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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告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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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慕声特意将声音调的很高,为的是让整个宿舍的人都听清楚。
“邱铭,白天的事是我错怪你了,对不起,你不会怪我的对吧。”
邱铭仔细听了一遍,确定是齐慕声的声音,继续说:“声声,我怎么忍心怪你呢。但是你冤枉我,我很伤心,这样吧,你明天来陪我吃晚饭,不过分吧。”
他拿着电话,靠在纪松臣家的沙发上,得意洋洋地看着纪松臣。
“没问题,邱铭,你今天不忙吧?”齐慕声说这话时,特意看了一眼楚悦。
“当然不忙,声声什么时候找我,都有空。”
楚悦听了这话,立马从椅子上弹跳起来,“齐慕声,你他妈今晚回来就是来羞辱我的是吧!”
她竟然真的天真地以为是邱铭太忙没时间看短信,才没有回复她的。原来他对自己爱的人,无论几点的电话,他都会接。
“什么声音?”电话那头的邱铭听见一声暴怒,连忙问。
“没什么啊你听错了,拜拜。”齐慕声按下挂断键,拿起电话在楚悦和岳柠二人面前晃了一圈,“别傻了,他就是不喜欢你,你怎么发短信他都看不见的。还有,邱铭眼睛不瞎,追他的人从这里能排到北京,你猜没有我的话,他会认识你吗?”
楚悦把自己的电话拿在手里,输下邱铭的号码,犹豫了几秒还是按下拨通键,宿舍除了齐慕声都屏息凝神,赌邱铭会不会接楚悦的电话。
要是他没接的话,楚悦今天在她面前算是颜面扫地了。
齐慕声面色不变,她知道,邱铭不会接。
除了她的电话和120,邱铭很讨厌有人晚上打扰他。
响了不到一秒就被挂断。
楚悦的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在屏幕上,其中一颗眼泪掉的位置刚好是那条没有被回复的短信。
她输了,邱铭就算知道齐慕声和纪松臣在一起,他还是会义无反顾地选择齐慕声。
齐慕声又将头转向岳柠,“还有你啊,托你的福,我男朋友今天电台人气很高啊,连广告和代言都卖出去不少,其实这样也好,那些男生都知道我有男朋友了,也不会骚扰我了,你说那些追我的,是不是包括你喜欢的,那个学经济的还是学美术的?”
毕竟做了几年室友,之前表面关系也算过得去,齐慕声也是知道楚悦是有暗恋的人的。
只是恰好那个人,也在追求齐慕声。
岳柠脸色发紫,但嘴上一点亏都不肯吃:“你大晚上跑过来,就是来向我兴师问罪的?齐慕声我说你也太无聊了。”
齐慕声只觉得好笑,岳柠不过纸老虎罢了,只是嘴上不肯服输,面部表情已经开始扭曲了,“这里不是我的宿舍吗?我要没记错,我没有办理退宿吧,是谁在我第一天来的时候,让我以后把这里当家的?还有我无不无聊不知道,反正你是挺无聊的,喜欢在论坛发一些别人的事,自己的生活过好了吗?”
岳柠的眼神飘忽不定,齐慕声又给她下一剂猛药,“论坛上的内容我已经截屏保存下来了,今天我借你英语书的事,还有你教唆那女生来围堵我的事,全都有监控,按照校规,扰乱学校治安造成不良后果,你这是要被开除的呀!”
“你胡说!”岳柠彻底坐不住了,急的眼泪直流。
齐慕声见她上钩了,又接着说:“你说我明天吃饭的时候,要是一不小心把这件事告诉邱铭,那可怎么办呀?榆衡生意归谁管来着,邱氏集团,我没记错的话,你父母是在榆衡的一个乡村做生意的吧?”
岳柠抱着自己,不断往后退,齐慕声在她眼里,早都不是那个清纯善良的女孩了,而是刚从地狱爬出来的、血淋淋的恶魔,这么恶毒的话,竟然会从她的嘴里说出口。
她是岳家的独生女,父母在贫瘠的乡村经营一家小卖部早出晚归供她读书,就为了她有个好前程,要是齐慕声真的闹起来,校领导一旦认真,让她退学,以邱家在邱氏的势力,她很快就查无此人了,她父母说不定也会受影响。
她突然抱头痛苦起来,反倒是把齐慕声吓了一跳,齐慕声佯装安慰她,靠近一点,说道:“我们姐妹一场,我自然也不想把事情做绝呀。这样吧,你写封道歉信,录视频朗读吧,这样我保证不再追究。”
岳柠一咬牙,答应了她,给她道歉不过是有些丢脸而已,要是真被她纠缠不放,那失去的可是前程。
孰轻孰重她还是分得清的。
看见楚悦和岳柠哭成了泪人,齐慕声满意地笑了,“态度要端正哦,我要是不满意,你就一直录。”
与此同时,邱铭还在纪松臣家里,刚挂断电话,得意地看着纪松臣。
他接电话时看见上面显示齐慕声的号码,特意将音量调到最高,确保纪松臣每个字都能听清。
“怎么样,大主持人,打脸吗?”邱铭喝了口水,顿觉心情都舒畅了,声声果然是他的良药。
刚刚为了让他接电话,纪松臣将绑在他手上的腰带解了下来。
早知道不让他接了,听了电话里的内容也是徒增烦恼。
见纪松臣不说话,他站起身,活动了下筋骨,又接着说:“今晚谢谢你的‘’盛情款待’,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明天还要陪声声吃饭呢。你猜猜,她明天该怎么跟你解释呢?”
要的就是他沉默不语。他越沉默,邱铭越兴奋。
虽然肿了半张脸,代价惨重,但今晚无论如何,都是他赢了,他要早点回去品尝这胜利的果实。
纪松臣突然将水杯打翻在地。
邱铭还没等走远,就听见玻璃杯子碎了的声音,摇了摇头,慢悠悠地去开车。
纪松臣面无表情地一把将茶几踹翻在地,上面的玻璃物品噼里啪啦地碎了一地,被昏黄的灯光照着,像炸破黑夜的繁星。他关上了屋里的灯,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栽倒在沙发上,双手掩着脸,眼泪抑制不住地往下流。
他再也没有力气关注任何事了,听见电话叮当叮当的短信提示声,他也没有精力点开。
就这样在沙发上躺了半小时,纪松臣的双眼因为流了太多泪变得红肿,连睁开都困难,但是长时间的失眠又让他没法入睡。
齐慕声今晚多半是不回来了,他在心里想着,反正她明天也要陪邱铭吃饭。
“滋滋——”门外传来钥匙穿过锁孔的声音,这个以前他最期待的声音,现在听起来竟然那么刺耳。
齐慕声一进门,发现家里黑压压地一片,静悄悄的,难道这个时候纪松臣不在家里吗?
她在进门处摸到了灯的开关,一按开,差点吓得叫出声来。
纪松臣听见她进门的声音,但没有说话,在她开僧那一瞬间睁开了眼睛,强光刺的他又连忙将眼睛闭上,锁在沙发上冷哼了一声。
“你怎么了?”齐慕声越过茶几和一地玻璃碎渣,跑到沙发边检查纪松臣的情况,“有没有伤到哪里?”
她以为是家里进贼了,偷了些东西,刚好被下夜班回家的纪松臣逮个正着,然后两人展开殊死搏斗,打斗过程中不小心踢翻了茶几,纪松臣也被歹徒拳脚问候。
毕竟周围没有血。
纪松臣一脸痛苦地躺在沙发上,眼睛肿的厉害,周围红了一片,脸上还有邱铭刚刚那一拳的淤青。再往下看去,沙发上还残存着泪水的痕迹。
齐慕声来不及多想,先把纪松臣身体扶正,让他正正好好靠在沙发靠垫上,又跑到厨房烧了热水,打湿毛巾,轻轻敷在他眼睛上。
“好痛。”纪松臣小声呢喃。
她回来这么久,才听见纪松臣开口。
“那我轻一点。”
“我是说,”齐慕声刚要将敷在他眼睛上的热毛巾取下来翻面,就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放在了心脏的位置,“这里好痛。”
纪松臣的心跳比平日里要快一些,甚至跳动的节奏有些错乱。
齐慕声低声说:“我去拿药。”
她想将自己的手从纪松臣的手中抽出,纪松臣却始终不肯放手。
她有些无奈,只好又问:“到底发生什么了?”
纪松臣沉默良久,只是将她的手放在自己心脏上,迟迟不肯放她离开。
好像只有这样做,他才会感到安心。
被打翻的茶几,满地的玻璃碎渣,漆黑的屋子,沙发上的泪痕,哭肿的眼睛,脸上的淤青,齐慕声将这些细碎的线索汇聚到一起,稍一思索,想到了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邱铭是不是来找你了?”
如果是歹徒入室抢劫,纪松臣不可能只有脸上有伤,而且更不会一个人关着灯锁在沙发角落里流泪。看他脸上的淤青,就知道对方下手也不轻,她知道邱铭也是练过柔术的,对纪松臣敌意那么大,抓住机会自然要下死手。
听见邱铭的名字,纪松臣一只握着她的那只手不停地发抖,直到了失力,彻底放开了她的手。
看见他的反应,齐慕声知道自己猜对了。
又是这个该死的家伙,竟然敢入室行凶,胆子真是越来越大。
她突然一阵心虚,邱铭很有可能在他家里接的电话,那电话的内容,纪松臣有没有听见呢?
“你......”纪松臣终于开口了,“真的爱过我吗?”
他艰难地把眼睛睁开,即便热敷过,周边的红肿依然未消,一张俊俏的脸上此时青一块紫一块,但无论如何,他必须看着齐慕声的眼睛,等待她的回答。
齐慕声没有犹豫,看着他那双低垂的眼眸,一字一句地说:“我、爱、你。”
爱这个字,对她来说实在太难启齿,她从来没有说过爱字,她也不懂到底什么是爱,如果她的爱要让纪松臣时常承受这种痛苦,那爱的代价未免也太沉重了。
如果她的爱要给对方造成这种困扰,那不如收回,她没办法接受自己爱的人因为自己深陷泥潭。
可纪松臣却说:“值了,都值了。”
一颗泪珠顺着他的眼角滚到脸颊,最终落在齐慕声的手心里。
滚烫的。
她想他们的爱情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