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骸》Amiy

12、生日快乐

　　吹风机的嗡鸣声渐渐停了，云至柏把插头拔掉，随手将吹风机放在床头柜上。
　　季挽舟往后靠了靠，正好抵在云至柏怀里，仰头看着他问：“好了？”
　　“嗯。”云至柏低头，下巴轻轻搁在他发顶，道：“明天想去哪里？”
　　季挽舟想了想，道：“明天再说吧。”
　　“好。”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落在季挽舟脸上，他眨了眨眼，看着云至柏近在咫尺的眉眼，忽然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唇角。
　　云至柏低笑了一声，道：“晚安。”
　　“嗯，晚安。”
　　呼吸渐渐变得平稳，季挽舟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时，感觉腰上的力道松了些，转而被一只手轻轻握住，十指相扣。
　　他弯了弯唇角，往云至柏怀里又靠了靠，彻底沉入梦乡。
　　*
　　翌日清晨，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钻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
　　季挽舟是被一阵湿漉漉的触感弄醒的。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就见麦穗正蹲在床边，尾巴摇得欢快，鼻尖还在他手背上蹭来蹭去。
　　阳光顺着窗帘缝爬到被子上，暖融融的，带着点慵懒的意味。
　　“醒了？”云至柏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带着刚睡醒的低哑。
　　季挽舟侧过头，撞进对方含笑的眼眸里，对方指尖正轻轻划着他的手腕，带着点痒意。
　　“被它吵的。”季挽舟打了个哈欠，伸手揉了揉麦穗的头，懒懒说道：“上来吧。”
　　“汪！”麦穗兴奋的叫了一声，跳上床直往他怀里拱。季挽舟轻“啧”了一声，推了推它的脑袋，道：“烦你爹去。”
　　麦穗抬起脑袋，看了看面前的爸爸，又转头看看爹，然后它听话的从季挽舟怀里站起身，钻进一旁的云至柏怀里。
　　季挽舟笑出了声，翻身看着身旁的一人一狗，夸赞道：“聪明小狗。”
　　阳光越发明亮，透过窗帘的缝隙在被子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嗯。”云至柏伸手揉了揉麦穗的耳朵，指尖划过它柔软的绒毛，麦穗舒服地哼唧了两声，在他怀里缩成了一团。
　　季挽舟凑近亲了亲云至柏的眼尾，道：“你陪着它玩一会儿，我先去洗漱。”
　　“好。”云至柏应道。
　　浴室内，季挽舟正刷着牙。
　　清舒打了个哈欠，坐到工作台前，道：“早上好。”
　　“嗯，早。”季挽舟含糊应道。
　　清舒支着下巴说道：“对了，今天是云至柏的生日哎。”
　　“嗯？”季挽舟愣了一下，“你怎么不早说！”
　　“……忘了。”清舒忽然觉得不太对，回忆了一下，又道：“不对，我昨天也不知道啊。”
　　季挽舟拿着手机，道：“哦，那是我的错。”
　　清舒感慨道：“这还是你第一次这么干脆的接受自己的错。”
　　“嗯嗯。”季挽舟将嘴里的泡沫冲掉，擦了一把脸，在手机上点了一束玫瑰，又在周边的商场买了新鲜的水果，及一些做蛋糕的东西。
　　清舒看着他下单的动作，忍不住调侃道：“怎么，打算亲手做个蛋糕？”
　　“嗯。”季挽舟从浴室探出头，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玩的正欢的一人一狗，同清舒说道：“帮我个忙呗。”
　　清舒：“说吧，你爹我准帮你。”
　　“滚蛋！”季挽舟说：“帮我买条领带，深灰色带条纹的，钱我转你。”
　　清舒检查出来好几条不同的，道：“你说的那种款式还挺多的，我发给你了，你自己选。”
　　“好。”季挽舟应了一声，走到云至柏身边，道：“你去洗漱吧。”
　　云至柏将麦穗放到地上，应道：“好。”
　　人刚走进浴室，季挽舟扒着门缝听了听里面的水声，确认一时半会儿不会出来，便火速抄起手机，对着清舒发来的领带图片快速滑动着。
　　“就这条，细条纹的。”他指尖点了下屏幕，又转头看了眼玄关的方向，道：“让快递直接放门口，别按门铃。”
　　“你跟在扮演特工没什么区别。”清舒笑着说道：“需要我们下午过来帮你不？”
　　“要！”季挽舟说：“来的时候带个蛋糕，我怕我的不好吃。”
　　清舒点了点头，道：“行，你做的好得话，买的那个我就带回系统局让他们分了。”
　　“好。”
　　云至柏走过来，指尖蹭了蹭他的脸颊，问道：“在忙什么？”
　　季挽舟按灭屏幕，眨了一下眼，扭头问他：“你今天公司有事么？”
　　“有，中午我要去一趟公司，估计晚上才回来陪你。”云至柏说：“早上想吃什么？”
　　季挽舟本来想自己做，但想了想，又怕耽误他的时间，便说道：“都可以，需要我帮你么？”
　　云至柏：“不用，你等着就行。”
　　“好。”
　　*
　　午饭过后，云至柏换好了衣服，亲了一下季挽舟的唇，道：“我先走了。”
　　“好。”季挽舟跟着送到了门口，趁他换鞋时，又在他颈侧印了一个吻，道：“下午早点回来。”
　　云至柏眼底闪过笑意，应道：“一定。”
　　等人走后，清舒跟隋煜直接传送了过来，季挽舟问道：“蛋糕呢？”
　　“空间。”清舒提醒道：“领带应该已经送到门口了。”
　　“这么快？云至柏有看到么？”季挽舟站身起，将麦穗放到一旁坐着的隋煜腿上。
　　隋煜：“？”
　　清舒乐了，道：“放心吧，送上来的时候他刚好走出电梯。”
　　季挽舟走到门口取回了领带，打开看了一眼，满意的放到了卧室。
　　“现在需要我们干什么？”隋煜抱着麦穗问道。
　　“帮我做蛋糕。”季挽舟把买回来的材料一股脑摊在厨房台面上，系上围裙转身问：“你们谁会打奶油？”
　　两人起身走到他身旁，清舒拿过东西，道：“我会一些。”
　　“好。”
　　麦穗在隋煜怀里一点也不安分，鼻子凑到装草莓的盒子上嗅个不停，季挽舟轻拍了下它的脑袋，道：“不许偷吃，那是装饰用的。”
　　麦穗委屈地呜咽一声，把脑袋埋进隋煜颈窝。青年微微瞪大了眼，僵在了原地。
　　季挽舟哭笑不得的叉了一块苹果，而后递给了隋煜，道：“主神大人别愣着了。”
　　“……”隋煜接过，戳了戳麦穗的脑袋，将苹果递到了他嘴边。
　　麦穗闻到苹果的香气，立刻从隋煜颈窝里抬起头，尾巴在他腿上欢快地扫来扫去，一口叼过苹果块嚼了起来。
　　工作分配：清舒负责抹奶油，季挽舟仔细地把草莓切成小块，沿着蛋糕边缘摆好。隋煜偶尔帮着递个工具，更多时候在安抚怀里总想往食材那边凑的麦穗。
　　阳光透过厨房的窗户洒进来，落在他们身上，混着奶油的甜香，生出一种格外温馨的气息。
　　蛋糕完成时，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天色已黑。成品还是很好看的，不过味道是什么样就不知道了。
　　三人收拾好了东西，清舒和隋煜功成身退。
　　麦穗窝在自己的窝里打盹，季挽舟哼着不知明的调子，将蛋糕放进了冰箱。
　　『什么时候回来？』
　　过了几分钟，云至柏才回道：『在路上了，饿了么？』
　　季挽舟下意识摸了一下肚子，回道：『还好』
　　云至柏问道：『想吃什么？』
　　『都可以』
　　『好』
　　季挽舟靠在沙发上刷着手机，耳朵却留意着门外的动静。麦穗也睡醒蹲坐在玄关旁，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地板，显然也在等主人回来。
　　钥匙转动锁孔的声音响起，季挽舟立刻抬头看去，云至柏推门进来，带着一身夜晚的微凉气息，看到他时眼底漾起笑意。
　　季挽舟站起身，跑到青年身边抱着他蹭了蹭，嗓音念着笑说：“生日快乐，男朋友。”
　　云至柏一怔，季挽舟从他怀里退了出来，将手中的那条深灰色带细条纹的领带递到他面前，眼底带着点期待的笑意，道：“礼物。”
　　“你选的？”云至柏接过，笑着问。
　　季挽舟点了点头应了声“嗯”，道：“我觉得这条很衬你，就买了这一条……喜欢么？”
　　“我很喜欢。”云至柏低头吻住他的唇，“谢谢。”
　　云至柏将领带郑重收好，放到了衣柜里。季挽舟扬眉道：“这么喜欢？”
　　“当然。”云至柏说：“这可是你给我的第一个生日礼物。”
　　季挽舟笑着问：“吃蛋糕么？味道未知的那种。”
　　云至柏有些意外，“你做的？”
　　“嗯。”季挽舟拉着他朝餐厅走去，道：“我和清舒隋煜他们一起做的，不知道好不好吃。”
　　云至柏笑道：“所以你今天上午一直遮遮掩掩的，是因为这个？”
　　季挽舟莫名心虚的刮了一下鼻尖，“嗯”了一声。云至柏捏了一下他的脸颊，轻声说：“我好像没有和你说过我的生日，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猜。”季挽舟狡黠的眨了眨眼，将蛋糕端出来放在餐桌上，道：“我们就两个人，我怕吃不完，就做了个七寸的。”
　　“许个愿吧。”季挽舟仰头看他，声音里带着笑意。
　　云至柏亲了一下青年的眼尾，道：“我希望你能永远爱我。”
　　“会的。”季挽舟笑着说。
　　麦穗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餐桌旁，尾巴在地板上扫出轻快的声响，季挽舟挑了块没沾奶油的草莓递下去，它立刻叼住咽进肚子里。
　　季挽舟问道：“好吃么？”
　　云至柏点了点头，道：“很好吃。”
　　窗外的夜色渐浓，客厅只开了盏暖黄的落地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蛋糕吃得差不多时，季挽舟起身收拾餐桌，云至柏没让他动手，只把他按回沙发里，自己拿着餐盘进了厨房。
　　水流声淅淅沥沥响起，混着麦穗偶尔发出的轻哼，倒像是首温柔的夜曲。
　　季挽舟靠在沙发上，看着厨房里那个忙碌的背影，指尖摩挲着刚才被云至柏牵过的地方。暖黄的灯光落在云至柏身上，给他周身镀了层柔和的光晕，连带着动作都添了几分缱绻。
　　季挽舟站起身，说道：“我先去洗澡了。”
　　“好。”
　　*
　　浴室内，正在洗脸的季挽舟腰间忽然缠上来一只手臂，带着点温热的力度。
　　云至柏的下巴轻轻搁在他肩上，呼吸喷洒在颈侧，发梢扫过耳廓，像细小的电流窜过去。
　　“怎么了？”季挽舟擦了把脸，转身正对着他，仰头问道。
　　云至柏蹭了蹭他的脖颈，闷声问道：“我们之前是不是认识？”
　　“我们……”季挽舟本来想说“我们之前不认识啊”，但是他忽然想起了梦里的那个人，和清舒之前说的：“应该是你进副本前认识的人。”青年皱了一下眉，乱七八糟的想着。
　　季挽舟垂着眸子神游天外时，指尖在云至柏浴袍的带子上绕了个圈，轻轻拽了一下。
　　然后，浴袍就散开了。
　　浴袍散开的瞬间，带着水汽的温热肌肤贴上季挽舟的胸膛，他下意识地绷紧了脊背，却被云至柏圈得更紧些。
　　季挽舟一愣，抬眸看向面前的青年，嗓音莫名发紧，“嗯？”
　　云至柏没说话，只是凑近去亲他的唇。
　　“唔……”季挽舟被按在瓷砖墙上亲得喘不过气，指尖划过云至柏后背凸起的脊椎骨，带起一阵战栗。
　　……
　　临到最后一步，云至柏跟故意逗人似的，在他耳边问道：“可以么？”
　　季挽舟的腿都被亲软了，勾着青年的脖颈胡乱点头。
　　花洒不是何时被打开，喷出的热水很快漫起白雾，把两人的身影裹在一片朦胧里。
　　水流顺着发梢滑落，淌过锁骨，又被温热的吻一一舐去。
　　雾气在浴室镜子上凝结成一层薄薄的水汽，将窗外的夜色彻底隔绝在外。季挽舟的后背抵着微凉的瓷砖，身前却是云至柏滚烫的体温。
　　“我想听你喊我的名字。”云至柏的声音在水声里显得有些闷，唇齿擦过季挽舟的耳垂，带着湿意的呼吸让那里泛起一层细密的战栗。
　　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让他连呼吸都变得断断续续。
　　“云至柏……”他无意识地唤了一声，尾音微发着颤。而回应他的，是更沉的吻。
　　云至柏抬手撩起季挽舟被打湿的额发，露出那双氤氲着水汽的灰棕色眼眸。
　　青年的睫毛上还挂着水珠，像沾了晨露的蝶翼，轻轻颤动着。
　　………
　　被带出浴室时，已经是三个小时之后了。
　　季挽舟被轻轻放到床上，眯着眸呢喃了一句：“你的事我全都知道，所以不要瞒着我……”
　　话完这句话，青年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沉入了梦中。
　　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时变得清亮，透过薄纱窗帘，在床单上投下一片朦胧的光晕。
　　云至柏就借着月光看着他的睡颜。季挽舟的唇瓣因为刚才的吻而微微泛红，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看起来格外温顺。
　　他抬手，指尖轻拂过季挽舟的脸颊，动作温柔得像在触碰易碎的珍宝。
　　“找到你了。”云至柏无声地说道。
　　窗外的夜色依旧深沉，房间里只剩下两人平稳的呼吸声，和窗外细微的蝉鸣交织成一片安宁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