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和国王》山上有鹤

72、你说了什么

　　周末。
　　彭力要回新世界，林香要留在金汇专心学习。

　　周五晚上。
　　十一点半。

　　林香洗完澡走出来，看见彭力坐在她房间的沙发上。
　　他一直看着浴室门口，看见林香出来那一刻，马上喜笑颜开。

　　她穿粉色的睡衣，像水蜜桃一样甜。

　　“你怎么回来了？”她走过去，坐在他旁边。
　　“想你。”他侧身抱住她，在她的头上亲了亲。

　　他把她抱到床上。
　　俩人抱着在床上来回滚。

　　闹了好久。
　　她睡不着，他说给她讲外星人的故事。
　　他说地球上现在所有的人都是来自外星，且来自不同的外星。

　　她听得入神。
　　他抱紧了她，亲了亲她的手背，说：“世界可能是假的，所有的东西都可以是假的，对你心动是真的，我爱你是真的。”

　　这也能扯到情话。
　　她被他逗笑了，凑近挨在他怀里。

　　他说了好多外星文明的知识。
　　很多她都没听懂，她渐渐地困了，小声说：“彭力，我困了。”

　　他搂着她，亲吻她的额头，“好，晚安。”

　　第二天早上。
　　她半梦半醒中听见他在说话。

　　可是，她实在太困了，起不来。
　　她醒来后，彭力已经不在床上了。

　　她记不起来他说了什么话，发消息问：“你今早说了什么，我记不起来了。”
　　他秒回，发了语音过来：“我说我爱你。”

　　屋内的窗帘都被拉上了，一片黑。
　　她躺在床上，看着窗帘发呆，感觉整个房间都是彭力的味道。

　　-

　　下午。
　　彭力打电话给林香，打了好几次，她都没接。

　　他准备打给钟志杰时，林香打电话来了，说钟奶奶手受伤，来医院检查。

　　他马上出发去医院。
　　来到医院，他看见钟志杰坐在走道的凳子上，走过去看见钟志杰眼睛红红的，好像哭过。

　　钟志杰看见彭力来了，捂住脸，止不住地落泪。

　　“奶奶洗螃蟹伤到手，手过敏了，她......她去药店买药......药不对，很严重，我们带她去医院看，她不肯去......姐姐......姐姐......”

　　“姐姐带她去，她不肯，姐姐就哭......”
　　“林香也跟着哭......”

　　“这明明是一件很小的事啊......”
　　“为什么要哭啊，为什么不肯去医院啊，为什么要买便宜的药啊......”

　　今天，钟如秋发现奶奶的手又红又肿，问她怎么了。
　　奶奶说没事，就是洗螃蟹弄伤了，擦擦药就好了。

　　可是她的手看起来很严重。

　　钟如秋说必须马上去医院看。
　　奶奶就是不肯，拿之前买的药来擦。

　　钟如秋看着奶奶擦药的手抖得厉害，忽然就情绪崩溃，她把奶奶的小药箱放到一边，强硬拉她去医院。

　　奶奶不想去。
　　钟如秋彻底崩溃了。

　　“为什么不去！”
　　“海鲜过敏不是开玩笑的。”

　　“现在不治，到时候......你让我怎么办？”
　　“花不了几个钱，我有钱，就算跟林信分手了，我也有钱花，我卡里有钱，没有林信，不跳舞我也有钱，你听话，跟我去医院，好不好？”

　　“我的人生够糟糕了......”
　　“我做错了什么啊......”
　　“我扛不住了，我就要扛不住了......”

　　“爷爷，爸爸，二叔，婶婶，一个个出事，我们家被人害成这样，我早就不想活了......”

　　“钟家翻不了身。”
　　“我翻不了身，我的人生完蛋了。”

　　“要是你有事，我也不活了。”
　　“我们所有人都不活了，好不好？都陪你，这样你乐意了吗？”

　　钟志杰本来没当回事，想帮忙拉奶奶一起上医院，可钟如秋突然崩溃大哭，林香也跟着哭，奶奶也哭，钟小美和钟子豪也哭了。

　　他懵了。
　　一个个地劝，可谁都劝不动。

　　一个比一个哭得起劲。

　　陆霆和赵佳静来了。
　　他们进门看见全员大哭的场景，都不知道该劝哪一个。

　　最后，在陆霆的劝说下，钟奶奶肯去医院了。

　　钟如秋和林香交完费，坐在取药口等号。
　　林香握着她的手，安慰道：“医生说没事，别担心，你放心去拍电影，我会照顾好奶奶。”

　　手机铃声响了。
　　钟如秋拿出手机看，是林信给她打电话，她摁掉了，擦了眼泪，说：“林香，我不想谈恋爱了，我要靠自己闯出一片天。”

　　林香侧身抱着她，说：“你会闯出一片天的。”

　　取了药，她们走回病房，看见彭力也来了，他坐在钟奶奶旁边和她说话。

　　林香走过去，坐在他旁边。
　　他握着她的手，继续和钟奶奶说话。

　　做完治疗，他们上车陆霆的车回家。
　　彭力和林香坐在最后一排，他把她拉进怀里，紧紧抱着她。

　　车开得很慢。

　　每次被彭力抱着，她总会变得平静。

　　和他抱在一起，很踏实，很温暖，很有安全感。
　　她喜欢彭力身上衣服的味道，喜欢他呼出的气息，喜欢他包裹住自己手的大手。

　　她的手被他握着。
　　他的大拇指轻轻抚摸着她的手背，小声说：“我很伤心，你有事还是不找我。”

　　她说：“我们有车送奶奶来医院。”

　　他把她抱得更紧，下巴抵在她的头上，手拍着她的背，“我不求名分，但是你能依赖我吗？我想被你依赖，成为你的依靠。”

　　她点点头，说：“好。”

　　陆霆把车停在路边，去买吃的。

　　彭力也下车，去便利店买东西。

　　林香坐在车上等他。
　　她趴在车窗上，看着彭力的背影。

　　很久之前就觉得他好看，这么远远看他，越看越心动。

　　他穿着黑色外套，白色的长运动裤，高挑清瘦，在收银台付钱的时候，低头拿手机，碎刘海滑下，碰到他的眉间，好看得像动漫里的校园男高中生高阶现实版。

　　忽然，他身后走来一个女高中生。
　　这个女高中生和彭力认识，他们在付钱的时候说了几句话。

　　付完钱，彭力友好地和她招手说再见。

　　林香不认识她。
　　这个女孩看起来笑容很好。
　　她转身和后面女生同学说着话，她们似乎在说着很好笑的话题，手舞足蹈的样子很可爱。

　　彭力走出便利店，抬头看向车的方向，看见林香乖巧地趴在车窗边，安静地看着他。
　　他走上车，重新抱住林香，亲了亲她，凑到她耳边，问：“我和别的女生说话，你会吃醋吗？”

　　她在他怀里点点头。

　　“行，那我就放心了。”他听到想听的答案，满足地亲了亲她的手背，说：“我也是，我看到别的男人跟你说话，你戴别人的帽子，我也吃醋。”

　　“我想，和你一起买好吃的东西，喝好喝的奶茶。”他抱着她亲她的额头，“还有，我希望你第一时间求助的人是我，不是他。”

　　回到家，钟志杰给奶奶科普海鲜过敏的常识。
　　说完后，他看奶奶还在反复看病历本，握着她的手，说：“没事的吧，我就说没事的吧，肯定不会有事的吧，你要按时吃药，医生说忌口的食物不能再吃了。”

　　彭力倒了杯温水过来给钟奶奶。
　　钟奶奶吃了药，喝了温水，被钟如秋带进房间了。

　　彭力走过去，站在钟志杰面前，俯身弯腰看他，检查他是不是在哭。

　　“干嘛？”钟志杰被他吓一跳。

　　彭力：“我以为你哭了。”
　　钟志杰：“我有那么脆弱吗？”

　　彭力揉了揉他的头，说：“我给祝医生打电话了，明天他来看奶奶，奶奶的病好之前他会定时来家里来复诊。”

　　彭力看钟志杰眼眶又红了，坐在钟志杰旁边，强制性把钟志杰按在他肩膀上，说：“哭吧，哥哥的肩膀给你靠。”

　　林香走出房间，看见钟志杰靠在彭力的肩膀上，似乎在流泪。
　　彭力朝她勾勾手指，她小跑过去，靠在彭力的另外一个肩膀上。

　　窗外下起大雨。
　　天气预报说明天要降温。

　　彭力双手搭在身边两个人身上，说：“哥哥肩膀宽，随时都可以依靠哥哥。”

　　-

　　周日。
　　他们几个一起去超市。
　　彭力挑了很多薯片和饮料，她把一部分放回去，说吃太多对身体不好，一次只能买一点。

　　他喜欢被她管着的感觉，笑着说：“遵命，公主，我一定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和你健健康康一起活到一百岁。”

　　她拿起薯片敲他。
　　他被敲头了，笑得灿烂，美滋滋地说：“被小猫揍了。”

　　钟志杰去囤水果吃。

　　钟小美要买娃娃。
　　钟子豪要买恐龙球球枪。

　　彭力和林香陪俩小孩在玩具区。
　　钟子豪拿着恐龙球球枪玩，对着彭力射击。

　　彭力没看见。
　　他在拿货架上的布丁。

　　林香看见了。
　　她随手拿了面前的薯片，挡在彭力身前。

　　很凑巧的，她拿薯片挡的是那个位置。
　　她挡的时候，没想很多，就是下意识的反应。

　　等到他低头看她拿着薯片，挡在他裤子面前，稳稳地挡住了恐龙球的攻击，俩人像是被定住似的，脸都红了。

　　恐龙球跌到地上，铛铛响。

　　林香把薯片放回原位。
　　她转身看货架，上看下看。

　　彭力也转身。
　　他拿着选好的布丁，僵直地站着。

　　过了十秒。
　　他们两个看着货架，默契地埋头笑。

　　听到对方的笑声，他们更控制不住地笑。

　　钟志杰走过来，看见俩个小孩在挑糖果，拿了一个又一个，卖力地扔进购物推车里，而彭力和林香俩人看着货架莫名其妙地笑。

　　不知道他们在傻笑什么。

　　逛完超市，他们走到一间专门卖男生衣服和鞋子的潮牌店，她停住脚步，走了进去。

　　这个潮牌店很大，有上下两层。
　　她在一楼逛了很久，拿到喜欢的就放到他面前比对，挑了好多件，去二楼选鞋子。

　　“喜欢哪个？”她拉着他的手腕，转身问他。
　　“我怎么有种被你包养的感觉？”他笑着走近了一步，在她耳边悄悄说。

　　她被逗笑了，配合地说：“喜欢哪个，随便拿，我买得起。”

　　回家路上。
　　俩小孩在前面闹。
　　林香拿着恐龙球球枪，逗俩小孩玩。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听出是彭力，转身拿枪对着他。

　　她没打算开枪，就闹着玩，想突然吓唬他的。

　　他果然被她的忽然转身吓了一跳。
　　举枪对着的是他的肩，但她忽然想起在超市里的场景，眼神往下移，忽然又憋不住笑了。

　　他看着她往下移的眼神和笑容，也跟着笑，走近了，说：“小心啊，这可是你未来男朋友的重点保护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