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和国王》山上有鹤

54、晚安

　　周日。
　　早上十点。

　　林香醒了。
　　她喝了粥，打了针，吃了药，跑出去找彭力。

　　彭力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逗小布丁。

　　她小跑过去。
　　女仆在后面追着她，喊她走慢点。
　　彭力站起来，跑过去抱她，把她抱到沙发上坐下。

　　她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小声说：“彭力，我做了一个梦。”
　　他搂着她，让她坐在他的大腿上，轻轻拍着她的背，问：“什么梦？”

　　她说：“梦里我是一只猫，你养了我十五年。”
　　他说：“啊~我们一起生活了十五年呀，幸福吗？”

　　她摇摇头，说：“在梦里，我好想变成人类跟你在一起。”

　　听她这么说，他嘴角勾起，温柔地笑。
　　“醒来后发现我是人类。”她半躺在他的怀里，抬眼对他笑，“还好我是人类，可以跟你在一起。”

　　他转头，在她的额头落下轻轻一吻。

　　今天阳光很好。
　　他抱着她在宽阔的草地上走。

　　走了很大一圈。
　　他还不舍得放下。
　　她怕他太累，跳下来，牵着他的手，和他在草地上慢慢走。

　　他们在一棵大树下坐下。

　　她拿出一个巧克力喂他，问：“好吃吗？”
　　他点点头，抱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中间的草地上，说：“好吃~”

　　她钻进他怀里，抬眼偷偷看他。
　　他捕捉到她偷看的眼神，可爱到想咬她一口。

　　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他问：“中午想吃什么，哥哥给你做。”
　　她说：“没有想吃的，外婆已经做好了，外婆煮的粥很好喝，我喝粥。”

　　他看她只是喝粥，其余的都不吃，抚摸她瘦了很多的脸，心疼地问：“林香，你是不是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吃了很多苦。”

　　她脱了鞋，把脚放在地上踩，说：“外婆说脚直接接触草地，人会变得很精神很聪明，你试试。”

　　他脱了鞋，也光脚踩在草地上。
　　看着她纤瘦的脸和躲避的眼神，他难过地抱住她，亲吻她的头。

　　她说：“今天早上，医生说我恢复得不错，现在可以慢慢减少睡眠时间。”
　　他握住她的手，细细地摩挲她的手背，说：“等你病好了，我给你做好吃的，想吃什么？”

　　她又钻进他的怀里，说：“你做的，我全部都喜欢吃。”

　　晚上八点。
　　彭力和林葚要坐飞机回北港。
　　外婆给他们做了点心，让他们饿了在路上吃。

　　林香一直抱着彭力，不舍得松开。

　　车到门口了。
　　外婆喊她，说要是赶不上飞机，他们明天就会旷课。

　　她松了手。

　　他们走到车前。
　　彭力回头，向她招手，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她猛地向他跑去，跳上他的怀抱里，用命令式的语气说：“你要记得想我。”
　　他稳稳地抱住她，埋头在她的肩膀里，回道：“收到，我每天24小时想你。”

　　-

　　周一。
　　早上十点。
　　下课铃一打响。

　　他的手机就响了。
　　看见摩兰号码，他马上打开后门，走出去，在走廊和她打电话。

　　她说今天起很早。
　　八点多就醒了，医生来检查说她恢复得很好。
　　她和尤里去草地晒太阳，快到十点回来房间打电话给他。

　　尤里是她外婆养的狗。
　　它是一只很聪明的边牧。

　　一口气说了很多，她忽然停住，问：“我什么小事都跟你说，你会不会觉得我烦？”

　　他手放在走廊的栏杆上。
　　凉风吹散他的头发，他温柔地说：“不会，我喜欢你跟我说大事小事，我喜欢你什么都跟我说。”
　　他看着湛蓝的天空，叹了口气，说：“好想时间过得快点，好想见你。”

　　从郝飞的位置看过去，彭力手臂放在栏杆上，头靠在手臂上，看着天空，嘴角带着笑，说话的样子比半个月前有精神多了。

　　在林香失联的那大半个月，郝飞感觉彭力整个人像没了灵魂。

　　现在，他的灵魂回来了。
　　不过，这周郝飞看见彭力哭了好几次。

　　有一次。
　　郝飞去彭力家看见他在煮海鲜，他擦着眼泪，看锅里的海鲜。

　　郝飞问他怎么忽然哭了。
　　他哭着说：“飞，她什么都不能吃，只能喝粥。”

　　听到这么严重的消息，郝飞也吓到了。
　　幸好彭力说只是暂时的，可以医治痊愈。

　　有一次郝飞来找彭力去上晚自习，看见他坐在院子里握着手机哭。
　　他说他和林香刚刚打电话，听她的声音不对劲，问她怎么了，有什么烦恼。

　　她说她做噩梦，梦见有坏人抓走他，她找不到他，很着急。

　　郝飞不知道这个哭的点在哪。
　　他很少看见彭力这样哭，上了车看着窗外的风景一直哭。

　　看他难过，郝飞经常给他买奶茶，也不管用，该哭还是哭。

　　周五下午。
　　学校组织高三学生看公益电影，四点五十分，电影才会散场。

　　一点五十分。
　　学生会来点名。
　　点完名了，彭力带同学们进去，在电影开场前就偷溜出去跟林葚会和。

　　司机提前在门口等他们。

　　车上有他做好的地毯。
　　这个地毯是他和他姐姐一起做的。

　　林香总喜欢坐在地上。
　　摩兰降温了，他们想给她做一个舒适的地毯。

　　今晚，摩兰忽然下雪。
　　机场附近塞车很严重。
　　出了机场路，进市区的路也很堵。
　　政府多派了交警出来维持公路秩序。

　　林香坐在家里等，时不时走去窗外看外面下的雪大不大，会不会封路。
　　原本他们在晚上八点左右就会到，但是快十点了，他们还没到。

　　Ivan和Neo开车去接他们。
　　陆霆和彭恒坐在客厅喝酒玩游戏。

　　家里的座机响了。
　　她立马跑过去接。
　　陆霆不紧不慢地嘱咐她：“慢一点，医生说你还不能跑太快。”

　　挂了电话后，她对彭恒说：“哥，彭力他们很快到了，还有十多分钟。”

　　林香穿上外套，戴上帽子，一副要走出去迎接他们的样子。
　　在喝酒的两个人见状马上走过来拦住她，说外面刮风又下雪的，她出去肯定着凉，强制按她坐下等。

　　她焦急地坐在沙发上，跺着脚看时钟。

　　过了二十分钟。
　　门口传来车的声音。

　　她马上站起来。
　　陆霆和彭恒也站起来走去开门。
　　外婆吩咐女仆可以把热好的菜端上来。

　　门一开。
　　她就紧紧抱住彭力。
　　彭力脱了帽子，双手抱住她，温柔地说：“我来了。”

　　“我好担心你们今晚到不了。”她松开怀抱，抓着他的手，牵着他走去餐桌，“我们给你们做了很多好吃的，有北港的特色菜，也有摩兰的。”

　　怕林葚没跟上，林香回头跟林葚说：“哥，我们也做了不辣的，你可以吃不辣的。”
　　“好。”林葚跟着他们往餐桌走。

　　坐下餐桌后。
　　她一直看着彭力吃。
　　彭力也时不时含情脉脉地看着她。

　　要不是这是在别人家，林葚早就开口吐槽了，他忍得很辛苦。

　　她还不能吃桌上的食物，对彭力和林葚介绍摩兰的特色菜，跟他们说怎么吃才好吃。
　　彭力很聪明，一听就知道怎么吃，该搭配什么最好吃。

　　吃完饭，林香带他们到客厅的沙发上。

　　陆霆和彭恒已经喝醉了。
　　他们勾肩搭背在唱兄弟歌。
　　这个时间，外婆要去睡觉了，她嘱咐林香只能玩半小时，半小时后就要去睡觉。

　　林香去拿了一大袋吃的过来，放在他们面前，说她跟外婆出去逛街买的。

　　林葚打开看，全是他跟彭力经常吃的零食。
　　她是专门跟她外婆去超市买了他们两个喜欢的零食。

　　她让彭力坐好，让他把眼睛捂上。
　　他乖乖地坐好，把眼睛捂上，等她说话。

　　闭上眼睛，一片漆黑。
　　忽然，苹果的清香钻进鼻腔。

　　她坐近了，问“猜猜是什么。”
　　他勾起嘴角笑，说：“苹果。”

　　“没错，就是苹果~”她把苹果放旁边，还让他闭眼。

　　这次，香草味冰淇淋的天香钻进鼻腔。

　　她问：“猜猜是什么？”
　　他勾起嘴角笑，说：“香草味冰淇淋。”
　　她把香草冰淇淋放在旁边，“没错，就是香草味冰淇淋~”

　　第三个是白巧克力。
　　她问：“猜猜是什么？”
　　他勾起嘴角笑，说：“巧克力。”

　　她问：“白的还是黑的。”
　　他说：“白。”

　　她问：“你怎么知道？”
　　他睁开眼，看着她傲娇地笑，说：“我是天才呀。”

　　小布丁在桌上翻零食。
　　林葚抱起它，在教导地跟它说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

　　林香低头在翻找零食。
　　彭力趁没人看他们，偷偷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啵”的一声响。
　　他们两个对视后，埋头偷笑。

　　“我跟姐姐做了一个地毯，是香香公主的。”他把地毯拿出来，铺在地上给她看。

　　地毯的图案是香香公主拿着魔法棒。
　　他牵着她坐上去，把零食铺在上面，抱着她靠在沙发边。

　　她拆了零食包装，一个个喂他吃。
　　他一边吃一边深情地看着她，眼眶逐渐红了。

　　她赶紧去拿纸巾给他擦，眼眶也红红的，问：“傻瓜，哭什么？”
　　他抱着她，头埋在她肩膀上，额前的碎发戳着她的肩膀，哭着说：“我难过。”

　　她拍着他的背，问：“难过什么？”
　　他紧紧抱着她，哭着说：“你都不能吃。”

　　林葚：“他这周都哭了八百遍了，一会说怕你冷，一会说你不能吃想吃的，一会说你做噩梦了不能陪在你身边。”

　　她抱着彭力，跟着他一起哭。

　　左边是彭力和林香抱着一起哭。
　　右边是彭恒和陆霆抱着一起哭。

　　林葚抱着小猫淡定地吃着零食，按遥控器选电视频道看。

　　半小时过去了。
　　女仆提醒林香要去吃药睡觉。

　　彭力抱着林香进房间，倒了温水喂她喝药。

　　他等她去浴室换了睡衣，坐在床边哄她睡觉，问：“你想听故事还是想听我唱歌？”
　　她躺在被子里，说：“故事。”

　　他准备开口讲。

　　她捂住他的嘴，问：“你洗澡最快多久？”
　　他马上心领神会，说：“五分钟，等我。”

　　她点头，说：“好。”

　　他在她的脸上“啵”了一下，马上冲出去。

　　五分钟后。
　　他敲门，她开门。

　　他们牵着手，走进房间。

　　她躺上床，掀开被子，示意他进来。
　　他猛地跳进去，把被子盖上，抱着她猛亲她的脸蛋。

　　因为洗得太急，他的头发没有完全干，还带着好闻的清香味。

　　她靠近闻了闻，问：“你带桂花香洗发水来了？”
　　他把脚搭在她身上，乖乖地点头，说：“嗯，为了勾引你专门带来的。”

　　“很晚了，哥哥说故事给你听，你闭上眼睛。”他抬手捂住她的眼睛，温柔地在她的侧脸亲了亲。

　　“从前，有一个帅哥，他的名字叫彭力。”

　　讲到这，林香就笑了。
　　他捂着她的眼睛，问：“笑什么？”
　　她笑着说：“不知道，就是觉得好笑。”

　　他接着说：“这个叫彭力的帅哥，他比很多人都幸运，因为他在很多年前就遇到了他的真爱......”

　　她又忍不住笑了。
　　他松开手，亲了亲她的额头，温柔地说：“好了，不逗你了，要听医生的话，早点睡觉，我们放下雨助眠声，好不好？”
　　她在被子搂着他，说：“好。”

　　他拿出手机，点击音乐软件，播放下雨助眠声，把手机放在床头，在她耳边温柔地说：“林香，晚安，睡得好身体健康，我们明天见。”

　　“晚安，彭力，明天见。”她闭上眼睛，听着舒缓的下雨助眠音乐声安然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