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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 4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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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新有意逗他:“如何我就非要给人做妾呢?”
观砚吸了吸鼻子,疑惑地抬头:“难不成你还想做他的正妻?”
小新没接这句话:“你是如何知道我中意大少爷的?”
“府里的丫头哪个不喜欢大少爷?噢,喜欢三少爷的那群不喜欢大少爷。我之前听说过,你也打听过大少爷休沐的日子。”
小新只叫他伸手,又在他手心放了几粒刚剥好的花生米:“难不成大少爷是一个人回来的?”
没等观砚反应过来,小新已经捏着帕子离开了。他把花生米一把倒进嘴里嚼嚼嚼,站在原地想了好一会儿刚刚小新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小新!小新!”观砚着急找人要问个明白,可今日府里人山人海的,小新穿着府里丫头的衣服,压根看不到人在哪儿,他找了一圈,又垂头丧气地回了萧作棋的院子。
虽然萧作棋说了不吃晚膳,但他还是去厨房要了两碟点心。
“棋哥儿,我回来了,你开开门。”
“棋哥儿?”
里面亮着灯,观砚推了一下门,门吱呀一声开了,他抱着食盒进去了:“棋哥儿我跟你说……”
萧作棋那幅画刚画了一半,见观砚进来,叫他把书架抽屉里那个黑色的小匣子取出来。
观砚把食盒在圆桌上摆了,这才依言取物,又唠唠叨叨地说刚刚和小新见面了,说了什么话,又问他是什么意思。
他和萧作棋一向什么都说的,萧作棋也知道他中意云舒院儿里哪个姑娘——叫什么小新——常常听观砚说起的,想不记得都难。
之前萧作棋还说他可以直接找母亲云舒,让她直接把小新许配给他,观砚头摇得像拨浪鼓:“棋哥儿,我不想让她做不愿意的事儿。”萧作棋也没有坚持。
“嗯,你先吃点东西。”
观砚自己拿了枚点心塞在嘴里,端着碟子捧着匣子,萧作棋接了碟子放在书桌旁的边几上,他书桌上一向不允许放吃食,又叫观砚打开匣子,说是给他的。
观砚凑近,借着灯光看匣子里的东西。
一张十两的银票并一对玉镯和一支金簪。
“是要捎带给宫里的二姑奶奶吗?”
萧作棋喝了口茶:“给你准备的聘礼。”
“聘礼?我的?娶谁?”
“娶你那个小新。”萧作棋言简意赅。
“我今天……”
“我知道,母亲问过她了,她说她愿意的。她今天不是也告诉你了,说我不是一个人回来的。那我每次休沐,一起回来的还有谁?”
观砚用手指着自己的胸口,不确定地开口:“我?”
“嗯。你当每次我给母亲请安,她为何都在院里?”
观砚想了好一会,明白过来之后乐得团团转:“嗨呀,真是这样,棋哥儿你真好!夫人也好!我,我什么时候可以娶小新?”
“你们俩自己商量。稳当些,镯子摔了可没有第二对给你。”萧作棋抬手阻止了观砚的手舞足蹈,“实在高兴,去你房里乐去,点心也带走,莫要吵我。”
观砚又抱着两个盒子离开,临出门了还跟萧作棋说:“棋哥儿,你也一定能娶到你中意的姑娘!哎哟!”
萧作棋微微直起身子,见观砚整个人仰躺在门槛上,手中高高举着盒子:“棋哥儿放心!镯子没事儿!”
他看着观砚离去的背影愣神,他在想观砚说的倒数第二句话——棋哥儿,你也一定能娶到你中意的姑娘!
萧作棋今年二十有二,父亲萧铭在他这个年纪,萧作棋已经会背诗了,二妹作琴也已经咿咿呀呀会走路了,三弟作书再有一年也要出生了。
但他至今依旧孤身一人,前几年萧作棋还能用“学业为重”搪塞云舒,这次……想来没什么意外的话,他明年就该出仕了。
他对男女之事没太多指望,从小见父母恩爱,自然也想求一个同样琴瑟和鸣的淑女。
但这种事哪里是希望就能得到的。
萧作棋怔愣的片刻,笔尖已经凝出一滴墨落在画卷上,这幅画已经画了许久了,叫他毁了重来他定然是舍不得的,于是他提笔勾勒,把墨点改成了一只黑白色的狸猫。
府里整整热闹了好几日,萧作棋的画也封好,并上给怡宝林的报喜信一起送出去了。
久不见正主,外头人纷纷按住了萧作书,说什么你兄长学问好,弟弟自然也差不了,硬要他替解元老爷作首诗。
萧作书扇子都快摇断了,半天憋出来几句:“今天家里真热闹,喜气洋洋福星照。奈何在下读书少,实在难把好诗造。容我回去多思考,还望各位莫见笑。”
众人听罢,哄堂大笑,却也不再强求,只道这小公子倒是有趣得紧。
萧作书得了空,赶忙溜到一旁,嘴里还嘟囔着:“这作诗哪有吃喝玩乐来得痛快,非逼我作甚。”趁着没人注意他,七绕八绕去了萧作棋的院子。
“大哥,这下你可把我坑惨了,明天燕京所有人都要知道,今科萧解元的弟弟是个大草包。”他毫不见外地在萧作棋书桌前坐下,摇着扇子,抹了一把额上不存在的汗水。
萧作棋正坐在案前整理书籍,闻言抬头轻笑:“你若真怕,明日便躲出去,等风头过了再回来。”
萧作书随手拿起案上的茶盏猛灌一口:“躲?躲哪儿去?这是我家,要走也是他们走。”
说完,他又凑近萧作棋,眨了眨眼:“大哥,你真不出去露露脸?这祠堂也未去拜,座师也未去谢,我可听说了啊,下旬要开什么鹿鸣宴,是刘御史的小儿子主张办的,请帖已经送到了。”
萧作棋深吸一口气,他是不想同这些人打交道的,但若出仕,哪有不结交的道理。萧氏门第不算多高,父亲萧铭在齐州任正六品通判,今年回京述职或能留在京内。
罢了,该来的躲不掉。
萧作棋躲了这几日,已然是忙里偷闲,他挑了个日子从小门出去,先去看了书院的夫子,依礼三叩九拜行了大礼。
夫子真是看着他一路走来,深知此子虽有天赋,但也付出较常人几倍艰辛。每日苦读至深夜,寒来暑往从不间断。
“奕渊,如今夫子再教不了你什么了。往后的路你要自己走,切莫走夫子当年的老路。”
萧作棋垂眸片刻,复又再次叩首:“弟子谨记。”
出了书院,萧作棋便老老实实地按照惯例拜访了乡试座师高员外郎,单字一个隼。
高隼在家等了几日,今科顺天府的举人里头,他能叫得出名字的,基本都已经来谢过师。刘御史家的小公子,人未曾到,礼倒是来了两车。
他已过天命之年,此生怕是要在这位置上致仕。萧弈渊,听闻此子刚及弱冠,年轻,有些傲气也正常。
正想着,家中小厮来报,说萧解元求见。
高隼捻了捻手中的串珠,直到小厮说第二遍才答话:“叫他去书房见我吧。”
萧作棋见面就行了大礼,瞧着倒不像那等恃才傲物之人,待人接物也算得上谦逊有礼,高隼请他入座后,萧作棋说明了这几日未来的原因。
“学生前几日一直在书院闭门读书,倒是不知外头的情况,未及时前来拜见先生,还望先生海涵。”
高隼见萧作棋自称学生,又称他先生,心中对他的好感又增了几分,便也放下了之前的些许成见:“无妨,你专心读书也是正事,况且今日前来,心意便已到了。”
萧作棋作的文章,他也是细看过的,想来成绩不止于此,况且还这样年轻,日后……
念及此,高隼又堆出些笑意:“这次与你一同上榜的几位同年,你可都见过了?”
“还未曾,学生出了书院,得了消息便直奔先生府邸,连家都未回,并不知晓。”
高隼笑意更甚:“哎,怎可如此呢?自家长辈要先拜见才是。”
“先生于学生有授业成名之恩,理应先来拜见先生。若非先生举荐,学生……”
“奕渊切勿妄自菲薄,你的文章几位考官都看过,皆属意你为魁首。老夫不过顺势而为。”
“是,先生说的是,若先生得空,还望为学生引荐各位恩师。”
俩人聊得投机,高隼留了萧作棋用了午膳,直到有人听到萧解元的踪迹,追到了高府,高隼才叫了自家马车送人回去。
“先生留步,学生改日再来拜访。”
“后生可畏啊,眼见我是老了。”
高隼看着马车扬起的灰尘感叹,小厮在旁边嘴抹了蜜般:“怎会呢,老爷老当益壮,且还要看着小公子长大成人,娶妻生子呢。”
萧作棋一回家,众人仿佛见到了鲜肉的苍蝇一般,一窝蜂全涌上来。
萧作书在人群后面摇着扇子乐,好,真好,也叫大哥体验一回众矢之的。
嗯?这个成语用得不对?那又如何,他萧作书本就是个人尽皆知的草包。
后萧作棋是如何在鹿鸣宴上一诗扬名的暂且不表,总之此后他就算一只脚踏入了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