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和国王》山上有鹤

78、回味无穷

　　这是他们中学时代的最后一天。
　　往后，不会再有这样一起穿校服上下学的日子了。

　　他想和她坐在每天回家经过的路上，多看几眼她穿校服的样子，好好感受这样的日子。

　　夕阳西下。
　　远处湖面染上金黄色的光。

　　行人来来往往，微风一阵阵。

　　路边有很多声音。
　　但他感觉世界好宁静，好纯净。

　　他拿起手机拍了很多Live图。
　　图片有夕阳、飞鸟、湖和她，以及他们的合照。

　　她抬头看着挂在天空的云朵。
　　橘红色的云朵，像甜味的棉花糖。

　　他转头看她，说：“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她感觉他又要说不正经的话，问：“想什么？”

　　他在石凳上偷偷掐她的腰，说：“我们的初吻......”

　　果然......
　　他就是得说些(骚)(话)心里才舒服。

　　傍晚的湖边，人来人往。

　　他靠近她的耳朵，说：“我们的初吻，回味无穷。“

　　她在拍夕阳，忍不住低头笑。
　　他又靠近了些，头抵在她的肩上，说：“嗯？你说是不是......回味无穷？”

　　她伸手戳他的脸，说：“是。”

　　他在主页发了新动态。

　　九张图。
　　文案：和女朋友。
　　中间是他们的合照，其余全是以她为中心的照片。

　　他拿起手机给她看，像等表扬似的，温柔地看着她，等她回应。

　　她看他，说：“很帅。”

　　他笑了一下，握住她的手机，说：“我也要你宣布我的身份。”

　　原来是这个意思。

　　他手撑在石凳上，傲娇地说：“一定要写男朋友三个字。”

　　她选了几张照片，中间也是和他的合照，文案：“和男朋友”。

　　他满意地站起来，对着湖，对着天空大声呼喊，然后回头，牵起她的手，说：“走，女朋友，吃雪糕去。”

　　-

　　18：38分。
　　金汇26楼。

　　一进她的房间，他就反锁，搂住她的腰，护着她的头，将她抵在墙上，猛地吻下去。

　　越吻越深。
　　长时间压抑对她占有的欲望，猛烈地爆发。

　　细碎的吻落在她的唇上，逐渐往下移，亲到她的脖颈时，双手上移，托住她的后脑勺和握住她的脖颈。

　　放在她后脑勺上的手收力。
　　修长白皙的手骤然青筋暴起。

　　吻落在她的脖颈上，重重地吮吸舔舐。

　　吻到床上。
　　他们从床的这边吻到床的另一边。

　　男人的身体温热。
　　他指腹在她身上摩挲，她的身体开始发烫。

　　她的衣服被他扯下。

　　忽然，他停下，半直起身，敞开大腿，在她身体中间跪着，欲望在体内燃烧，滚烫的心思藏不住，抓着她的手，求道：“脱我的。”

　　校服裤的扣子被她解开。
　　她一扯，他被勾得魂都没了。

　　天还没黑。
　　窗帘没拉全，房间还很亮。

　　她的头，距离他的腿只有几分的距离。

　　他忽然下床，走到窗边，把窗帘全拉上了。

　　窗帘是遮光的。
　　房间一下子陷入黑暗。

　　他摸黑上了床，精准摸到她，跪在她面前，按住她的头，用力把她往自己的身体上扯。

　　黑暗中。
　　他感觉到她亲了一下。

　　一阵酥麻的感觉席卷全身。

　　“乖~”
　　“小猫~”
　　“张嘴~”

　　“舌头伸出来。”

　　-

　　20：00分。
　　今晚有班级聚餐。

　　地点在学校附近的饭店。

　　他们穿了情侣衫。
　　上衣是短袖白T恤，图案是他找人定制的，上面画着一个戴着王冠的帅哥亲吻一只白色的狼，裤子是浅蓝色的牛仔裤。

　　在去饭店的路上，彭力嘴角不停地上扬，一会赖在林香身上撒娇，一会牵着她的手哼着歌儿。

　　“小猫是我女朋友~”
　　“小猫是我女朋友了~”
　　“小猫是我女朋友咯~”

　　他一直碎碎念。
　　闹了一路，还玩起不同版本的告白。

　　“正经版。”
　　“林香同学，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女朋友了。”

　　“霸道版。”
　　“女人，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人了。”

　　“可爱版。”
　　“小猫，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专属宝宝了。”

　　“彭力版。”
　　“林香，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了。”

　　她涂了口红。
　　出门前，钟红香拦住她，给她涂了樱桃色口红，可出门没多久就被彭力亲了一大半。

　　俩人的唇色一样。
　　很明显的接吻痕迹。

　　进了包间，同学们看他们穿情侣衫，牵着手走进来，男生和女生们都闹着起哄。

　　坐下后没多久，彭力就被男生们拉走了。
　　他们点了很多酒，坐在一桌玩喝酒的游戏。

　　郝飞出马，说要是彭力输了，他来喝。

　　“好兄弟。”彭力拍了拍郝飞的肩膀，自信地扬起嘴角，说：“放心，我不会输。”

　　他傲娇地笑，眼神时不时看过去林香那边，看起来心情很好。

　　男生那边闹得很大声的时候，林香看过去，彭力在人群中笑得很开心。

　　她很喜欢他今天的穿搭。
　　虽然款式不是非常特别，但他整个人看起来又帅又奶又甜。

　　看见她盯着自己，他向她挑眉，勾起嘴角笑。
　　这个笑，没有往日的正气，反而带着一股痞劲。

　　“你偷看我~”他走回来坐下，在桌子底下抓着她的手摩挲，笑容灿烂地说。

　　他长得清秀端正。
　　在人群中帅得很突出，很难不看向他。
　　况且，她心仪他，眼里自然是看不进其他人的。

　　“你超为我着迷，是不是？”他没喝，跟喝了一打似的，整个人飘飘然，欠欠的样子。
　　他垂眸，看她被舔得消失一大半的唇色，一点点逼近，做出想亲她的姿势，“来，啵一个~”

　　那么多人在。
　　他当然只是说着玩的。
　　他就想逗逗她，惹她生气，等她揍他。

　　班主任站起来，对大家说祝福语。

　　房间安静下来。
　　煽情的气氛不到一会，男同学们大声回应班主任，大胆的同学站到班主任旁边敬酒，气氛火热起来。

　　各桌开始互相敬酒环节。

　　起哄的大多是男生。
　　他们分别到各个小角落闹，这里一批，那里一批。

　　也有几个性格比较开朗的女生大胆喝酒。
　　有的女同学豪爽地地喝下一瓶，和平时埋头苦读的样子相差甚远。

　　菜没吃多少。
　　大家更乐意喝酒，喝了一瓶又一瓶。

　　林香和周诗施她们几个坐在一起。

　　班上女同学都很喜欢林香。
　　她们一开始就很想和她做朋友，在那次的新闻事件之后，大家在线上线下都很维护她，感情加深了很多。

　　周诗施带头，和几个性格开朗的女生喝酒。
　　林香坐在她旁边，看着她笑。

　　许芷音比较腼腆。
　　她也是坐在杨思瑶旁边，看着她们玩。
　　在隔壁班的何薇听说一班也在这里聚会，敲门进来找林香合照。

　　彭力坐在男生那桌，看见林香坐在女生们旁边灿烂地笑，他拿起手机，打开相机，放大倍数，拍下她美丽明媚的笑容。

　　聚会结束。
　　她扶他上车，坐车回家。

　　他闻到她的香味，握住她的手，带着她的手上下抚摸自己的脸，像小狗一样撒娇。

　　“林香.....”
　　“我看不清你的脸了......“

　　“林香，牵我的手。”
　　“林香，跟我说说话。”
　　“林香，我是你男朋友了，我以后可以亲你了。”

　　“林香，我爱你。”

　　他慢慢说着话，感觉到很累，趴在桌上想睡一会，迷糊中感觉到柔软的唇亲到自己的脸上。
　　“你是不是亲我了？林香......”他想睁开眼，想抱她，想亲她，可是怎么都起不来，抓着她的手碎碎念，“我要舌吻，林香......”

　　......
　　怎么这么执着舌吻？

　　真是......
　　拿他没办法。

　　过了二十分钟。
　　他睁开眼，半躺在林香身上。

　　她正看着窗外发呆。
　　他抓住她的手，抬起来亲了亲，恍惚间意识到已经高考完，可以亲嘴儿了，坐正了些，托住她的后脑勺，和她深吻。

　　窗外下着暴雨。
　　雨水暴打着车窗，很大声。

　　深吻的声音和雨水的暴打声环绕在耳边。

　　车后座位置很窄。
　　她被固在窗边，清晰闻到他身上的酒味。

　　很香，很好闻。
　　喜欢一个人，他身上的所有味道都喜欢。

　　酒味，也喜欢。
　　在车内吻了很久，他趴在她身上，握着她的手，又睡下了。

　　-

　　第二天。
　　早上九点。
　　窗外的声音吵醒了彭力。

　　郝飞和林葚在楼下吵架，还有他们两家的狗在起哄。

　　他睁开眼，伸懒腰，转身，把自己送到林香怀里，趴着她身上，埋头在她的颈窝里，软软地撒娇，“新的一天，要新的吻。”

　　她转头，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他压在她身上，手往后伸，掐在她后脖子上。

　　“玩我呢？这叫亲？”他不满意这个蜻蜓点水的吻，拉扯她过来，“昨晚教过你的，记不住？”

　　她故意摇头，说：“不记得。”
　　他反倒是得逞地笑，说：“那正好，哥哥再教一遍，准备好了吗？”

　　掐脖的手指不舍得真使劲。
　　他看她甜笑，压抑的占有欲控制不住，掐住她脖子的力加大了些，狠狠地吻下去。

　　吻得太狠。
　　她很难呼吸，在被子里踹他。
　　他托住她的后脑勺，手掐住她的脖子，强行压制她，继续深吻。

　　晚上。
　　19：08分。
　　今晚几家人约好在苏家聚会。

　　苏正的叔叔到北港，组织了聚会，感谢大家对苏正和苏怡的照顾。

　　彭力从郝飞家回来，找不到林香。
　　彭雅兰说林香回金汇了，等会就过来。

　　他打电话找她，打了三次终于接听了。
　　她说她在外面，很快回去，让他先去苏家。

　　他说去接她，一起去苏家。
　　她停顿了一下，说让他先回家等她，她很快就回到他家了。

　　家里没人，很安静。
　　现在这个时候，大家都过去苏家了。

　　忽然，彭雅兰在楼梯转角处，喊他上二楼，叫他帮忙找一个耳环。

　　他上二楼，和他姐一起找耳环。
　　可是，他们找了很久，还是找不到那个耳环。

　　彭雅兰忽然说不找了，换一个戴也可以，叫他先下去一楼等她，等会一起走去苏家。

　　他走下一楼，又拿起手机，打电话给林香，想问她到哪了。

　　但是，她没接。

　　院子里走来两个女生。
　　一个是苏怡，一个是邓欣。

　　苏怡和他哥吵架了，不想看见他。
　　她平日经常来彭家找彭雅兰，所以来彭家躲一下，邓欣是来陪她的。

　　彭力和她们两个都不熟，说他姐姐上楼拿东西了，等会就下来。

　　客厅很安静。
　　彭力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他一直看着手机，一会打字，一会拨打语音。

　　苏怡：“林香呢？”
　　彭力：“她回金汇了，等会就回来。”

　　他看着手机上的聊天对话框。
　　邓欣看不清具体的头像，好像是一只小猫，又好像小狗。

　　同辈中，邓欣是最先知道彭力搬进新世界的。
　　那天，她和哥哥跑到他家的院子外面，好奇地看着彭家的人。

　　当时彭力就是一个长得帅的呆子。
　　虽然他长得极好，一眼看上去很贵气，但话很少，很闷的一个人，跟他走哪都唱几句歌的哥哥完全两个样。

　　但是他哥哥年纪太大了，邓欣和彭力只差两岁。

　　她喜欢长得极好的帅哥。
　　可是彭力比她想象中闷，找他玩，他都不搭理人的，一点面子也不给。

　　但是，彭力跟林香玩。
　　那个开车跟疯子似的，被调侃是“新世界小霸王的”的林香，他就喜欢跟她玩，只喜欢跟她玩。

　　彭力就乐意跟她说话，就只和她拍照。
　　即使林香父母离婚了，她离开了新世界，彭力也不愿意和其他女生玩。

　　半路杀出了一个郝飞。
　　彭力特别喜欢和郝飞玩，只要彭力在，一定能看到郝飞的身影。

　　后来邓欣喜欢别的帅哥了，就没怎么关注彭力的事情，只是偶尔听到他的一些小八卦。

　　邓欣：“听说上次茵茵冒犯了林香，我替她跟你说一声抱歉啊，她从小被家里惯着，脾气就这样。”

　　有一次，邓茵当着林香的面数落她。
　　林香没理会，苏怡看不惯，指着邓茵骂：“你在彭力家，说彭力的女朋友，你有病吧！”

　　苏怡告诉了彭力：“彭力，她说林香，叫她滚。”
　　彭力冷冷地看过去，走过来握住林香的手，带林香走上楼。

　　彭力抬眼，没说什么。
　　他先是看了看楼梯处，没看见彭雅兰，又拿着手机，给林香打语音电话。

　　但是，林香还是不接。

　　客厅又再次陷入尴尬的沉默。

　　邓欣调整了一下坐姿，捋了捋头发。

　　“我让她去跟林香道歉了。”
　　“我爸妈知道后，也让她去跟林香道歉，我哥也说她了。”

　　“我是看着她跟林香道歉的。”

　　“她现在知道错了。”
　　“后来她想跟你道歉来着，她说害怕。”

　　“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吗，林香那会可逗了，西门的......15号，是吧，那个房子很久没人住，她居然敢带着我们几个小孩去闯黑屋。”

　　“胆子好大啊。”

　　“我后来去过南江，在餐厅偶遇她。”
　　“那个时候，她比以前文静很多，不过她还是很勇啊，她妈妈有事提前走了，隔壁桌有个男的欺负一个小女生，她直接把那男的手扭残了。”

　　“我以前就很佩服她说干就干，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

　　“你们俩就很配啊。”
　　“以前我就觉得你们是天生一对。”

　　气氛融洽了一些。
　　邓欣看见彭力脸上有了些笑意，继续说着关于林香的事情。

　　说了好一会，邓欣说要是她是男生，也追林香，做她男朋友。

　　彭力听了，摇摇头。
　　他说：“那不可能，她心里只有我。”

　　邓欣：“你还挺自信。”
　　苏怡：“他这叫自恋。”

　　邓欣哈哈笑。
　　她看彭力嘴角一直带着笑意，说：“林香好是好，但我很担心她吃亏，她太冲动了，我有时候看到她上新闻，都很怕点进去看到不好的消息。”

　　彭力脸上没表情。

　　邓欣看他没反应，又继续说话。

　　“我听说她有好几年不和她的两个弟弟说话，有一次回新世界，林葚跟她说话，她怎么都不理林葚。”

　　“再怎么说，林葚也算她哥哥，那么多人呢，一点面子也不给。”

　　“听说，他们几个，好像好几年的时间，一直都没和好。”

　　“兄弟姐妹之间哪有隔夜仇。”
　　“我不也整天和我妹妹吵架嘛，我还跟我哥打过架呢，第二天就没事了。”

　　这些话，带着不友好的意味。

　　彭力没理会。
　　他点开相册，想翻阅昨天和林香一起拍的照片和视频，看到他们今早一起拍的照片，想起早上和她在洗手台接吻的画面。

　　想着想着，他的嘴角挂上一抹笑。

　　邓欣坐着无聊，又开始讲话。

　　“我还是比较喜欢她小时候的性格，她小时候多开朗啊，后来莫名其妙的，黑着脸，不说话，她也不怎么在新世界住，我也没见她几次。“

　　“上次的事是茵茵的错，茵茵脾气是被家里惯的......“
　　“不过吧，林香的脾气也是怪怪的，虽然她现在和他们那几个和好了，但是听说她不怎么搭理其他人，茵茵说林香在路上都不理她们，招呼都不打，大家背后都在说林香没礼貌......”

　　“林香的脾气，也得改改了.......“

　　这时，彭力的脸色明显怒了。
　　他熄了屏幕，搓着手指，像是强制压着怒气，最后只是淡淡地说：“她就是这样的脾气。”

　　苏怡用手肘推了推邓欣，示意她别说了。
　　彭雅兰走下来，听苏怡说有事找她，带她和邓欣一起上楼了。

　　人都走了。
　　彭力拿起手机，又拨打语音电话给林香。

　　还是没人接。

　　他打给了其他人，问有没有见到林香，但他们都说没有。
　　问了一圈，所有人都说没看见她，彭力只好打给了陆霆，问林香有没有找过他。

　　陆霆在和钟志杰打游戏。
　　他顺嘴问了一下钟志杰，但是他和陆霆一样，不知道林香去哪了。

　　彭力开始着急了。
　　他先是打电话找他哥，让他帮忙找一下林香，然后准备出去外面找一下她。

　　刚走到门口时，彭雅兰在楼梯处问他去哪。
　　他说去外面找林香，一会再去苏家。

　　虽然彭雅兰站得离他远，但他看出了她表情不对劲。
　　她叫他不要出去，走下楼，带他走到客厅附近的偏房。

　　这个偏房是放零食和生活用品的。
　　走到这房间的门口时，彭力忽然心猛地一跳。

　　他握紧门把，猛地推开。

　　屋内一片黑。
　　客厅带进来的光照在林香的脸上，把她脸上的泪照得一清二楚。

　　她坐在门边，手拿着叉子，低头看着地上的蛋糕。

　　蛋糕被吃了一半。
　　她的嘴角沾着奶油，听见了开门声也不抬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