘子凡讽刺的喊出了一句：“一一，我爱你。”

　　“子凡学长，你还是收回你的爱吧！一一承受不起。”

　　李温看不过眼的推了一下刘子凡，而后和他一起看着林一一走进了宿舍。

　　在刘子凡盯着她离开的方向发呆时，李温从背包里拿出了一沓子体检报告。

　　“刘子凡，其实我们几个女孩子都挺敬佩你的。
　　我们也知道一一骗了你，可是你差点要了她的命！
　　那天你要是在她身边，早点送她去医院，她也不会晕倒。
　　她不想看到你，你最好立刻消失，否则我会立刻报警告你！”

　　“我知道。”他语气哑声，他把礼品袋递过去，红着眸喃呢：“你帮我把这个给她，我马上走。”

　　李温冷着脸接过盒子，将手里的体检报告塞到他的手里，打算转身上楼。

　　刘子凡则是站在原地，拿出手机，像是被抽掉骨头的稻草人……

　　【一一，我从未把你当成过替身，如果你想分手，就分吧。】

　　消息前跳出灰色提示：对方开启了朋友验证……

　　他盯着那行字笑出了声，他肩膀直抖，泪顺着鼻梁砸在屏幕上，碎成八瓣。

　　他知道，那只新的福娃永远补不回林一一掌心的旧疤。

　　一周后，刘子凡突然收到了CYE集团的加时赛邀请。

　　他提前安排队友王小林开着自己的汽车离开，赶去了参赛地。

　　直到收到他的短信：［子凡哥，我安排好参赛根据地了，你们可以来了。］

　　早上七点钟，【四方电竞社】成员坐上了参加CYE集团实地探险赛的商务车，赶赴南城。

　　商务车驶出校门，天边的霓虹在车窗上拉出了彩色的残影。

　　林一一闻讯赶来，她高挑纤瘦的身形突然出现在了后视镜的镜子里。

　　她的身影定格在了校门口，嘴巴一张一合，却痛苦的发不出声音。

　　刘子凡盯着后视镜，拳头攥到泛白，指甲在掌心刻出月牙。

　　他拨通了林一一电话，只是响了半声便接通了，可是她没有开口。

　　风吹乱车窗外的景致，像是撕碎旧胶片，分割了两人的情缘。

　　刘子凡忍痛，哑声说：“一一，是我对不起你，你忘了我吧！”

　　他的最后一个字落下，率先掐断电话，仿佛慢一秒就会让自己后悔一样。

　　后视镜里的林一一猛地难受哽咽，蹲下身子的眼泪无声的砸在了地面上。

　　林染在他的身后闻言，回头看去，一眼便看到了林一一哭泣的身影。

　　他恨刘子凡，恨他什么事情都压自己一头，更恨林一一不喜欢他！

　　刘子凡对于林染的恨意毫无察觉，此刻在车内打开了扶手箱。

　　墨绿天鹅绒的盒子里躺着他定制的求婚戒指，内圈刻着【YY】的字母。

　　他合上盖子，难受的深吸一口气，把戒指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一一，是我错了，等我回来，我一定用心的重新追求你。
　　是我亲手把“我们”撕成了两半，也该由我真心的再去爱你！’

　　暗想完，他低头叹息着擦泪，却挡不住滚烫的泪水。

　　“子凡哥，你还没跟嫂子和好吗？”孙扬看出他情绪不对，启口追问。

　　他却垂着脑袋淡然的说了一句：“我们挺好的，我就是眼睛进沙子了。”

　　当他再度抬眸的时候，商务车已经拐上了离开【星海】北城的高速。

　　他眼底的视野开阔，夏日清晨风动路边树梢的同时，也吹乱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