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弦月（弦）》聆界

18、是真是幻

　　这个人的身上有着青草的味道,他的声音我记得.弦月的梦里,那个用手为他挡下刀刃的人，云林外那个讨厌笑声的主人。
　　他扬臂挥动手中似鞭似剑的兵器，好象是软剑，风雷的刃口切向街面，脚下的地面裂开一道道极大的口子，崩塌，碎裂后化成厚厚的积花，被余力震地漫天飞舞。我抬起头，想要看一看他的面容。
　　花瓣在我们之间飘落而下，间隙里，我看到了他的脸。那张脸，算得上让我魂牵梦萦，好象是让我朝思暮想，大概会每夜每夜出现在我梦里却又无法接近的脸。身后有一只手蛮横得拽住我，要把我带离
　　：“闪开。”别妨碍我,狠狠地甩开手，可以察觉对方的错愕，但是，别打扰我，就现在，别打扰我。
　　别妨碍我见——落。对他的感情,就算是模糊,也总好过对你的无觉吧。
　　我伸出双手，抚摸上那张脸，却在靠近时停滞在他脸侧。是幻像么？如果是幻像的话，那就不要破坏了，这样就好，如果下一瞬就要消失。
　　：“是落吗？是落吧，终于来看我了。”他平板着脸，就像每一次见面时一样。
　　：“落，落，是落，你来了。”我应该有很多话要说，现在却觉得，没有什么意义。干干的，唤起他的名字，心还是和以往一样，没有什么起伏。
　　片刻后，他的手覆盖上我的手，是温热的，引领我切实的包裹住他的双颊。
　　：“是我，我来了。”他对我说话了。
　　：“真的，是落。”我努力睁着眼，眼前弥漫的水雾里是落真实的脸，我触摸得到。
　　：“我就在这里。”他说。恩，我不自觉的要再靠近他的怀里。多少年的习惯了，每次，每次做完那件事后，我都忍不住靠进去。
　　你的情人，一张张美丽的脸，在我手下消失。

　　：“慕枫！”身后的暴喝声带着银光向落袭来，落迅速将我扯离。从腰间抽出软剑迎刃而上。
　　阳关透过树影斑驳地射进这一片空地。他扬起一边的嘴角，清淡的脸上漾起几分轻佻的神色，邪邪的眼底，睿智清亮。
　　他，不是落？那个笑容，那个神情，和我再了解不过的落有着天壤之别。绝对不是，落。我懒懒收回手。
　　浪费我的感情。

　　他和他交错在树影落瓣间。凛冽的怒火随着长剑一齐指向他，手挽转动一招七朵剑花，寒光闪现，漫天剑花如水银泻地般将他浑身罩住。他在剑雨中缓缓转身，轻舞软剑，在凛冽猛烈的剑势里接连洒下异样的银光。
　　：“走中宫，踏洪门，暮迟晚秋，点我玄机！”凛冽剑势一滞，复又迎上。
　　：”横踏民宫，肋下出剑，刺我太渊！“他在出招之时便如数念出凛冽的对应之法。凛冽略一沉吟，震剑再上，剑尖铮铮长吟之声不绝于耳，似乎用了什么力道。他一笑催动软剑疾卷而上。剑风人影里，是他们乍合便分的画面。忽然，凛冽剑锋翻绞，漫天剑花顿时凝成一道白光，贴着软剑剑身向上划去。场中他的身影应剑消失。怎么回事？我一直没眨眼啊，人呢？后面一个痞痞的声音：“怎么样，我厉害吧？”我回过头，看见他收了剑，双手抱胸向我笑着。
　　：”你不是落。”我面无表情。
　　：“无所谓，你说是就是喽。”
　　凛冽提着剑，插进我们中间：“他是圣天剑慕枫，不是什么落！”眼睛里的怒气，居然对着我冒。
　　：“说了这种事无所谓的嘛。他说是就是，关你什么事？”
　　：“你来干什么？滚出去。”凛冽压低了声音，这是他发怒的征兆。
　　：“哦，你以为单凭你一人就能护得他们周全？”慕枫眯起的双眼里有着不屑。凛冽无话可说。刚才若不是他，在他们看来我现在就该是堆肉泥了。
　　他见凛冽的气势顿时消下去好多，又跃到我面前
　　：“刚才那招，神奇吧？？”
　　：“恩，我都没看清。”很快的速度。
　　：“嘿，那是简单的奇门遁甲术。不外乎，一元、两仪、三才、四像、五形、六合、七绝、八卦、九宫。你若想学，我可以教你的。”他不免得意起来。
　　：“我也可以？”
　　：“恩，但是，这个很难学的，要用以后很长很长的时间来学！”他很认真的看着我。
　　：“那算了。”我没有很长很长的时间跟你学这个。而且，也不好重投师门吧。
　　：“哎，其实也不是很长。”
　　：“你说够了吧。”凛冽先不耐烦起来：“打算一直跟着我们！”
　　那家伙伸出一跟手指，在我们眼前左右晃动：“不不不，不是跟着你们，只是正好同路。”
　　：“那就一起吧。”一直没有开口的裳离十分赞同。
　　他的眼神很是阴郁，看着我。
　　阳光似乎照进林里来了，我翻手勾起额前的发，盯着他的眼。
　　弦月的脸，配上我的表情该是怎样的光景，并不清楚。
　　只是，对视的人却忘却了恨意，看着我的眼里有了退缩。
　　：“我们之间的事，等到出去以后再解决比较妥当吧。” 凛冽看向我，似乎有什么要说。
　　：“那个时候是个意外，你本来可以救我？”替你说了。
　　凛冽还剑入鞘，低低说了句什么，淹没在裳离的叫唤声里。
　　又是对不起。
　　只是，接受的对象已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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