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甸园。[GL/DOL同人]》淡榮辱

55、第 55 章

　　「马厩」位居于庄园的后半身，贝利跟随着雷米进入到「马厩」，长廊式的「马厩」内有无数匹良驹，雷米在马厩中仍旧未下马，在马上行动自如。她指着不同的位置，不同的位置有不同的物资，贝利的手下领取过用于长途跋涉的装备。

　　全然准备完毕后，一行人赶在青天启程。

　　一行马队行在黄沙遍布的荒原，马头上套着马嚼子以控制马匹的行动，马背上背负着马鞍，拴上无数支防患未然的枪支。她们在艰苦的荒原中兜圈一周，后续兜圈二周，直到第三周，仍旧未找到高塔。

　　「她在骗我？」正当贝利如此思考时，高塔于视线中出现。

　　如同「奇幻故事」中的场景，她们抵达了惠特尼口中所编造的高塔，高塔「高耸入云」，使用传统的石材搭建，内部有着数几百层阶梯，并非轻易能攀登，人群在高塔下渺小如蝼蚁。

　　精疲力尽的一行人提议：「休息一会再上去吧！」

　　「你们没力气了，对么？」自从见到高塔的那一刻，贝利就再不能平和，血丝堆砌在她的眼球，她回过头，对着大型的队伍，「我先上去，如果出了事，我会叫你们。」

　　赌上失去性命的可能性，女人孤身进入高塔。

　　高塔内部漆黑无比，她背着一把步枪打上光源，攀过数几百层阶梯后，登上高塔。而高塔的最顶层是一间圆球型的房间，里面有一座特大型的「鸟巢」，憩息着巨型的鸟类。

　　巨鸟睡在门口，蓬松的羽毛上下起伏着，不光「羽毛」巨型，「眼球」同时巨型，火把一瞬间扫过鸟的眼睛，巨鸟骤然惊醒。

　　「朔——」

　　巨鸟啸叫着，飞在高塔上，其「巨型」的体格使贝利为之震撼。它不断扑腾着翅膀，金黄色的鸟爪曲起，不消片刻向下抓握。贝利侧过身躲避在墙后，巨鸟冲撞着墙面，墙面裂开肉眼可见的缝隙，正在持续不断地掉沙。

　　「朔——」

　　巨鸟发出大型的鬼哭声，尖啸近乎刺破耳膜，高塔下的众人听闻，纷纷携带枪支攀登高塔。

　　「加速前进！」雷米打着手势，「加速！」

　　贝利的手下被催促着上塔，高塔正在以稳定的频率颤抖，情况形似于地震，雷米向上攀登着，誓要留下贝利一个人情。与此同时，贝利抓住空隙射出第一发子弹，巨鸟高叫着坠落，疼痛到以浑身的羽毛冲撞着高塔。

　　下面的人持续上塔：「加速！」

　　沙子「沙沙」地掉在每个人的头上，高塔被巨鸟冲撞到塌陷——直到上塔时，雷米率先进入房间。

　　眼前的场景称不上「正常」，高塔上的房间曾作为巨鸟的栖息地，存有不少的人类骸骨。巨鸟已然死去，连呼吸都不存有，贝利将巨鸟杀去后，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体，一个接着一个骸骨地拼贴人形。

　　「你在哪？」她拼出了一个人类，「你在哪？」

　　眼前的场景太过诡谲，杀死巨鸟的人，执着于「骸骨」，女人把每一个骸骨拼凑，拼凑不出「故人」的形状，多年来在学校里学习过的知识，通通指向它不是她的可能性。她背过身去，提着防身用的小刀面对巨鸟，将巨鸟的肚腹剖开，露出血肉模糊的一片，亲身进入翻找。

　　雷米拿着枪上前阻拦：「你做什么？」

　　女人充耳不闻，在「食袋」中搜寻。食袋内「食物」遍布，生着众多虫形的物体，它们扭曲在「食袋」中，直到她把食袋翻空，除此以外再也没有其他的血肉。

　　「在哪！」女人吼叫，「你抛弃了我，究竟去了哪里！难道我的权势留不住你吗？难道我的权势留不住你！我现在有很多钱，我现在有很多权！」

　　她举着枪对着巨鸟打空了一个弹夹，片刻后滑坐在地面，陷入异样的寂静。女人的黑发被染红，长达三周在荒原磋磨的衣物被染红，墨色的眼眉下流逝下血液。雷米本以为她会就此颓废，不过三分钟，贝利便站起身，淡声说：「我们走吧。」

　　「回去？」

　　「暂时回去。」

　　「接下来还来？」

　　「嗯。」

　　「你该不会是寂寞了吧。」

　　「嗯。」女人淡淡地望着她，「我真的寂寞了。」

　　雷米截然不知她的寂寞：「你想跟我？」

　　「不是。」

　　她的寂寞并不是普通的「肉身之欲」。这些日子她瘦了很多，本就不重的体重，现在几乎只有皮包骨。光泽的长发如今干枯，她带头下了「高塔」，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支撑着三周的荒原之旅。

　　以自己的体力，怎么可能茶饭不思地跟着这帮人胡闹？

　　她坐了五年的办公室，又怎么可能杀了那只鸟？

　　在离开高塔的一瞬间，高塔轰然倒塌。女人们驻足在高塔前，欣赏着惊心动魄的这一刹，第一次的荒原探险在疯狂的「屠鸟」中结束，三周的旅途到此为止。贝利去雷米庄园取车，坐上属于「老板」的后座，平淡地喝着曾经喝过的茶。

　　茶、水、食物、哪怕珍馐。

　　不足以填补一丝寂寞。

　　直到回到孤儿院时，那份寂寞才被填补。

　　……

　　贝利回到孤儿院时，你刚好在孤儿院的门口和罗宾户外运动。黑车停在孤儿院的门口，你看到了贝利，隔着黑车的窗户，你们二人对视，贝利把车窗摇下来，疲惫地对着你说：「叫妈妈。」

　　「什么？」你愣了一秒，不知道她究竟打的是什么算盘，「我叫你吗？」

　　罗宾也表现得像蒙昧的样子，不过她答应的很痛快，拽了拽你的袖子：「叫吧。」

　　黑车止在你们二人面前，她的眼睛开合着，缓慢眨了一下：「反正又不会掉一块肉。」

　　妈妈一词，文艺说是母亲，指代的意义通向血缘。从来没有人在公开场合叫过贝利这个称呼，即使她在外人眼前，的确是你的正牌母亲。但是收养的与亲生的不同不是吗？

　　「叫。」

　　你有点不太好意思：「妈妈？」

　　「继续叫。」

　　「妈妈。」

　　你们二人隔着车与人的距离，互相称呼着亲密的称呼。见到你们相互称呼着，孤儿院的其他孩子围上来，她们不认识孤儿院的真相，争相叫着贝利：「妈妈。」

　　「妈妈今天过得好吗？」其中一名尤为信奉基督的孤儿行了个礼。

　　其他的孤儿们纷纷问候着：「荒原之旅顺利吗？」

　　所有人都知道贝利去了趟荒原，她们行着祈祷时才会行的「十字礼」，开始为祈祷颂着经文。你注视着她们的诚心，再注视着贝利搭在窗边的那只手，担忧着贝利发作。你是她们之中最了解贝利的人，知道贝利是个什么样的性情。

　　女人的神情龟裂，果然发作：「滚开。」

　　「滚开」对应着年少的教徒们，是多么严重的字眼？经过「母亲」身份的贝利加工，变得更加伤人。

　　「好的，妈妈。」孩子们停止诵经，伤心地离开了。

　　罗宾担心会被其迁怒，同时离开孤儿院门口：「过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