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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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野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他放下酒杯，缓步走向周沉：“你知道我现在应该怎么做吗？按照帮规，卧底要被活埋。”
周沉没有退缩：“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逃？”陆野已经走到他面前，抬手抚上他的脖颈，拇指按在跳动的动脉上，“我有足够的方法让你消失，警察也不会找到尸体。”
周沉仰起头，露出脆弱的咽喉：“那就动手吧。”
陆野的手收紧了一瞬，随即松开。
他猛地将周沉拉进怀里，狠狠吻住他的唇。这个吻带着威士忌的辛辣和绝望的气息，周沉几乎窒息。
“我他妈该拿你怎么办？”陆野抵着他的额头喘息，声音沙哑，“我该杀了你，却只想吻你。”
周沉抓住陆野的衣领，主动吻了上去。
这一次没有犹豫，没有挣扎，只有积压多时的渴望如决堤洪水般倾泻而出。他们跌跌撞撞地倒向沙发，衣物散落一地。
在欲望的浪潮中，周沉恍惚听见陆野在他耳边低语：“从今往后，你只属于我一个人。”
他没有反驳，只是在快感的冲击下紧紧抱住陆野，像溺水者抓住最后的浮木。在这一刻，警察与罪犯的身份都不再重要，只有彼此的温度是真实的。
事后，周沉躺在陆野怀里，精疲力竭却异常清醒。陆野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他的头发，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窗外，城市的灯光渐渐熄灭，黎明前的黑暗笼罩了一切。周沉知道，当天亮时，他将面临更多抉择和危险。但此刻，他允许自己暂时沉溺在这虚假的安宁中。
“睡吧。”陆野吻了吻他的发顶，“明天还有更多问题等着我们。”
周沉闭上眼睛，却知道今晚注定无眠。
他背叛了一切——他的警徽、他的誓言、他的职业操守。
但最可怕的是，他竟不后悔。
在这危险的游戏中，他早已分不清谁是猎人，谁是猎物。唯一确定的是，他们都已深陷其中，无法回头。
周沉在尖锐的头痛中醒来。
他眨了眨眼，视线模糊了几秒才逐渐聚焦。陌生的天花板，苍白的灯光刺得眼睛发疼。他想抬手遮挡，却发现手腕被什么束缚住了。
金属的冷意透过皮肤传来。周沉猛地清醒，扭头看向自己的右手——一副银光闪闪的手铐将他的手腕锁在床头的铁栏杆上。
“醒了？”
低沉的声音从房间角落传来。
周沉艰难地撑起身体，看到陆野坐在阴影中的扶手椅里，手里把玩着一把蝴蝶刀。刀刃在灯光下翻转，反射出冰冷的光斑。
记忆如潮水般涌回。昨晚的坦白，激烈的纠缠，以及……背叛。周沉低头，发现自己穿着陌生的睡衣，身体被清理过，但某些部位仍隐隐作痛。
“这是什么意思？”他晃了晃手铐，金属碰撞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陆野站起身，刀在他指间转了个漂亮的弧线后合上。他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周沉：“预防措施。我不确定清醒后的周警官会不会又想履行职责。”
周沉咽了口唾沫。
陆野的眼神冷硬如铁，与昨晚那个在他耳边低语的人判若两人。他这才注意到陆野穿着整齐的黑色西装，领带一丝不苟地系着，仿佛随时准备出席什么正式场合。
“几点了？”周沉问道，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
“下午三点。”陆野从床头柜拿起一杯水递给他，“你睡了很久。”
周沉接过水杯，手腕上的手铐哗啦作响。
他小口啜饮，温水滑过干涩的喉咙，带来些许缓解。放下杯子时，他注意到自己左手的无名指上有一道细小的伤口，已经结痂。
“我弄的？”陆野顺着他的目光问道。
周沉摇头：“不记得了。”
陆野突然伸手扣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知道吗，你撒谎时会不自觉地眨两次眼。”他拇指摩挲着周沉的下唇，“昨晚你告诉我真相时，一次都没眨眼。”
周沉屏住呼吸。
陆野的指尖有淡淡的烟草味，让他想起那些共享的事后烟，烟雾缭绕中交换的吻。
“我已经没有谎可说了。”周沉轻声说。
陆野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松开手，从西装内袋掏出一把枪。周沉的身体瞬间绷紧，但陆野只是慢条斯理地将子弹一颗颗退出弹匣。
“知道这是什么吗？”他举起一枚子弹，黄铜弹壳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周沉没有回答。
“点40S&W，”陆野自顾自地说，“警用标准配弹。”他将子弹重新装填，动作熟练得像在表演，“有趣的是，昨晚你身上带的也是这个型号。”
周沉的心跳加速。陆野在暗示什么？
“巧合？”陆野突然将枪口抵上周沉的额头，金属的冰冷触感让他浑身一颤，“还是说，周警官本来打算在身份暴露后一枪崩了我？”
周沉直视着陆野的眼睛：“如果我想杀你，昨晚有的是机会。”
“是吗？”陆野的枪口缓缓下移，滑过他的鼻梁、嘴唇，最后停在心脏位置，“那为什么没动手？”
周沉深吸一口气：“因为我下不了手。”
枪口离开了。
陆野退后一步，表情难以捉摸：“你知道我现在应该做什么吗？按照帮规，卧底的下场只有一个。”
“死。”周沉平静地说。
“聪明。”陆野突然笑了，那笑容让周沉后背发凉，“但你看，我有个问题。”他俯身，双手撑在周沉身体两侧，鼻尖几乎相触，“我他妈居然舍不得杀你。”
周沉屏住呼吸，能闻到陆野身上古龙水混着硝烟的味道。
“所以，”陆野继续道，声音低沉如耳语，“我给你两个选择。”他竖起一根手指，“一，我把你交给老爷子。他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直到吐出所有你知道的警方情报。”
周沉的指尖微微发抖。
陆野竖起第二根手指：“二，你彻底消失。周沉这个身份死亡，你以新的身份留在我身边。“他直视周沉的眼睛，“永远。”
周沉喉结滚动：“你在要求我背叛一切。”
“不，”陆野冷笑，“是你已经背叛了一切。我只是给你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周沉闭上眼睛。
警校毕业时的誓言在耳边回响，队长的信任，同事的情谊……但当他睁开眼，看到陆野近在咫尺的脸，所有这些都变得模糊不清。
“为什么？”他轻声问，“为什么给我选择？”
陆野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也许我和你一样愚蠢。”他直起身，将枪放在床头柜上，“你有十分钟考虑。”
说完，他转身走向门口。
“陆野。”周沉叫住他。
陆野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不需要十分钟。”周沉说，声音出奇地平静，“我选二。”
陆野的肩膀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
他慢慢转身，脸上表情已经恢复冷静：“确定？”
周沉抬起被铐住的手：“这算是我的投名状吗？”
陆野走回床边，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却没有立即开锁：“最后一个问题。”他俯身，呼吸喷在周沉耳畔，“为什么选我？”
周沉没有犹豫：“因为两年前码头那次，你本可以丢下我逃走。”
陆野的动作顿住了。
那是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并肩作战，也是周沉第一次为陆野挡子弹。他记得陆野拖着他躲过枪林弹雨，记得那句“我的人，死也要死在我手里”。
钥匙插入锁孔，咔哒一声，手铐松开了。
周沉的手腕上已经留下一圈红痕。陆野轻轻揉了揉那处皮肤，然后突然将他拉入一个近乎窒息的拥抱。
“记住你的选择，”陆野在他耳边低语，声音里带着警告，“没有回头路了。”
周沉将脸埋在陆野肩窝，点了点头。
这一刻，他感到一种奇怪的解脱感，仿佛终于卸下了长久以来的重担。
陆野松开他，从衣柜里拿出一套衣服扔在床上：“穿上。我们要换个地方。”
周沉拿起衣服，发现是一套休闲装，尺寸正合适。他抬头想问什么，却见陆野已经走到窗边打电话，声音压得很低。他只能断断续续听到几个词：“安排好了……今晚……不要告诉任何人……”
换衣服时，周沉注意到自己的手机、配枪和警官证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床头柜上一个崭新的手机，没有任何使用痕迹。
“你的旧生活已经结束了。”陆野挂断电话，注意到他的目光，“从今天起，你叫陈默。29岁，自由摄影师，刚从国外回来。”
周沉——现在该叫陈默了——苦笑一声：“连名字都帮我取好了？”
陆野走到他面前，替他整理衣领：“不喜欢？”
周沉摇头。
名字不重要，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是陆野的囚徒，也是他的共犯。
“走吧。”陆野拿起枪别在后腰，又递给周沉一件外套，“车在楼下。”
下楼时，周沉的腿还有些发软。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病了，额头滚烫，视线时而模糊。陆野似乎注意到了他的不适，不动声色地扶住他的胳膊。
“坚持一下，”陆野低声说，“很快就到。”
黑色奔驰停在公寓后门，一个周沉没见过的年轻人站在车旁。看到他们出来，年轻人立刻打开后车门。
“野哥，”年轻人恭敬地点头，好奇地瞥了周沉一眼，“都安排好了。”
陆野简短地应了一声，将周沉塞进后座，自己随后坐进来。车门关上的瞬间，周沉感到一阵眩晕，不由自主地靠向陆野。
“发烧了？”陆野皱眉，手掌贴上他的额头，“操，烫成这样怎么不说？”
周沉想回答，但嘴唇干得粘在一起。
他感到陆野的手臂环过他的肩膀，将他拉近。安全带的触感，引擎的震动，然后是陆野的声音在很远的地方说：“开快点。”
黑暗如潮水般涌来。
再次醒来时，周沉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房间不大但整洁，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有床头一盏小灯提供照明。他的手腕上没有手铐，但起身时一阵眩晕又将他摔回枕头。
门开了，陆野端着托盘走进来，看到他醒了，挑了挑眉：“看来还没烧成傻子。”
“这是哪？”周沉的声音嘶哑得可怕。
“安全屋。”陆野放下托盘，上面有粥和药，“离市区两小时车程，没人知道这个地方。”
周沉试图坐起来，被陆野按回床上：“别乱动。医生说你疲劳过度加上应激反应，需要休息。”
“医生？”周沉警觉地问，“谁知道我在这里？”
陆野舀了一勺粥送到他嘴边：“我的私人医生，很可靠。”见周沉犹豫，他补充道，“放心，他以为你是我从对家手里救出来的线人。”
周沉勉强喝了几口粥，然后摇头表示够了。陆野没有勉强，拿起药片和水递给他。
“为什么还对我这么好？”周沉吞下药片，忍不住问道，“我应该是你的囚犯才对。”
陆野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松动：“也许我喜欢看你欠我的样子。”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拉开一条缝隙，点燃一支烟，“睡吧，你需要休息。”
药物的作用很快显现，周沉的意识开始模糊。
半梦半醒间，他感觉有人轻轻拨开他额前的碎发，然后是低不可闻的一句：“我该拿你怎么办……”
不知过了多久，周沉被隐约的说话声惊醒。他的烧退了些，头脑清醒不少。声音从门外传来，是陆野在和谁通话。
“…不行，现在带他回去太危险……老爷子那边我会处理……不，别告诉任何人……”
周沉轻手轻脚地下了床，贴着门缝想听得更清楚些。
“那批货有问题…对，我怀疑有内鬼…不，不是他…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内鬼？周沉皱眉。陆野在怀疑谁？
脚步声突然靠近，周沉赶紧回到床上装睡。门开了，陆野走进来，在床边站了一会儿。周沉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在自己脸上逡巡。
“醒了就别装了，”陆野突然说，“你的睫毛在抖。”
周沉无奈地睁开眼。
“听力不错。”陆野在床边坐下，表情严肃：“偷听到了多少？”
“不多。”周沉谨慎地回答，“什么货？什么内鬼？”
陆野审视着他，似乎在判断他是否在说谎。最终，他叹了口气：“帮会里最近有批货出了问题。老爷子怀疑有内鬼通风报信。”
周沉心头一跳：“他怀疑……我？”
“不，”陆野摇头，“他不知道你的存在。但如果你突然出现，事情会变得复杂。”
周沉消化着这个信息：“所以你要我躲在这里。”
“暂时。”陆野站起身，“等你好了，我们再谈下一步。”
周沉抓住他的手腕：“陆野，如果帮会里真有内鬼，会不会和警方有联系？我是说…除了我之外。”
陆野的眼神变得锐利：“为什么这么问？”
“直觉。”周沉松开手，“这次行动太精准了，不像是常规侦查能得到的线索。”
陆野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我会查清楚。现在，你需要休息。”他走到门口，又回头补充道，“别想着逃跑。这里方圆十里没有人烟，而且……”他拍了拍后腰的枪，“还有，我的枪法比你好。”
门关上了，周沉躺回枕头上，盯着天花板出神。他现在的处境荒谬至极——一个警察，被□□三把手囚禁在秘密安全屋，却因为对方可能面临危险而担忧。
最可笑的是，他居然一点也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窗外，天色渐暗。周沉闭上眼睛，听着远处隐约的雷声。暴风雨要来了，对他们两人而言，这场风暴或许才刚刚开始。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