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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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鼻青脸肿（其实也没有那么惨吧！药药说。确实只是擦伤，豆豆赞同。但你完全不想理他们，于是他们在你的眼神下闭嘴了）地回来的时候，天不收——很不幸的，你们的伤势以及眼神官司令他多年的养气功夫（“天叔还养气？我怎么不知道？”“少东家你可少说点吧！”）毁于一旦！——笑出了声，旁边看着你们灰头土脸回来的、已经超出预定时间而面色寒霜的寒香寻也面色缓和些，只是一把从三人中像是逮小鹅般把你就这么揪出来，放在自己面前仔仔细细地看，你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还逮小鹅？”寒香寻像是知道你脑子里在想什么似的，语带嘲讽道：“你要是有鹅一半本领，也不至于让我在这里为你劳神！怎么，贵客现下是要和蜂去拼个输赢？我看你倒是有本事，蜂也是能去招惹了！”
“这不是……”你瑟缩一下，“没打算惹的，只是事发突然——”
“所以早告诉你要带着个脑子出门！”寒香寻笑了一声，你却从中读到了完蛋的意味。
“从今天起，”她说，“你读不完那两本书，便不用出门了。”
她甩下来两篇看着像是经书的东西，施施然踏着步离去了，走之前不忘把门带上。
你们三人面面相觑。
“所以，你今天留在这里睡吗？”
还是药药先反应过来。她欢快地跳起，这下倒是一点看不出刚刚抖得厉害的样子了：“我去给你收拾床铺来！”
豆豆无言地伸出手，帮你把篓子拿走，你一下无事可做，于是和天不收大眼瞪小眼：
“……”
天不收离开了。可能他觉得这样和你对着看实在显得有点傻。
九岁。你迎来了一个新玩伴。周家的小女娃，生得可爱，胖嘟嘟的相当亲人，见到你就笑，于是你也经常去找她玩。当然，带着药药——你们毕竟都是女孩子，某些心思还是同性别更方便。
你想去当大侠。每个中国人的浪漫不就是浪迹江湖，侠名传世？反正你小时候就很喜欢武侠，尤其喜欢他们事了拂衣去的那种潇洒。可以在屋檐上跑！剑出鞘的时候会斩开血、时间、挽回一切可追及的不可追及的东西，连天地都为了这一剑而动摇！
很帅啊。超帅的。
“我今日就是要带她走。我看那个敢拦我？”
——超帅。而且据你观察，这个世界的武力值是真的很充沛——至少那个大轻功很，超脱凡俗，而江晏——哦，江无浪，甚至能带着婴孩撕出重围，只能说这个世界的武力确实很超出你想象。
——所以说不定你也可以！到时候你就可以带着药药一起走，她来做你的绑定医师，你们两个挑遍天下无敌手！
“只是我身体，怕是走不了那么远。”药药听完你的想法，却是这么说，你从未见过她如此落寞模样。
“那不妨碍啊。”你说，“我把见闻带回来，你帮我疗伤。你不还是我的绑定医师吗？”
“绑定、医师？”她眨了眨眼睛，咀嚼了一会这两个字，抬起头来，“好吧。那说好了，你一定要回来哦。”
“那是当然！”你说，“否则我也赎不回我的课业呀……”
她掌下的赫然便是你的课业呢。
“好啊，你敷衍我！”
药药原本还在扭着鬂边一缕不知何时没绕上的发丝，闻言大怒，朝着你扑上来，你俩笑闹着扑下床，接着哎呦哎呦地摔作一片。
当然，你好心地做了肉垫，否则药药大概又要叫疼——虽然她已经叫起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你们俩一齐扭过头去，接着迅速分开。
无他，只是无论是谁，在面对与伙伴笑闹地正起劲的时候，无意间瞥见自家家长在那站着、不知看完了自己多少幼稚举动，并且脸上的神色显然不是什么好颜色时，没人能继续佯装无事的！
“……。”
“……”
天不收表情微妙地看着你们，他那时候的表情你大概是要过很多年才能看懂的了，而他旁边的江无浪表情也很奇怪，你暂且把这归类为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生活的监护人的不爽，于是你三两步蹭上前去，试图用你温暖的灵魂把你养父莫名的惆怅（？）挤开。
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你就是这么善心！咳，就算江无浪这几年越来越不着家，你也还是会优先处理他的情绪！摊上你这么个养女，他早该笑歪了嘴。你为他节省了多少心力啊。他该给你颁一个年度最佳小孩奖的。
过了两天，你在一个江湖人的剑上看到了一枚好看的剑穗，于是你也闹着要。本来嘛！你习剑一个是为了护身，一个就是为了好看。如果不是江无浪不会用绸缎，寒姨又根本不让你习武，你肯定会闹着江无浪让他换武器教你。当然，用剑也没什么不好，多少侠客都用的剑啊！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剑如飒杳流星！
你原本想的很好：江无浪这几年里几乎从来都是你要什么就给什么，这次当然也不会例外。而且你要的是什么，是剑穗欸！这不是对自己的剑很上心吗，这不得给他感动到？
结果你完全被批了。江无浪甚至极其狠心地罚你挥剑千次——千次！你知道挥剑千次对一个九岁孩童有多大杀伤力吗？不，你不知道，你只会说：“回去。练剑。”三十七度的嘴是怎么说出这么冰冷的话来的！
当然，第二天的时候你总还是收到了剑穗。当时你用的还是木剑，江无浪于是又给你在剑上刻出几道花纹，好让你能顺利地把剑穗挂在上面——就是这颜色真的蛮素净的，不过配木剑嘛，倒也不用多华丽。当然你以后的剑肯定会是金灿灿的！织锦、编帛，总之你要一出场就让人感觉到你过人的气质！未语先夺人，这才是大侠气场！
十岁的时候，你总算察觉到了自己身边总会莫名不对的气压。经过你慎重而仔细的观察，你终于锁定了嫌疑人，也一并察觉到了原因。
原是药药总疑心你和豆豆玩得好。因此总是面色不展呢。
“你总是和豆豆玩得好。”她常这么说。可是天地良心！你怎么会越过她去。你们毕竟才是同性呀？很多事情，不能和江叔商量的、不能告诉寒姨的、甚至不能带上豆豆的事，不都是你们两人偷偷办下的吗？
你甚至会在探查清河各个角落的时候给她带来不同的传闻——天知道她要那些故事干什么！每次你一回来找她，她就要问个水落石出，看见了什么啦，遇到了什么啦，风是什么样的，花是什么样的，碰见的人是什么样的，你做了什么……如此种种不一而足，你时常需要好好想想、仔细回忆，才能从记忆的边角里拼凑出她想要的答案。
可是你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得出答案来的。药药有时候很好说话，可是固执起来你也拿她没办法。她的心思很多时候都藏得严实，你一天到头都在外待着，看云看山流水横间，实在摸不清她的想法。
可你不能给不出个答案来。这就是你为何如此犯难的原因了。
……她好像真的很在意这事。为什么呢？你得不出个答案来。可是你一向聪明，于是想到了个好办法。
你开始增加与她的肢体接触了。
过去只是用轻功的时候虚虚挽着她，现下你开始抱着她移动——第一次时她极不适应似的动了动腰，却又在你说不适应吗？不喜欢被抱着？痒吗？要不要放下来时果断拒绝，于是你之后都这么带着她。
可是过了段时间，你又觉得豆豆最近是不是有些避着人。于是你挑了个药药独自看诊的时间跑出去，试图把人抓个正着。可他就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你抓不到人。
你知道他最近已经在和天不收学着制药，于是在又一次的尝试中试了点运气，踩着空从檐上落下，正正好落在他们中间。见着你来，天不收捋了捋胡子便走开，不知去忙什么去了。
“你。”你说，严严实实地挡在他面前，“这段时间忙着干什么呢？”
你确实不大开心。无论是谁，被迫拆了东墙补西墙，每日忙着呆人、填坑，都会不爽的。
“你……从来不会对着药药发脾气。”
憋了半天，他就说了这一句话，接着又把嘴巴闭得死紧，任凭你如何问，他都不开口了。
十一岁。江无浪总算开始教你握剑。你的意思是，用真剑——就用他用的那一把。
你第一次握上的时候，险些没拿稳。那对你来说还是有些太大了，手型不合适，重量倒是还好，毕竟本身功法路数就是剑走轻灵那一派的，剑自然也造地轻盈。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指导你用剑、你用的是他的剑，就给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你看他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样子，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可能师父就是这样的吧？继承功法，继承他人的一部分……理解他剑的那一部分。你用着这把剑，便觉得你又了解了他一点。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