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墨香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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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动作可够快的啊？”管事的阴阳怪气道。他小半个时辰前才从东南码头那边换到这西北码头，还没弄清楚这几个人是什么时候去的画室，不过他以前遇到过两次从画室送东西到湖心岛，都是在凌晨。
“动作快不快，就看我催不催。”画室的护卫不以为意。
“今晚不太平，得查验了才能放你过去，箱子打开。”
护卫冷嗤一声：“这箱子要是半道上被打开了，我怕你没命活到天亮。”
管事的脸色在手中灯笼的映衬下意味不明。
看他这副样子，画室的护卫又添了一把火，“你到底知不知道这箱子里装的什么？你若是知道还要查验，我只能说你取死有道，你若是不知道却要查验，我只能说你太平日子过久了，想找死我不拦着。”
这确定不是在激怒管事吗？池岁安原本就是含胸驼背埋着头，听了这对话，把腰弯得更狠了。这么剑拔弩张的，她也不敢摇晃握在手中的核桃挂件。
管事的听完画室那护卫的话眼里闪过精光，“把箱子打开。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他的话一出口，守在码头边的六七个护卫聚拢过来。
前方的荀慎和陈康缓缓放下抬着的铁箱。
完了、完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池岁安瞥向四周，计算着从哪个方向跳水能更快逃掉。
管事命令身边一个护卫上前查看，“掀起盖子。”
画室的护卫道：“你要看，你自己掀，找死可别想拉着我们。”
上前查看的护卫被说得有些心虚，犹犹豫豫地看向管事，得了对方一个威胁的眼神之后缓缓伸出手去摸铁箱上的铁扣。
就在他手搭上铁扣的一瞬间，“咯咯咯咯、咯咯咯咯”，清晰又富有节律的诡异的声音从四周响起，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查看的护卫像触电一般缩回手后瞬间抽出手中佩刀，“你们在搞什么鬼？”
与此同时，码头的所有护卫都如临大敌，包括画室那个，纷纷丢开手中灯笼，抽出佩刀。
池岁安见状赶紧有样学样地抽出刀，装作害怕地凑到荀慎身边。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的声音环绕在码头。
别人不知道这声音是什么，可从谭家别院出来的人都知道这声音是池娘子弄出来的。陈康趁势喝道：“蠢货，这箱子必须马上送到湖心岛，这里面的东西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我们通通都得死。”
待他说完，“咯、咯”声暂时消失。
码头光线晦暗，那管事艰难地吞咽着唾沫，正在犹疑之际，远处响起竹哨声，回廊上不断有护卫往东面奔去。
待哨声停歇，画室的护卫道：“前门出事了，我们必须回岛上去，还不快让路！”
正在此时，一队护卫来到码头，领头的见地上的灯笼歪七扭八，灭的灭，燃的燃，一片狼藉，猜到他们又是在扯皮便喝道：“你们是画室的？没听见哨声吗？郎君命你们赶紧回岛上去，还在磨蹭什么！其他人守好码头，无令涉水者格杀勿论！”
说罢这群人抽出佩刀摆开阵势，一副严防死守的模样。
画室的护卫立即对管事道：“哨声没听懂？”
平日里这些在岛上行走的护卫对他们都是不屑一顾，今日好不容易找到由头发难，真是可恶！管事心中咒骂却也不敢再犟。哨声可是明明白白地说了，值夜的护卫里六队去东门支援，四队继续巡逻，两队守在码头，岛上的护卫必须马上回岛上去。这几个运送画室箱子的护卫就是从岛上出来的。
“放行。”
画室的护卫从管事手中夺过灯笼，对方没敢发作，池岁安咬着的牙终于松了，学着荀慎他们把刀插回刀鞘，默默跟在他们身后往船上去。
幸亏邓弃还稍微有点用处。
几人沉默地上船，护卫将灯笼挂在船头后撑篙离岸。
小船顺着水流而去，行至半途，影子在荀慎和陈康的遮挡下从箱中翻出。
“你的药。另一半等我们到湖心岛再告诉你方位。”影子向护卫抛去一个小药包。
那护卫接过药包揣好，“现在阖府戒严，湖心岛必然严阵以待，那里面的护卫可不像刚才那些那么好糊弄，你们几张生脸一上岸就会被识破。”
“岛上不过二十左右的护卫，府中生乱，必然会分出一部分去护卫袁彦卿，还有一部分在审犯人，只要配合得当，未必没有成功的希望。”陈康沉声说到。
“你可别忘了，岛上但凡有人发觉不对，竹哨子一响，立即会有人从两个码头乘船到岛上去，那时候你们就不见得能脱身了。”
一直沉默的荀慎此时开口：“发讯号。”
“是。”站在池岁安身后的影子抬手朝画室方向射出三支鸣镝，声响穿透天际。
池岁安在早前那个仆役说出庖屋传出湖心岛的人数时就知道荀慎在此不止安插了一个细作。
这三支鸣镝，不知道又会召出多少人来。
可既然已经安插了这么多细作，无论是打探消息还是杀人，又哪里需要荀慎以身犯险呢？他来此必然不是为了报复，也不可能是担心那婢女的死活，甚至可能不是为了贺三娘子的安危。
毁了袁彦卿的文会还不够，他究竟还想做什么？
池岁安在夜色里难掩疑虑地看向荀慎，只看到一个八风不动的背影，挺拔又索然。
陈康在鸣镝射出时便悄然挡在荀慎身前，影子则挡在池岁安身后，这是怕被前后夹击。
“嗖。”一支火箭被射到船舷上，箭羽微微发颤。
护卫停下撑篙的动作，小船随着水流缓慢往湖心岛漂去。
“什么人？”岛上的停船处有人举着火把高声喝问。
“画室听到哨响送箱子回来。”
“你们有五个人？”
池岁安紧张起来，守在画室外的护卫只有四个，湖心岛的人现在虽然看不清船上人的面容，却能分辨出船上多出了一人。
“画室里面的事情还没完，如今的命令却让我们回来，这人又不能现在送出去，难不成把他留在那里，留给闯门的刺客？”
池岁安心中暗叹护卫机智，又把头埋得更低了，黑暗中看着就是一个有些佝偻的轮廓。
岛上的人被护卫的话一噎，停顿片刻才抛出一句：“生人不能上岛。”
“我只管把箱子运回来交差。至于没做完的事，这人该怎么安置，你最好现在就派人去请郎君示下。”怕岛上的人不肯，他又补了一句：“这人如何金贵你是知道的，最好不要擅专。”
岛上的人之间说了什么池岁安她们听不到，不过她看见有人打着灯笼离开了停船处，这样一来，停船处就只剩下五人。
她小声问影子：“你跟陈康有把握同时拿下吗？”
影子直接道：“没有。”
池岁安不意外他这个回答。在画室，陈康和影子在暗，敌人在明，他们占了地利之便才能出其不意地解决掉那三人。在这里，他们不占任何优势，一旦船上的人进入火光能够照亮的范围，他们就会被认出。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让邓弃帮忙时，那护卫开口了：“我们最多同时制住三人，必须想办法再调走两人。”
池岁安眉梢微挑，这人质也太入戏了吧？
见无人回应，那护卫才低头吐出一句：“小的代长公主向三郎君问好。”
什么玩意儿？长公主？池岁安大惊，又是一个细作？！或者是反间计？
荀慎听到他的话问：“长公主怎么交待的？”
“长公主说死生乃百年之常分，或夭或寿，无所怨也。”
荀慎沉默了一瞬后点头，“嗯。”
这是确认身份了？难怪这护卫在画室时就落在其他三人身后，在码头与管事对峙时也是尽职尽责得过分。
好家伙，袁彦卿这湖畔庄园怕不是都漏成筛子了。
池岁安对这些皇亲贵胄的想法属实是摸不着头绪。
看样子长公主应该很早之前就对袁彦卿不满了，不仅不为他举荐，甚至为了不让他借公主府的东风不惜推了女儿的县主封赏。也不知道长公主是因为什么问题才安插细作在此处的？
长公主和荀慎两方人马最开始的目的是一致的吗？不过，就算原本的目的不一致，目前来看，长公主的人马也是以荀慎马首是瞻的。
陈康问：“你可有调走守卫的办法？”
护卫摇头：“如今他们已有防备，轻易不会在这些要害之处留下空子。”
“岛上可有你的同伴？”
“只我一人混进了岛上。”
池岁安提醒道：“马上就要进入火光照射范围里了。”这湖水流得再慢，它也是活水，都火烧眉毛了，就别在这里东扯西扯了。
实话说，她已经做好了跳水的准备，只是出于礼貌地提醒他们一下。
荀慎蓦地开口：“娘子此刻能否将墨香之事据实以告？”
又来了。池岁安：“非是我不肯告知。我只能说据我观察喝过若下春的人身上有墨香味，画室里死去那个婢女身上的墨香味是这两日我闻到过的最重的。眼下好似只有我和贺三娘子能闻到这香味。”
“此外，袁彦卿和薛延身缠邪气，那舞姬和贺三娘子也身缠邪气，还有那个死掉的婢女和仵作。哦对了，那婢女头颅里飞出黑色小虫之后，邪气便消失了。那仵作死时邪气消失，却没有黑色小虫飞出来。这是我目前知道的所有事情，我确实不清楚这些事情中间有什么关联。”
荀慎点头：“那便请娘子设法将守卫调开吧。”
池岁安：？
这是说的什么玩意儿？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