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青厌【玄都大法师同人】》砚暖春溪

31、遭算计

　　天塌地陷，天河弱水落于下界，幽冥炎火喷出大地，水火共侵洪荒世界，无数生灵遭此浩劫，反应却不大相同。

　　手无缚鸡之力者或绝望或祈求，神通不凡者或观望或谋算，心怀慈悲者或怜悯或相帮，凶恶狡诈者或作乱或捕猎……

　　如此众生相，玄都已看的足够多，也足够明白那只笼罩在万物之上推动一切的手是怎样的冷漠无情。

　　既定的命运，这对生灵来说是多么可悲的事实！

　　而触碰到这一事实的他，又是多么的愤恨不平。

　　他曾救下的生灵转眼之间暴毙，他曾除过的凶兽作恶不止却再得生机，他灭火却火势更大，他止洪却洪水更猛，他愿以黄土之身重撑天柱却无力倒下，就连寻个炼石的材料，也是不顺极了。

　　星河之中，玄都除了打了几次架，可谓一无所获，哦，还迷了路，在此回到洪荒天地时，天穹碧蓝，大地青绿，清风和畅，鸟语花香，一派欣欣向荣。

　　本是令人舒朗的场面，玄都此时却没了什么感觉，心如止水，淡然无波，细细一瞧，浓墨般的眸子中竟有几分凉薄。

　　除此之外，一丝隐匿在深处的迷茫让他看起来有些可怜的味道。

　　太清正在紫霄宫和自己的老师鸿钧对弈，弈到第十局时，一场不为外界所知的反抗已然落下了帷幕。

　　太清执子的手一顿，垂落的眉眼看不出什么情绪，却在鸿钧提到自己的徒弟时落子缺了稳意。

　　“小徒是该来紫霄宫拜见老师。”太清将偏离了十字线的棋子未做理睬，只是淡淡笑道。

　　鸿钧微点头，身形渐隐，两息后，太清亦如此。

　　慧光划过，风骤起时，徒留未尽的棋局零落诉说着一些看不清摸不着的交锋。

　　“徒儿，过来。”茫然的漫步，玄都回头，是老师在唤他。

　　“老师？”向来清明晶亮瞳孔有些苦恼困惑，看着太清时，还略带不解的眨了眨眼，似乎是在确定什么。

　　“回家吧！”太清的手伸出，如同幼时一般，但他的小徒弟却没有带着幼年的信任走过来，只是怀疑的看着太清，睫羽微颤。

　　见此，太清终是涌动了情绪，他的眉目不复平静，一股意动让他挥出拂尘，卷住徒弟腰身，强硬的带回了八景宫。

　　他从未这般粗糙地对待过徒弟，也向来平和，此时，却有些失态。

　　与徒弟失去联系的十日，他镇定，他沉稳，他面无异色，可事实上又是如何呢？

　　他没有慌乱过吗？他不曾担心过吗？他的怒火从未生出过吗？亦或是他未有过后悔呢？

　　十局，十日，若十个春秋十个元会，直到看到徒弟的那一刻，心才算定了。

　　可，为何那般疑虑，为何呢？

　　太清忍不住撷取了徒弟的一缕梦境去探究，那是一缕黑暗的灰蒙蒙的梦，梦里“他”对他不好，严厉、控制、欺骗、冷漠、狠心……像是对待一件可有可无的工具。

　　“老师，我冷！”梦中的呓语轻的如浮萍一般，可偏偏就入了太清的心。

　　心随意动，他抱住了蜷缩在黑暗中的少年，拍着哄着，直到安定。

　　恰如对床上的青年目光温柔，掌心温暖，尽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