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局 ·寻鸟》云意挽风

8、第 8 章

　　看到消息后，程政南带着夏奕坐上车，来到了程欣所住的一栋公寓。
　　“咚咚咚”程政南抬手敲了敲门，门内传来轻微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后开了门，程欣将门开了一条缝露出自己的脑袋。看到是程政南和夏奕不免有些震惊，随后做了一段手语。
　　“警察叔叔，你们怎么来了？”
　　夏奕看懂了手语朝她一笑：“我们来找你了解一些事情，还请你跟我们回警局一趟。”
　　程欣轻轻的点了点头。
　　准备回警局的时候夏奕悄悄透过门缝往房内看了一眼。墙纸是粉色的，有些家具也是粉色的，看来她很喜欢这个颜色。

　　“你经常去杜沐卉家里吗？”夏奕坐在程欣对面，而一旁的警察则在做着笔录。
　　“不是很频繁，大概两个星期去一次。”
　　夏奕目光突然停留在程欣的耳朵上，上面有一个耳钉，只有一边。
　　“你是不是丢了一个耳钉？”
　　程欣先是愣了愣随后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再没有摸到耳钉的手感后她开始比划手语。
　　“是，可能丢到朋友家里了。”
　　“你看看，是不是这枚？”夏奕将一张照片递到程欣面前，照片上是在杜沐卉家中发现的那枚耳钉。
　　“是的。”
　　夏奕将照片收回来问：“你和魏桐是要一起去喂流浪猫的，是谁先提出这个建议的？”
　　“杜沐卉。那天她也要去，等我们赶到时就发现她已经被人害了。”
　　“这样啊。”夏奕眯了眯眸子随后看向审讯室外的程政南，因为目前对于程欣警方已经没有可以询问的问题，也没有任何有用的线索。
　　“嗡嗡”口袋内的手机突然震动，程政南掏出来接听，是杨丞的电话。
　　“喂？程队，杜沐卉的父母打电话来说杜沐卉的弟弟杜沐泽回国了。”
　　“行，我知道了。”程政南挂了电话，夏奕让程欣可以回家休息后也从审讯室走出来，恰巧听到了电话的内容：“杜沐泽回国了？”
　　“嗯对。”程政南看了一眼夏奕。
　　猛地，夏奕像是想起了什么，语速变得有些快：“杜沐卉的房间里是不是有关于重生的小说，电视机里也有关于重生动漫的浏览记录？”
　　程政南轻轻嗯了一声，他知道夏奕是发现新线索了。
　　“杜沐泽有问题。”夏奕食指靠在下巴，静静地分析着：“从心理的角度来看，一个人如果突然对某种事物感兴趣，那么多半是对此事物有某种向往之情。向往重生？那说明杜沐卉可能遭受很大的挫折和刺激，导致她有重新生活的想法。”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种刺激一定是让她痛不欲生的。”程政南带着夏奕走出审讯室说道。
　　“对，加上有人逼迫她吸毒这件事来看，二者或多或少有着联系。而强迫吸毒这件事，家人间会更好动手。杜沐卉的父母不是的话，那么只有他的弟弟杜沐泽了。”
　　“咔哒。”一间办公室的门开了，禁毒第二大队队长陆今安走出来，迎面撞见程政南和夏奕。
　　“安安，跟我们去一趟家属家里，有关于死者吸毒的线索。”程政南一把拽住陆今安朝门口走，陆今安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有线索归有线索，你能别这么叫我吗？说得我像个小孩子一样。”
　　程政南没回话，径直走向那辆吉利，坐上驾驶位。随后带着两人前往家属家中。

　　“叮铃叮铃”门铃响起，曹卉在门内喊了一声“谁啊”随后开门。看见眼前眼熟的警服和程政南那张俊脸，曹卉立马敞开了门，请他们进去：“程警官，你怎么来了？莫不是我们囡囡那案子有线索了？”
　　“嗯，我们这次来是想找杜沐泽了解一下情况。”程政南站在门外，“方便进去坐坐吗？”
　　“方便！当然方便！”曹卉说道，程政南三人走了进去，在曹卉的带领下来到杜沐泽的房间。
　　少年穿着一件家居服，正坐在书桌旁，听到开自己房门声转头望去。
　　“这是囡囡的弟弟，你们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泽泽，你也要积极配合人家警方，听到没啊。”
　　“知道了妈。”杜沐泽起身请三人坐下。程政南拿了个凳子坐下，而夏奕和陆今安则坐在沙发上。
　　“你们这次来，是因为我姐姐的案子有线索了是吗？”杜沐泽出于礼貌给他们倒了杯茶，语气很平淡，仿佛此案的受害者并不是他的姐姐一样。
　　“嗯，你和你姐姐平时相处的怎么样？”夏奕轻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是红茶，有点苦，他更喜欢在办公室喝的白桃乌龙茶。
　　“挺好的，相处融洽。”杜沐泽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他将说水壶放在一旁，重新做回书桌旁。
　　“这样啊，在我们来之前，我们查到你的个人账户中前不久有一大笔资金流出，能方便问一下你用这钱干了什么吗？”程政南看着刚刚局里发来的一张图片，那是杜沐泽的转账记录，在一个月前他花了20万。
　　杜沐泽微微一笑：“朋友要买房，付首付，跟我借点钱。”
　　“这样啊。什么朋友？”
　　“国外上学的时候认识的，玩的还不错。”
　　夏奕听着他的回答，目光扫视着整个房间，房间不是很大，很简约的调子。在扫视一圈没有看到可疑物品后夏奕看向杜沐泽身后的书桌抽屉。那是这个房间唯一一个抽屉。
　　“抱歉，请问我们能看看那柜子里放的什么吗？我有点好奇。”夏奕伸手指了指，杜沐泽转头看去，随后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声打开抽屉。
　　抽屉里是一些学习资料和文具，杜沐泽将资料和文具一件件摆到桌上，让他们看得更清楚。知道最后一个资料摆上书桌，夏奕也没有看到可疑的物品，随后想了想，也是，自己姐姐出了事，警察肯定会上门探访，要是他手里真的有毒品又怎么会放在这么显眼的位置呢？
　　夏奕喝光手里的茶水起身去查看书桌上的资料。
　　“叮铃铃！”一串手机铃声突兀地想起来，杜沐泽看了眼电话备注，按下接听。
　　没有开免提，夏奕就在他身旁也听不到对面说了什么，但是杜沐泽的回答很简短，多是“嗯嗯”“啊啊”之类的。
　　挂了电话，夏奕无意间看到那电话后头括号里的数字——23
　　是这段时间内和那人通话的次数。
　　注意到夏奕的目光有一瞬停留在自己手机的页面上，开口解释：“那是我朋友，我们兴趣相同，总有很多话题可以聊，刚刚他打电话来又和我说他和他女朋友的事。”
　　夏奕没有回话，程政南轻轻握了握手，对于杜沐泽尽管有很大的怀疑，但是没有证据，口说无凭，他们也只好放任。
　　走出杜沐泽的房门后曹卉立马迎上前：“警官！泽泽有没有给你们提供有价值的线索啊？”程政南微微摇头：“你们已经做到你们该做的，剩下的就交给我们警方吧，我们一定会抓住害死杜沐卉的凶手的。”

　　车子发动，行驶在大路上。这个案子的进展很慢，线索也都一一断开。现在他们警方已经毫无头绪，只能期望死者身边的人能突然想起什么，提供出线索。
　　“嗡嗡。”电话静音后自带的震动声想起。
　　程政南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拿着手机接起电话。
　　“喂？”
　　“喂？程队，南阳高中旁的树林里发现一具尸体，法医初步诊断后发现和杀死杜沐卉的手法一致，初步判断为同一个凶手！”
　　程政南目光霎时变的锐利，寒光涌动：“我知道了，地址发我。”
　　这其中或许会有杜沐卉此案的线索，但这条线索牵扯进一条人命，是他最不想见到的。

　　南阳高中被黑暗的天空笼盖，显得毫无活力，似乎这里并不是一个充满青春与朝气的地方。高中外是一片小树林，一棵比较粗壮的树底下静静地躺着一具尸体，鲜血染红了一片树皮，在灰暗的光线下有些朦朦胧胧。
　　警戒线封锁了现场，程政南一行人穿好鞋套后并没有让警察拉开警戒线而是弯下腰，从下钻了过去。法医正蹲在尸体旁检查着尸体的情况，而杨丞则在一旁听着法医说的检查结果。
　　“怎么样？”程政南走过来问道。
　　“初步判断死因为切至大动脉，大出血死亡，伤口并不深，而且同样法医发现在死者脖颈处被覆盖上一层红印，是掐痕。所以我们推测两案的凶手为同一个人。”杨丞将法医所说的结果告诉程政南。夏奕低头看着尸体，眼睛上翻，手指指尖微微发白，是典型的窒息症状。
　　“咦？”就在这时，蹲在地上的法医动了动蹲得有些发麻的脚疑惑出声。
　　“这尸体上有大量被殴打的痕迹，可能是凶手动的手，但是在杜沐卉身上却没有。”
　　夏奕抿了抿唇：“有可能是凶手和死者突然发生争执，也有可能是其他人留下的。”
　　法医点点头便没有回话。
　　“程队！”一名痕检科的成员跑过来，“现场和上一案一样，很干净，现场被清理过。”
　　程政南点点头，既然凶手是同一个人那么清理现场也是情理之中的。

　　在刑侦队收队准备回局里的时候，夏奕突然抬头看了一眼南阳高中的一栋楼，那里有一扇窗户正亮着光亮，是杜沐卉的班主任陈瑞的办公室。
　　夏奕收回目光，坐上车，回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