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烬：师兄，清灵山见！》半个西瓜有点甜

66、大婚当日

　　整座兰陵城都披上了一层红妆。家家户户都挂满红灯笼，连那蹒跚学步的小童也都换上了大红衣服，喜气洋洋一派欢天喜地。

　　大家都早早在街上等着他们敬爱的皇帝和新娘子。

　　按照皇家习俗，婚礼这天是要置办最奢华的金銮大轿抬着新娘子巡游大街，散发碎银和布衣，以示天子与民同乐，与国同喜。

　　一阵礼炮响过，鞭炮在路上炸得震天响。

　　不知哪个小童指着前方稚声稚气的喊道：“新娘子来了——”

　　只见一座镶着金边的轿子四周挂满用琉璃珠串起来的珠帘，阳光一照五光十色梦幻至极。红色纱幔随风轻扬，上面用金线绣着一个大大的囍字，透过纱幔看到轿子正中央若隐若现坐着新娘子，凤冠霞帔看着气质非凡。这座金銮大家足足十六人合力才抬起。

　　王一林穿着一身红衣骑着汗血宝马走在迎亲队伍的最前头。

　　叶鹤、叶展云、叶子清、叶平安作为清云山代表，跟着轿子一起，再往后还有七七四十九张花车紧跟其后，每张花车上都有一支乐队、舞女歌姬，无不在庆祝这场盛大的婚礼。

　　最后还跟着二十辆马车，沿街散发着喜糖、碎银，还有绸缎布匹，可谓是做足了皇家的气派。

　　群众们都随着花车走了一路，大声称赞着“王一林是最好的皇帝”、“与上神郎才女貌天生一对”云云等等。

　　叶鹤偏过头对着轿子里的女子道：“珊珊，你还好吗？”

　　新娘子对着他摆摆手表示一切安好。

　　迎亲队伍浩浩荡荡一长条，实在是热闹非凡。

　　突然，走在最前面的开路骑兵乱作一团，他们座下的马受惊不听指挥，四处乱窜，整个队伍不得不停了下来。

　　有人来与王一林禀报，前面路被堵了。

　　王一林一声令下，骑兵自动让开一条道，他策马冲到最前方。

　　只见有四个冒着莹莹鬼火的骷髅头抬着一座轿子停在马路正前方，两侧跟随者四个形如枯槁，身又高又壮的老者，正堵住迎亲队伍。

　　堵路者正是夜郎。

　　王一林这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主。随即下了马上前对着轿子里的人毕恭毕敬道：“在下王一林，今天是在下的大喜之日，还望兄台借一步让我们过去。”

　　见王一林如此谦逊，在一旁的林将军有些看不下去，低声道：“殿下，这里可是兰陵城，百姓们还在看着呢。”

　　“哦——是吗？你就是这人族的皇帝啊？”轿子里的人掀开红色纱幔，露出一半脸，红色眼眸上下打量着王一林，透露出极强压迫感。

　　“这位兄台，不要听属下胡言乱语，若是不嫌弃，可随我们一起去喝杯喜酒热闹热闹。”王一林撇了一眼林将军，示意他不可乱说话，他可不想在自己这大喜的日子兵戎相见。

　　“不知你今日娶的人可是叫龙知乐？”夜郎道。

　　“正是吾妻。”王一林道。

　　“那就对了——”话音才落，一道红影从轿子飞出直往金銮大轿飞身而去，王一林祭出仙剑想要飞身追去，却被四鬼拦住，林将军前来护驾，几人顿时打做一团。

　　叶鹤等人看到夜郎，没有立马拔剑，倒是先问：“怎么会是你来抢亲？”

　　夜郎看着三人这意思倒很希望有人来抢亲，瞟了他们一眼道：“别跟我说，轿子里的不是阿乐！”

　　叶鹤等三人一起点点头，好似在说：“不然呢？”

　　只有叶平安在旁边欲言又止。

　　夜郎扶额，龇着尖牙道：“那阿乐在哪里？”

　　叶鹤上前低声道：“放心，藏在安全的地方呢！”

　　夜郎无语，抬起头看来看远方，道：“你们不用跟我说，跟他——”

　　话未说完，一道红影从金銮轿子里冲出，手里握着“落雪”，对着夜郎道：“谁说我不在这里。”

　　一阵风吹过掀起红盖头一角，露出阿乐的脸庞。

　　叶鹤、叶展云一惊，连忙往轿子里看去，只见叶珊珊被捆得严严实实，蜷缩在轿子里，看到他俩眼泪汪汪，一脸无奈。

　　王一林在远处吼道：“阿乐，你别怕，我这就来救你！”

　　夜郎看到阿乐一身大红喜服甚是好看，衬得她娇媚至极。随即眯着红色眼眸道：“来了。”

　　“什么来了？”阿乐道。

　　一道微风吹过，阿乐只觉得背后有什么飞来。

　　叶鹤折扇打开哈哈大笑，叶展云默默鼓掌，叶子清抱着手咧着嘴笑，叶平安嘴巴大得可以塞下一个苹果，夜郎对着她眨眨眼——

　　她不明所以转过头去，红盖头从眼前飘下，眼前一片火红，还未待看清，一道红影已低头吻来——

　　唇齿之间是熟悉的气息，叶敬亭他来了。

　　这一吻霸道至极，丝毫不给阿乐喘息的机会，双手被他一只大手扣住，另一只手把她牢牢锁在怀里，力气之大，她根本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任由着被对方揉捏。

　　阿乐断断续续想说话，每一个字都被叶敬亭吞了去，她只感到嘴唇酥麻麻的已经没有感觉。

　　站在迎亲队伍的两旁群众全都呆若木鸡，时间好像在这一瞬冻住了，一切都来的猝不及防。

　　按理说他们本该为王一林打抱不平，一起把这不速之客赶出去。先不说这两人看上去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壁人，就说这一吻实在是天崩地裂，不管是谁都看得出这男子爱着这女子深入骨髓，不然谁会在这样的日子用这样的方式宣誓主权，所以一时间他们也在左右摇摆，不知道该选哪边。

　　吻还在继续，叶敬亭放开了阿乐双手，两只手牢牢抱紧她，舌尖用力吮吸着她，好似恨不得把她吃干抹净，这样她就不会再离开他了。

　　王一林好不容易撇开四鬼，杀到金銮轿前，看到被叶敬亭吻着的阿乐，他双眼通红，大声吼道：“叶敬亭！你够了！”

　　见两人还黏在一起，他大臂一会，手中仙剑向着他们飞去——

　　群众屏住呼吸，眼看着这剑尖就快要没入叶敬亭身上，眨眼间，叶敬亭一抬手，掌心冒出灵力轻松接住了这剑。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叶敬亭，你到底要做什么？”王一林已顾不得皇家形象，满身怒火吼道。

　　闻言，叶敬亭意犹未尽的轻啄了下阿乐嘴角，才抬起头淡然道：“做什么？她是我的。”

　　阿乐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嘴唇传来火辣辣的痛感，她奋力推开叶敬亭，却反而被抱得更紧。

　　“叶敬亭，你干什么？我想嫁给谁是我的自由！”

　　叶敬亭收回目光，盯着她道：“自由？我允许了吗？”

　　阿乐暗自调动灵力看准时机向着叶敬亭推去，终于挣脱了他的怀抱。

　　她飞身至王一林身旁，看了一眼被四鬼制服的林将军，她道：“够了，这是我的决定，也是最好的选择。”

　　叶敬亭一身红衣，盯着阿乐，灵力萦绕身旁，叶鹤三人也是第一次见到他这副摸样，他看上去忍耐已达到极限。

　　夜郎吹了声哨，他的骷髅轿子颠颠跑来在一旁待命。

　　看着这样的叶敬亭，阿乐顿感不妙，她侧首对身旁的王一林道：“你先走，我来应付。”

　　王一林怎么会走，提着剑上前半步挡在阿乐面前，大有赴死之势，坚定道：“是阿乐自己选择的我。”

　　叶敬亭头发无风自鼓，他抬起手，王一林便身不由己往旁边飞去，在落地之前被叶子清接住。

　　“最好的选择？什么是最好的选择？”

　　“你回去清灵山过你的逍遥日子，我在这里过我的小日子。这便是最好的选择。”

　　“若我不同意呢？”叶敬亭又往前走了几步。

　　“我——你——凭什么不同意？你是我的谁？我凭什么要听你的？”阿乐被叶敬亭盯得有些手足无措，她不明白自己怎么有种做错事的感觉。

　　这时站在两旁的群众终于看懂了几分，纷纷大喊道：“上神，你就跟他走吧！”

　　“是啊，我们看得出来，他是真的爱你，不管你们有什么误会，跟他你会幸福的！”

　　“对！对！跟他走吧！上神！”

　　王一林：“————”

　　叶敬亭又往前走了几步，阿乐站在金銮轿子边缘，被裙子绊了一脚，整个人一轻向后摔去。

　　不出群众所料，阿乐稳稳落在了叶敬亭怀里。

　　叶敬亭眼波流动，温柔得要滴出水来，阿乐不再挣扎任由他抱着，此时此刻她大脑空白一片，之前劝说自己的那些话现在全都轰然崩塌。

　　群众爆发出一阵轰鸣掌声，有几名年轻女子脸上甚至流下了眼泪。有几名说书先生偷偷拿出纸笔准备记录下来，看来明天听书楼又有新话本了。

　　叶敬亭抱着阿乐落在早已等候多时的骷髅轿子上，往清灵山奔去。

　　叶珊珊不知何时从轿子里出来了，手脚还被捆着，嘴巴一撇开始哇哇大哭：“敬亭师叔和阿乐一定要幸福啊！”

　　叶鹤眼眶湿润，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笑道：“敬亭啊——敬亭——”

　　清灵山。

　　叶敬亭把阿乐小心翼翼的抱回房间，阿乐立马从他怀里跳下。

　　嚷嚷道：“不行，不行，我觉得那还是最好的选择。”

　　叶敬亭挑眉，把门用灵力锁住，拉起结界，淡然道：“来不及了。”

　　阿乐看着欺身逼近的叶敬亭，顿感不妙，吞吞吐吐道：“你——你要做什么？”

　　叶敬亭步步紧逼，嘴角浅笑：“你说呢？”

　　温热的鼻息喷在脖颈处，阿乐紧紧捂着胸口的衣裳，满脸通红道：“你——不行——你不要过来！”

　　说着往茶桌后绕去，顺势打开窗户，道：“师兄，师父！你冷静一下，我们有话好好商量——”

　　一阵轻风吹来，阿乐一阵哆嗦，这才发现自己外衣不知何时已经滑落。

　　耳畔传来翅膀扇动的声音，她一转头，一群红蓝交错的灵蝶从窗户飞来——

　　“这是灵蝶，怎么在这里？”阿乐说话间，被拉入一个滚烫的怀抱。

　　她才发现叶敬亭身上衣服已经退尽，线条姣好的身体一览无遗，她平日里怎么没有发现原来他那么壮。

　　看着叶敬亭的胸肌不自觉吞了口口水，她努力克制自己移开目光便撞上叶敬亭炽热的眼神。

　　“师兄，你冷静一下，你现在应该是被冲昏头了，你冷静下再想想——”

　　“我很冷静。”

　　“不，你不冷静。你好好想想，我们若是在一起，又是重复悲剧——我体内的浮生烬——”话还未说完，吻已经落了下来。

　　这次的心跳没有隔着衣服，犹如就在耳边。

　　阿乐还在挣扎，她还是怕——想到叶鹤说的那些，如果有一天她真的不在了，叶敬亭要怎么活？还不如现在就快到斩乱麻，让他对自己死了心，哪怕是怨她恨她都好。

　　“师兄，你听我说——你还有清灵山，有师尊，有天下沧生，你不只有我！”叶敬亭气息顺着脖颈一路下滑，她一边极力控制着要从齿间溜出来的呻吟声，一边还在极力劝道。

　　终于，叶敬亭停止了动作，拦住她的腰贴紧自己，直视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到底还要再说多少次你才能记得，我愿意——我愿意——”

　　每一句“我愿意”都揉碎在了唇舌里，这时，灵蝶胡乱停在两人身上。

　　阿乐脑子里闪过叶敬亭对自己的每个眼神、每一次心跳、十年间的守候与思念，还有每一道雷击带来的痛苦也消磨不掉对她的爱意——

　　阿乐渐渐放弃了抵抗，她双手抚上叶敬亭的背，她轻轻抚摸着一条条凸起的疤痕，在吻间呢喃着：“疼吗？”

　　叶敬亭在她耳畔哑声道：“不疼——”

　　阿乐手划过叶敬亭每一寸肌肤停在他胸口处，动情道：“那这里呢？”

　　叶敬亭低头吻在她胸口，撕碎了阿乐身上最后一件衣裳，道：“我愿意。”

　　“我也愿意。”

　　窗外下起了雨，雨水轻轻打落在花瓣上晶莹剔透，花瓣被雨浇落得轻轻颤抖，一时间花瓣与雨交融在一起分不清彼此，一阵雨过后，花瓣娇艳欲滴，雨水轻轻藏在花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