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急赴血池 ...
-
聂小凤捏着得来全不费功夫的“血池图”，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烛火摇曳，映着她那张美艳绝伦的脸，唯有凤眸深处翻涌着压抑不住的激动与狂热。
她将图纸摊在桌上，目光如鹰隼般仔细扫过每一处标记，尤其是君瑶“特意”提醒陈玄霜加上的那几处朱砂印记，更是让她看得格外认真。
这些细节，与她多年来暗中打探到的零碎传闻隐隐相合，甚至比她想象中还要“详实”。
聂小凤并非完全没有疑虑，只是她对血池图的执念实在太深了。
罗玄躲在血池十六年，她已经等了太久，久到无法再忍受任何的等待和错失。
这张血池图，就像一根救命稻草，让她心甘情愿地忽略了那一丝丝的疑念。
聂小凤头也不抬，声音冷冽如冰：“备马，即刻启程。”
蒲红萼和云梦莲立刻应道：“是，师父。”
就在两人转身要走时，聂小凤却又开口，语气带着一丝罕见的复杂：“站住。”她缓缓转过身，目光在两位徒弟脸上扫过，最终停留在蒲红萼身上，沉声道，“此行之事，不得让圣女知晓分毫。”
蒲红萼一愣，有些不解：“可师父，圣女她……”
“不必多问。”聂小凤打断她，凤眸中闪过一丝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忧虑，“血池凶险，此行成败未卜，我不能让她有任何闪失。”
这番话，一半是真情流露，一半是为了稳住梅绛雪。
在她看来，梅绛雪性情清冷，与世无争，只要不让她知道血池的秘密，她便不会插手。
而且，有梅绛雪在冥岳坐镇，也能让她少些后顾之忧。
蒲红萼和云梦莲虽然心中疑惑，但也不敢违抗师命，齐声应道：“弟子明白。”
两人退下后，大殿内只剩下聂小凤一人。她再次看向那张假血池图，凤眸中的狂热几乎要溢出来：“罗玄，十六年了，我终于要找到你了。这一次，我定要让你为当年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与此同时，冰雪宫。
梅绛雪正临窗而立，手中轻轻转动着那支玉笛。
窗外月光皎洁，洒在她清冷的身影上，更显得她孤高绝世。
玉嫣然悄然走进来，低声道：“宫主，聂小凤已经依照假血池图的指引，前往假血池了。”
梅绛雪闻言，清冷的眼眸里没有丝毫波澜，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切。
她缓缓转过身，手中的玉笛停了下来，声音平静无波：“知道了。”
玉嫣然看着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小雪，你真的要……引聂小凤去假血池吗？她毕竟是你的师父，也是你的……”
梅绛雪的指尖微微一颤，清冷的容颜上闪过一丝极淡的痛苦，但很快便被更深的冰冷覆盖。
她没有回答玉嫣然的问题，只是望向窗外遥远的夜空，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嫣然，你可知当日我为何让你在河阳镖局取走血池图？”
玉嫣然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星眸中满是震惊：“小雪，你是说……你早就在那个时候就计划好要引聂小凤入局？”
梅绛雪望着窗外漫天飞舞的雪花，轻声道：“我从未想过要引师父去假血池，更不想与她为敌。”
玉嫣然更加不解：“那你为何还要让君瑶……”
“因为我没有选择。”梅绛雪终于转身，清冷的眼神落在了玉嫣然身上，“师父对血池图的执念，已经深入骨髓。她若得不到血池图，定会不择手段，搅得天下大乱，到时候，不知有多少无辜之人会因此丧命。”
她顿了顿，眸中闪过一丝决绝：“我将真图藏起来，又布下这假血池的局，并非要置师父于死地。我只是想让她知难而退，让她明白，有些东西，强求不来。”
玉嫣然欲言又止：“可聂小凤她……”
“我知道她不会轻易放弃。”梅绛雪打断她，“所以，我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假血池那里，瑶儿已经向我传过信，只会困住她，不会伤她性命。”
玉嫣然看着她清冷的眉眼，轻声道：“可就算是这样，你就不担心上官堡那群人会将聂小凤困死在假血池？”
“若她被轻易困住，她就不是聂小凤了。”梅绛雪轻笑着摇了摇头，只是冷眸中却闪过一丝忧虑，“有凤血剑护身，就算是在假血池遇到了不测，师父也一定可以全身而退。”
只是不知为何，心中总感觉不安。
血池是师父的毕生大忌，即便是假的，师父也绝不会允许人跟来，包括她在内。
前世她因为知道血池图的真假，所以担忧师父的安危，暗中跟到了假血池，却被师父误会她是为了方兆南追来，那是师父第一次对她动了怒。
梅绛雪摇了摇头，摒弃那一丝杂念，开口想要跟嫣然说她不会去假血池，让嫣然放宽心时，脑海中灵光一现，顿时浑身僵硬。
不，要是她没有记错的话，前世在假血池，师父在与余罂花打斗之际，玄霜对师父起了杀念，是她及时赶到拦下了那一剑。
那一剑充满了杀意，那是源于玄霜误以为陈天相是师父所杀的仇恨，而师父不知为何，并没有躲开那一剑。
这一世，陈天相并未死在哀牢山，按理来说，玄霜不会产生想要杀师父的念头。
可是……当真如此吗？
梅绛雪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攥紧，指节泛出青白。
前世假血池里的画面如潮水般涌来——玄霜握剑的手在发抖，眼神却充满了刻骨的恨意，而师父明明侧身就能避开，却偏偏在那一瞬间顿住，凤眸里翻涌的不是愤怒，而是难以置信的茫然。
前世陈天相的死，是压垮陈玄霜的最后一根稻草。
“嫣然。”梅绛雪的声音突然发紧，清冷的语调里第一次泄露出明显的慌乱，“玄霜她……是不是也去了假血池？”
玉嫣然被她骤然凝重的神情惊了一下，轻轻点头：“君瑶的信里提过一句，说陈姑娘执意要跟，上官堡的人拦不住，便带着她一起了。怎么了，小雪？”
“不好。”梅绛雪低喃一声，转身便要去取墙上挂着的冰雪剑，却又骤然收回了手，玉笛从她指间滑落，在光滑的地砖上滚出清脆的声响，却丝毫没能留住她的脚步。
玉嫣然连忙上前拦住她：“小雪，你要去哪儿？”
梅绛雪一把推开她的手，冷眸里满是从未有过的急切：“师父有危险，我必须马上前往假血池！”
她顿了顿，想起前世聂小凤看到玄霜刺来那剑时的眼神——不是没躲开，而是在看到陈玄霜的剑刺来那一刻，有过一瞬间的怔忡，仿佛没想到那个曾被她视作“女儿”的女孩，真的会对她下死手。
“更何况……”梅绛雪的声音软了几分，带着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心疼，“师父她对血池执念太深，到了那里，眼里只会有‘找到罗玄’的念头，根本不会防备玄霜！”
玉嫣然看着她焦急的模样，终于明白了她的顾虑：“可你去了，万一被聂小凤发现，她只会更生气，甚至会误会你是故意设计她……”
梅绛雪抓起落在地上的碧玉笛，碧玉笛在手，令她的思路越发清晰：“就算惹师父生气，我也绝不能让师父出事！”
她说完，便大步朝殿外走去。
梅绛雪的声音从殿外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嫣然，冰雪宫就交给你了。”
玉嫣然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风雪中，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轻声道：“小雪，你明明比谁都在意聂小凤，为何却偏偏选择装作冷漠呢？”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急赴血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