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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师兄罩你 ...

  •   残阳熔金染透十里烟波,一叶青舟破开芦苇荡。谢飞墨斜倚桅杆剥莲子,看沈檎以剑气为笔,在船舷刻下避水符。

      这小重山秘境是原命轨中白砚琅对沈檎彻底失望的转折点,他们会在秘境中遇见妖族皇子君玺与他们同路,这君玺不仅撩拨苏钰轻,还对沈檎有意思,惹得白砚琅那傻帽天天冒酸水。后来遇险时,沈檎先救了他,白砚琅虽后来也被救下,却以为沈檎根本不在乎弟子,沈檎因受了伤,也没空去安慰伤心忧郁的少年,至此成为师徒嫌隙开端。至于谢飞墨,他没空去管白砚琅吃了多少飞醋,他得先护着沈檎,他小师弟后面那病骨嶙峋的样子可绝不能再现。

      忽闻清越鹤鸣自云端落下,漫天霞光里浮出辆鎏金宝车——八匹雪翼天马拉辇,珠帘卷处,锦衣公子执玉壶探身。

      “可是云海宗临沧仙尊?”那人广袖垂云,腕间缠着串龙眼大的东珠,“在下君玺,途经此地失了罗盘,可否搭个便船?”他含笑掷出盏琥珀酒,酒液在半空凝成鸾鸟模样,轻巧落向沈檎。

      苏钰轻好奇的倚着栏杆偏头瞧君玺的脸,被飞来的鸾鸟飞过头顶吓了一跳,白砚琅拔剑要斩,谢飞墨却甩出莲蓬接住酒盏:“君家‘醉生梦死’酿了百年才得三坛,沈仙尊不尝尝?”说完笑眯眯去勾沈檎肩膀,被沈檎一个眼刀定住。

      君玺踏风落于甲板,松香混着冷梅香漫开。他腰间佩着柄无鞘软剑,折扇于手中翻转:“小友莫怕。”他扇尖轻点苏钰轻肩头,扇面墨竹忽生新芽,“本君向来怜香惜玉,不吃貌美的小弟子。”

      白砚琅的剑穗无风自动,紧绷着小脸很是警惕。旁边的谢飞墨突然插到两人中间:“怜香惜玉不如怜惜这船——阁下的天马再往前半步,避水符可要裂了。”

      君玺挑眉收扇,雪翼天马化作流光没入袖中:“罪过,多谢道友提醒。但愿在下没惊扰到沈仙尊。”

      “没事,君家的人想必赔得起这小船。君公子莅临渔船,我们是蓬荜生辉啊。”谢飞墨伸个懒腰,眯着眼看白砚琅围着苏钰轻团团转,苏钰轻却眼一眨不眨盯着君玺。

      沈檎依旧八风不动:“妖族皇子也有雅兴来这小重山秘境?”

      “被老头赶出来相亲嘛。寻个地方避避,望仙尊收留收留。”君玺执扇轻笑。

      一旁传来嗤笑,谢飞墨拿了把瓜子磕着道:“狐族相亲要下乡?来山里找老虎精成亲?”

      “……”

      这人嘴太毒,君玺决定避开。折扇一翻,转去逗弄苏钰轻:"小友这避瘴香囊绣得精巧,可是心上人所赠?"扇尖挑向少年绯红耳垂,被白砚琅横剑截住。

      一旁又传来讨人厌的嗑瓜子声,谢飞墨吐着果壳道:“狐狸拜月该去山顶,赖在渡船不怕沾了鱼腥?”

      玛德,这人有病。君玺脸上差点挂不住笑。

      最后还是沈檎救了场。

      “谢飞墨,你一个人磕了两斤瓜子?你是属鹦鹉的吗?”沈檎皱眉抖抖空无一物的袋子。

      君玺在心里哈哈狂笑,面上依然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绞尽脑汁试图想些阴阳话来嘲讽嘲讽这鹦鹉精,谁料谢飞墨这人脸皮厚如城墙。

      “我才磕了两斤瓜子而已,沈仙尊养不起我了吗?”

      青年清朗有磁性的声音被刻意压低,加上矫揉造作的语气和戏谑的表情。君玺在太阳底下也不禁一阵恶寒。

      回应他的是沈檎丢来的几件法器,砸了谢飞墨满怀。

      “给白砚琅和苏钰轻带上。”

      沈檎顿了顿,“你也带上。”

      “我也有?”谢飞墨挑了挑眉,笑嘻嘻挑了件玄色法衣穿上。

      “呦呵,这花纹还挺好看,沈仙尊有没有迷倒在我倾城之姿下?”

      谢飞墨随意把那流光溢彩的法衣披在身上,看上去倒也还英俊潇洒,兼之容色极盛,本该让人挪不开眼才对,可惜一张嘴,全船人都不忍直视的看向远方,嘴角抽搐。

      ————

      晨雾在林间织就罗网,谢飞墨捻着片竹叶走在前头,叶尖露珠忽左忽右地晃。沈檎第三次拂开缠上袖口的毒藤时,前方那人看似随意地后仰,竹叶精准钉入藤蔓根部。

      “这雾瘴会惑人五感。”谢飞墨倒退几步,广袖扫过沈檎肩头,“仙尊可要看好路...”指尖擦过霜白衣襟时,暗金色符纹渗入织料。

      沈檎忽觉灵台清明,方才纠缠不休的魔音尽散。正要开口,却见谢飞墨歪扭着去戳君玺腰间玉佩:“狐族辟邪玉怎的裂了道缝?”

      “道友心细...当心!”几人走至一悬桥,其下河水暗流涌动。

      “当心脚下。”谢飞墨抢先拽住沈檎腕子,借着转身之势将人护在内侧。桥下窜出的食人鱼咬住他飘落的外衫,瞬间被毒雾融成白骨。

      沈檎蹙眉要抽手,却发现掌心被塞了枚温热的玉髓:“含着,前面是惑心洞。”

      君玺的折扇僵在半空,扇骨暗箭悄然收回:“谢道友对这秘境倒是熟稔。”

      "哪里。"谢飞墨饶有兴致的拿着石子打水漂,石子击落食人鱼头上砸出闷响,"昨儿找山脚老樵夫买的札记。"

      刚下桥,脚下突然一空,五人跌进地下河。君玺的锦袍垫在沈檎身下,发冠歪斜露出鬓角青丝:"仙尊好重..."

      谢飞墨拎着后领将他拽开:"狐狸毛沾水易秃。"

      "你!"君玺甩袖蒸干水汽,却见苏钰轻捧着块暖玉凑来:"君公子衣角沾了青苔..."

      谢飞墨搭着沈檎肩膀看戏,眼见白砚琅脸都绿了,乐的不行。

      地洞深处突然一阵细碎轻响,点点萤光蔓延而来,密密麻麻的虫群让人汗毛直立。"怕光的玩意儿。"谢飞墨抖袖甩出把飞镖打散虫群,"狐毛借几根当火引?"

      "道友说笑。"君玺假笑着退后,却撞上沈檎剑锋。

      霜刃擦着发丝斩灭虫王,剑气震落百年钟乳石。君玺盯着近在咫尺的沈檎,折扇摇到飞起:"仙尊好凶..."

      脱困后篝火噼啪,君玺抱着烤焦的尾巴呆滞静坐。

      "下次可要小心玩火。"谢飞墨憋笑递过药膏,"妖族皇子不会疗伤术?"

      狐族的毛都是精心养护的,哪能一个疗伤术复原。

      君玺难过,君玺不说。

      沈檎看他悲愤欲死的表情,轻咳了声,拽开笑得前仰后合的谢飞墨。角落里闷头疯狂擦剑的白砚琅力度加大,指节泛白,有些阴沉的看向背对着他的谢飞墨。那人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懒洋洋转身抛来一个烤鸡腿。“别抱着你那宝贝剑了,来给你师尊护法,我去外面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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