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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7、第 103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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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穿过车窗,轻轻洒在副驾驶上小葵圆圆的脸蛋上。她扑闪着眼睛,好奇地盯着商场外墙上一张巨大的宣传海报。那是一张舞台风格的海报,华丽的灯光、耀眼的笑容,正中央的身影是她的妈妈——星野小樱在偶像时期的模样,化名 Fullmoon,一袭闪耀的礼服,眼神明亮,仿佛能把整个世界点亮。
小葵小小的身体抱着安全座椅往前探,手指几乎要点到玻璃,嘴里咿咿呀呀地发出崇拜的声音,眼神闪着像星星一样的光彩。虽然她还只是个婴儿,但那种本能的喜爱和惊叹完全写在眼里。
小樱顺着女儿的视线看过去,愣了一瞬。她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年轻时的舞台照片还被商场保留在墙上。那张笑容,那套舞台服,那些属于少女时代的热烈,像一股温热的风,瞬间吹回她的心底。
她忍不住轻轻笑出声,眼神柔和,轻声呢喃:“真怀念呢……”
小葵立刻转过头,眨着眼睛,好奇地看妈妈。小樱见状,伸手轻轻捏了捏女儿的脸颊,把她从安全座椅里抱出来,亲了亲额头。
“那个啊,小葵,那是妈妈以前在舞台上的模样哦。”她语气带着一点点羞涩和温柔的自豪,“妈妈年轻的时候,也曾经站在很多灯光下唱歌,跳舞……大家会为妈妈鼓掌呢。”
小葵似懂非懂,却抱着妈妈的脖子笑了,嘴里含糊地叫了声“麻麻”,再回过头去盯着海报,一副“好厉害”的神情。
小樱忍不住心口一暖,她轻轻叹息,声音柔得像风:“如果没有遇到秀一,如果没有你和辉一,或许我还会在舞台上吧……可是,现在这样也很好呢。舞台的掌声虽然很耀眼,但你们才是妈妈真正的幸福。”
她抱着小葵,轻轻摇晃,像在把心底的感慨说给自己听,又像是在告诉女儿:“那时候的妈妈,是别人的偶像;现在的妈妈,只想当你们的妈妈。”
小葵听不懂,但好像被妈妈温柔的声音感染了,咯咯笑着,伸出小手去摸妈妈的脸。小樱笑着低下头,把女儿的小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眼里带着一抹晶亮:“谢谢你喜欢妈妈,小葵。”
商场的大门缓缓自动打开,熙攘的人流和热闹的喧哗扑面而来。小樱抱着小葵走进光亮的大厅,背后墙上的那张海报依旧在灯光下闪耀,却已经不是她的生活中心。真正让她闪耀的,是怀里小小的笑容,是家里那片温暖的灯火。
她轻声对小葵说:“走吧,小葵,我们去买漂亮的衣服。以后啊,你要比妈妈更耀眼。”
——这一刻,舞台与生活重叠,她的眼神温柔得像一首缓缓流淌的歌。
商场的暖气把冬日的冷意都挡在玻璃门外,明亮的白光从天幕洒下,地面像新擦过的糖纸。小葵一进门就被满墙的色彩吸走了眼睛:棉花糖一样的毛线帽、像果冻的发夹、会“叮叮”响的小手鼓。她坐在婴儿推车里,双手攥着小兔安抚巾,整个人像一只小雏鸟在四处张望,嘴里“呀呀”两声,眼睛亮得像刚洗过。
小樱推着车径直进了她自家品牌的旗舰店。门口的智能屏还在循环播放新季广告,镜头里一闪而过的是她以前拍的形象片——那股舞台时期的利落与发光,稍纵即逝。店员提前得了通知,早在门边等候:“南野夫人,欢迎回来!”声音里又敬又亲。
“小声一点,小葵刚醒。”小樱温柔地比了个“嘘”,笑意轻松,“今天不忙,就随便看看。要是有母女装、亲子围巾,麻烦帮我备一些尺码。”
“好的!”领班很快把两名资深陈列和一位童装主理叫来。童装主理是个剪短发的元气女孩,眼睛一亮,蹲在推车边:“小公主今天想做哪种小小模特?羊绒云朵、雪团团,还是——mini fullmoon?”
“呀——”小葵不懂,但被“fullmoon”三个字勾住了魂,顺着手指又去找门外那张海报。小樱也笑,把孩子从推车里抱出来:“那就试一套‘mini fullmoon’,但材质要柔软一点,她还太小,舒适第一。”
“放心,我们已经备好了婴儿敏感肌可穿的礼服底料。”主理飞快在手持里划过清单,“内层是有机棉,外层是万纱柔纱,点缀少量亮片,不会扎人。”
VIP试衣间像一颗安静的珍珠,铺着奶白地毯,镜前灯光调到最柔的2700K。工作人员先替小葵换上一件奶杏色连体包屁衣,肩口有两片像月牙的荷叶边,再在外面搭一件薄薄的银灰纱裙,腰间一根极细的丝带打了个小小蝴蝶结。头饰只用了一条轻柔的发带,中间缝着一颗小小的月亮扣。
小葵刚穿好就自己低头去扯裙角,指尖蹭到纱,像捉住了云。她抬头看镜子,先愣了一下,然后对镜中那只“会动的小月亮”咧开笑,奶声奶气自夸:“呀——好看!”
“太合身了!”童装主理忍不住低呼,连忙收敛音量,凑近小樱,眼睛发亮,“她的小骨相和比例……真的像极了您当年的舞台时期,小月牙笑的时候,两颊会亮一个点,简直是——”
“fullmoon的‘迷你版’。”领班接上,眼底是发自真心的惊艳,“五官的柔和度像南野夫人,眼睛的颜色和锐度更像南野社长。优秀的合体基因,完全是‘家族品牌’。”
小樱被“合体基因”这四个字逗笑,耳尖却还是轻轻红了:“夸孩子可以,别在她爸面前说,不然他要更骄傲了。”她抬眼看镜子,认真地替小葵捋顺发带,“不过材质很舒服,内层包得很好,她不排斥。”
“那我们再试两套日常款?”主理手脚利索,一边说一边铺好第二套搭配:奶茶色羊绒斗篷,领口两颗象牙色绒球,配小鹿纽扣;第三套是棉绒熊猫连体衣,呼应家里那套“熊猫家族”的温馨回忆,帽子上两只小耳朵软软塌着。
穿斗篷的时候,小葵主动把下巴搁在毛毛领上蹭,舒服得眯眼。换上熊猫连体衣,她更是兴奋地举着小短胳膊“咚咚咚”地在软垫上爬了两步,回头朝小樱“嘿”地一笑——那神态,简直就是在家时穿熊猫装被妈妈夸“好可爱”的复刻。
“再给她披这条手织小披肩试试?”陈列抱来一条云雾白的针织披肩,边缘是手钩的月牙花样,“这一款我们打算做‘fullmoon记忆联名’,南野夫人愿不愿意……给我们挑一个最适合小公主的长度?”
“长度到肘,孩子不会被绊住。”小樱接过披肩,熟练地用最不碍事的绕法替女儿固定,手法干净利落,眼神专注。工作人员在一旁看得心生佩服:她真是把‘舞台敏锐’和‘妈妈直觉’揉在了一起。
“呀——”小葵扭头看镜子里的自己,像发现新大陆,拿手指去点披肩边缘的小月牙。她对镜子里的“月牙”笑,镜子里也回她一个亮晶晶的笑。
“这件留一件给我们做样衣存档,其余给夫人备两色。”主理低声交代领班,又忍不住看向小樱乐不可支,“南野夫人,实不相瞒,我们今年的童装灵感板里就有‘fullmoon’的关键词。您今天能来,像是把灵感真人化了。”
“别把我夸到天上。”小樱笑,语气却轻快,“你们做得好,孩子穿得舒坦,就是最好。”她侧身又抱了抱小葵,“小葵点头才算数。”
小葵懂不懂不重要,她已经用两个“呀呀”的重音做了决定。于是试衣间里又是一阵软乎乎的忙碌:记录尺码、备注材质、拍照存档。店里特地调来的一台宝丽来咔嚓咔嚓吐出几张小相片:小葵穿斗篷时认真盯扣子、穿纱裙时抱着月亮绒球大笑、穿熊猫衣时把帽子耳朵压歪——每一张都像是“未来某位闪闪发光的少女”偷偷写给自己的明信片:你出生就会发光。
“要不要试一套‘妈妈×女儿’的联名款?”领班小心询问,“我们上一季的成衣有一件丝羊毛针织连衣裙,和这条小披肩是同系列花型。”
小樱想了想,笑着点头。她很快换上那件丝羊毛针织裙,色泽是低饱和的豆蔻绿,肩部用同样的月牙花纹做了极简点缀。她在镜子前转了一下,裙摆轻轻荡开,身影干净而温柔。小葵被抱在她怀里,披着白色小披肩,像贴在月亮上的小星星。
“这张必须拍。”童装主理已经把宝丽来按下,照片慢慢显影时,几名工作人员压低了惊叹声。那画面里,有舞台记忆的微光,也有生活日常的柔软。镜子里的人不再需要灯光靠近,她本身就是光;怀里的孩子接住了光,眼睛里有天真的火花。
“这张我也要一张。”小樱把宝丽来轻轻晃干,递给主理,“当作我们今天的小纪念。”
“当然。”主理把另一张递回她,还附赠了一个贴着“fullmoon”小月牙的相片袋,“谢谢夫人今天把‘灵感’带来了。”
试衣室外,陈列已经把选中的单品整整齐齐叠好:小披肩×2(云雾白、浅奶茶),熊猫连体衣×1,羊绒斗篷×1,柔纱礼服×1,母女围巾×1套,亲子针织连衣裙(妈妈款×1,女儿同花型披肩已配)。所有衣物都标注了“敏感肌可穿”的护理卡和清洗温度。领班轻声补充:“我们会附赠一套专用的手洗护剂,避免纱线变形。”
“辛苦你们。”小樱把卡片收好,抱紧小葵,“有你们,我放心。”
结账时,收银台后面的屏幕忽然闪过小樱旧时代的舞台片段——那是系统默认的轮播。几位年轻店员看着屏幕再看镜前素面浅笑的她,不约而同小声感叹:“满墙灯光的是她,怀里这颗小月亮也是她的延续。”有人忍不住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音量嘀咕:“合体基因真的太犯规了。”
小樱听见“合体基因”三个字,笑得更明显了,“别逗我。孩子爸爸听见会得意半天。”她掏出手机,给秀一发了几张宝丽来照片的复刻——一张母女同框、一张小葵扯披肩月牙、一张熊猫装“冲啊”。消息很快回了一个“心+狐狸+月亮”的表情,紧接着是文字:“好看。两位小姐请把笑容带回家,我晚上做炖菜庆祝。”
“爸爸——”小葵盯着手机屏里的贴纸头像,嘟囔了一句,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很认真地对着屏幕“啾”了一下。
“她是在给南野社长传吻。”童装主理忍俊不禁,捂嘴小声补充,“眼睛真像。”
“嗯,像他。”小樱承认,视线柔到不行,“但她爱笑这点,像我。”
离开前,店里专门打开一条侧廊灯,让小葵“过一把T台瘾”。短短十米的柔毯上,小葵被小樱扶着站起来,两只脚在软毯上试探地迈两步;她回头看妈妈,得到一个“加油”的眼神,于是勇敢地第三步、第四步……每走一步她都要笑一下,像在给自己颁奖。终点处,工作人员举起一面小小的手牌——**“Mini Fullmoon,完成!”**掌声轻轻的,不惊扰,却真诚。
“回家吧,小月亮。”小樱把她抱起来,小葵还意犹未尽地朝那条“T台”挥手告别。购物袋不多不少,刚好挂在推车把手上,叮叮当当地敲着小葵的鞋尖,像一串小铃铛,给这趟“母女出巡”收尾。
出了店,商场正中庭的天幕投下冬日的柔光。电梯里映出母女俩的倒影——一个抱着一个,一个依着一个。小葵把额头抵在小樱的下巴下面,呼吸轻轻贴着,笑得无比满足。小樱在她耳边极轻地说:“谢谢你今天陪妈妈重逛了一次舞台。”
走到地库时,风从通道深处吹来一阵凉,小樱把小披肩又裹紧一点。她打开车门把小葵固定进座椅,小葵却不肯放下那张宝丽来,执意要握在手里。小樱只好给她加了一个软夹子固定,笑着叮嘱:“抓紧你的月牙,等回家给爸爸看。”
发动引擎前,她最后看了一眼商场外墙那张海报——灯光下的Fullmoon仍旧发光。可这一次,她没有出神太久,只是向那段青春挥了一下手,像与老朋友相互打个招呼,然后把视线收回到后视镜里那双亮晶晶的眼睛上。
“出发喽,小月亮。”她按下转向灯,车子缓缓驶出坡道,阳光从出口倾下来,明晃晃地落在母女俩的侧脸上。小葵握着那张小相片,指头轻轻点着照片里妈妈的裙摆,嘴里软软地学着新词——
“full…moon。”
“对。”小樱笑着应,“fullmoon是妈妈的过去。你是我的现在,和永远。”
傍晚的风把云层轻轻推开,家里的风铃“叮铃”两声,小樱推门而入。她一手拎着几只浅色购物袋,一手把小葵从安全座椅里抱起,脚尖轻轻把门带上。客厅里暖灯已亮,数码宝贝们正围成一圈搭“靠垫城堡”:迪路兽负责设计,黑大耳兽拿着小本子画平面图,亚古兽与加布兽抬靠垫,巴达兽在上空打转当“空中测绘官”。
“小公主回来了——”迪路兽先闻到熟悉的淡香,摇尾迎来,“今天的远征战果如何?”
“很多、很多月牙。”小葵把胳膊往上一伸,把小小的宝丽来照片递给它,“还有毛毛。”
“请允许我记录:‘月牙×N、毛毛×N、笑容×MAX。’”黑大耳兽啪地合上笔帽,严肃地在小本子上写下今天的标题。
小樱先把购物袋整齐放到玄关鞋柜旁,弯腰把小葵放在地毯上:“去,跟大家玩一会儿,妈妈把新衣服分门别类。”说着她把袋里的小披肩、斗篷、熊猫连体衣一一取出,习惯性地把护理卡与水洗标向上折好,叠成舒服的宽窄,又取出两只薄薄的薰衣草香囊放进抽屉角落。
“我来当‘纺织存档官’。”黑大耳兽搬来贴纸本,像图书馆给新书上号那样,一件件贴上“云雾白-披肩A”“浅奶茶-披肩B”“熊猫-连体衣”等标签。
“好专业!”巴达兽鼓掌,“等会儿我给你贴‘优等生’贴纸。”
小葵抱着迪路兽,脸颊贴着它软软的毛,忽然奶声奶气问了一个不合年纪的问题:“妈妈……漫长的生命,不会很寂寞吗?”
这句话像从窗外落进来的一片雪,轻,却让所有人停了一瞬。小樱正把最后一条亲子围巾叠起,手指在空中顿了顿。她回头看去,小葵亮晶晶的眼睛正认真等答案,迪路兽也安静地让她靠着,尾巴轻轻摆了摆。
小樱笑了一下,眼神里先掠过一丝惊讶,随即柔起来。她在孩子身边坐下,先把小葵的碎发理到耳后,指尖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会的。永恒确实会有寂寞、会有孤独。”
小葵不懂“永恒”,只是眨眨眼。小樱换了种讲述方式,把话说给一个刚学会“呀呀”的小孩子,也说给自己心里那个曾经独自走很长很长的路的人听:
“可是呀,小葵。人如果一直、一直想着‘想要守护谁’,就不会只剩下寂寞了。守护像一盏灯,黑的时候你就往灯那边走。哪怕走得慢,也会走到。”
她顿了顿,又低低补了一句:“妈妈没有樱姬的记忆,但我一直在这个世界上找‘丢掉的东西’。有很长一段路,我一个人走,真的很寂寞、很孤单。后来,我遇见了你们——迪路兽、巴达兽、黑大耳兽、亚古兽、加布兽……我们重逢了。”她看着一圈毛茸茸的朋友,“那一天,远处忽然有了灯。再后来,爸爸出现了,有了哥哥,也有了你。那时我才知道,原来‘永恒’不一定是一个人守着很长的夜晚,也可以是——”
“很多人一起守着同一盏灯。”迪路兽适时接上,笑意软得像毯子,“我负责夜班。”
小葵还是有一点不懂,眼睛像两颗装着问号的葡萄。小樱轻轻抱起她,让她坐在自己膝头,指着客厅的每一样熟悉的小东西:“你看,这个风铃,是我们家的声音;这个靠垫,是你和哥哥的枕头;这张照片,是你今天的月牙;那边的相册,是我们在雪里写下的‘永远的一家人’。这些都是‘想守护的东西’,只要它们在,妈妈就不怕‘长长的时间’。”
“那如果风铃没响呢?”小葵眨眼。
“那我们就给它吹一口风。”小樱笑,“如果靠垫被风吹倒,我们一起把它扶好;如果相册里还空着页,我们一起把今天贴上去。”
“我来补充‘不寂寞的方法清单’。”黑大耳兽刷刷写下五条——
1)把想守护的人写下来,贴到冰箱上;
2)每天学一个新东西(比如今天学了‘月牙披肩绕法’);
3)让手忙起来(做衣服、做点心、浇花);
4)把日子做成小相册(每天一张照片、一句话);
5)当别人孤单时,给一个抱抱。
“第六条,”巴达兽举手,“需要时就呼叫我们,‘云朵邮局’会送到拥抱与热可可。”
“第七条,”亚古兽举手,“零食分你一半。”
“第八条,”加布兽举手,“把难过说出来,大家一起分担。”
“第九条——”迪路兽一边笑一边凑过来,“记住:你永远有人可以撒娇。”
小葵似懂非懂,被这一圈认真又好笑的“公约”逗得咯咯笑,忽然又把脸埋回小樱颈窝,闷闷问:“那……妈妈会一直在吗?”
小樱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起身去拿了一个透明的小盒子,又取来几样零碎:一段今天购物袋上的细细丝带(上面印着小月牙)、草津捡回的白小石、玄关风铃掉落的旧铃舌、一张宝丽来小相片、还有一枚写着“fullmoon”的小贴纸。她把盒子放到小葵面前,一样一样放进去:
“这个丝带,是我们今天的笑;这块小石是雪地里的‘稳’;这个铃舌是‘家的声音’;这张相片是‘现在’;这枚贴纸是‘曾经的我’。我们把它们放在一起,叫‘守护盒’。等哪天你觉得有点孤单,就打开看看——你会想起很多人在与你并排。”
小葵用肉乎乎的小手指戳了戳透明盒,眼睛里像有一小汪亮亮的水。她抬起头,怯生生:“那……我也能放东西吗?”
“当然。”小樱把盒盖打开。小葵认真地从口袋里摸啊摸,摸出一颗小小的糖果纸(被她捏得皱巴巴的),郑重放进去:“这是……哥哥给的。”
“守护盒收录:‘哥哥分的糖’。”黑大耳兽立刻记录,巴达兽“哒哒”打响指,“加入成功!”
“我也放一个。”迪路兽摘下一小根自己打结的丝线,像授勋似的,“叫‘系心线’,从我这头拉到你那头。”
“我也放一个。”亚古兽把一枚自己珍藏的卡片贴纸塞进去,“叫‘笑到肚子痛’。”
“我也——”加布兽递上自己的小爪印,“叫‘到我背上来’。”
小樱抱紧小葵,轻轻摇晃:“你看,‘漫长’就变成了许多‘小小现在’堆起来。永恒不是直直的一根线,也像很多弧线,一次次把我们带回家。”
门锁轻响。南野秀一拎着一袋新鲜蔬菜进门,闻声先往客厅看了一眼——靠垫城堡下,母女被一圈毛茸茸围拢着,透明小盒在灯下映出几块温柔的光。他放慢了脚步,像怕踩碎这一幕。
“爸爸——”小葵先看到他,伸手。秀一把菜放下,一把抱起她,额头往她的小额头上一碰:“公主巡游归来?”
“我问妈妈‘永恒寂寞不’,妈妈说——”小葵皱着鼻子试图复述,“要守护……灯。”
秀一“嗯”了一声,眼角的笑意很深,抬手把小葵的披肩系紧了些,又看向小樱:“你又把日常讲成诗了。”
“只是把她的问题讲成故事。”小樱把守护盒递给他,“加一件‘爸爸的东西’?”
“那我放这个。”秀一解下腕上那根细到几乎看不见的红线,卷了一小段,放进盒里,“叫‘回家的线’。迷路的时候,拽一拽,就能听见有人在厨房喊你:‘开饭啦。’”
“还有这个。”他把钥匙扣上那枚小狐狸吊坠轻轻一碰,“叫‘我在’。”
“记录:‘回家的线’与‘我在’。”黑大耳兽郑重其事地落笔,“守护盒完成度——100%。”
“那‘不寂寞清单’也完成了吗?”巴达兽绕圈。
“还差最后一条。”小樱看着小葵,指了指她的胸口,“——要记得,你的心里也有一盏灯。它叫‘我值得被爱’。”
小葵怔了怔,像听懂了最重要的一句。她把小小的手掌按在胸口,认真地点头,又把手伸向小樱与秀一:“抱。”
两个人一左一右把她抱在中间。数码宝贝们自觉退到靠垫后面组成“守护壁”,迪路兽仰着脸笑:“现在,‘永恒’看起来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永恒不可怕,”秀一吻了吻小葵的发旋,又看向小樱,“空冰箱才可怕。我去做晚饭。”
“我来切菜。”小樱起身之前,又轻轻把‘守护盒’推到茶几中央,“今天多煮一点,等辉一醒了给他看。”
“我先写‘今日贴纸’。”黑大耳兽把大标题写在便签上——《漫长与灯》;副标题是巴达兽提笔写的——“当你觉得长,就把今天抱紧。”
亚古兽和加布兽把靠垫城堡改装成“守护盒博物馆”,迪路兽坐在门口收门票(入场条件是一句今日最想守护的话)。
厨房里很快响起切菜声、流水声,客厅里是蜡笔“沙沙”的写字声与低低的笑。风铃再响了一下,像给这个平常的黄昏盖上轻轻的一枚章。小葵靠在小樱肩上小睡了一会儿,迷糊中还抓着那根“回家的线”。她醒来时,会看见哥哥的笑、桌上的汤、以及茶几中央那个亮着的小盒子——里面装着“永恒不再孤单”的证据。
夜色要来时,窗外的天刚好蓝得很温柔。灯亮起,饭香起,呼唤起。有人端着汤从厨房探出头来,有人从靠垫城堡里跳出来在门口迎接,有人把“今日相片”按进相册第一页——漫长被分成了很多、很多段,一段叫“现在”,一段叫“有你”,一段叫“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