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野野空里

35、第 35 章

　　其实呢。
　　军训的日子是非常悠闲地，毕竟他是有“心脏病”的人。
　　余生斜眼看着周围的人是越晒越黑，越黑越晒，开心的嘴都合不拢。
　　那句歌词怎么唱来着？
　　“只要你痛苦，就是我的安慰。”
　　开心的时光总是惬意的，哗啦啦的时间如流水一般淅沥沥划过，虽然这水抚不平夏末的燥热，但这些哗啦啦流出去的时间可以把那些蠢货晒死。
　　转眼已经军训了......几天来着？
　　他实在记不起了，五天六天还是七天八天？
　　反正他一口气连躺几天，爽！
　　除了夜里痛苦的忍忍那些蠢货发出的蠢声音，再就是忍忍丑货每晚必谈的无聊小黄故事以外，就是一切都好。
　　吃住行有居委会大妈妥善打点，居委会大妈还兼职洗衣服，他也是服程盼，基本一天一洗，实在太累才轮空休息一天，结果就是一整个宿舍就程盼是香的。
　　啧，花清香，茶新味。
　　当然他也香......毕竟不用军训嘛～

　　余生笑了笑继续躺在老基地，躺下伸个大懒腰，安逸的呼出一口气。
　　开心。
　　躺了一会儿，他从兜里拿出李为国手机，这厮别的不成，偷鸡摸狗这方面乃是大神，这几天夜里教官还来搜过他们寝室，这手机硬生生没被搜出来，牛逼。
　　Q｜Q刚登，他就看到一系列好友添加。
　　......都离开那个城市那么久，还有这么多蠢货不死心加他，一半是“巴结”，一半是让他回去。
　　傻逼。
　　他才不回去，他不做大哥很多年了好么。
　　其中有个添加，瞎了余生都能认出来，头像是白色的晴天娃娃，徐尔尔......
　　——余生，再给我一次机会。
　　“靠？”他皱了皱眉头，回了一个字加一个标点符号。
　　——滚！
　　开什么世纪玩笑，先放弃的人还想有机会？
　　他不诅咒她永下阿鼻地狱就已经够善良了好吗！

　　余生觉得自己还挺恶毒，但这就是他真实想法，而且也不知道这姑娘在执着什么，一段露水都算不上的情缘，瞎忙。
　　肯定陷入了他的假意深情～
　　不是要机会？给她一个做鬼的机会。
　　哈哈。
　　乐了一会儿，铃声响了，他看到愚蠢的李为国和程盼慢慢朝这边走了过来，哟，俩黑炭，不......一个！
　　为什么居委会大妈没晒黑？还越来越白！
　　程盼大眼也好了，看起来更加......一般了。
　　李为国走过来看着他：“明天就阅兵了，终于要解放了，你是真享福，一躺躺这么久。”

　　“还好吧，”余生又伸个懒腰，“我天天躺着腰也疼。”
　　“滚。”李为国皱了皱眉。
　　“注意你的措辞，”余生抬眼看着他，“叫谁滚呢？”
　　“盼儿，”李为国转头看着程盼，“你怎么和这种人混一起了？”
　　程盼叹口气，有些无奈的说了一句：“你俩都是一路货色。”
　　“小盼，你说这话良心不会痛？”余生笑了笑，“拿我跟这丑货相提并论。”
　　“靠！操！你大爷！你祖宗！”
　　“啧，我祖宗可没我这么标志。”余生都不想搭理他，站起来拍了拍裤子灰，手一挥：“走，吃饭去。”

　　学校是真抠，不知道回家前能不能吃顿肉，余生忽然好羡慕齐然有丁思灿那样的女朋友，顿顿都能吃炒肉。
　　所以那傻逼还在嫌弃什么？狐狸这么贴心。
　　他叹口气低头看着那口子素，果然食堂还是食堂，大妈也没变成仙女儿，大叔越来越混帐，菜也还是那些菜，他名儿都懒得报。
　　三字儿总结。
　　清一色。
　　打好饭坐到一个爱哪哪的位置，他烦躁的几筷子戳穿那层米。
　　他想吃程盼妈妈做的饭，非常想。
　　他抬起头看着对面慢慢吃饭的程盼。

　　“怎么了？”程盼低着头都能感觉到对面那道凌厉的目光。
　　“没什么。”余生叹口气，低头继续戳饭。
　　程盼抬起脑袋，余生一脸受了委屈的模样......
　　这莫名一张脸，好歹也得让他知道他做了什么才不开心吧......
　　会不会下一秒一个餐盘砸过来？李为国太危险了。
　　程盼是不担心余生会砸他的，他也只剩这点自信......
　　“你是不是吃不饱？”他试探性问了一句。
　　余生点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明天军训完，”程盼想了一下还是开了口，“你有事吗？”
　　“没事儿，”余生抬头看着他，“怎么了？”
　　“去我家吃饭吧。”程盼不抱任何希望的问出了这句话。
　　“好。”余生应了一声。
　　程盼愣了。
　　“好！”余生笑着又重复一遍。

　　“好什么好，”隔壁李为国无语的说，“我还在旁边呢。”
　　“所以呢？”余生侧眼瞧着这傻货。
　　“我也要去你家吃饭。”李为国转头看着程盼。
　　“不行......下次吧。”程盼说。
　　“我靠！”李为国急了，嗓门都变大了，“为什么不行？你又不理我！我这次非得去！”
　　“你确定？”程盼转头看着他，“李，二。”
　　“不去了，不去了。”李为国赶紧住了口，“不去不去了。”
　　“李二什么，”余生皱了皱眉，“你俩打什么哑语呢？”
　　“没什么没什么。”李为国着急的解释了一句。
　　余生没再问了，谁都有隐私，也许李二是李为国喜欢的女孩，李二，李小千？
　　奇奇怪怪。

　　吃完饭该军训的去军训，余生又无聊的靠在树底下。
　　这一觉睡的很熟，醒来的时候，天都黑了，操场传来了歌声。
　　流行曲，军歌，说唱什么都有。
　　最后一天了，玩的还挺嗨。
　　他忽然有点晃神，自己没去参加军训这件事儿，会不会给人生留下遗憾呢？
　　答案当然是不会，去你的大太阳！
　　他拍拍灰站起来走到操场，一眼就看到何和带着一大堆人围着个圈，站在中间拿个大喇叭正在表演的是李小千，正在唱......唱什么来着？
　　余生听不出来，调都飞到外婆桥去了。
　　哦，唱的外婆桥。
　　他走过去猫进队伍里面，慢慢移到程盼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程盼转过了头，轻轻问，声音轻的就怕惊动夜色：“睡醒了？”
　　嗯......这温柔劲儿。
　　余生觉得他要是女孩子听到程盼这声铁定当场被俘获，抱过去一顿狂勒，啧，这三好生不知以后便宜哪家姑娘。
　　羡慕啊！
　　“嗯。”他点点头坐了下来，何和也看到了他，不过没说什么。
　　余生忽然觉得这教官还挺好，好吧，免除她寡妇的外号。

　　李小千一曲完毕，李为国激动的不停鼓掌，跟捡了二百五一样高兴。
　　“还有人上来唱歌吗？”何和大声问。
　　“我！”余生举了手，转过头看着程盼，“喜欢什么歌？”
　　“晴天。”程盼说。
　　“好，”余生点头，站起来走到圆圈中间，清了清嗓子看着何和，“我来！”
　　“玩倒是挺积极，”何和看着他，“唱吧。”
　　余生点点头拿起那个像喇叭一样的话筒，慢慢起了头：“故事的小黄花，从出生那年就飘着～童年的荡秋千，随记忆一直晃到现在。”
　　骨传导过来的声儿很好听，轻柔里带一点调皮。
　　不愧是我......
　　余生觉得自己脸皮愈发进益了......

　　“Re So So Si Do Si La So La Si Si Si Si La Si La So。”
　　“吹着前奏望着天空，我想起花瓣试着掉落。”
　　“为你翘课的那一天，花落的那一天......教室的那一间......”
　　“余生机，棒！”
　　“周董再现啊！”
　　“中国好声音！”
　　四周吵嚷，最喜欢晴天的那人，倒安静。
　　“刮风这天我试过握着你手。”
　　“但偏偏雨渐渐大到我看你不见......”
　　“还要多久我才能在你身边......”

　　唱到这句，程盼闭上眼，一脸得不到爱情的鬼样子，余生好笑的看着他，难道程盼真喜欢丁思灿？
　　......不应该啊，丁思灿是漂亮，但跟程盼也刚认识，不至于这么快坠入爱河。
　　或者，那萌妹子？
　　......学霸感情史真丰富。
　　没记错，程盼网名也叫晴天。
　　他还记得程盼这蠢货小学第一次听晴天的时候，嘴巴都震惊了，能塞俩恐龙蛋。
　　那会儿大街小巷都是周董，他都没想到程盼竟然没听过，带他去买了碟，然后程盼抱着碟听了无数遍。
　　从此以后小乡巴佬抱着这首歌就不肯放，没想到现在还是最喜欢这首。
　　啧啧。
　　等了一会儿，程盼睁开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余生冲他挑了挑眉。
　　程盼沉默了一会儿，也冲他笑了笑。
　　不知为何，余生莫名感觉这笑容还挺苦。

　　“好不容易......”
　　“但故事的最后，你好像还是说了拜拜。”
　　唱到拜拜的时候，余生愣了一下，程盼好像也喜欢说拜拜。
　　他继续往下唱，而此时周围人潮声已经盖过歌声，程盼被一堆声音围的找不着余生。
　　各种各样的声音在耳边，全是对余生的好奇。
　　“这男的谁啊？怎么以前没见过？”
　　“啊啊啊！我死了！我新男神！”
　　“他比高二那个是不是帅多了！”
　　“绝对是转校生，学校有这号人物不可能不知道！”
　　“他唱的好好听！”

　　是转校生，也是人物，打架惹事王......
　　程盼静静看着猪圈中间发出万丈光芒的人，即便余生不讲理，还不要脸。
　　也彻底像团火一般，吸引着所有人目光。
　　军训这一周来，不仅许多人想打余生......更有许多人打听余生，不过余生一直猫着睡觉，让这些好奇的打听，不了了之。
　　从小到大，其实一直如此，余生像团火一样，肆意张扬，火焰燃烧过的地方那么明亮，那团火出现便满目光亮。
　　他还记得他第一次听晴天，是翘课，也是教室的那一间，他和余生砸破了玻璃......好吧，余生砸破的玻璃。
　　歌和那块碎玻璃一样“砰”了一声，炸响逃完课又返回教室的那个傍晚。
　　晴天落下的傍晚。
　　只不过，幼年的这团火只是明亮，现在的这团火，不光明亮，也有些灼人......

　　“一起来啊！”余生拿开了话筒，眼睛却是看着他。
　　“一起来！”
　　“一起来！”有许多人附和。
　　“从前从前有个人爱你很久，偏偏、风渐渐把距离吹得好远。”
　　“好不容易又能再......”
　　齐声唱的歌，永远动人而温暖，舞台中间那团火。
　　最温暖。
　　哪怕不是为他而明。
　　程盼看着那团火望向他的目光，干净而诚挚。
　　从来别无所求他自己都不信，但他所求真的实现了。
　　时间是最好的使者，感谢时间带回了那团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