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和国王》山上有鹤

19、第一块蛋糕

　　周五。
　　5月24号。
　　彭力生日的前一天。

　　他家一楼已经摆满了从各个世界地方寄过来的生日礼物。

　　摩托头盔是张珊送的。
　　张珊每年都会给他送不同的生日礼物。

　　放学后。
　　郝飞拉着彭力打游戏，打到晚上十点多。

　　彭力说不打了，今晚要早睡。
　　他走出郝飞家门口，走了一会，经过林家，看见林香的房间已经关灯。

　　她可能已经睡了。
　　他回到房间，打开门，还没开灯，看见暗黑的屋里有一个发着光的帐篷。

　　这个帐篷是白色的，顶部挂着一个灯。
　　从帐篷顶部打下的灯光晕染开来，女孩曼妙的身姿被暖光勾勒得格外清晰。

　　她从帐篷门探出头来，朝他笑着说：“Surprise~”
　　他关了门，慢慢走进来，在想今晚郝飞突然非要拉自己去他家打游戏，是不是她拜托的。

　　她鼓掌，大声喊：“生日快乐，送你的生日礼物，惊喜嘛？”
　　他蹲下，宠溺地捏了捏她的脸，说：“好惊喜。”

　　房间的灯没开。
　　帐篷里传出的光在她身后，在深夜将她的脸勾勒得尤为白嫩可爱。

　　“还有惊喜，你快进来看。”她着急地牵他的手腕，拉他进来看。

　　帐篷左边分为零食区和休闲区。
　　零食区整齐地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零食。
　　休闲区有平板、游戏机、音响和置地电视机。

　　右边铺了一张软沙发。
　　沙发可以折叠，摊开成床，按着他的身高买了最长款的，上面铺着柔软的白色的床单和被单。

　　靠近帐篷外面放着两张折叠小凳子，和一个木制的小桌子。

　　小桌子上放着一个四驱车。
　　她指着这个四驱车，说：“这个超厉害，堪比四驱车界的超级跑车。”

　　她花了不少钱。
　　这里面，每一样东西都是新的。
　　他环顾帐篷四周，盘腿坐下，跟着她一起看产品详情页，双手放在身后的地板上支撑着。

　　她问：“感动吗？”
　　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明亮的眼眸像是被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说：“感动死了。”

　　“等会，给你看个好玩的。”她拿着音响走出去，在外面捣鼓了一会，还开了吹风机。

　　一分钟后。
　　山间下暴雨打雷的声音从音响传出，传遍整间屋，加上吹风机对着帐篷吹，很有置身于山野间户外露营的感觉。

　　她走进来，把帐篷拉链关上，问：“怎么样，像不像真的在露营？”
　　他看了一眼被关上的帐篷，又看回她，眼睛定在她身上，说：“嗯，像。”

　　“你等会，给你看个东西。”林香在帐篷角落翻找着，找了一会，拿出两个对讲机，把其中一个递给他。
　　“接下来，进入野外求生模式。”她把对讲机凑到嘴前，笑眼弯弯地看着她。

　　他眉梢上挑，问：“野外，求生？”
　　“呼叫总部，呼叫总部。”她皱眉对着对讲机求救，“我们在山顶，现在下暴雨，好大风，好大的雷声，外面有一只很大的黑熊，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她挑眉，示意轮到他了。
　　他拿起对讲机，看着她脸上洋溢着笑意，嘴角上扬，说：“总部，总部，黑熊进来了，黑熊进来了，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不同于她的声音，他的声音中带着轻松和愉快，语调明快。

　　她和他对视，嫣然一笑。

　　今晚，她穿了一件玫红色的针织长袖上衣，脖子上的肌肤白腻娇嫩，锁骨上的红色蝴蝶纹身若隐若现。

　　灯光洒在她身上。
　　今晚的她多了几分媚态。

　　她很专注地给他讲超人小灯怎么使用。
　　他的眼神不舍得在她身上挪开半分，笑意盈盈地看她。

　　她看他没有眼神都没有落在超人小灯上，问：“你有没有听我讲？”
　　他勾起嘴角笑，说：“你再讲一次。”

　　她讲完了第二次，抬头问他：“听懂了嘛，你来试试。”
　　他摇摇头，说：“没听懂，再讲一次。“

　　她看出他是在故意逗她，把超人小灯丢给他，说：“你弄一遍。”
　　他笑着坐近了些，说：“好，首先怎么样？”

　　她抱起双臂，气鼓鼓地看他。
　　他抬头看她气鼓鼓的样子，嘴角笑意加深。

　　“首先这样，然后这样......”她把超人小灯放在他手上，认真地教，转头看他又在看自己，捏他的脸，教训他，“这个很好玩的，你到底听不听？”

　　她要急眼了。
　　他收回视线，坐正了，说：“好，学，林老师，请说。”

　　她又再教了一次。
　　他操作一遍，马上就成功了。

　　这个超人小灯有五个玩法，她全部一一教完了。

　　“很晚了，我回去睡觉了。”林香轻轻地拍了拍帐篷，“和它度过美好的一晚。”

　　他看着她的背影，在她即将走出帐篷时拉住她的手腕，说：“我可以邀请你吗？”
　　她转身，疑惑地问：“嗯？”

　　他握住她手腕的手紧了紧，说：“邀请，你跟我，和它一起，度过美好的一晚。”

　　她站在原地，没马上回答。

　　他拍了拍沙发，眼神诚恳地看她，说：“你辛苦一整晚，我一个人使用它，良心过不去，我会睡不着的，我睡不着，它会不开心的。”
　　怕她不同意，他站起来把沙发摊开，拍了拍左边，又拍了拍右边，说：“你睡左边，我睡右边。”

　　因为彭力总是跟郝飞形影不离，她买的这张沙发就是给他俩准备的，摊开来的沙发变成一张可以睡两个人的床。

　　看她不反对，他马上出去拿了被单被套枕头进来认真地铺，一脸期待地看着她，说：“陪陪我嘛，一起看电视？”

　　他把沙发的前面调高，可以坐着看电视。
　　“行，看什么？”她爽快地答应，在沙发上躺下来。

　　转身的瞬间，他嘴角勾起，背对着她笑。
　　他把置地电视机移过来，也在沙发上躺下来，把遥控器给她，说：“看你喜欢的。”

　　她拿着遥控器，按了几个，又给回了他，说：“你生日，看你喜欢的。”
　　他又把遥控器塞回她手里，用霸道的语气说：“不，就看你喜欢的。”

　　“好，那看综艺吧。”她选了最近很火的综艺节目。

　　综艺很好笑。
　　她一边吃零食一边看电视笑。

　　忽然，她意识到什么似的，看被子上有没有掉下的饼干碎，“完了，完了，我忘了你有洁癖。”
　　他阻止她，说：“没事，想吃就吃。”

　　她小心地问：“你不嫌弃吧？”
　　他摇摇头，温柔地笑着说：“一点也不嫌弃。“

　　“想喝什么？我下去拿。”他站起来问。
　　“橙汁。”她说。

　　他去一楼拿了很多瓶饮料上来。
　　她说：“你怎么拿这么多，十几瓶了。”
　　他说：“今天开心，想喝哪瓶就开哪瓶。”

　　彭力把灯光调暗，和她保持距离，躺在她的左侧。

　　昏暗的灯光。
　　打雷下雨的声音。
　　呼呼作响的风声。
　　帐篷的门帘被风吹得前后摇摆。

　　十一点半。
　　她坐起来，说：“我先回去拿点东西，你在这等我。”

　　他看她起来，也跟着起来。

　　这个时间点。
　　突然出去，还要回来。
　　绝对、肯定、一定是去拿蛋糕了。

　　他走到窗外，看她在一楼的院子里急匆匆地跑回林家，很快从林家提着一个小盒子跑过来。

　　急匆匆的脚步声在楼梯间响起。
　　他站在门边等她敲门，可她还不敲门。

　　现在十一点四十五分。
　　她应该是在等十二点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这十五分钟好漫长。
　　不知道她现在在外面做什么。

　　是在点蜡烛嘛？
　　她冷不冷？

　　终于，等到了十二点整。
　　她敲了一下门，捧着插着蜡烛的蛋糕走进来。
　　看到他站在门口边，她吓了一跳，灿烂地笑，唱生日歌：“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他笑着鼓掌，看着她。

　　漆黑的房间。
　　她小心翼翼地捧着蛋糕，慢慢地走近他。

　　彩色地蜡烛微微摇曳。暖橙色的火苗将她的脸照得忽明忽暗。

　　“生日快乐~”她抬眸看他，笑容灿烂，“快许愿。”

　　他闭上眼睛，握紧双手许愿。

　　暖黄的烛光。
　　将他们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他睁开眼睛，吹灭了蜡烛。
　　她走到门边，按下灯光的按键，开了灯。

　　灯光柔和。
　　他的目光追随着她，似被无形的丝线牵引。

　　“谢谢你。”他微微前倾，下颌轻垂，眼神专注而炽热。

　　蛋糕中间是一个戴着王冠的小国王，他拿着一个金色的法剑。
　　怕他看不懂，她给他解释：“这是国王，这是他的法剑。”

　　“你喜欢这个蛋糕的，对吧？”她问。
　　“喜欢。”他接过蛋糕，放在桌上，切了一小块给她。

　　“我本来想明天给你的，你明天肯定有蛋糕了，我就做了一个小小的......”她看见他把第一块蛋糕给自己，伸出双手阻止，“第一块蛋糕给你自己吃。”
　　他摇摇头，说：“给你。”

　　她又把蛋糕推给他，说：“不行，第一块蛋糕，就是得给自己或者很重要的人。”

　　每个地方切蛋糕的习俗不同。
　　在北港，切生日蛋糕的第一块是给自己，但是在摩兰第一块生日蛋糕是给自己最爱的人。

　　以前母亲生日的第一块蛋糕是给父亲，父亲的第一块蛋糕是给自己。
　　回摩兰生活后，外婆生日的第一块蛋糕是给林香，林香的第一块蛋糕是给外婆。

　　他又把蛋糕递到她面前，说：“你是我很重要的人。”
　　她抬眼看他，想了想，说：“好，那我吃了，谢谢你。”

　　小的时候，他生日就把第一块蛋糕给她，但现在成年，她想着应该会不一样，但他还是把第一块蛋糕给了她。

　　“十九岁，你是十九岁的大人了。”她接过蛋糕，笑着跟他说。

　　他慢慢地切下第二块蛋糕，转身，靠在书架上，一边吃蛋糕一边安静地看她。

　　十九岁的第一天。
　　他想关了房间的门，再关了帐篷的灯，和她在黑暗的帐篷里，吻到天亮。

　　要是她知道此时此刻的他是在想这些，会是什么反应呢。

　　“再陪我一会。”他把蛋糕放下，双手撑在书桌上，看着她，“你知道的，我们家就我一个人住，我很孤单。”

　　外面下起了小雨。
　　之前她播放的下雨纯音乐还在播放着。

　　“下雨了，你再陪我看会电视，好不好？”

　　02:30分。
　　她睡着了，睡着的样子像一只漂亮的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