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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 3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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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谁?”一路静默,进门后,林梦还是没忍住张口问。
正打算上楼的萧寒猛地一征,缓缓转身,定睛看她,眼里没有情绪。
林梦也看着他,无惧但伤感。
萧寒脑里涌出两人从初遇、签约、到自己也无法否认的浓烈甜蜜,他又像回到了激情少年岁月,贪恋沉溺在所谓的“互相关心和爱”中。
“你是不是也跟着开始做梦了?”脑里霎时响起一道冷酷凌冽的训斥,颇似他父亲跟他说话的方式
“人与人间,只有利益,相信感情的都是傻子,活该失败,你上学时和白雅姗的过往,你忘了?”
萧寒仰头叹了口气,他可能这辈子注定都要生活在这种魔咒循环之中。
“林梦,你有什么资格提问?”这次再看向林梦的萧寒,眼神清冷的可怕。
林梦感觉心脏都滞跳了,她当然清楚他们的关系,但她以为...
林梦攥着拳头,强压着快要窒息的痛,对着萧寒说,“我以为,我们现在会有些不一样”
林梦感觉眼睛要被泪水胀得要裂开,太阳穴突突直跳,血管压力似乎能冲破颅盖骨。
断人念想就要断的干干净净,不光是对她,也是对自己。
“我们始终只有一种关系,协议夫妻”萧寒直接犀利残酷,他在摧毁一个人最珍贵最谨慎的付出——真心,是他最不敢也最不能相信的东西。
“不要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协议结束后,我们也不会再有任何关系。”林梦似被这冷到冰点的话封住了喉,她盯着萧寒,脑里也同样浮现出两人相处至今的点点滴滴,只是,现在看来,也仅仅只是她的视角吧。
起初她自然最为顾忌两人在各方面的天差地别,出于自保的目的也不会越雷池一步;
但是,随着相处,发现他也是个有真情实感的人,尤其是当他跪在他母亲墓前时流露出了真实的脆弱和痛苦,她不由自主也是心甘情愿地给出自己的爱与关心,而他也回应了,这,可能就是他所谓的幻想吧。
林梦为自己可悲,可悲到觉得可笑,原本紧攥的双拳缓缓松开,猛觉寒及心扉。“好,我知道了”林梦的声音轻得像在空中飘,她低头从萧寒身边默默走过。
萧寒因林梦对他话的顺从而怒火中烧,他一把抓住要离开的黎俏,而她,也正看着他,辨不清其中是期待、失望还是什么。
萧寒双目怒红,满是情绪但什么都说不出,总不能因为听他的话而责备她。
萧寒像一头发怒却无可发泄的雄狮,罕见的无力与无助瞬间把他拉回失去至亲的至黑至暗,
不安全感自此牢牢种进他幼小心灵最深处,此后多年支撑他成长的信念只有迅速变强、变得更强。
萧寒看着林梦渐行渐远的背影,不安全感的引信已经点燃。
卧室被林梦哐当关上,萧寒心底的炸弹彻底引爆。
他转身,大步上楼,冲进卧室。
这一晚和初次相亲天差地别,毫无温柔可言,
他在用行动极力巩固那个荒唐的概念——“我不爱她,她只是我的协议妻子,我们之间只有利益交换,她对我,也只有利益”。
萧寒强制让自己活成一台机器,输入观点,相信利益,他在维系自己运行体系时,已无暇关注他人,因为钻入牛角尖的他早已固执地认为,最爱他、唯一可能真心对他的人已经从这颗行星上消失了。
最初的反抗无效,林梦最终只得瘫软在床上,任由萧寒,泪水无声地不间断滚落,晨曦微现,泪终于也干涸了。
一夜梦碎,亦是梦醒不得不经历的阵痛。
一早萧寒去了公司,接连几个汇报工作的高管都被他的万年冰寒辐射,简明扼要,完事儿就跑,总结一条——这几天的萧总,生人勿近,不对,即使熟人,也得勿近。
林梦直到下午,才勉强能从床上爬起来,双手紧紧扶着洗脸池,站在镜子面前。
即使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被浑身遍布青紫的自己给吓到了,但幸好,遮一遮,还是能出门的。
林梦强打精神,冲了个暖水澡,才觉得好像活了过来,在衣柜里拿了身高龄运动服穿上,
又不禁想起和他一起骑马的唏嘘往事,
马上甩甩头,晃得头晕想吐,也要把这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晃出脑子。
垫了口粥,林梦出门走了快一个下午。
晚上8点多,萧寒回来了,走累了的林梦坐在沙发上看书,她没想到他会这么早回来。
林梦起身刚要避开,余光瞥到萧寒身边的妖娆女人,让她止住了脚步。
萧寒挽着那性感尤物从林梦面前走过,头也不抬地只顾调情,对她熟视无睹。
女人发出发的银铃般的笑声,在林梦听来刺耳极了,她强制性告诉自己他们只协议关系,但主观情感变化仍旧威力巨大,她觉得反胃甚至想吐,这还是她搬进来后第一次见他带女人回来。
林梦默默坐下,想安静等待这一切过去。
“艾,萧总,那人是谁?”
那女人音量不高不低,正好够传进林梦耳中,
“不会就是传说中的萧太太吧?”又是一阵银铃般刺耳至极的笑声。
林梦已经被恶心到想吐了,她以前,还真是高看萧寒了。
萧寒笑了声“对,萧太太,你也想当?”
女人笑得更加花枝乱颤“不了,我才没有那样想不开,我只求和萧总快乐”
“聪明!”萧寒朗声笑道。终于两人进了卧室。
林梦身上的痛还没缓过来,现又加之头痛欲裂,瘫软在沙发上,无力长叹,更明白了自己最不该抱有的幻想就是把萧寒当成了人,尤其还当做有心有爱的人。
林梦默默进了另一间卧室,强迫自己继续看书,原本熟悉的图画字词此刻陌生如火星文,丝毫进不了她的脑子。
同一所房子内,极致的快乐和凄清同步发生,以前她总以为故事比生活更戏剧化,现在明白,是自己过于肤浅了。
林梦不知出于何种原因,从抽屉里取出那份结婚协议,逐条熟读条款内容,她要自己深深牢记作为“萧太太”的工作范畴,而那个男人,跟她再无其他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