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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   接下来的几天,江辞做噩梦的次数越来越频繁,要么梦见世界末日来临、四周毁于一旦;要么梦见自己被扔到了个没人的孤岛上,被一个看不清脸的人每日予取予求……早上醒来的时候江辞腰椎都疼得断了。

      而且每天早晨,道山里的不少东西都出现了肉眼可见的变化。

      开始是菜汤里飘着活的蛆虫、天空阴森雨水浓稠、走到哪儿都能闻到腐臭的刺鼻气味。

      后来是庙宇上方的天花板因年久失修,掉下来砸在了佛像上,将手砸坏了几只不说,连半个脑袋都凹了进去。

      整个村子天空压了一层沉重的灰,到处都是唉声叹气。

      直到这天,江辞和林弦清出门逛后山时,路过闹哄哄的一家。探头一看,发现有个男人将半个身子都塞到了米缸里,后面几个人分别拉着两条腿,拔河似的,却怎么也拔不出来。

      江辞觉得怪,照理来说那米缸里的男人不过一百出头的体重,几个中年壮汉怎么能拽不动呢?

      他用手肘怼了怼身边的林弦清,“我们要不要进去帮帮忙?”

      还没等林弦清回答,院子里坐在屋门口抹泪的女人就听见了江辞的声音,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了过来,含着雾气的眼红得要冒出火来,“你们来干嘛?去去去,离我家远点,别再来沾晦气了!”

      江辞被她突然大力推了一把,不受力地踉跄几步,晃了好几下才站稳脚跟。

      “我们好心帮忙还不行,这什么事儿啊?”
      江辞无语,拽着林弦清就想走,这时,院内响起一声脆响,米缸破裂,缸里的米哗啦啦洒了一地,有黑的、红的,也有白的。

      女人连忙跑去看情况。

      几粒红米滚落在两人脚边,江辞蹙眉弯腰捡起一粒,拿在鼻间闻了闻,是一股冲鼻的血腥腐臭味。

      不详的诡异气息像一道电流从脚底钻入脊背,眨眼的功夫浑身冒出一层鸡皮疙瘩。

      刚被拽出来的光头男人躺在地上,黏着满身米粒,吐了一地的血米和腐肉,里面还混着几只米虫,正在血泊中鲜活地蠕动着。

      一个大腹便便的胖男人从屋内用白瓷碗泡了一碗符水,别开光头男的下巴就咕噜咕噜往里灌。

      没过一会儿,光头男吐得更欢了,散了一地胃水混着碎骨头和水果渣子。

      江辞被这场景恶了一下,五官皱到一起,凑到林弦清耳边偷偷说:“这到底怎么回事儿?你们村里的人不会生病了不吃药也不看医生,就这么硬抗吧?”

      林弦清淡淡道:“他不是病了,是——”
      他顿了顿,突然话锋一转,“你看到他吐的东西了吗?”

      江辞听他这么说,又忍不住朝里面看了一眼,发现光头男不知何时把脸转了过来,空洞洞的眼眶里没有眼球,浸满了红色大米,眼角还止不住地淌着血丝,和呕吐物混合在一起,在水泥地上晕开一片。

      这种3A恐怖片场景让江辞连着打了好几个冷颤,“看,看到了……”

      “那些都是庙堂里的供品。”

      “供品?”
      江辞愕然。
      虽然道山看起来不过是个简朴的村落,但在这儿住了几天就不难发现,这里的村民大多都不怎么差钱。

      缺钱了,出去给人算算卦卖点符纸,就足够贴补很长一阵子了,不至于到吃供品的地步吧?

      红着眼的女人听见他们嘀咕,二话不说抄起旁边的扫帚冲着江辞二人走来,指着的时候手还哆嗦着,“你们还好意思站在这儿?姓林的,你从小到大我们家人也没得罪过你吧,你妈出事的时候,我家好歹还送了几斤牛肉和水果,现在要不是你让这带着脏东西的扫把星待在村里不走,我家老李能这样吗?滚,你俩都给我滚远点!”

      江辞被对面歇斯底里的叫喊晃得懵了神,“扫把星?”

      女人一撸袖子,咧开嘴角冷笑,“呵,对,就是你,你个身上带晦气的扫把星!”

      “够了!”林弦清难得动了怒,瞪着浅瞳冷冷地看了女人一样,又扫过身后几个彪形大汉,不由分说地拽着江辞的胳膊往外走。

      “咋,还不让说啦?!自从这小崽子来了以后,我们村里有过好日子吗?”

      身后几人七嘴八舌着什么,林弦清紧抿着唇,抬手捂住了江辞的耳朵。

      江辞就算是弱智,也能品出这其中的不对劲。
      走了几百米四周无人,不明状况的江辞终于停步沉声问道:“弦清,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林弦清没看他,闷闷道:“没有。”

      “你这个表情,分明就有!”江辞眉头紧蹙,“难不成,最近村里发生的事真和我有关?”

      林弦清缓缓转动身形,脸上的神情平和宁静,“你信吗?”

      江辞深深吸气,手指微微攥紧,“我当然不信!”

      他既没半夜偷偷溜出去砸神像,也没做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更何况,林弦清之前不是还说是那庙太久没维护才导致得塌陷吗?

      偏偏那妇人一说,江辞心底被刻意压制的古怪感陡然生气,最近几天接连不断的怪事在脑海里像老式电视机般重复放映,他也开始忍不住瞎想——会不会是自己和村里的气运八字不合啊?

      “不信不就得了,说到底,任何信仰都是信则有不信则无的东西。”林弦清淡淡道,“那男人不过是吃了供桌上坏的水果,食物中毒才大吐特吐,跟你能有什么关系?”

      林弦清说得笃定温和,不动声色的神情像是一剂镇定剂打在江辞血管,他竟肉眼可见地平静了下来。

      “在科学出现之前,大家都喜欢把什么怪事都归咎于玄学。”林弦清声音含笑,听不出喜恶,“古代时有的地方为了求得一时安宁,可以献祭童男童女给没见过的河神海神,我们现在看着愚蠢,但也许他们就乐在其中呢。只有这样,所有不可控就能看似变得可控了。”

      林弦清睫毛微动,阳光下,平日浅淡的双眸像被镶了一层金边,许久,他对江辞笑了一下,
      “走吧,今天爸给咱们做了豆腐海带汤,很鲜。”

      江辞抽了两下鼻子,笑,“好。”

      ——

      半夜,失眠的林弦清坐在阳台上啃冰棍。

      几个小时前,李叔失血过多,被送到最近的城里急救。听救护车上的医生说,命是能保住,就是那双眼睛在缸里被挤碎了,肯定没救了。

      “嗒。”
      林弦清回过神,才发现手里的雪糕化了大半,滴滴答答地顺着阳台缝隙滑落不见。

      李叔家离寺庙近,又对鬼气特别敏锐,最先走火入魔乱吃贡果,佛神震怒被反噬的确是情理之中。

      但事情显然比他预设的严重多了。

      那男鬼压根没有曾作为人类的半点同情心,对无辜之人下的都是死手。

      看来,他真不能再任性下去,将江辞强留在这儿了。
      否则不仅连累爸爸背锅,村里人也会遭遇无妄之灾。

      正这么想着,这时,一道清脆的碎冰声响起,林弦清朝声音那边看去,才发现江辞房间的阳台上竟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霜。

      再联想起江辞之前早上起床说冷……

      林弦清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大口咬了几口冰棍,倒着牙酸翻过了栏杆。

      江辞房间的玻璃窗上只安装了一片薄薄的纱帘,过滤过柔和的月光将屋内的景色照得分外清晰。

      林弦清头皮发麻。

      ——屋内,一个浓黑色的茧状物,正紧密地贴在江辞的身上,做着他看不懂的动作。

      他脑子嗡得一声一片空白,呼吸有些急促,想要打开窗时,却发现已经在屋内锁紧了。

      林弦清大力拍着窗户,试图用这种方法把江辞叫醒。可对方睡得像死猪一样,反而是那茧蛹,将圆卜隆冬的脑袋转了半圈,用两个黑乎乎如棋子的东西紧紧盯着他。

      心脏抽痛,温热的血管结成一道道冰碴,林弦清捂着胸口大力喘息着,心中暗自计算叫醒父亲和男鬼硬刚成功的概率。

      显然,一成胜率都不到。

      不知不觉间,无数浓黑色线条抽丝剥茧般顺着地面如舞动的触手般扑在玻璃窗上,一颗颗细小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林弦清。

      甚至有几根已经绕过缝隙,试图拽住他的脚踝。

      林弦清心脏砰砰直跳,下意识后退一步,近乎狼狈地逃回了房间。

      他哆哆嗦嗦地裹紧棉被,睫毛和长发上早已结了一层薄薄的白色冰霜。

      皮肤迅速失温让林弦清的意识变得混混沌沌的,光是将自己裹紧就用了全身力气,脑子里只剩一句话——
      原来男鬼每晚都会来。

      这一刻,林弦清终于明白了母亲砍断佛手焚烧的意义。

      庙内祭拜的八手佛原身是名九尾狐妖,修行路上被人类砍断一尾,成佛后剩余尾巴化为八手。
      据村民传言,八手佛是道山佛,8只手意味着佛会为虔诚供奉的信徒挡掉8次大劫,保佑村里人无病无灾。

      而传说的另一面,是林弦清从曾祖爷爷的笔记上得知:那八手佛本是一尊堕佛,成佛前唯一失去的尾巴就是被当年的道山猎户砍断的,一旦劫难用完,八手佛就会收取“利息”,将供奉者一家三代的气运吸干。

      祖爷爷在世时,有一家村民冲撞了八手佛的风水,村里遭遇了一场严重泥石流,淹了整个村落的三分之二,唯有在仅存的地界又建了个祠堂供奉,幸存者才得以逃脱。

      母亲砍掉佛手,是知晓了男鬼的路数早晚会消耗光8次大劫,以防活着的家人遭遇佛神反噬。

      只要男鬼想,道山的每个居民都可能成为受害者、献祭者,成为下一个横尸街头的对象。

      他的目的也很明确:要带江辞走。

      可是林弦清想不通:既然对方的实力这么强悍,江辞跑到哪儿不都一样,为什么一定要坚持要带他离开道山呢?

      ——

      江辞早上醒来时,浑身像被拖拉机碾过,皮肤青一块紫一块的,像做了一场剧烈的情事。

      江辞昨晚做了一整夜的梦,梦见在森林里迷路了,着急找路跑了一夜,最后不小心踏进了沼泽,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越陷越深。
      他现在还记得泥水没过鼻腔时窒息和浑身发冷的绝望感。

      江辞艰难地动了动僵硬的脊椎,骨节咔哒作响,酸涩的肌肉扯得生痛。

      “啪哒——”
      有个什么东西从脖颈滑过,江辞下意识抓了一下,只抓到一片割手的瓷块。张开手,看着一小半的白玉碎片愣了数秒,脑袋发懵。

      昨天他注意到无事牌上的裂痕更深后,还找胶水黏了一下,怎么就彻底碎了?

      赔钱还是找修复师复原都好,他起码得给弦清和叔叔一个交代。

      江辞这么想着,撸了下衣袖从旁边抽出一个塑料袋想将玉的碎片捡起来。

      而视线无意间扫过旁边的一刹那,江辞瞬间脸唰地白了,碎片顺着手掌滑落,掉在地上转了好几个圈儿。

      原本干净透澈的玻璃不知怎的,四角蒙了一层黑漆漆的雾,正不断往中间蔓延。空白处站着一个黑漆漆看不清形状的东西,正一眨不眨地在阳台上盯着她。

      在江辞颤抖的双眸中,那东西往前挪动了几步挤压着玻璃,不断拓展边界将身体碾压成片状,又在片状中生出一张红彤彤的嘴来。

      活像是一只体积巨大的魔鬼鱼。

      江辞被这离奇景象吓得头脑一片空白,双眼发红,皮肤冰冷,仅保留的一丝清醒用来抓柜子边上的符纸,颤着对怪物晃了晃,“你,你别过来!”

      “哐!”

      就在这时,林弦清突然从门外冲了进来,看到阳台的怪物时眉头蹙紧,低身攥着江辞的手,却在看到那符纸时愣了一秒,沉声道:“扔了,跟我走!”

      江辞闻言,刚刚还脆弱的神经像打了针强心剂似的忽然就强硬了。他起身将符纸一扬,看都没敢再看怪物一眼,小跑着跟在林弦清身后。

      屋外响起震耳欲聋的怒吼声。

      江辞被林弦清带着躲进了这个房子的阁楼,这里被贴满了林父这几天赶制好的符纸,足以躲好一阵子了。

      “那些符纸是你从哪儿得来的?”林弦清声音冷冷。

      “不是你给我的吗?”江辞怔愣地看着他,“每天晚上我房间都会出现一沓符纸,哦对,还有一个玩偶小熊。”

      林弦清越过江辞,透着阁楼上小小的窗户望向室外,天空阴森森的,一道刺眼的雷电划破长空,将他的脸一瞬间照得煞白。

      “符纸不是我给你的。”林弦清淡淡道,指尖轻捻在努力思索着什么。

      他看向还在状况外的江辞,又重复了一遍,“符纸不是我给你的。”

      “弦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江辞倏地站直,一眨不眨地紧盯着林弦清的动作。

      经过此前的惊吓,江辞像打了一针兴奋剂,浑身肌肉绷紧。

      林弦清注视着江辞攥到发白的骨节,沉默片刻,挪开目光,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江辞,有些事我一开始不打算告诉你……但现在看来,你必须得知道了。”

      他只能把实话说出来。
      否则不仅是一无所知的江辞会成为男鬼的禁脔,就连整个村落也会变成这场事故的牺牲品。

      他不能再任性下去了。

      他和江辞坦白了一切。

      江辞看着林弦清的嘴巴一张一合,大脑都宕机了——明明每字每句说的都是中文,可自己怎么就听不懂呢?

      什么叫,有个男鬼缠上了他?

      说好的唯物主义呢?说好的科技社会呢?说好的玄学就是信则有不信则无呢?

      他探了探林弦清的额头,不会是发烧了或是得幻想症了吧?

      “轰隆!”

      一道雷电闪过,两人的耳膜剧烈震颤,江辞刚刚抬起的胳膊陡然僵在半空。
      断掉的佛像、行动怪异的林父林母、死鸡死鸭、还有没了眼珠的村民……一幕幕一节节诡谲的事争先恐后地在眼前闪动起来。

      周围阴森一片,粘黏在木壁上的符纸逐渐被雨珠浸润,在黄纸上晕开一道道红色笔迹。

      林弦清只是淡淡扫了一眼继续平静道:“符纸和小熊也不是我给你的,而是那男鬼为了接近你准备的。只要有了用他生前血撰写的符纸,再加上有了一丝魂灵的玩偶身,他就能随时随地出现在你身边。”

      “只要他在你身边一日,你的精气就会被影响,之前失眠原因很可能是因为他。”

      一阵黏腻腻的冷风顺着缝隙吹过,在江辞的脖颈处留下一片鸡皮疙瘩。

      江辞联想起前几日的好睡眠,微颤的指尖落在口袋里一块细碎的玉片,轻声道:“所以这个是你们送我的护身符?”

      林弦清没说话。

      江辞苦笑一声,脑海中闪过无数明明可以真相已经摆在眼前,却擦身而过的时刻。

      但仔细想想,他真的完全不知吗?
      也许他早已隐约地感受到了身边的变化,只是下意识躲避。

      他在怕……怕一切赤裸裸地瘫在面前时,二十几年建立起的世界观彻底崩塌,他到时候又该信什么呢?

      事到如今,他已经连累身边人付出不该承受的代价,不能再像之前迟钝下去了。

      江辞双眼发红,闪动的眼神逐渐变得坚毅,“弦清,我现在能做些什么?”

      寂静的阁楼只剩雨声,啪嗒啪嗒染湿了符纸的一小半,刺骨的寒意像蛇从脚底钻入二人的脊椎。

      这时,林弦清忽得走近,温凉的手指附着在他的掌心,有什么东西似乎被塞进来了。

      还没等江辞反应过来,林弦清歪头低低留下一句,“别看。”

      江辞紧绷的背部肌肉竟渐渐松弛下来。

      “哗啦啦——”

      室外暴雨倾盆,飓风混着水珠在道路上形成一道道无法逃离的屏障。两人各执一把黑伞,顶着风雨朝村口处走。

      江辞身材瘦削,光是站着都会被风卷走,只走了几步路,牙龈就被咬得溢了半嘴血。

      二十分钟后,江辞四肢都麻了,耳间嗡鸣声一片,什么都听不见。

      就在他摇摇欲坠,以为要以晕倒在这场风雪中为结局时,萦绕在周围的暴风倏地一顿,齐刷刷地朝着村落后山的一隅飞去。

      天晴了,乌云散去,阳光大好。

      温和的暖意洒在二人脸上,江辞眯了眯眼,失力地靠在墙角,冷风留在皮肤上近乎爆裂的干意像场梦一样快速散去。林弦清也擦了擦两鬓成串的汗水,笑道:“临走前,我让爸按照你的模样做了个纸扎人放在后山,看来暂时是把男鬼糊弄过去了。”

      江辞问:“难道就没有办法把它灭掉吗?”

      林弦清半垂眼帘,思索半晌,摇了摇头。
      “我们现在根本不了解他,之前也从来没人见过这样的鬼怪。不过……”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看向江辞,眼里翻涌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爸之前推测出,他的死和你有关。而且他的尸体就在北城。”

      空气安静了许久,静到江辞能听见血管凝结的声音。

      他不可思议地滚了滚喉咙。

      因他而死?怎么可能?

      自从江辞在幼年时亲眼看着妈妈在病床上撒手人寰后,就对死亡格外敏感。如果身边人真因他而死,江辞绝不可能转头忘记。

      可他偏偏根本不记得这一号人。

      “不会是那鬼找错人了吧?”江辞疑惑道。

      林弦清似乎被他猜测的理由逗笑了,合起雨伞在路边抖了抖,“还愣着干嘛?走吧,送你回家。”

      江辞这才知道,原来就在刚刚,林弦清已经帮他订好了回北城的机票。

      “解决完这边的事,我就会去找你。”

      机场门口,林弦清信誓旦旦地拍了拍江辞的肩膀,“放心,毕竟我们还说要一起实习,日后开一家最厉害的律所不是?”

      江辞眼角有些湿润,感动之余,上去给了林弦清一个熊抱。

      “弦清,我要和你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走开,肉不肉麻?”林弦清笑骂,拍了拍他的背,“好了,赶紧去吧,再晚就赶不上了。”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江辞嘿嘿一笑。

      江辞走后,林弦清高高扬起的嘴角逐渐落了下来,他回头,凝着远处以席卷之势停留在道山上方的雷云,眼神冷冽刺骨。

      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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