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弦月（弦）》聆界

38、天武年记2

　　我听着头顶上一层一层回荡着他的声音，好象水里的波纹.
　　脑海里自动地浮现出那个男子清玉的脸庞。他们携手离开，把所有交给我承担。梦里，我寂寞的恐慌着，只有自己了。娘真正幸福的笑脸针一般刺痛了我的记忆。
　　：“娘对你说，我很乐意承担一切？我愿意为了你们惊天动地的爱情抛弃所有？娘对你说，我的未来是注定的，无法改变？”
　　秋天微凉的气息蔓延在海里，我扯紧了衣领，冷冷笑起来。
　　：“弦儿，我会给你期望的力量，让你保护身边的人，作为补偿。”柱上的龙，轻声叹息后，苍白得诱惑着我。
　　：“为什么叫我弦儿？”我很不解。
　　；“你，是我们的孩子。”他说得很坦荡，想也没想。
　　：“错了，我是理所应当替你们接受惩罚的棋子。”我刻意压低了声音，只是单纯得不想让最后两个字可笑得徘徊在水里。
　　：“弦，你是个乖孩子，会做下去。”娘的声音依旧温柔，她只想要和心爱的人在一起。
　　：“你亲手捏造了我的一生，我们之间却像白纸一样，我不能选择过去，至少要，握住未来。给我力量，看看我能不能杀了你们畏惧的龙神。”
　　那股力量流进体内的时候，我贪婪得吸取着，想要变得更强大的思想支配了我。梦里那两个如同画中人般的眷侣，在憧憬着永久的幸福。我遥望着与别人意义不同的父母时，忽然明白了，世界上，只有相爱着的两个人才可依靠，可是，他已经不在了，我该怎么办？

　　我推启门扉时，父亲说话了：“弦，如果有事，可以……”
　　我平稳得封上门，将还不能完全挣脱封印的父亲，隔离了我的世界，我听见自己淡然无情的声音：“我不认识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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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全调息好身体里的力量时，已经是三天后了，并收到了龙族的战书，上面刚柔并济的字，在我的名字上却诸多犹疑，看得出是断了三次才写完的字。
　　：“走吧。”我关上已经住了三百年的房门，最后确认了异的住所，他也不在了。
　　闭上眼御水而行，这片海域里有我到现在为止的记忆，模糊不清。被我发泄时砍断了的海草还顽强得继续生长，被我连根拔起的珊瑚在慢慢寻找着新的栖息地，被我欺负尽的异，不复存在。

　　到达溟渊中心时，我翻身九十度折腰，腾身冲上云宵，那里的海面上，所有人都在等待我的到来。
　　冽抿着唇，右手缠着长索，黑曜石的眼睛陌生又熟悉的望过来。严阵以待，身后的人距离我们有几百米远，我向他微微一笑，吩咐四个跟班离开我相同的距离。
　　我从腰间抽出了丝光，剑尖向他一扬
　　：“动手吧。”我忽然有些任命的想法，我挣扎着是为了什么？不是他了，我为了什么？他并不吭声，甩开了长索向我冲来。
　　我挥剑并不全力抵挡，索剑连连相碰，金帛断玉之声令海水汹涌起来。我连连退步，他紧逼上来，在半空中，定了身型，忽然停下了攻势，我抬眼注视着他的脸。
　　：“为什么。”他低吟着出了声。什么为什么？
　　却终于扬起眉
　　：“为什么，看着你，会让我这么难过？”
　　我怔住了，呆呆看着他迷惑的神情，真话几乎到了临界的边缘，在最后抑制了下来。那瞬间，我知道了自己的想法，就算我死了，也没什么不好，我在想，如果他活下来，他的记忆里爱着的人还是在的。他还记得，虽然他的脑海里没有印象了，但是，他的心仍然记得。
　　“啪~~~~”巨大的响声中，我们头顶上一枚礼花迅速绽放，耀眼的光芒映射了整片海域，连同深昼。漆黑的夜空里，在我们身后照亮了彼此的脸。是天武的新皇登基么？五光十色里，我开口，挂起邪异的笑容
　　：“因为，我伤害了两个你最重要的人。”
　　：“你最钟爱的弟弟，是我亲手劈为两半，你最心爱的人，是我骗他去苍极，遭受了终极的污辱，哈哈，需要我帮你继续回想么？”
　　在第二束礼花射上空时，我悄无声息的说了第三个——还有曾经在你记忆里的我。
　　沉静得看着他渐渐怒火的眼神，带着风雷的长索向我袭来的同时，我只想再轻抚一次他的脸，却没能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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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这是结局的话！

　　：“紫弦，这样不好。让我……”
　　：“这样就足够了，凌溪，我只想要一个聆听者。”

　　我拒绝。
　　抽出怀里的卷轴，那上面还残留着盛羽的力量，现在紫弦，不是他的对手。
　　不等紫弦拒绝，我凭着那股强大的精神力狠狠占据了紫弦的身体。

　　一次也好，让我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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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努力得睁开酸涩的双眼，打量着眼前的摆设，啊，不是，是人。他背对着我，一动不动。
　　：“我不知道，龙骨被索的久了，会衰弱而死。”背上的伤口,好疼!紫弦每日没夜要承受这种痛苦吗。
　　他自言自语。我缓缓起身，他听到动静猛得回头，差点和我前额撞一块去。
　　阴情不定的眼里，印着我苍白的脸。
　　：“为什么，有的时候我会觉得你的脸会和离重叠？”他看着我，表情丰富多彩，厌恶、眷恋、迷忙======
　　：“真的，就想这么掐死你，却总在最后无法下手，”
　　：“你的手下，很忠心呐，居然敢在我眼前耍花招，”花招？紫弦，难道说他们那时候没有……
　　脑中没有回应，但我知道紫弦在那。

　　他左右来回走动，最终好象下了什么决心，将椅上的破衣服丢了过来，
　　：“滚，越远越好。”
　　我到现在还没有开过口，觉得有必要问句话。
　　：“你是谁？”我用最正常最平静的声音问他，希望不要刺激到他衰弱的神经。
　　但是，结果不佳。他听到我的声音，是僵着脖子转过脸来的，瞠目结舌了半天，深邃的眼睛直直看着我，不可置信。
　　：“你是谁？”为了确认，我再问了一遍，还是很平淡的声音，陌生奇怪的眼神，仔细观察着他。

　　也许，我能帮到你，紫弦！

　　他只用了一秒，就整个人扑了上来，紧紧扣住我的双臂，游移的目光，上下紧张得盯着我，仿佛我会消失。
　　：“你说什么？”他在颤抖，我感觉得出来，但不能因为这样我就不问了。
　　：“我说，你是谁？”听不懂？？
　　他紧揪住我的手臂，臂上的肉被抓得生疼。他忽然狠狠瞪着我，冲口而出的质问
　　：“你怎么可以忘记我？”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