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血池坍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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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绛雪望着聂小凤眼底未散的戾气，悬着的那颗心竟莫名一松——比起方才失魂落魄的模样，娘如今这般睥睨众生的样子，反倒让她觉得真实。
聂小凤察觉到身后的目光，快速转身，目光触及那双清冷中带着些许水雾的冷眸时，心底翻涌的狂喜瞬间冲垮了所有戾气与阴鸷，她像疯了一般扑上前，不顾女儿下意识的后退，将那抹纤细的白衣狠狠圈进怀里。
聂小凤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失而复得的癫狂：“绛雪！你没死！你真的没死！”
方才她的意识陷入了混沌，对周围的情况也全无所知。
只是在混沌之中，她隐约听到有几个声音在争执，随即她便感受到一股杀意向她袭来。
意识陷入了混沌的她对这杀意避无可避，而万念俱灰的她甚至在想，也许这样死了，也没什么不好。
如果她死了，是不是就可以见到绛雪？
这个念头来的莫名其妙，可她却无比期待那个散发着杀意的人，可以杀了她。
在那一刻，什么报仇，什么霸业，对她而言都不重要了。
死亡，是她的唯一所求。
可忽然间，手腕就被一只柔夷拽住，紧接着她整个人都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她下意识地想要抗拒，可潜意识里却十分贪恋这个怀抱，以及她身上的清冷梅香。
混沌的思绪因闻到了熟悉的清冷梅香时而有了些许清明，可她眼前却似蒙了一层水雾，看不清眼前人的面容。
可心中，她已经知道了这个人是谁。
她的心神剧烈震动，视线渐渐清晰起来，她终于看到了跪在她身前的人。
绛雪。
记忆中清冷的白衣少女眼眶泛红，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心疼，抱着自己哭得心碎。
可她还是动弹不得。
直到绛雪为了护她险些受伤，她才从混沌中苏醒。
聂小凤一遍遍地呼喊着女儿的名字，可怀里的少女始终僵直着脊背，没有回应，甚至偏着头，刻意避开了她的触碰。
聂小凤凤眸中的狂喜骤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密密麻麻的酸涩与钝痛，她收紧的手臂微微松了松，却依旧舍不得放开，声音低哑得带着哀求：“绛雪，娘知道错了，你别不理我好不好？”
梅绛雪下意识地想要抱住她，手却突然悬在半空，眼神望着前方的岩壁，呢喃道：“师父……我只是害怕。”
聂小凤抱着她的手臂猛地一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怕什么？”
梅绛雪闭上眼，泪水终于浸湿了聂小凤的衣襟。
“我怕认了你做娘，就再也做不了你的徒弟了。”她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脆弱，“这十年，你教我武功，对我宠爱有加，我早已习惯了喊你师父，习惯了做你最得意的弟子，可若是成了女儿，我不知道该如何与你相处。”
她是该像寻常女儿般撒娇，还是该继续保持师徒间的恭敬？
还是该放下所有戒备依赖她，还是该像从前那样，努力成为让她骄傲的存在？
这份未知，是她心底一直挥之不去的恐惧。
聂小凤听着女儿的话，眼眶瞬间红了。
她轻轻推开梅绛雪，伸手拭去她脸颊的泪水，随后握住梅绛雪的手，将其按在自己的胸口，让她感受自己的心跳：“绛雪，你不用害怕，我是你娘，也是你的师父，无论是何种身份，我都会疼爱你。”
梅绛雪怔怔地望着聂小凤，看着她凤眸中毫不掩饰的疼惜，悬在心头的石头终于慢慢落下。
她望着聂小凤，朱唇轻启，声音里带着哭腔：“娘……”
聂小凤听到这声呼唤，泪水终于忍不住滚落，却笑着将她再次拥入怀中。
母女二人旁若无人的相拥，完全无视在场的众人。
只是万天成和余罂花双双被聂小凤打成重伤，陈天相和陈玄霜根本顾不上她们，只顾着给他们疗伤。
而此时，罗玄也推着轮椅赶了过来，他看到恢复神智的聂小凤先是愣了一下，神情复又恢复了淡漠。
陈天相听到轮椅转动的声响，猜到是罗玄来了，急忙朝着他的方向道：“师父！求你救救罂花！”
罗玄的目光落在余罂花的脸上，转动轮椅望向聂小凤，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审视：“聂小凤，他们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下此狠手？”
聂小凤闻言，缓缓松开抱着梅绛雪的手臂，侧身挡在女儿身前，红衣无风自动，周身戾气再次凝聚，她凤眸半眯，看向罗玄的眼神冰冷如霜，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无冤无仇？罗玄，你的腿瘸了，难道连眼睛也瞎了吗？”
她抬手指向面色苍白的余罂花，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彻骨的寒意：“方才我意识混沌，这女人便伙同万天成要取我性命！若不是绛雪及时出手，我早就死了！”
说到这里，聂小凤的目光扫过地上奄奄一息的万天成，杀意凛然：“我可以忍受他们要杀我，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伤绛雪！在他们对绛雪露出杀意的那一刻，就该想到今日的下场！”
她凤眸圆睁，红衣无风自动，猎猎作响：“我的女儿，岂容他人觊觎伤害？他们敢动绛雪一根头发，我便要他们付出千百倍的代价！罗玄，你问我为何这么做？我告诉你——他们要伤我的女儿，便是无法饶恕的死罪！”
梅绛雪轻轻拉了拉聂小凤的衣袖，低声道：“娘，算了。”
聂小凤却反手握住她的手，力道收紧，语气决绝：“绛雪，往后谁再敢动你，娘便是拼了这条性命，也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罗玄看着聂小凤眼中毫不掩饰的戾气，眉头皱得更紧。
他自然知道是万天成和余罂花挑衅在先，聂小凤反击在后，可聂小凤的手段终究太过狠辣。
只是看着她护在梅绛雪身前，以及她凤眸中的疯狂，竟让他一时语塞。
陈天相急得满头大汗，跪在地上连连叩首：“师父！罂花她只是一时糊涂，求你看在徒儿的份上，救救她！”
聂小凤冷笑一声：“天相，她只是一个死人，认错与否，并不重要。”
她说着便要抬手再补一掌，掌风已裹挟着赤沙掌的灼热气息，距余罂花天灵盖不过三寸，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脚下的地面忽然剧烈晃动起来！
先是轻微的震颤，随即便是天崩地裂般的轰鸣，岩壁上碎石滚落，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众人猝不及防，纷纷踉跄后退，陈天相护着余罂花往旁边一滚，才堪堪避开落下的石块。
聂小凤下意识将梅绛雪揽进怀中，足尖一点，身形掠起数尺，稳稳落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凤眸警惕地扫视四周。
被聂小凤护在怀中的梅绛雪脸色骤变，她推开聂小凤，急声道：“不好，总机关被触动，血池要塌了！”
聂小凤闻言，立刻抓住女儿的手腕，将她紧紧护在了身后：“乖乖躲在我身后，我来护你！”
“不行！”梅绛雪一把抓住聂小凤的手腕，急切道，“娘，你刚恢复神智，内力未稳，我来开路！”
话音未落，一块巨石突然从头顶砸下，聂小凤眼疾手快，拽着梅绛雪侧身躲开，同时挥出一掌，将碎石震成粉末。
“娘，跟着我！”
梅绛雪凭着前世的记忆，避开不断坍塌的路段，带着聂小凤冲出了密道。
刚踏出出口，身后的密道便彻底坍塌，扬起漫天尘土。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血池坍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