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和国王》山上有鹤

7、帅哥不冷

　　在北港的校园生活，还挺有趣。
　　课本的内容，和她之前学的很不一样，林香还在适应中。

　　她接收到的帮助很多。
　　其中一个，是她的同桌周诗施。

　　下课时间。
　　周诗施观察林香，看她很认真地握着笔算题，忍不住坐近，仔细地讲解给她听。

　　讲了一遍。
　　周诗施觉得自己跳跃步骤讲，林香可能会难以消化，于是把基础公式清楚地写下，按步骤慢慢给她再讲了一遍。

　　认真学习时候的林香，跟在校道上看到酷帅的她很不一样。
　　就像现在，她拿笔抵在下巴上，聚精会神地看着解题步骤，像软软糯糯的包子一样。

　　她长得很白。
　　阳光照在她脸上，她像纯净的雪人。

　　“你好漂亮。”周诗施忍不住把心里话说出来。

　　在看题的林香抬头。
　　她白皙的脸上泛红晕，低下头继续看题，对她说谢谢。

　　“你害羞啊哈哈。”周诗施笑她。
　　“没有。”林香否认道。

　　“你就是在害羞嘛，我看出来啦。”周诗施歪头看她。

　　上课铃打响。
　　英语老师拿了一沓彩色童话书进来。
　　每周三，上午的两节英语课，英语老师都会拿书分给大家自由看，在下课的最后二十分钟和同学们讨论和分析书中的内容。

　　同学们开始搬桌子，组成不同小组。

　　林香跟着周诗施走。
　　她们坐在教室前门的第一组，陆续有人过来坐下。

　　“林同学，今天看什么童话？”彭力在林香的旁边坐下。
　　原本在低头看书的林香盖上童话书，给他看童话书的封面。

　　《种苹果的小熊》
　　这名字言简意赅，甚至可以想象部分故事内容。

　　“看起来挺有趣。”彭力评价道。
　　“为什么选这本？”他接着问她。

　　她重新打开童话书，听到他这么问，看向他。

　　他侧坐着，手撑在后脑勺上，看着她，说：“好奇，你为什么想看这本。”
　　她再次盖上童话书，指着上面白色的小熊说：“封面好看。”

　　噢~
　　原来是喜欢小熊。

　　看到一半。
　　彭力又开始和她搭话，“你记得小时候去图书馆，你买的第一本书是什么嘛？”

　　她摇摇头，说：”不记得。”

　　他勾起嘴角，向上勾了一下，又马上收敛，用手捂住嘴，捂了一下，又拿起书盖住半张脸，眼睛半眯，像是在憋笑。

　　她没说话，等着他说。
　　他藏在童话书后面，长呼一口气，缓了一下，说：“你买的第一本书是《给你的大脑洗洗澡》。”

　　忽然，坐在彭力右边的郝飞发出爆笑。
　　彭力看着林香，偷偷用手肘打了一下郝飞。

　　郝飞憋住笑，站起来对林香鞠躬，解释道：“林姐，我不是在笑你，绝对不是，我是在笑我童话书里的.....青蛙。”

　　“好笑吗？”林香问。
　　“不好笑，一点也不好笑。”郝飞大声回答。

　　彭力拉郝飞坐下。
　　郝飞坐下，对旁边的林柚小声说：“柚子，我好怕你姐。”
　　林柚都不敢看林香那边，凑过来郝飞这边，小声说：“我也是。”

　　“《给你的大脑洗洗澡》这本书，很有深度，小小年纪就有给大脑洗澡的觉悟，林同学，你将来必大有作为。”彭力侧身坐着，很认真地点评。

　　林香转头看他。
　　她不确定他是在开玩笑，还是说真的。
　　他收敛了笑容，坐正了，对她说：“真心话。”

　　看到最后一页，林香翻开笔记本，拿起笔，准备写故事的内容概括。

　　“先把故事内容写下来，再翻译。”他拿起她的童话书，快速翻阅。
　　“我知道，我不是小学生。”她低着头，开始在本子上写，一边写字一边小声嘟囔。

　　听出她不同平常的语调，他侧身，抬头，笑着看她，没说话。

　　察觉到他的目光，她转头看他。
　　他看见她转头，收敛了笑容，低下头继续看她的童话书。

　　等她写完了，他拿过来看，拿起红笔，修改了几处，再教她其他更能在考试试卷上得高分的表达方式，说：“北港的老师更喜欢传统的书面表达方式，这样写容易得高分。”

　　她点头，说：“好，谢谢。”
　　他说：“不客气，林同学。”

　　今日的课题完成了。
　　她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其他同学在干嘛。

　　其他同学早就写好了，在聊天。

　　她转头，看向彭力的童话书。
　　下一秒，书桌上的童话书被他拿起来。

　　他举在她面前，给她展示封面，说：“我选了《魔镜》，你要不要看看？”
　　“好。”她拿起来看。

　　她看得很仔细。
　　每一页停留的时间挺久。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选这本。”他拿着笔，一下一下地按着笔盖。

　　她问：“你为什么选这本？”
　　他说：“因为我喜欢魔镜。”

　　他接着说：“你问我为什么喜欢魔镜。”

　　她问：“你为什么喜欢魔镜？”
　　他说：“因为，魔镜说我是帅哥。”

　　说这话的时候，他挑了挑眉，微微仰头，傲娇地笑着看她。
　　捕捉到她嘴角不明显的笑容，他也不自觉地勾起嘴角笑，问：“笑什么？”

　　她摇摇头，收起笑容。

　　他问：“林香，班长帅吗？”
　　她说：“帅。”

　　他问：“我全世界第一帅吗 ？”
　　她说：“嗯。”

　　他问：“我宇宙第一帅吗？”
　　她说：“嗯。”

　　他看着她笑，说：“你人真好。”
　　停顿三秒，他放低了声音，温柔地说：“跟魔镜一样好。”

　　临近下课。
　　英语老师让大家搬桌子和凳子回原座位。
　　林香刚坐下，周诗施就把凳子搬得离她很近，小声问：“林香，你是不是跟班长在一起啦？”

　　她摇摇头，说：“没有。”
　　周诗施：“噢~我看班长老是来找你，以为你们是男女朋友。”

　　从林香转学到华雅中学的第一天开始，彭力就经常找她。

　　有时是给她笔记本，有时是给她零食。
　　有时他会和几个男生在窗口喊她：“走，班长请你吃雪糕~”
　　每天放学，彭力会和那几个男生在教室前面等她出去，和她一起走出校园。

　　有一天放学，周诗施在校道看见他们这群人。

　　林香的鞋带掉了。
　　她停下脚步，蹲下来系鞋带。
　　彭力也停下脚步，转身等她，听着旁边的郝飞说话，等她系好了走到他身边，他再转身迈开步伐，跟她一起往前走。

　　林香：“他家在我隔壁。”
　　周诗施恍然大悟道：“噢~怪不得班长下课等你，原来你们是邻居啊。”

　　坐在前面的杨思瑶忽然转回头。
　　她凑过来她们这边，激动地说：“你也住新世界，那你跟郝飞也是邻居咯！”

　　林香点头。
　　杨思瑶握住林香的手，问：“我可以去你家玩吗？”

　　林香没有马上答应。
　　被问的突然，她在想怎么回答。
　　邀请同学去家里玩，这样的事，她很多年没做过了。

　　“你干嘛这样问人家啊，去人家家里得人家邀请你啊，哪有这么问的。”周诗施看林香似乎有些为难，对杨思瑶啧了一声。

　　杨思瑶也啧了周诗施，说：“干嘛，我就这样问了，你管得着嘛。”

　　周诗施：“哎，拜托，人家刚转学过来，都没跟你有多熟，你突然就要去人家家里......”

　　杨思瑶：“她也可以来我家玩啊，我也邀请她啊。”

　　周诗施：“哎，你都没听懂我说话，我是说你没礼貌，哪有主动说去别人家里玩的啊。”

　　杨思瑶：“你哎什么哎，林香都没说什么，你干嘛一直说啊，你是不是也喜欢郝飞，不想我去见他啊？”

　　周诗施：“你有病吧，谁跟你一样花痴啊，我要是对他有意思，我吃饭就被噎死，喝水就被呛死，出门就被车撞死。”

　　杨思瑶：“发这么毒的誓，好吧，我信你了。”

　　周诗施：“拜托，他那么中二，你到底喜欢他什么啊？”

　　杨思瑶：“你不懂。”
　　周诗施：“我是不懂。”

　　杨思瑶：“他把超人和怪兽放在床头柜，给它们盖上被子一起睡哎，多可爱啊。”

　　周诗施闭上双眼，无语地摇头。

　　林香安静地坐着看她们斗嘴。

　　杨思瑶握住林香的手，恳切地问：“林香，邀请我去你家玩，好不好嘛？”
　　林香点头，说：“好。”

　　最后一排。
　　彭力安静地坐在座位上，看着教室前面的第二排发呆。

　　“等会打球去啊，力哥。”郝飞推了推在发呆的彭力。
　　“嗯。”彭力手撑着下巴，看着前面，回答他。

　　彭力歪头，还是看着前面，喊：“飞~”
　　郝飞：“嗯？干嘛？”

　　彭力又叹了口气，说：“她都没有回头看我。”

　　然而，下一秒他想到了什么似的，又灿烂地笑了，说：“她说我是帅哥。”

　　-

　　体育课。
　　老师让学生们跑八百米。

　　女生跑得慢。
　　男生都跑在前面。

　　彭力跑在男生们的后面，回头看向后面女生的队伍。

　　几个女生围在林香身边。
　　她们在和林香说着话，似乎是说到什么好笑的事情，笑声传到前面。

　　在中间的林香低下头。
　　她的发丝轻轻飘动，嘴角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她抬头往前看。
　　视线正好落在彭力身上。

　　忽然的对视。

　　他转身正面看向她，做加油的手势，然后转身快速跑到郝飞身边，笑容灿烂地说：“她看我了。”

　　跑完八百米，可以自由活动。
　　林香跟着周诗施，和班上几个女生在树下躲太阳。
　　女生们在商量，等会是去打羽毛球，还是去图书馆。

　　树下很凉快。
　　林香坐在树围椅上吹风，看见操场的另外一边，彭力拿着一瓶水，往这边跑来。

　　他个子高，腿长。
　　很快，他就跑到树下。

　　他把水递给林香，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给她，问：“等会你去干嘛？”

　　她还不知道要去干嘛，摇了摇头，说：“还不知道。”

　　今天很晒。
　　可能女生们不太想在户外。

　　他说：“我跟他们去篮球场打球，你要是无聊就来找我。”
　　她说：“好。”

　　郝飞来喊他走。
　　彭力和林香说先去打球了，跑到郝飞那边，接过郝飞手上的球，一下一下拍在地上，回头看着树那边。

　　“怎么了？”郝飞也看过去树那边。
　　“担心她。”彭力收起篮球，拿在手上，“担心她融入不了，又担心她太融入，看不见我。”

　　郝飞刚想吐槽。

　　彭力拿起手机，打电话给林香。
　　他转过身，看着在树下拿纸巾擦汗的她，问：“放学后，我们班和二班有篮球赛，你要来看吗？”

　　-

　　放学。
　　室内篮球场。
　　一班和二班的同学们坐在阶梯上，等比赛开始。

　　同学们拿着各种各样的加油道具，很大声地喊加油口号。

　　周诗施给林香拿了一个红色手拍。
　　它很小巧，可以拍出节奏感很强的声音。

　　林香坐在第三排。
　　她刚坐下不久，彭力就拿着一瓶水从人群中走上阶梯座位。

　　他穿着黑色的1号球衣。
　　头上戴着一个发带，手腕上戴着一个护腕。

　　发带和护腕都是黑色的。
　　上面的图案是红色飞舞的蝴蝶。

　　彭力把水递给林香，笑着说：“给班长加油，林同学。”
　　林香学他，对他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说：“加油，班长。”

　　“收到~收到~”他伸出大拇指指着心脏，对她微笑。

　　场上，很多同学看向她这边。
　　在华雅中学，林香的气质是独一份。

　　她这张脸，做男做女都精彩。
　　和别的女生不一样，她不穿校裙，每天都是穿校裤。

　　很多女生吃林香这款。
　　她的狼尾鲻鱼头很帅，比起部分男生，她更清爽干净。
　　有些女生慕名来一班门口，偷拍林香各个角度的照片互相传。

　　场上很多男生也偷看她。
　　在看见彭力给她送水后，场上男生们都懂了这个行为的意思。

　　比赛开始。
　　裁判抛球的瞬间，站在球场中央的彭力猛然跃起。

　　他修长的手臂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轻松将球拍向队友。
　　场边的观众还未反应过来，他已经带球冲向对方半场。

　　速度快得像一阵风。

　　对方防守球员紧贴着他，试图阻止他的进攻。
　　他嘴角微扬，突然一个变向，从两人之间轻松穿过。

　　防守球员还未反应过来，他已经冲到篮下，轻松上篮得分。

　　一班拿下第一分。
　　场上响起热烈的欢呼声。

　　他身高191cm。
　　在篮球场上是很显眼的存在。
　　加上他球技很好，游刃有余地赢分，一班分数领先。

　　二班球员运球突破，试图上篮得分。

　　彭力突然从侧翼杀出，高高跃起。
　　一记干净利落的盖帽，将球狠狠拍飞。

　　全场瞬间安静，随后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二班有一个很厉害的男生。
　　他速度很快，抢了球，可惜投篮未中。

　　彭力抢下篮板，迅速带球推进。
　　他的速度也很快，像一道闪电划过球场。

　　二班球员拦截，却被他一个转身轻松过掉。
　　冲到篮下，他高高跃起，将球扣进了篮筐。

　　最让全场沸腾的，是他的三分球。
　　他站在三分线外接球，轻松地抬手投篮。

　　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稳稳落入篮筐。

　　一班的球员都跑过来拥抱他，和他击掌。

　　他不贪功。
　　炫技的同时，他也给队员表现的机会，会在关键时刻抛球给队员，让他们去上篮。

　　球场上的他，肆意飞扬。
　　他穿着球服背心，额前的刘海被汗水浸湿，几缕发丝紧贴在皮肤上，清爽帅气的气质多添了几分硬朗。

　　这只是一场友谊赛。
　　一班赢了，最后的比分只相差五分。
　　一班和二班球员友好地碰肩，结束了这场比赛。

　　在擦汗的彭力看向阶梯座位，和林香对上视线，他挑了挑眉，嘴巴微张，像是在和她说话。
　　林香摇手，表示她没看懂。

　　他拿起手机，拨打她的电话，问：“帅哥厉害吗？”
　　她说：“厉害。”

　　听到她肯定的回答，他微微低下头，嘴角轻轻勾起，说：“走，帅哥带你去庆功宴。”

　　庆功宴，定在学校附近的饭馆。

　　彭力和林香一起走进来。
　　他拉开一个凳子，让她先坐下，然后在她的旁边坐下。

　　包厢很热闹。
　　班上的同学都和彭力关系很好，很多同学说话都cue上他。

　　他很能活跃气氛。
　　最中二的郝飞坐在他旁边，他说一句，郝飞就附和一句，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和同学们开玩笑的同时，彭力时不时转头和林香说话。

　　他和大家说话的时候，笑得很爽朗。
　　当他转头和林香说话时，整个人软下来，眉眼带笑，温柔地看着她。

　　对面的男同学看林香不怎么参与聊天，一直在和彭力说话，就主动和她说话。

　　越来越多同学和林香搭话。
　　有一个男同学问她有男朋友了吗。

　　林香摇头，说：“没有。”

　　彭力在洗筷子和勺子。
　　他洗完了林香的，再洗自己的，看向提问的那个男生，说：“早恋违反校规。”

　　同学们哈哈笑。
　　他们开始说班上其他人的八卦。

　　讲这话的时候，彭力神态温和，和平时一样有礼貌，没人听出话里的其他意思。

　　他侧身，靠近林香，小声说：“帮帅哥拍个照。”
　　她接过他的手机，先帮他调拍照参数。

　　他低头看她，问：“我今天太帅了，不拍可惜了，是不是？”
　　她低着头，一边调参数一边回答他：“嗯。”

　　只回答一个嗯，有点干。
　　她想了想，又加多了一句：“很帅。”

　　可能是因为戴了发带，他今天是帅得很不一样。

　　她调好了拍照参数。
　　他侧着身，看着她，摆很帅的姿势。
　　她很认真地找不同的角度，拍了好多张。

　　他眼睛追随着她。
　　她往左拍，他就看向左边，她往右拍，他就看向右边。

　　她让他换个拍照姿势。
　　他很配合，乖乖听话，跟着照做。

　　他拿回手机看照片，由衷地赞赏道：“真不错，大帅哥。”
　　然后他抬头，对她竖起大拇指，说：“很棒，林同学可以当摄影师了。”

　　吃完饭，还没到晚自习时间，同学们在玩游戏。

　　郝飞拉着彭力一起唱歌。
　　有同学说班长唯一的短板就是唱歌了。

　　彭力摸着后脑勺，假装不在意地问林香：“我唱歌好听吗？”
　　林香看向他，肯定地点头，说：“好听。”

　　他耳尖微微泛红，嘴角不自觉地扬起，手指又不自觉地挠了挠后脑勺，说：“你人真好。”

　　傍晚，忽然降温。
　　他们走出饭店，外面的风凉飕飕。

　　林香没穿外套出来。
　　这个温度，不是很冷，就是风有点大，她把被风吹起的头发往后撩，顺到耳后。

　　她白皙的皮肤。
　　在暗黑的傍晚，尤为亮眼。

　　忽然，身上传来一阵暖意。
　　她明显感觉到有人给自己盖上了外套。

　　她往后一看。
　　彭力微笑地看着她。

　　她把他的外套脱了，说：“我不冷。”
　　他又把外套重新盖在她身上，说：“帅哥不冷，帅哥怕你冷。”

　　忽然，一道闪电撕裂了灰暗的天空。

　　大雨狂暴。
　　树木在风雨中剧烈摇晃。

　　雨太大了。
　　饭堂经理走出来，带同学们重新回去躲雨。

　　林香转身，往里走了几步。
　　忽然，有人扯住了外套手袖。

　　她回头看。
　　彭力拉着手袖，看着她，问：“林同学，陪我看会雨，好么？”

　　门口有一排凳子，是给等位客人坐的。
　　因为风大，他和她坐在最靠近里面的凳子上。

　　雨势猛烈，像野兽一样肆意横行。

　　彭力没说话。
　　他抓着她身上的外套手袖，一直甩来甩去。

　　她转头看他，喊他：“彭力。”
　　他立马坐正了，温柔地笑着，说：“彭力在~”

　　她问：“你干嘛？”
　　他还是抓着手袖甩来甩去，抬眼看她，说：“我跟你玩呢~”

　　眼前的雨，越下越大。

　　她问：“你喜欢看雨？”
　　他摇摇头，看着她，说：“我更喜欢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