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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师兄来找你咯 ...

  •   寒潭底的玄冰密室里,一俊朗青年端坐着修炼,周身灵气激荡,却又被牢牢控制在青年身边,不甘的泛起涟漪。

      谢飞墨垂眸盯着丹田处翻涌的灵气,修长指尖轻轻按在膝头佩剑上。护体灵气如骤雨击湖般震荡时,他忽然挑眉——一缕金光穿透结界,在冰面凝成半卷玉简。

      “三界将倾,缘因絮果。”空灵之声自虚空传来,“汝可愿承因果,破此死局?”

      谢飞墨皱了皱眉,手按上腰间佩剑,“来者何人?”四下一片寂静,正当谢飞墨疑心自己刚走火入魔之时,空灵之声再度响起,“吾乃此间新立天道,今需汝之襄助以立位,此乃现今天道所定之命运,汝可一观...”

      玉简展开处,浮光掠影现出清阙峰景象。素衣仙尊被玄铁锁链缚于寒玉台,墨发散乱铺陈如瀑,唇角血迹在苍白的肤色上触目惊心。黑衣魔修捏着他下颌迫其抬头,腕间银铃随着动作泠泠作响。

      谢飞墨指尖凝起一缕灵火,玉简顿时化作青烟。他盯着掌心被灼伤的焦痕懒懒笑道:“我这师弟最是嘴硬,宁可咬舌自尽也不会受人辖制,你这幻境编得实在拙劣。”

      “再者,你说你是天道我就信?我还是古国皇帝呢,给我五十灵石我封你个大将军当当。”谢飞墨随手拂开青烟。

      虚空中的声音染上几分急切:“吾之身份你怎会不知!此乃百年后既定命数!若放任之......”

      “我与此人早分道扬镳了。”谢飞墨掸掸灰起身,伸个懒腰拎着剑往外走,腰间墨玉坠子撞在冰柱上叮咚作响,“他怕是这辈子都不想再见我。阁下,你怕是找错人了。”自嘲的笑笑,谢飞墨走出洞府眯着眼望向远方山峦。

      三百年了,沈檎和他分道扬镳已经三百年了。

      玉简残光重新聚拢,映出沈檎自毁元神那日的光景。耀目雷光劈裂崖壁,那人在漫天劫火中勉力站着,脸上一贯的冷傲不驯,染着血也不掩霜雪本色,嗤笑一声果断跳下山崖。越坠越深之下,谢飞墨分明看见那人闭着眼似乎终于解脱,但最终还是睁开空茫的眸子看向虚空,轻声唤着什么,看口型似乎叫的是—

      “师兄......”

      谢飞墨的手蓦地攥紧,“嚯,幻境还有后续?”虽然依旧笑着,但眼神却逐渐沉了下去。

      “此命轨真真不得有伪!”

      漆黑的瞳孔看不出有什么情绪,向来带笑的嘴角逐渐压平,他沉默的盯着玉简里鸢鸟般坠落的人,他的小师弟,沈檎。

      空茫之声继续道,“此乃他原定之命运,会与其座下弟子白砚琅情线纠葛,在其弟子堕魔后被囚禁,最终自毁坠崖。吾需你前去阻止,改写现天道制定的命轨,吾方能荣登正位,你也可以摆脱禁制....”

      “别废话,全部命轨给我看看,这事我答应了。”谢飞墨忽然开口,语气平静得反常。

      “我要知道全部关键节点。”

      谢飞墨再次挥散玉简虚影。眉眼间隐隐有些戾气,他向来见不得沈檎受伤,更遑论跳崖。多年未见并未让他的在意少半分,向来稳如泰山的道心竟有些微动。

      天道如蒙大赦,金光如流水般涌入他识海,他闭着眼承受信息冲刷,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阴影,指尖却将冰面掐出数道裂痕。

      啧,这么多年没见,混的真差...

      谢飞墨闭上眼接受天道传来的大量信息,试图挥去刚刚那一幕带来的影响。

      —山下茶馆—

      蓝衣青年闲闲的捧着茶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瓜子花生摆了好几碟却压根没怎么动。随手招来一个盯着他桌上糖糕流口水的小孩,“小弟弟,你帮我去给这说书先生说一声,下个故事讲沈檎沈仙尊的,我把糖糕给你吃怎么样?”

      小屁孩犹豫了一下,还是禁不住诱惑答应了,青年反身摊回椅子上,拿着两个茶筹把玩,正是谢飞墨。

      话说那日看了沈檎的命轨,谢飞墨再三按捺脾性也忍不住爆了句脏。

      命轨里,沈檎身为正道之光,第一剑修,临沧仙尊,总之顶了一脑门的光环,转头和自己堕了魔的徒弟白砚琅搞了师徒恋不说,还成了被欺负的那个。

      那小弟子白砚琅深爱自己白月光,沈檎门下的另一个弟子苏钰轻。在苏钰轻失踪后,白砚琅懊悔难过崩溃黑化堕魔,掉下悬崖潜心修炼五年化神三年魔尊,修炼速度堪称举世无双第一人。

      问题是得证魔尊完了他也不去找苏钰轻,反而囚禁了自己师尊开始表面狠厉实则痛苦的折磨沈檎,在被沈檎扇了无数个耳光还不死心后仍然认为自己不是抖m,哦,不对,是仍然认为自己恨沈檎恨的要死,然后两人就开始在魔宫里上演各式苦情戏码,最终沈檎不肯受辱,从悬崖一跃而下。

      原谅谢飞墨此人无道德更无素质,看完命轨小嘴立刻抹了蜜一样开始对着天道疯狂输出。

      “这**的什么玩意儿,天道他脑子被门夹了想的这命迹?哦不对,它本来就没脑子.......什么堕魔囚禁挑拨离间爱而不得痛哭流涕...**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吗?他那个弟子,叫什么白砚琅是吧?真**的是白眼狼啊?灵力高强三年魔尊脑子根本没有是吧?还有那什么小弟子苏钰轻,这话术....‘不怪师尊,都是我的错’,我十岁拿这话骗沈檎他都得抽我一顿。简直是...”

      向来最擅长胡说八道的人罕见词穷,憋了半天没憋出一个合适的说辞。谢飞墨气的甚至想笑,扶额叹道:“我为我居然和能想出这玩意的东西斗了这么久感到悲哀,还好它是敌不是友。”

      没事,敌人愚蠢,此乃我方一胜,我方知敌人愚蠢,此乃我方二胜....

      谢飞墨平静的自己安慰自己,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过头阴恻恻的看向新天道,“你既然求我帮你踹了那玩意儿好登正位,应该不会搞出什么即位就翻脸不认人,也给我写些这些玩意儿的把戏的对不对?”

      或许是他一脸不爽的表情太明显,刚刚诞生没多久的新任天道唯唯诺诺的点头,又反应过来谢飞墨看不见,干脆化作了光团飞进谢飞墨识海,上上下下摇自己以示点头。谢飞墨这才放过了祂,目光投回了这时隔三百年的重逢。

      不管再怎么不爽,该来的还是得来。做足心理准备后,谢飞墨马不停蹄出关打听消息,这才到了这茶馆里。

      “话说那临沧仙尊三百年前横空出世,剑挑十二魔将......”楼下说书人终于说到他感兴趣的内容。谢飞墨赶紧竖起耳朵听。

      “仙尊当年在极北冰原......”这句话如钥匙突然拧动记忆,谢飞墨想起某个雪夜,沈檎抱着剑坐在篝火旁,睫毛上凝着冰晶,却因为嫌丑,固执地不肯接他递来的兽皮袄。此刻说书人说“仙尊拒人于千里之外”,他忍不住轻笑,茶盏里的涟漪映出他微弯的眼角。

      降妖除魔,惩奸卫道,不过百岁就成了仙尊,谢飞墨静静听着那些他没参与过的沈檎的过往。

      听完了整场评书,他挥挥手把桌上的点心都给了一群小孩,御剑飞往沈檎的宗门—云海宗。

      云海宗,宗门大堂

      鹤发童颜的宗主捏着信物沉吟:“谢道友自称通晓天衍之术?”

      "岂止。"蓝衣青年倚在蟠龙柱上啃灵果,果核精准落入三丈外的青铜鹤嘴香炉,"东南灵田闹了三月虫灾,后山剑冢每逢子时剑气暴动,还有......"他指尖点在宗主案前星盘,"天玑位隐有血光,怕是首座弟子近日要遭情劫。"

      太虚真人手中茶盏晃出涟漪:"阁下想要什么?"

      "宗主客气,在下只是一介散修,浪迹天涯久了,想在贵宗稍事歇息。"谢飞墨掸去衣襟落花,袖中忽然滑出一串星月菩提,"再加这个——就当贺真人昨日喜得玄孙的见面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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