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玻璃》曼瑛

17、第 17 章

　　当赢得篮球比赛的周柏昀在体育馆淋浴间冲洗完，并换好校服回到教室时，午会课已下课。
　　他见肖一帆和辛安悦在说悄悄话。

　　他隐约听到肖一帆在说：“真是，比我还能嘚嘚。”

　　男生是安抚人的语气，辛安悦并没有笑，只是说没事不说了。而后，她余光中看到周柏昀回来了，便转过身问周柏昀：“体委，你参加唱歌比赛吗？”

　　“什么？”周柏昀一时半会没理解。

　　“过段时间有校园唱歌比赛，你想参加吗？”

　　“不想。”周柏昀回得干脆。

　　“好。”辛安悦又走去找孙江，也得到了否定的答复。
　　看来，得二选一了。

　　辛安悦找了个课后时间去找班主任，在办公室里，她如实跟李怡说了唱歌比赛的事。
　　不是打小报告的那种说法和做法，而是本身这次的竞选方式还是得由班主任来决定。

　　李怡听了后，道：“杨悦可不想在班级比赛就不想吧，按她说的来，你来选就好。音乐老师也很忙，她要筹备此次校园唱歌比赛，班级里的事就不麻烦她了。”

　　辛安悦：“好，我知道了。”

　　“辛安悦，过来一下，拿张试卷，这两天做完给我看哦。”正巧英语老师张珂在办公室，她见英语后进生辛安悦出现，便在月考前随手给她安排了一张试卷。
　　毕竟，教师办公室里最不缺各类教辅试题。

　　“好，谢谢老师。”
　　辛安悦绕到张珂办公桌边，喜提了一张英语试卷回教室。

　　回教室后，谭曾柔和欧阳聪齐齐回头问：“班主任怎么说？”

　　辛安悦：“说就让我选。”

　　谭曾柔：“我还没听过聪哥唱歌呢，要不我们抽个时间去音乐教室，让聪哥唱给我们听一下，肖一帆也去。”

　　肖一帆：“就我们仨？还得喊点同学吧。”
　　肖一帆觉得这样才公平些。

　　欧阳聪：“我在班上没其他朋友，可能别人不会愿意花时间来听，快月考了。”

　　谭曾柔：“我去问，再说了，班主任和杨悦可都说让安悦做决定，就咱们几个人听，怎么了？”

　　辛安悦：“好，你先问问，我要做英语试卷了，能做一题是一题。”

　　*

　　隔天中午，谭曾柔安排好后，便去老地方等人一起去食堂了。
　　要去听欧阳聪唱歌的尹沫沫望着面前的辛安悦、肖一帆、周柏昀三人，好奇道：“班长不听吗？还有，欧阳聪呢？”

　　辛安悦道：“曾柔和学生会的一起吃饭，她是活动部的，最近活动又多。聪哥则是每天和历史社的别班朋友一起吃饭。”

　　尹沫沫：“这样啊，也是，去食堂吃饭的这段来回路程，能聊挺多。”

　　肖一帆不想干杵在教室里聊天，道：“我们走吧，吃完去音乐教室。”

　　四人便一同走去食堂，自然很打眼。
　　尹沫沫从没有被这么多人这么关注过，走在校园里，她有些拘谨，又有点兴奋，话便多了些，基本上是她在起话题。

　　要知道，尹沫沫对班级的左下角落很是好奇，所以谭曾柔问她时，她立马就答应了。
　　尹沫沫不是想去听欧阳聪唱歌，而是想着周柏昀和谭曾柔关系不错，应该也会去听。
　　还有，肖一帆和辛安悦也很吸睛。

　　似乎已经有一个多星期了吧，肖一帆和辛安悦每天中午一起去食堂，旁若无人地聊着天。

　　尹沫沫觉得辛安悦好厉害啊，要是自己，可不敢总是单独和男生这样的，尹沫沫还想听一听，长得好的同学每天都在聊些什么。

　　尹沫沫感叹道：“辛安悦，好羡慕你和班长这样的友情，是初中同学，高一还能分在一个班，坐在一起。”

　　辛安悦笑：“我也觉得很幸运。”

　　“你们是什么社团？”虽然尹沫沫也在五班，但课后大家基本都有了小圈子，对于不熟悉的同学，了解最多的是成绩，别的方面并不是很清楚。

　　“我和肖一帆是话剧社。”辛安悦替肖一帆答了，因为这个慢热男生走在了后面一点。
　　然后，辛安悦想到自己虽和周柏昀一起放学回家，但还真不知道周柏昀加入了什么社团，只知道他是学生会的。
　　班主任曾在班上公布过进入学生会和电视台的同学名单。

　　于是，辛安悦话语停顿了，看向周柏昀。
　　尹沫沫答：“体委是篮球社的。”

　　“对的。”周柏昀回。
　　他和辛安悦并排走着，和她隔了一点距离。

　　“又是跟体育有关呀。”辛安悦笑。

　　“对呀，可体委成绩却是全年级第一。”尹沫沫也笑说：“安悦，你这次英语应该会有大进步吧，体委英语这么牛。”

　　“大进步估计很难，得持续努力才行。”
　　辛安悦接着从裤兜里抽出一张折叠的试卷，展示给众人看，“昨天张老师给的，让我这两天写完，我还剩一篇阅读没做，准备待会排队等饭时做。”

　　“哈哈，加油！”尹沫沫说。

　　*

　　智英中学是百年名校，办学严谨规范，追求一本率，不过智英中学不主张一切只为了成绩。
　　比如说，高一年级连晚自习都没有，只有寄宿生才会晚上呆教室里自主学习，有老师巡逻，而且高一的寄宿生晚上十点过后必须回到寝室。

　　二十一世纪初，京市宝丰区开始大变样，出现了不少大气建筑、高端楼盘。智英中学也弃用了原来的老旧校区，搬至崭新、阔气的新校区。
　　活动场地有了，智英中学的文化、体育活动自然必不可少。

　　只是，尽管学校不主张一切为了成绩，但能考进智英中学的学生都是在初中时就力争上游的学生，他们对成绩有要求。
　　在食堂里，虽然不是人人都在争分夺秒背单词、写题，可也有一些同学是会这么做的。辛安悦选择在食堂写题，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排队时，辛安悦翻开试卷开始看阅读，本来肖一帆是站在辛安悦后面的，周柏昀对他道：“让让，我也看下卷子。”

　　肖一帆没说话，和周柏昀换了位置。于是，周柏昀站在了辛安悦的后侧方，看着她的试卷，大致了解了她目前存在的错误点。

　　站在几人最前方的尹沫沫难以忽略周围人不断投过来的视线。她不免心里感叹，天天被人瞧也是蛮锻炼心理素质的，要是三观歪了，真的很容易因为他人关注而假模假式的。
　　比如说自己，尽管知道别人不是看向自己，却还是理了理头发，站得比平时要端正拘谨一些。

　　四人在食堂找到座位坐下后，辛安悦从兜里拿出一只笔，花了两三分钟把答案选了，然后收起试卷，吃了起来。

　　食不言、寝不语，好好吃过饭后，四人在音乐教室等了几分钟，谭曾柔和欧阳聪先后脚到了。

　　音乐教室是密码锁，辛安悦知道密码，并提前打开了教室里的一体机。

　　“好紧张。”欧阳聪站在众人面前，说话牙齿都有些打颤。

　　“不紧张，拿出你当时举手报名的勇气来，我只知道你喜欢听歌，还不知道你会唱。”谭曾柔笑答。

　　欧阳聪怎么可能不紧张，他说：“我想……背对你们唱。”

　　众人沉默了一下。
　　辛安悦说：“好啊。”

　　“嗯。”欧阳聪平复了下心情，然后背对着众人酝酿。
　　他一直没出声，辛安悦也没催，干脆和肖一帆说起下午戏剧社团练习内容的事；谭曾柔呢，则和周柏昀在聊篮球联赛，尹沫沫在旁听着，忍不住夸周柏昀打球很厉害。

　　就这么聊着，突然，欧阳聪点开了伴奏。

　　男生一开口，辛安悦怔了。
　　欧阳聪的歌声虽不是天籁之音，但是是好听的！
　　他人瘦，唱歌气息却足，又裹挟着情感，演绎精准，连尹沫沫这种不是为听歌而来的都听愣了。

　　一曲完毕后，大家纷纷鼓掌说好听，欧阳聪笑得文静，没继续问什么。谭曾柔反而被勾起了唱歌瘾，跟在后头和尹沫沫各自唱了一首歌。

　　结束后，众人一起离开音乐教室，走着走着就分成了前后两排。

　　辛安悦和肖一帆落在后头，继续聊着戏剧社团的事；其他四人走在前面，尹沫沫心情很好，还是她起话题比较多。

　　走到某分岔路口。周柏昀和旁边人说自己要去打球了，尹沫沫因兴奋劲还在，像喝了酒一般胆大了些，她说今天中午很放松，不想午休也看不进书，干脆去看看男生们打篮球。

　　周柏昀嗯了声，回头看了眼落后的两人。
　　只见辛安悦此时已停住脚步，认真观看着肖一帆的无实物表演，压根没注意前方。

　　周柏昀没打扰后方这沉浸的两人，只冲欧阳聪和谭曾柔笑了笑，往室外篮球场走去。
　　尹沫沫也赶紧说了拜拜，跟在周柏昀身边。

　　胆大跟了过来，等单独和周柏昀走在一起，侧仰头便能看到他高挺鼻梁、利落干净的脸部线条时，尹沫沫一下子就紧张了。
　　“你不要买水吗？”她道。

　　尹沫沫声音很小，周柏昀似乎是听到了，但估计以为她在自言自语，便没回。
　　尹沫沫声音大了点问：“你不要买水吗？”

　　周柏昀反应过来，看了眼尹沫沫，自然看出了她的紧张。
　　他已习惯，也知道自己再和善，她估计还是会紧张，那么，就正常回答好了。

　　“之前帮了孙江一个小忙，他说这几天给我带水。”

　　尹沫沫：“这样，对了，不会我们班我是第一个来看你们打球的女生吧？”

　　周柏昀想了想，说：“不太清楚。”

　　尹沫沫：“今天估计人会多点，昨天你们打得太精彩了！”

　　“不一定，室内体育馆今天有比赛，而且今天虽然是阴天，室外还是会晒一些。”

　　“你就晒不黑的，听说你以前一直是读国际学校的，你怎么想着转向高考啦？”尹沫沫好奇。

　　周柏昀：“有几方面的原因，总之，如你所看到的，结果是转向高考了。”

　　尹沫沫只是想问一问而已，她并不期待周柏昀会回答得具体，毕竟私底下大家八卦过这事，却都不清楚为什么。
　　总之，肯定不是他家破产了，他家要快破产的话，早就上新闻了。

　　尹沫沫夸道：“结果你到这来，考了全年级第一，太厉害了。”

　　周柏昀不知道回什么，只是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