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江先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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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挽舟的脑袋刚贴上云至柏的肩，困意就像潮水般涌了上来。他把麦穗小心拢在怀里，毛茸茸的小狗温温热热的，和身旁人的体温叠在一起，让人觉得格外安心。
没一会儿，均匀的呼吸声就轻轻落在了云至柏的肩头，眼尾那点淡红还没完全褪去，在阳光下透着点软乎乎的劲儿。
云至柏低头看着怀中人的发顶，指尖轻轻拂过他额前垂落的碎发，动作轻得像怕惊飞了蝴蝶。
他侧头看向窗外，正午的阳光把街道晒得发亮，路边的梧桐叶被照得透亮，连风都带着点懒洋洋的热意。
车子平稳地驶向云至柏的公司，季挽舟指尖还无意识的，一下下顺着小狗柔软的毛。
麦穗乖乖缩在他怀里，眼睛半眯着，偶尔抬爪蹭蹭他的手腕，比在天台时安稳了不少。
等车子停稳，云至柏没立刻叫醒季挽舟，只低头看着青年搭在自己腿上的手，指节还带着点早上攥紧绳子的红痕，连呼吸都裹着浅淡的暖意。
直到麦穗轻轻蹭了蹭季挽舟的掌心，他才温声开口：“到了，先醒醒。”
季挽舟迷迷糊糊睁开眼，睫毛颤了颤，抱着麦穗坐直身，发了会儿呆，跟在云至柏身后进了大厦。
进电梯时，几个员工见了云至柏都恭敬地问好，目光扫到季挽舟怀里的小狗时，眼里闪过点惊讶，却没人多问。
电梯里一没了人，季挽舟就跟没骨头似的往云至柏肩上靠。
门缓缓合上，镜面映出两人相贴的身影。季挽舟把脸埋在云至柏颈窝，温热的呼吸扫过对方皮肤，嗓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你们公司员工都这么乖啊，看见麦穗都不惊讶。”
云至柏抬手托着他的腰，指尖轻轻捏了捏他软乎乎的侧腰，道：“上周刚发了通知，允许带宠物上班，前提是不影响工作。”
他低头看了眼季挽舟怀里的麦穗，小狗正睁着圆眼睛看他，尾巴轻轻晃了晃，“不过它倒是比我想的乖，没乱闹。”
“它怕生嘛。”季挽舟蹭了蹭他的下巴，声音发闷，说：“刚才在医院还蔫蔫的，现在好多了。”
电梯“叮”的一声到达顶层，门刚打开，一位身着深色西装的青年倚靠在对面的墙上，扬眉喊道：“云先生。”
季挽舟默默直起身，跟在云至柏身后出了电梯，“江先生今天怎么有空来？”
江先生本名江肆，寒江市江家的现掌权人。
江肆直起身，目光掠过季挽舟怀里的麦穗，在他的发色上顿了顿，又落回云至柏身上，声音很淡，道：“谈城西地块的补充协议，顺便……”
他顿了顿，视线转向季挽舟，语气稍缓，“来看看让你推了三次会议的人。”
三人进了办公室，麦穗趴在季挽舟腿上打盹，江肆的目光在麦穗脑袋上停了一会儿。
季挽舟笑着问道：“你喜欢小狗么？”
江肆愣了一下，点头应道：“嗯，它很像我家那位。”
“是吗。”季挽舟在识海里戳了戳清舒，“给我个糖呗。”
清舒：“你当我是糖罐呢？”
话是这么说的，在季挽舟手中传了两颗糖。他将其中一颗递到江肆面前，“吃么？”
江肆眨了一下眼伸手接过，淡笑着道：“谢谢。”
在些其间，云至柏就一言不发的看着两人。
江肆轻咳了一声，季挽舟抬眸看了一眼云至柏，捏着糖纸的指尖顿了顿，把糖往青年手里一塞，窝回了沙发里。
云至柏瞥了他一眼，眼底藏着点笑意，转回头时又恢复了惯常的沉稳，道：“补充协议我看过了，城西地块的绿化占比需要再提五个百分点，不然后续验收会有麻烦。”
江肆指尖捏着糖，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糖纸，道：“五个百分点太多，工程成本会超预算。我这边最多能让到三个点，这是财务那边核算过的底线。”
云至柏靠在办公椅上，指尖轻点着桌面，目光落在文件上的绿化条款处，道：“三个点不够。城西地块定位是高端住宅，绿化不达标，后期业主投诉率会上升，反而影响我们两家的口碑。成本方面，我可以让云氏旗下的园林公司接手，报价给你按成本价算，能抵消一部分超支。”
季挽舟抱着麦穗坐在沙发上，指尖轻轻挠着小狗的下巴，听着两人谈合作，没插嘴，只把脸埋在麦穗毛茸茸的背上偷偷打了个哈欠。
江肆沉思片刻，道：“可以，就按你说的来。园林公司的合作细节，让你的人跟我的助理对接。”
云至柏颔首，拿起笔在补充协议上签了字，推到江肆面前。青年签完字，把笔放下，拿起协议起身，道：“我先走了。”
他走到办公室门口时，季挽舟迷迷糊糊抬起头，挥了挥手：“江先生再见。”
江肆脚步顿了顿，回头点了点头，推开门走了。
办公室里安静下来，麦穗也醒了，在季挽舟怀里蹭了蹭，小声呜咽了两声。
云至柏走过去坐在沙发边，伸手揉了揉季挽舟的发顶，问道：“很困么？”
“嗯。”季挽舟轻蹭了一下，道：“还好。”
“我可能还要一会儿，休息室里有床，要不要先去躺会儿？”云至柏亲了亲他的脸颊，道：“等我处理完就来陪你。”
季挽舟应了一声，将剩下的那颗糖含进嘴里，仰头去吻他。
云至柏抬手扣住他后颈，指尖抵着他发尾轻轻摩挲，没让这个吻太绵长，怕真勾得人不想走，反倒耽误休息。
分开时季挽舟舌尖顶了顶腮，把嘴里的糖转了个圈，抱着麦穗起身，道：“那我先去躺会儿，你忙你的。”
麦穗一沾休息室的软床就蜷成了团，尾巴尖还扫了扫季挽舟的手背。
季挽舟挨着床边坐下，指尖还在小狗背上轻轻顺了两把，直到那团毛茸茸彻底没了动静，才躺下。
没等他想太久，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云至柏推门进来时手里还拿着条薄毯。
“怎么没睡？”他走过去把毯子搭在季挽舟腿上，掌心贴了贴青年的手背。
季挽舟把手机锁屏放在床头柜上，往旁边挪了挪腾出位置，仰头看云至柏，目光扫过对方衬衫领口微敞的纽扣，问道：“协议谈完了？”
“嗯，江肆那边已经让助理对接后续了。”云至柏坐下，指尖顺着青年的腰线轻轻捏了捏，“刚才看你在沙发上打哈欠，还以为你沾床就睡。”
季挽舟的指尖却勾住了云至柏衬衫的下摆，轻轻拽了拽。
云至柏握住他的手，指尖穿插进指缝扣紧，温声说：“睡会儿吧。”他把季挽舟往床里带了带，自己也躺下，让青年靠在自己怀里，“我在这儿陪着。”
季挽舟没再说话，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鼻尖蹭着云至柏的衣领，能闻到淡淡的依兰香。
没一会儿，呼吸就渐渐平稳下来。
云至柏低头看着怀中人的发顶，指尖轻轻顺着他的发丝，目光落在床边蜷着的麦穗身上，它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正睁着圆眼睛看过来，尾巴轻轻晃了晃，安静地蜷在一边。
办公室的时钟轻轻走着，阳光透过百叶窗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云至柏没再想工作上的事，只轻轻拍着季挽舟的后背，像在哄小孩，又像在守护着一方难得的安稳。
直到怀里人的呼吸彻底均匀，他才低头，在季挽舟的发顶轻轻印下一个吻，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我爱你。”
季挽舟再次醒时，窗外的阳光已斜斜地压进百叶窗，在地板上拖出更长的光影。
他没立刻睁眼，鼻尖仍抵着云至柏的衣领，那股淡淡的依兰香混着对方身上的体温，让人懒怠动弹。
怀里的麦穗不知何时挪到了两人脚边，正把爪子搭在云至柏的裤腿上，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床单。云至柏的手还搭在他腰上，指腹轻轻摩挲着布料下的腰线，动作轻得像怕扰了他浅眠。
“醒了？”云至柏的声音贴着他发顶传来，带着点刚低笑过的哑意。
季挽舟“嗯”了一声，撑着胳膊坐起身，额前的碎发垂落下来，指尖碰到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亮起来，显示已经下午四点多。
“我睡了多久？”他偏头看云至柏，对方也跟着坐起身，衬衫领口的纽扣还敞着两颗，露出一点锁骨。
云至柏伸手替他把蹭乱的衣领理好，指尖碰到他后颈的皮肤，带着点凉意，道：“不久，一两个小时。”
麦穗睁着圆眼睛望他，见他看过来，立刻摇着尾巴凑过来，用脑袋蹭他的手背。
两人收拾好出门时，走廊里已经没什么员工，偶尔碰到一两个，也只是笑着问好，目光扫过麦穗时，多了点温和的笑意。
进电梯时，季挽舟把麦穗抱在怀里，指尖无意识地顺着小狗的毛，忽然想起什么，偏头问云至柏：“城西那地块的绿化，你真让园林公司按成本价算？”
云至柏靠在电梯壁上，看着他：“江肆那边预算卡得死，真按原价算，这合作要黄。况且，”他顿了顿，伸手捏了捏季挽舟的耳垂，“后期业主满意，对云氏的口碑也有好处，不亏。”
季挽舟“哦”了一声，便没再追问。
车子驶在路上时，夕阳正挂在天边，把半边天染成橘红色。季挽舟打开车窗，风带着傍晚的凉意吹进来，麦穗好奇地探着脑袋往窗外看，尾巴摇得更欢了。
“晚上想吃什么？”云至柏偏头问他，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搭在他的椅背上。
季挽舟想了想，笑着说：“上次那家火锅？好久没吃了。”
“好。”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江先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