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同归殊途 ...
-
门开，黑气所化的人影蹿进屋里，门扉悄无声息合上。
“你找到可以治好父皇的法子了？”公主身着贴身的寝衣，姣好的脸蛋犹如璞玉，开口便问。
上官芷落寞摇头，“尚未找到。”
“那你来作甚么？”公主慵懒地侧躺着，浓密的乌发搭在薄肩一侧。
“我倒想问公主殿下在作甚么，李灼身边为何会有防身结界？”上官芷质问于她。方才潜入皇宫，李灼的寝宫外有数道诛杀妖邪的阵法，如若擅闯，小命不保。
思来想去，还是到公主府亲自盘问。
“放肆，父皇的名讳岂是你能直呼的？”公主豁然起身，迎面反问。
“宫中的那一套规矩在我身上不管用，我已经答应帮你杀了太子，为何不肯让我见他？”
“你不要以为你是狐妖，就可以威胁我，我有很多法子，让你见不了父皇。”身为李朝最受宠爱的公主，从来没人敢这般跟她说话。
“公主殿下，你想逼我杀了你吗？”上官芷渐有些按捺不住，周身妖气大涨，搅动着一方风云。
公主并不畏惧，挑衅地说：“你就算是杀了我，也是徒劳无益。”
想起宗主的话，让她万事冷静，收敛了妖气。
“殿下不妨直说，我怎样才能见到他。”
见她有所收敛，语气态度都软了下来，公主没好气地道：“实话告诉你，那些法阵不是我做的。”
“是谁？”上官芷近乎抢话。
公主身边男宠众多，即便是貌若天仙，也没能有一个能留住她的心。上官芷的念念不忘，公主对此十分鄙夷。
“是两个修士，据说是什么飘渺宗弟子。带了信物前来，是本宫的先祖。”公主神情间全无敬畏，不由得失笑，“本宫哪里晓得什么先祖，倒是那些史官记得清清楚楚。”
“本宫索性让他们住进皇宫，保护父皇，以防你这样的贼人惦记。”她点了点上官芷的胸膛，上官芷毫不客气将她拍开。
被冒犯的公主也不生气，好性解释说：“不过你放心，我留着他们是有大用。”
飘渺宗，提到这个上官芷便扼腕吐息，浑身的狐狸毛都快竖了起来。
“你怎么了？”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公主顿感好奇。
“别跟我提这个字。”上官芷咬牙切齿。
哪个字？她没有提到人名，难道是飘渺宗？
“怎么，你跟飘渺宗有仇吗？”公主遂问。见她不说话，忽地想起她今日的异样，脸色微白，呼吸轻重不一，是受了伤？
“你这样冒冒失失的性子，不吃亏就奇了。”
她只是想救李灼，又有何不对。
公主见她还在气头上，打趣地道：“你不要跟我说，伤你的人是一对姐弟吧。”
她描述着林月姚的长相，以及身边人容晏的身量。
闻听此言，上官芷眸子猛缩，“你是如何得知？”
“本宫所说的先祖，就是那对师姐弟。”公主慢慢回忆，“还有一个十岁多的孩子。”
要说是林月姚伤了她也不为过，可是这一切，与容晏无关。
此时找到这里，是为了她身上的宝鉴。
她可以肯定是容晏的主意，毕竟他的身份一旦泄露，林月姚绝容不下他。
“还真是啊。”公主一下子笑出声，“冤家路窄。”
“需要本宫为你做主吗？”她摸了摸上官芷的脸，姿容甚美，难怪父皇心心念念。
“不必，我身上有一件宝物，他们就是为此而来。”上官芷谢绝她的好意。
“什么宝物，给本宫瞧瞧。”
“凡人用不上，给你也是无用。”上官芷潦草解释。
藏着掖着不给她看，她见过的宝物，没有一万，也有一千，并不稀罕。
“照你这么说，他们是有求于人。”公主坐下来，扬起下巴，看着她，“你大可威胁他们。”
“难说，能救李灼性命的东西在他们手上。”
“原来如此，的确是有些棘手。”公主喃喃点头。
“罢了，等我想办法吧。”她现在想去看看李灼，离开这么多天，不知道怎么样了。
也不知是否有好转的迹象。
上官芷潜入皇宫之中，在一处宫室停了下来。
容晏陡然睁眼，闻到了熟悉的妖气。
是狐妖姐姐。
看一眼熟睡的笨笨，这家伙雷打不动，刮风下雨都叫不醒。
他很放心。
推门出去，院子里静悄悄的，长廊里灯火通明。
“狐妖姐姐。”长廊尽头端立着女子，慕然回首，上官芷似有些哽咽，“你还记得我是你的狐妖姐姐。”
“狐妖姐姐，之前的事，都是我不对，我替师姐向你道歉。”
她摸了摸他的脑袋，“这没什么，降妖除魔本就是你们修道之人的职责，你无需向我道歉。”
“可是你受伤了，还有师伯他们......”
狐狸姐姐逃跑的那日，承善真人几人追出去，重伤了她。
这些容晏事后才得知。
“容晏你记住，我恨的是这些正道人士，而你不一样，你我是一样的人，所以不需要说这些道歉不道歉的话。”
听到这里，容晏终于心安。
“姐姐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放心，我会帮你，但你也得帮姐姐一个忙。”上官芷将手搭在他的肩上，“我要救活李灼，前提是我要先见到他。”
李灼为她付出性命，她为李灼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好。”他一口答应，但也有顾虑，“师姐设的阵法，虽然困不住我，但我得想想该怎么打开。”
两人商议着如何解开防身结界，一抹灵光穿堂而过，扎进内廊地砖里。
上官芷惊觉着逃离。
“妖孽，还想蛊惑我师弟？”
是师姐的声音，此刻容晏魂飞天外，不知师姐听到了多少。
“往哪里逃？”林月姚现身，问情飞回她掌心。
两人在宫殿外对打起来，动静声引来护卫，只见清猗仙子与女子缠斗，那女子面目邪魅，身后还有七八条狐狸尾巴。
“是妖，妖怪！”
“快去禀报殿下！！”
上官芷旧伤复发，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锋芒的剑锋抵在了喉间。
“究竟是怎么回事？”乌泱泱的人影出现在宫殿外，宫道两侧是掌灯的太监，公主与太子并肩而入。
“回禀殿下公主，守夜的侍卫发现有人在宫中打斗，臣带人赶到的时候，是清猗仙子发现了狐妖。”
上官芷受缚在地，复杂地看了一眼公主。
公主转移视线，忙问，“先祖可有受伤？”
林月姚不语，容晏白着脸走上前来，林月姚小声安慰他，“别怕。”
他心里惴惴不安，在听到这句来之不易的安慰之语，心中稍稍安定。
幸好师姐没听到多少。
“无碍，公主多虑。”
狐妖被她的问情伤了身子，被侍卫用绳子绑了。为防止狐妖挣脱，绳索贴了符咒，上官芷施展不出妖力。
“太子要如何处置？”
林月姚斜睨他一眼。太子微微抖颤，双唇翕动，“既然大家都没受伤，不如就算了吧。”
“算了？”林月姚皱眉反问，“这只狐妖闯入皇宫，蛊惑文蔚，强闯寝殿，害得陛下性命不保，就这么算了。”
“先祖说的是，只是这三更半夜，惊动了父皇，于父皇养病也是无益。不妨将这只狐妖关进大狱，明天一早再处置。”
都这么说了，林月姚还能说什么，于是问，“太子以为如此吗？”
“就照皇妹说的办。”说完，躲开林月姚锐利如芒的目光，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上官芷被侍卫带了下去。
深更半夜，林月姚根本没睡，她躺在床上，问情能甄别妖气。
一旦有反应，她能在第一次时间找到妖气的来源。
这次不出她所料，在问情的嗡鸣声中，她御剑飞去，听见上官芷抚摸着小师弟，说什么你我都是一样的人。
人妖岂可相提并论。
林月姚怒极，偏偏这傻小子被唬得一愣一愣的。
虽不知上官芷会被如何处置，但见容晏这心悸的模样，应当是被吓坏了。
“别怕，有师姐在。”
“谢谢师姐。”容晏由衷感激。
宫殿里的人散去，屋中的笨笨睡得死沉，谁都唤不醒。
两人交谈起来很方便。
“师姐，人和妖真的不一样吗？”
林月姚回头，不明白他为何这样问，眼神在说难道不是吗？
他笨拙地解释，“可是，这世上有好妖与坏妖，也有好人与坏人之分，难道这也不一样么？”
“人就是人，妖便是妖。”她冷静解释，“妖者，阴险狡诈，诡计多端。”
“而人，人心思变，但都是活生生的血肉之躯。”
所以，没法比较，更没法混为一谈。
他不死心，艰难挤出一句话，“师姐觉得我是什么呢？”
“你是我师弟。”她平静作答。
“还有呢？”
除了这层身份，她想不到别的，于是沉默。
容晏觉得有些心酸，如果他不是她的师弟，两人之间什么也不是。
“我还是不明白......”他低声呢喃着，尾音发颤。
以为是狐妖蛊惑了他，令他说出这么空言虚辞的话。她再次加以安慰，“你还小，有些事等你长大些就能懂了。”
容晏不甘心，“师姐，我不小，像我这个年纪都可以娶妻生子了。”
“所以，师姐有想过和我在一起吗？”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