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和国王》山上有鹤

52、热泪盈眶

　　一切发生得太快。
　　郝飞还站在原地懵圈。

　　同样目睹了全程的还有苏正。
　　他本来是计划拿着一袋炸鸡去找彭力，陪他说说话，和斜对面的郝飞对视一眼，皆不知所措。

　　彭恒下楼，开着车出来，彭雅兰也在车上。

　　“彭力他们出不去。”苏正走过来说。
　　“为什么？”郝飞问。

　　“我看到了，大门口很多车，有林家的，也有彭家的。”苏正说。

　　果不其然，从林家出来三个男人。
　　林信开车，带着林磊和林楷往门口的方向开去。

　　连续三辆车在他们两个面前经过。
　　郝飞跑回家，开了他的小电车出来，喊苏正：“上车。”
　　开着小电车到新世界大门口时，门口一排的车挡住黑色跑车，后面是林信开的金色超跑。

　　车的前面和后面里里外外围着很多保镖。

　　彭恒和彭雅兰拉扯彭力，让他上车回家。
　　他们吵得很厉害，这是郝飞第一次看见他们吵得这么厉害。

　　“你骗我，她在那么危险的地方，你一点都没有告诉我！”彭力甩开彭恒的手，不肯回去。
　　“林香受过专业训练，你没有。”彭恒重新去拉他，“你听哥说，珊姨已经到了，她见到林香了，你冷静，珊姨很快就带她回来。”

　　“我想现在就见到她，哥.....”彭力握住彭恒的手臂，手在颤抖，“她要是回不来怎么办，我怎么办......”

　　彭恒抬起手臂，抱住他。

　　“她要是有事，我会死的，哥。”彭力在他怀里崩溃哭。
　　“说什么胡话，她不会有事的。”彭恒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他，“你死了，哥怎么办，你姐怎么办，爸怎么办.....”

　　彭雅兰紧紧拉着彭力的手腕，不敢松开。
　　电话响起，她用另外一只手拿起来接，“珊姨，彭力说他要去找林香......”

　　她说话带着哭腔，听到张珊要和彭力说话，把手机给彭力。

　　彭力接过手机，紧张地用力握紧手机，贴在耳边，喊她：“珊姨。”
　　张珊坐在床前，捋顺林香额前的头发，往上拉好被子，把床头的灯熄灭，对电话那边的彭力说：“林香睡着了，等她醒了，我让她打给你，你听话，先回家，好吗？明天我带她回摩兰。”

　　彭力擦掉眼泪，回道：“好。”
　　他和林葚说了情况，跟彭恒和彭雅兰上了车。

　　彭家的车开走了。

　　林葚还在被骂，骂得最狠的是他爸林磊。
　　林磊狂揍他，骂道：“不要命了！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就敢乱跑，出都出不来，你还敢跑进去，不要命了！”
　　林葚看彭力走了，顶嘴只会挨更多的骂和挨更多的打，说：“爸，回家吧，我明天还得上课。”

　　林磊上了车。
　　林信和林楷边走边揍林葚。

　　都散场了。
　　坐在郝飞小电车后座的苏正喊他：“走吧，明天还要上课。”
　　郝飞启动小电车开回去，开不到一会，又停了，他往前开一会又停，他不好意思地回头说：“噢~对不住了，我忘记充电啦~”

　　苏正准备下来和他一起推车回去。
　　郝飞说不用，他开一下停一下，开一会又停一下。

　　安静的路上。
　　路灯明亮地照在两个少年身上。
　　小电车一闪一闪，来回启动关闭。

　　-

　　凌晨一点。
　　彭力的手机响了。

　　林香给他发了一条新消息：“彭力，我是林香，你睡了吗？”
　　她是用张珊的手机号发的。

　　他马上拨打电话。
　　她很快接了，小声喊他：“彭力。”

　　隔了大半个月，再次听见她的声音，他眼泪疯狂地流，带着哭腔问：“你有没有受伤？”

　　她说：“彭力，我手机被收了，现在还没有拿到。”
　　他走到窗前，手按着玻璃看向夜空，说：“难怪......”

　　她说：“彭力，你明天还要上课，早点睡觉，我很安全，明天就回摩兰。”
　　他克制着，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奇怪，说：“好，回到摩兰打给我，好吗？”

　　她小声说：“好。”

　　-

　　第二天。
　　早间国际新闻澄清林香和赵佳静只是救援人员，并不是他们要找的雇佣兵，已经将她们安全送回营地。

　　有些同学看了新闻。
　　他们在互相传林香的事，不少人去问林柚和林橙，但都没问到什么。

　　晚上十点。
　　彭力接到林香的电话，她安全回到摩兰了。

　　这次，她还是用张珊的手机。
　　跟昨晚一样，只讲了几句，电话就匆匆挂断了。

　　周五下午。
　　一放学，彭恒就带彭力和林葚前往机场，和他们一起去摩兰。

　　陆霆在机场接他们。

　　彭恒很远就看见陆霆。
　　他把行李丢给彭力，跑过去揍陆霆。

　　在人来人往的机场，他足足揍了陆霆十分钟才停止。
　　彭力和林葚站在旁边，看了十分钟，没有一点要上去拦架的意思。

　　Ivan和Neo也来了。
　　他们也没有去拦架，也是一样站着看。

　　上了车，彭恒的气还没顺，坐在副驾驶又揍了他一顿。
　　陆霆坐正了给他打，让他打舒服了再开车，以为他打舒服了准备开车，结果还来，又重新坐正让他打。

　　摩兰的九月已经很冷。
　　路边大树的叶子变黄变红，金黄和火红交织，像诗画一样漂亮。

　　人们已经裹上厚实的冬衣。

　　车开进一个庄园。
　　庄园的门口站着卫兵，对车上的人行礼。

　　穿过大门，一条宽阔的石子路蜿蜒向前。
　　路的两边是修剪得极为规整的灌木丛和宽广的草地。

　　远处是一片湖。
　　湖面如镜，偶尔有几只天鹅优雅地游过。

　　车开到一座像城堡一样漂亮的别墅。
　　陆霆带他们进别墅见了林香的妈妈和外婆，把他们带到后花园。

　　后花园中间有一个巨大的喷泉。
　　喷泉的周围是一片玫瑰园，种着一大片的红玫瑰。

　　彭恒看见一个金发少年躲在树后面，跑过去，抓着他揍，骂道：“躲我？怕我打你是吧？我知道是你告诉彭力的，所有人都在瞒着，就你透露地址，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你，你下次还敢，站好！站好了！”
　　金发少年乖乖地站好，给彭恒打。

　　“到了。”陆霆停下脚步，指着一个新搭建的温室花房说。
　　“林香呢？”彭恒四处看，找不到林香的身影，疑惑地问。

　　陆霆：“你们先把蓝花楹搬进去，等会就带你们见她。”
　　彭恒走过来，抓起陆霆揍，骂道：“你报复我呢？这么多，搬到什么时候？”

　　陆霆笑了笑，说：“我被司令罚，我一个人搬不了那么多，帮帮我呗。”

　　彭力看着满园的玫瑰，看不到其他人的身影，问：“可以搬，我想知道林香在哪。”

　　陆霆：“这个时间，她还在睡觉，你们去找她也没用，等她醒了，我带你们去见她。”

　　彭力拿起手机看。
　　现在的时间是早上九点。

　　“好。”他把袖子撸起，开始搬蓝花楹的种植容器进去温室花园。

　　-

　　林香睡醒了。
　　她穿好外套，打了针，吃了药，打开窗帘。

　　窗外是满园的红玫瑰。

　　今天的阳光比昨天好。
　　她坐上轮椅，让女仆推自己出去晒会太阳。

　　蓝花楹的种子和种苗送到了。
　　她跟外婆说想养蓝花楹，外婆说蓝花楹很难在摩兰生存，只能搭一个温室去种植。

　　女仆推她到那边。
　　几乎所有的东西都已经被搬进去温室花园。

　　她往里看。
　　里面站着好几个男人。

　　最高的那个似乎察觉到什么，他转头看过来。

　　在看见她坐着轮椅的那一刻，他眼里满是震惊和心疼，把手上的东西放下，飞快地、疯狂地、迫不及待地跑过来。

　　先热泪盈眶的是她。

　　不到十秒。
　　他就跑出来了，蹲在她面前，握紧她的双手，含着热泪，带着哭腔，喊她：“林香......”

　　她抬手抚摸他的脸，擦掉他脸上的泪，握着他的手，站起来，走了几步给他看，说：“我没事，就是走太久脚会累，所以坐轮椅。”
　　他拉着她的手，泣不成声。

　　剩余的三个男人走出来。
　　彭恒红着眼眶，又开始暴打陆霆，骂道：“她脚什么时候受的伤，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林葚走过来，站在彭力身后，忧心地看着林香。

　　彭力紧紧地抱住她，把她的头按在他的胸膛。
　　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小声说：“我真的没事，别担心。”

　　他松开怀抱，重新拉她回去坐轮椅，蹲在她面前，问：“站久会累吗？”

　　她点点头，说：“会有点。”
　　“冷不冷？”她抬手摸他的脸，“昨晚忽然下雨，降温了，外婆和妈妈没跟我说你们要来，要是知道你们来，我就定闹钟早点醒了。”

　　“哥，我没事。”她抬头对林葚说。
　　“好。”林葚走过来，摸了摸她的头。

　　快要到午饭时间。
　　有女仆过来带他们回别墅用餐。

　　进了屋，林香却不跟他们一起去用餐。
　　他走到她身边蹲下，问：“你不跟我们一起吃吗？”

　　她又抬手摸他的脸，说：“我吃过了。”
　　他不舍地抚摸她的手，问：“你去哪？我等下去哪找你？”

　　她说：“我就在客厅等你。”

　　张珊走过来，给林香盖上一个厚重的毯子，嘱咐她别冷到了。
　　外婆走到林香的轮椅背后，把她推到客厅，把厚重的毯子拉开了一些，小声说：“热就换一张。”
　　她乖巧地点点头，说：“好。”

　　他们走到餐桌前用餐。

　　忽然，一直黄色的小猫走到角落，远远地看着座位上的彭力。
　　林香走过来，把它抱起来，和彭力对上视线，抬起手放在嘴边，对他用嘴型说：“是小布丁~”

　　Ivan把小布丁带回摩兰。
　　外婆把小布丁照顾得很好，它身上的伤基本好了，现在的毛发很漂亮。

　　站在角落的林香抓起小猫的手，带着它一起和彭力打招呼。
　　彭力抬起手，微笑着和她们打招呼。

　　用完餐，彭力去客厅找她们。
　　他坐在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看着林香，舍不得离开半分。

　　她举起小猫，对他说：“你好，帅哥，你还记得我嘛~”
　　他抬手抚摸小猫，对小猫说：“你好，小猫，我记得你，你还记得我嘛？我是人类第一帅哥。”

　　她被他逗笑了。
　　他的手在沙发上慢慢地挪过去，牵住她的手，紧紧握住。

　　“今天是不是很累？”她把小猫放在他腿上，把轮椅推近他，双手握住他的手臂，“你坐过来点，我给你按摩。”

　　他坐过来了些，想侧着身给她按几下。
　　但是，她没有给他按摩，而是抓住他的肩膀，在他转身的瞬间，抬头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