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野野空里

112、第 112 章

　　这一来二闹，酒吧顿时安静下来，音乐也被人关掉，大家都围拢了过来。
　　油头被他踢翻在茶几角，磕着了脑袋，被人扶起坐到沙发上。鲜血四溢。
　　活该！谁让这孙子总要攻击程盼的脑袋。
　　“你没事吧？”余生转过头问程盼。
　　程盼摇了摇头，又说：“只是现在不好问了。”
　　“我们自己找。”余生说了一句，准备拉程盼离开。
　　果然，请神容易送神难，刚笑着那女人拍了拍手，周围瞬间围过来一群穿保安制服的人。
　　说是保安制服，制服都是黑裳，跟道.上混的一个样。
　　黑店！

　　“怎么？在我这打了人就想走？”那女人拢了拢头发，似笑非笑盯着他们打量一阵，接着说，“小弟弟，没人告诉你做错事要付出代价吗？”
　　那女人旁边一个看着二十出头的年轻男人笑着接过：“你要点儿脸，还想打他们主意，没见他俩牵着手吗？”
　　“有这么一回事儿？”那女人脸色微变，低头盯着他和程盼紧扣的手，转头又看着受伤的油头，“万纵，你处理吧。”
　　“谢谢欧姐。”油头点了点头。

　　刚说话那男人继续笑了笑起身走到余生旁边，低声说：“要不要我帮你？小可怜儿？”
　　余生恶心的连退两步，那男人看着他笑出声：“看来还是个嫩尖儿的。”
　　“滚远点儿。”余生烦躁的说，这他妈对面这畜生是有多脏，好意思离他那么近。
　　“不听话我可不喜欢，”那男人好笑的瞧他两眼，一挥手叫了两个保安上来，“扒了。”
　　扒自然是扒衣服，余生紧紧握着程盼手，朝门口看了一眼，直线距离太长，不好跑，且周围人还多。
　　那保安上前两步伸手扯掉他挂在肩膀上的包，准备继续动手时，不知为何，那男人又改了主意，让保安把包里面的东西全倒了出来，自然一起的还有那两件校服。

　　“怎么还是学生？”
　　“这一中的吧？一中校服？”
　　“学生怎么来这？俩还牵着手......现在学生会找乐子啊。”
　　周围交头接耳的人一下疯了，余生不耐烦扫了一眼，杀人诛心啊，这孙子，这样来报复，是想用舆论逼他们退学？还是想让他们在一中待不下去，混这破场子？
　　“松手吧，”程盼说，“有人在拍照。”
　　果然。
　　“松个屁！”余生继续用力扣紧程盼手，拍照怎么了，他身上不还套着毛衣，又没光着。
　　舆论很重要吗？爱怎样怎样，反正他从小被骂到大。
　　他回头看着程盼，一字一顿：“不松！就要牵着你。”
　　程盼也看着他。

　　“没看出来，还是真爱啊，”那男人拍了拍手，摇头又耸了耸肩，“万纵，你们学校的，还是你来吧。”
　　那男人说完冲他俩挑了挑眉，神情轻佻，小声又说了一句，笑着转头离开了。
　　那句话不知道程盼听到没，反正余生听的很清楚，极其恶心，包括了生殖器官以及恶心姿势，打量着程盼说的......
　　操他妈的贱畜生！

　　“拖到后厨去，”油头皱着眉走过来，“待会儿我过来处理。”
　　“齐然和丁思灿在哪？”程盼看着油头。
　　“......大哥，”余生简直无语了，他扯了扯程盼，“都什么时候了先顾着自己行吗？”
　　程盼没回话，只轻轻回扣住他的手，抬眼看着油头继续问：“他们人在哪？”
　　“废他妈什么话？”油头挥起巴掌，又犹豫的看旁边他一眼，余生估计他想起齐然惨状......于是转头招呼另一个保安，“你过来扇这尖子生两巴掌。”
　　扇你妈呢！余生顿时怒从心起，回头瞪着那保安。
　　那保安看样子才上班，被他一瞪，磨蹭老半天都没过来，其余人倒是想来，不知道油头是不是良心未泯，竟然没让其余老派打手过来。

　　“你给老子等着！”油头指着他，“陈哥马上到了！到时候有你哭的！”
　　“陈哥谁啊？”余生火气还没消，压着脾气说，“不打我俩继续找人去了。”
　　“你他妈个鸡！走得掉吗！”油头回眼盯住那欧姐，低声说，“傻逼！”
　　他妈的这油头是在帮他？
　　原谅余生脑子里忽然冒出这个奇怪的念头。

　　那位陈哥在十分钟后终于来了，余生腿都快站酸了，手掌心也快和程盼牵出感情了。
　　陈哥一来，油头跟看到宝一样迎了上去：“陈哥，出了点事，欧姐和利哥要动我们学校的人。”
　　“动就动吧，留口气儿就行，不要跟他俩硬碰。”那陈哥说了一句。
　　这他妈这声音好熟？余生抬起头瞪大眼睛盯着了这陈哥......陈默。

　　“我靠？怎么是你？”陈默看到他也吃了一惊。
　　“我操？”余生还是有点懵，陈默是陈哥？是油头的陈哥？油头跟齐然是朋友，那陈默跟齐然？
　　“陈默，”欧姐抬起眼，“你同学？”
　　“欧姐，”陈默笑了笑走过去，“我哥们，给个面子呗。”
　　“哥们？”欧姐瞧了他两眼，“你哥们打你哥们？”
　　“都是误会，”陈默说，“麻烦欧姐操心了。”
　　“不打紧，这心我替你操是正常的，谁让我喜欢你呢。”欧姐又说，还摸了摸陈默的手。
　　“哦～”陈默点了点头，不动声色抽回手，看着她，“听这意思，欧姐是不打算放人了？”
　　“放了多可惜，”欧姐笑了笑，“你说呢。”

　　“我说你俩能不能打一架？”余生皱了皱眉，俩神经病啊，打哑谜。
　　陈默回过头看着他比了个别说话的手势，余生叹了口气，还是点了点头，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忆往昔峥嵘岁月愁......
　　他侧头看着程盼，程盼也看着他。
　　“还说不打架......”余生有些无语，“自己动起手这么快。”
　　“对不起。”程盼看着他，小声说。
　　“哎，你别......”余生有点尴尬，他没怪程盼的意思，他也没想到程盼会突然道歉。
　　嘿......怎么莫名有种当监护人的感觉。
　　“没事儿，”他笑了笑，突然很想去捏一捏程盼的小白脸，但还是算了，“我保护你。”
　　“好。”沉默几秒，程盼点了点头。
　　余生也沉默了几秒，依旧牢牢牵住程盼的手。

　　陈默跟欧姐“商量”的结果是放了他们其中一个，余生都不知道陈默这逼这老大怎么当的。
　　陈默走过来看着他：“不是不帮你，主要怪你俩太惹眼，太靓了嘛～欧姐想赚钱，想签你们，谁让你们打了人，落了人把柄，而且断人钱路犹如杀人父母，说说这杀父杀母之仇多重！”
　　“滚边儿去，”余生有些没好气，“你带程盼走。”
　　“你就不问问留下来干什么？”陈默问他，“那个哦～”
　　“你少废话，”余生侧头瞥着程盼，他当然知道留下来干什么，所以才让程盼走，他用力拉着程盼手，“我保证在你离开后十分钟内就来找你，对......对月亮发誓！”

　　“你保证什么？”陈默说，“我都不能保证。”
　　“你他妈再废话一句试试？”余生回头瞪着陈默。
　　“好凶，”陈默摸了摸鼻子没再说，轻轻挨了挨他胳膊，低声又开始废话：“嘿，求我一次，我让欧姐放了你。”
　　“做你狗梦去。”
　　陈默笑了笑：“得，自己逞强的啊，不过我可没那么心狠，那堆安保有我的人，你想打架直接招呼就成。”
　　“不怕欧姐找你麻烦？”
　　“我更怕你找我麻烦。”陈默说着，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余生又回头看着程盼，程盼表情没什么变化，但手心挺紧张的，不停冒汗。
　　程盼真挺少露出这种情绪，不是超人的情绪。
　　有点儿不安的情绪。
　　很......
　　不得不说，很迷人的情绪。
　　“真保证。”他又说了一遍。
　　程盼还是没说话，余生知道他在担心自己，兴许还有点愧疚，愧疚自己刚刚动手。
　　但打就打了呗，程盼也要偶尔犯点“错”，才能像个正常三好生啊，不要时时刻刻做超人。

　　余生眨眨眼：“好啦，小盼，你先去忙你的，其余的交给我。”
　　“我是不是惹......”程盼没说完这句，过了几秒，看着他，还是点了点头，然后慢慢松开了他的手。
　　这，怎么说呢。
　　程盼相信他，愿意依赖他，余生忽然还挺感谢傻逼油头骂了自己一句这事儿。
　　程盼松开他手的那一刻，余生伸手抱住他：“等我。”
　　“嘿！”陈默站边儿来了一句，“我还在呢，情侣收敛点。”
　　余生：“......”
　　陈默去吃屎吧。

　　程盼和陈默离开没一会儿，余生捏了捏掌心空着的手心走过去坐在卡座沙发上，然后给自己倒了杯酒，壮胆么不是。
　　“挺有勇气。”欧姐也拿起酒杯。
　　“还好，”余生回答，他盯着手里那杯酒晃了几晃，随手倒掉了，怎么可能喝，被下药怎么办，“我接下来干什么？”
　　“这么上道？”
　　“砸了你的场子么不是。”
　　欧姐扬扬眉：“你是同性恋？”
　　“算吧。”余生点了点头。
　　“到底是不是？”欧姐又问，“这样才好安排你接下来的工作。”
　　啧，强买强卖啊。
　　“我说了啊，算吧，”余生又回答一遍，“知道你不懂，给你解释一下，记得刚我牵着的那个男孩子吗？”
　　“什么意思？”这下欧姐皱起眉。
　　余生回头望着程盼离开的方向：“意思就是，他是我就是。”

　　“丁思灿和齐然在哪？”程盼看着陈默。
　　“在最里那个包间，”陈默皱了眉又说，“程盼，有些事你管不了，丁思灿她活该。”
　　“谢谢。”程盼说了一句，朝着最里面那个包间走了过去，有些事他管不了，比如说余生和欧姐那事，有些事他想试试，比如说丁思灿。
　　包间推开的一瞬间，没有想象中的吵闹，只有一杯接一杯的碰撞声，丁思灿只着单裙，和一堆男人坐在一起，而齐然不在，他走过去低头看着丁思灿：“跟我回去。”
　　挨着丁思灿的一个男人瞅了瞅他：“思思你包养的小男友啊？”
　　“不对啊！这人看着好眼熟，是不是刚在大厅胡闹那一对儿啊！”
　　“我靠！不有男朋友？小伙子精力旺啊！”

　　那些人边说边搂了搂丁思灿，什么岁数都有，大部分是三十来岁的，衣着看着还有农民工。
　　桌子上酒瓶很多，丁思灿神色很清醒，齐然应该没逼她喝酒，大部分是那些男人喝的。
　　程盼扯开搂着她的两个男人，拿起她的包和外套：“跟我走。”
　　“哎哎哎！你谁啊！”
　　“老子花了钱的！你他妈哪冒出来的混小子！”

　　程盼没理这些声音，继续看着丁思灿。
　　丁思灿苦笑两声，摇了摇头：“你回去吧，走不掉的，我签了合同......”
　　“齐然在哪？”程盼问。
　　“他在隔壁......程盼你别管我了，你管不了，别耽误你......”
　　耽误？程盼叹了口气，这姑娘现在才真的在自己耽误自己。
　　他把包和衣服递给丁思灿：“穿好衣服，你在门口等我，我去找齐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