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韩剧]几篇同人文》鑫月

75、番外·恩星

　　初夏的风卷着栀子花香，吹进青云学院的毕业典礼礼堂。河恩星攥着手中烫金的毕业证书，指尖轻轻抚过封面“青云学院·凤凰艺术学部”的字样，视线落在台下第一排。

　　父亲河尹哲正举着相机，眼底的笑意毫不掩饰。她低头，看到裙摆口袋里那张薄薄的信封，心脏仍会忍不住加速跳动。那是英国皇家艺术学院的录取通知书，是她三年前在清雅高中时，连做梦都不敢奢望的未来。

　　“接下来，有请凤凰艺术学部毕业生代表河恩星发言。”恩星穿着一套粉色的长裙，娇俏可人又高贵得体。

　　走上讲台时，恩星的目光扫过台下熟悉的面孔：有陪她熬夜改画的同学，有耐心指导她构图的老师，还有永远在画室角落放着热牛奶的学部主任。她想起三年前刚转学来的那天，攥着父亲的衣角，连走进教室都觉得胆怯。那时的她，还带着在清雅高中被欺凌留下的阴影，不敢与人对视，更不敢提起自己喜欢画画的小心思。

　　“三年前，我以为中学的日子，永远是藏在课桌下的刀片，是背后传来的嘲讽，是‘不欺负别人就会被欺负’的生存法则。”恩星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遍整个礼堂，“直到我来到青云，才知道原来课堂可以讨论到忘记下课，原来喜欢画画不是‘不务正业’，原来就算我画得不好，老师也会蹲下来告诉我‘你画的很好，很有感染力’。”

　　她想起第一次在画室拿起画笔的那天。美术老师发现她总在课本角落画小画，没有像清雅的老师那样斥责她“浪费时间”，反而给了她一把钥匙：“想来就来，这里随时开放。”

　　那天下午，她在画室待了整整三个小时，画了一幅阳光下的栀子花——那是她第一次，不用躲躲藏藏地做自己喜欢的事。

　　后来，老师鼓励她参加全国青少年美术大赛，帮她修改参赛作品到深夜；学校得知她想申请皇家艺术学院，专门请了海外艺术院校的学长来给她做作品集指导；甚至连去英国参加面试的机票和住宿，都是父亲给的。无论是同学、老师，还是家人，他们都全力支持，毫不保留。

　　她再也不用像在清雅时那样，因为怕被同学孤立而放弃自己的爱好，也不用因为家境不如人而觉得自卑。在这里，每个人的闪光点都会被看见，每个梦想都能被尊重。

　　恩星的语气里没有嘲讽，只有释然，“我很庆幸，我离开了那个只会用分数定义优秀的地方，来到了一个允许我‘慢慢来’的校园。在这里，我不仅学会了画画，更学会了相信自己，相信我可以不活在别人的眼光里，相信喜欢的事情坚持下去就会有意义。”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恩星看到父亲悄悄抹了抹眼角，也看到坐在父亲身边的男人，难得地露出了温和的表情。她皱了皱眉，握紧了口袋里的录取通知书，随后又放松下来。算了，爸爸喜欢就好。

　　再过一个月，她就要带着自己的画具，飞往英国的校园，去探索更广阔的艺术世界。

　　毕业典礼结束后，恩星抱着画板，和父亲走在校园的林荫道上。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爸，你还记得我第一次画栀子花吗？”她突然开口。

　　河尹哲点点头，笑着说：“当然记得，你说那是你第一次觉得，画画是件开心的事。”

　　“嗯。”恩星停下脚步，从画板里抽出一张画，递给父亲，“这是我昨天画的，送给你。”画纸上，是青云学院的画室，窗边放着一盆栀子花，阳光正好落在画架上。那是她心中，最温暖的模样。

　　河尹哲接过画，指尖轻轻拂过纸面，眼眶微微发热。他看着女儿眼里闪烁的光芒，想起三年前那个躲在他身后、眼神怯懦的小女孩，突然觉得所有的坚持都值得。他创办青云学院，或许最圆满的成果，就是看到女儿挣脱了阴霾，活成了自己喜欢的样子。

　　毕业典礼后的午后，恩星抱着刚收进画筒的作品，脚步轻快地走向画室——那里还有最后一幅画没来得及收拾，是上周为美术老师金老师画的肖像。

　　画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熟悉的铅笔摩擦画纸的声音。恩星轻轻推开门，果然看到金老师正坐在她常坐的那个靠窗位置，手里拿着她的速写本，看得认真。阳光透过百叶窗，在金老师银灰色的发丝上洒下细碎的光，比画里的光影还要温柔。

　　“金老师！”恩星喊了一声，把画筒放在桌上。

　　金老师抬起头，眼里立刻笑出了细纹：“恩星啊，刚想去找你呢。”她把速写本递过来，指尖点了点其中一页，“你这幅济州岛日出的速写，线条比以前利落多了，光影的层次感也出来了。看来去英国的面试，你准备得很充分。”

　　恩星翻开速写本，那页画的是去年学校组织的济州岛写生活动。那天凌晨四点，金老师陪着她们几个想画日出的同学，在海边等了整整一个小时。风特别大，金老师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给她裹上，还笑着说：“艺术就是要等，等光，等风，等自己心里的画面慢慢清晰。”她看着画里起伏的海浪，突然想起闵雪雅。以前雪雅总说，想去海边看一次日出，说那样就能把所有不开心都照散，可直到离开，雪雅都没来得及实现这个愿望。

　　“都是您教得好。”恩星压下心里的怅然，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从画筒里取出肖像画，“这个……是给您的毕业礼物。”

　　画里的金老师坐在画室的藤椅上，手里拿着一支画笔，身后的画架上放着她们第一次一起画的栀子花。金老师接过去，仔细看了很久，眼眶慢慢红了：“你连我袖口这个颜料渍都画进去了？”

　　“您每次教我调色，袖口都会沾到颜料，我觉得特别好看。”恩星想起以前在清雅高中，美术老师只会对着她的画皱眉，说“画这些没用，不如多刷几道数学题”；也想起雪雅曾经偷偷看她画速写，眼睛亮晶晶地说“恩星你画得真好，以后一定要当画家”。那时她还因为怕被同学孤立，慌忙把画本藏起来，现在想来，满是遗憾。如果当初能勇敢一点，或许能和雪雅一起，多画几幅画。

　　正说着，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是同班的艺娜和智浩。艺娜手里提着一个蛋糕，智浩抱着一摞相册，笑着说：“果然能在这儿找到你们！这是我们全班一起做的纪念册，每个人都写了话，还有你去英国需要注意的事项，我们查了好多资料呢！”

　　恩星翻开纪念册，第一页就是去年参加全国美术大赛时的合照。那天她因为紧张，调色时打翻了颜料，艺娜立刻把自己的颜料盒推过来，智浩还帮她重新固定了画架。最后她们组拿了金奖，站在领奖台上，三个人哭得稀里哗啦的。那是她第一次，因为和别人一起努力而感到开心，而不是像在清雅时那样，连分享一道题的解法都怕被人说“装学霸”。翻到中间一页，她看到艺娜贴了一张小纸条：“记得你说过，想帮朋友看一次英国的画展，我们都帮你记着呢！”

　　恩星的鼻子突然发酸。她知道艺娜说的“朋友”是雪雅。以前她和雪雅偷偷在天台聊天，雪雅说以后想考美术学院，想去英国看大英博物馆的画展，说那里有全世界最好看的画。那时她还没敢告诉雪雅自己也喜欢画画，现在却要带着两个人的愿望，去那个雪雅向往的地方。

　　可是，她永远都看不到了。

　　想到这里，恩星鼻头一酸。

　　“对了恩星，”艺娜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陶瓷罐，“这个是我妈妈烤的杏仁饼干，你带去英国，想家的时候就吃一点。还有，我们建了一个群，以后你在英国看到好看的画展，一定要给我们直播啊！”

　　智浩也跟着点头：“我表哥在伦敦读设计，我已经把他的联系方式给你了，要是你去美术馆找不到路，随时找他帮忙。”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纪念册上，落在金老师手里的肖像画上，落在艺娜递来的饼干罐上。

　　恩星轻轻摩挲着纪念册里的纸条，心里突然变得特别踏实。青云学院给她的，不只是一张皇家艺术学院的录取通知书，不只是画画的技巧，更是这些愿意陪伴、愿意体谅、愿意把她记在心里的人。

　　“谢谢你们。”恩星的声音有些发紧，却笑得格外明亮，“到了英国，我会经常给你们发我的画，也会替雪雅看看那里的画展。她以前总说想知道，最好看的画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以后你们来英国，我带你们去大英博物馆，咱们一起替她把没看的风景，都看一遍。”

　　金老师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说：“带着这份心意去，你的画里会有更温暖的光。我们在这儿，等着看你和雪雅的愿望，一起开花结果。”

　　恩星用力点头，把纪念册抱在怀里。窗外的栀子花开得正盛，风里都是熟悉的香气，看着遥远的西方。就算到了遥远的英国，就算要面对全新的环境，她也不会害怕，因为她不仅带着自己的梦想，还带着雪雅的心愿，带着身边人的期待，那些曾经的遗憾和温暖，都会变成她往前走的力量，帮她把心里的画面，慢慢画成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