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野野空里

132、第 132 章

　　程盼没回话，余生默了一会儿拿了个鸡腿放在嘴边，这事白天陈默跟他解释过了，数丁思灿一天天事儿多，住那么远挣够钱了，还不肯辞职，非得招惹人，惹不起还惹，神经病！
　　坑他就算了，还要坑程盼，城中村除了美食，就属流氓最多，程盼送丁思灿？狐狸打不上他的主意，打“他”主意呢。
　　“下次别去了，那女人不是什么好货。”他尽量和颜悦色的开口，虽说心里已经骂死那狐狸了。
　　“不想跟你说话。”程盼慢慢起了身，离了沙发。
　　“程盼你听我话！”余生盯着他的背影，“别沾她成吗！”
　　然而爱管闲事儿三好生，没回。

　　程盼的管与不管，余生实在管不着，之后几天，程盼请着假一直让他养精神，待到第三天，余生脸都被宋阿姨每天的大餐，和程盼每晚的夜宵喂圆一圈，圆的他很想去学校......
　　可作业没完成，他看着堆成山的作业叹了口气，程盼还真是每天带回夜宵的同时，不忘记他的作业。
　　一中要不要这么坑啊......程盼要不要这么实诚啊。
　　“算了。”又叹口气，他低头继续写文写理，现在可不能惹火王永泉，要顺着撸。
　　至于那只狐狸，陈默没两天肯定得继续接手，碍不着程盼就行。

　　于是高三高考结束，程盼终于肯让他回学校，余生踏进班里的瞬间，敏锐感觉到一个班的不自在，和冷寂。
　　“都看我干嘛？”他皱了皱眉，“该干嘛干嘛啊。”
　　“可以说话吗？”某方向飘来一句。
　　“打架都成。”余生走过去放下了书包，班里依然寂静，过了几分钟才开始有人说话，然后慢慢又闹开了。
　　人烟气，久违了。
　　他乐了乐趴在桌子上，破学校没空调，教室里闷，吊扇“呼呼”的吹着，让人直想犯困，这就是不学习吃饱了睡，睡醒了吃的快乐，所以......所以，所以终于终于不用学习了......
　　他现在才后知后觉感受到这种快乐，学习其实不痛苦，但时时刻刻学习真的就太痛苦了，它占据你每一分每一秒，一天24小时，仅仅24小时，跟喜欢的人吃个饭都得计着时间......
　　喜欢的人......
　　余生又一巴掌拍死了自己。

　　说回学习......而且你无时无刻不想干这干那，玩这玩那，简直除了看书，世间都好有趣。
　　......但你没有资格，你只能逼着自己往前走，停一步就是输，而造成你这么累的原因，只是因为活该。
　　活该以前不学习。
　　“现在不学习！将来变垃圾！”他说了一句，笑了笑继续抱着桌子。
　　终于，终于，终于可以跟程盼在一起吃饭睡觉打二狗了。
　　拍不死自己......

　　陈默在下午上完时来了，余生还在趴着，这是对刚考完试的态度，现在要学习，明天就猝死。
　　“照片洗好没？”他有气无力的问。
　　“洗了，”陈默从包里拿出几张照片递给他，“这么模糊你也要？”
　　“要。”余生头都没抬的收好了照片，这是他贴吧保存的程盼那几张照片，在家里已经看了百八十次，最后还是决定在把手机还给程盼前，发给陈默，打印出来。
　　“舔一口？”陈默问。
　　“滚你妈的！”余生收好照片。
　　陈默笑了笑：“你还没睡够？都请几天假了，怎么还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
　　“你懂个屁，我他妈伤着元神了，”余生继续丧着声，“没有什么能让我精神焕发，除非我已经踏进一班这门坎......”
　　或者程盼跟他告白......
　　“抽烟吗？黄鹤楼。”陈默说了一句。

　　天桥上人挺多，五班一小拨人在，还有一些其他班的，教室闷，都来这避暑。
　　陈默跟他们打了招呼蹲了下来。
　　太久没出门，不了解行情了，看来陈默已经跟他们玩熟了。
　　余生笑着欣赏着云，和人，考完试，现在谁都顺眼。
　　他慢慢蹲在陈默边上，远处有俩边叫“余哥”边想过来给他点烟的蠢货......俩蠢举着打火机看着他笑嘻嘻走了过来，余生吓得烟都差点没叼住，赶紧往陈默边儿靠了靠。
　　“去去去，”陈默在边儿笑了笑，对那两个人招招手示意他们滚远点，“你们这位余哥，有被害妄想症，别瞎套近乎啊。”
　　“你他妈才有被害妄想症。”余生皱眉。

　　陈默笑了笑没说话，单手拿了火机给他点了烟，余生吸了一口，吐了个飘逸烟圈看着他：“这么有钱？”
　　“挣的。”陈默笑了笑，又给自己点上。
　　无父无母，需要挣钱？
　　啧，陈默有点迷。
　　但余生也没多问，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伤心事。
　　他回过头看着天桥上各个“害怕”脸色瞅着他的五班人......其实真没必要，他又不会动刀动枪，更不会没事找事。
　　刚想着不没事找事，天桥对面就走过来一群人，大大小小，吵吵闹闹。
　　余生喷出一口烟，扫了一眼，低头继续吸了口烟，轻轻往地上吐了圈儿。
　　那群人走到这边时，挨个跟陈默打了招呼，其中不乏有几个熟悉的人，和声。
　　真巧。

　　“站住。”余生抖了抖烟，在地上碾灭掐掉，抬眼看着队伍里一个人。
　　这一站住，站了一堆人，陈默侧头叼着烟看着他。
　　“叫你呢。”余生继续盯着那人。
　　那人愣了愣，用手指了指自己，默了几秒问：“干嘛。”
　　啧，贵人多忘事啊，这面条哥还把自己给忘了，不记得骂他和程盼多带劲这事儿了么？
　　余生挑了挑眉继续看着他：“干嘛？干你啊。”
　　“你俩认识？”陈默在旁边问。
　　面条哥皱着眉看着陈默：“陈哥，以前跟，跟他闹了点矛盾。”
　　“哦，”陈默点点头，幸灾乐祸的笑了笑，“难怪。”

　　余生斜眼扫着他，这逼还真是......跟自己一样，喜欢看别人笑话，他又回头看着面条哥，面条哥现在倒是一句不敢骂，待在那里一动不动，指望着自己记忆丧失还是指望陈默这惯会看人笑话的拔刀相助？
　　面条哥不如指望校长经过得了。

　　“算算账吧，”彻底掐了烟，余生拍拍手站了起来，“就现在。”
　　“陈哥......”面条哥退后两步，忽然瞪大眼，“我是为了齐哥才惹这小子的啊......”
　　这话一出，陈默含笑的嘴角出现了变化，余生挑了挑眉侧头看着他：“怎么，要管？”
　　“给个面子呗，”陈默笑笑也站起来，“看在我受你这么久剥削的份上。”
　　“不给呢？”余生问。
　　“那你就打死阿宾吧。”陈默耸了耸肩。
　　“阿......阿宾？”余生愣了，面条哥名字要不要这么贴合主题啊。
　　“你随意。”陈默摊摊手又蹲了下来。

　　对面面条哥......不，阿宾脸色都变青了，余生愣着回头看着他，难怪脏话黄车这么多，阿，阿宾哈......
　　他问：“哪个宾啊？”
　　“还能哪个？”陈默笑，“少年宾。”
　　余生无语：“......名字还是外号？”
　　“肯定外号啊，还能真少年宾！”陈默又笑。
　　余生摇摇头，真是无语，摇着也蹲了下来，想了想瞅着阿宾继续说：“你帮我写本书吧，名字你应该知道叫什么，得禁忌，内容不能露骨，但要真情实意，不允许有任何脏字眼，各器官，但，要真情实意。”
　　阿宾愣的嘴巴都张大了，陈默在旁边低声笑了笑，盯着阿宾又说：“还不快去，你真等着找揍呢。”

　　阿宾走后两分钟，陈默还在边儿笑，余生简直都无语大发了。
　　“哎，”陈默捂着肚子，“你要不要那么贱啊，我还没见过阿宾在讲话这方面能被人噎死。”
　　“这还噎？”余生都不好意思说，程盼噎他的时候比这凶残多了，一句脏话不带的噎死你。
　　“你跟程盼相处也这样么，”陈默又问，“那尖子生又不跟我一样大方，他不会小气？”
　　他小气，我不小气就不错了好么，余生在心里说了一句，继续无语的看着旁边这傻逼：“你想多了，程盼不是正常尖子生。”

　　陈默挑了挑眉看着他：“知道，你老公吗。”
　　“我他妈！”
　　“不过程盼看着挺斯文，真那什么，你是他老公吧？”陈默又挑眉。
　　这还真不好说......不过其实他好想说，大家都被程盼温柔的表面现象迷惑了！
　　可他才不说，都不知道最好。
　　至于老公......余生开口：“你对同性恋什么想法啊？一般直男都......”余生挠了把头发。也算正视了这个有可能出现的问题。
　　“荤素不忌吗！”陈默笑答，“开心就好。”
　　“渣男。”
　　“所以呢？”
　　“所以什么？”
　　陈默笑着点头：“所以怎么说，接下来？你对程盼的打算，都问我对同性恋什么看法了。”
　　“继续保持距离呗。”余生真的是满口谎言。
　　陈默扯着嘴角乐：“余生，我发现你这人啊，是鸭子死了嘴还硬，又菜又爱玩。”
　　余生：“......”
　　“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真在一块。”陈默说，“你跟程盼，谁上谁下？谁老公？”
　　“你觉得呢？”余生咬牙切齿。
　　“所以你承认你喜欢程盼了，嗯？你的亲亲老公。”
　　“滚！”余生终止了这个话题。并引入了新的话题，并朝陈默揍了一拳。

　　晚饭吃什么是个话题，也是个问题，陈默提议去外面吃，庆祝考完试，说得自己认真准备了一样......
　　边说还边从兜里翻了两颗巧克力，这逼蛋炒饭终于吃腻，回归糖了？
　　啧，不容易，渣男换对象这么快，吃饭口味这么钟情，放下蛋炒就是糖。
　　余生叼着贵烟，顺便捂着胃跟他走到楼梯口，在程盼家几天没抽烟，刚刚站起来，才发觉胃有点儿疼，但黄鹤楼嘛......疼就疼吧，并快乐着。

　　考完试，全校人下午跑了个没影儿，上晚自习的人少了一半，还有一半不休息的正在准备期末考，两场考日期挨这么近，一中是要累死个人啊。
　　陈默正在说晚上吃什么，烤俩串，还是火锅，贫穷的他建议回家。
　　刚建议完，余生就看到正从六楼下来的程盼和佟菲。
　　他悄悄藏起手里的烟，只是来不及掐火，更来不及藏起捂着胃的手......
　　陈默在旁边“啧”了一声，抬起头朝着程盼笑了笑，又添油加醋说了一句：“没事儿，程盼，余生也就抽了百十来根而已，也不多。”
　　这逼说完乐了一会儿，扯了扯他：“快看你老公表情！”
　　“姓陈的......我他妈......”真的很想打架谁懂。

　　陈默还在笑，紧接着抬眼看着跟在程盼后面的佟菲：“我靠......我靠我靠！这姑娘谁啊。”
　　这逼瞪的眼都直了，傻逼。
　　“小盼，”余生看着程盼，扯了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下楼啊......”
　　可程盼并没有领他情......而是直接下楼了，也算是对他的回答？
　　......要不要这么狠啊。
　　佟菲赶紧跟在后面，不过被陈默挡住了。
　　“同学，”陈默看着她，“我叫陈默，我......”
　　陈默这句话还没说完，佟菲眨眨眼瞪着他：“我认识你，你是渣男。”
　　“什......什么？”陈默愣了，余生站边儿差点没笑死，现世报，活该，谁让陈默刚刚拆他台。
　　“你们去哪啊？”余生又问她。
　　“分班表下来了，”佟菲大眼侧头看着他，“我和程盼哥哥去整理。”
　　“什......什么？”这下余生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