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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一颗陈心交付旧剑 ...

  •   朝兰来到了和冬梅约定好的店面,进门却没有发现有人。

      他在店中先逛了圈,被几支簪子迷了眼,一直到他付了钱,也没见冬梅前来赴约。

      正准备离去,冬梅从外面进来,状作不识,命掌柜的拿来账本翻看。

      朝兰转转眼珠,心下觉得刺激新鲜,又去选了几枚配饰,拿出大锭银子让小二找些零碎的拖延时间。

      “夫人身体恢复的如何?”朝兰问。

      “多谢道长关心,夫人服下道长赠与的药丸已经开始好转了。
      一刻后夫人约道长后巷见”冬梅将账本收进袖中,淡然离去了。

      朝兰来到后巷,依旧无人,只有一堵死墙。

      他叹了口气,蹲在地上,一手撑着脸,一手用灵力把墙角的小石子垒起来。

      咔吱一声,楼上的窗被打开了。

      朝兰抬头望,正巧瞧见珠帘被冬梅圈起来一半,另一半虚掩着一位女子的身影。

      朝兰想细瞧,却感觉一道凌厉的目光射了出来。

      “没规矩。”不大不小的声音从上而下打来。

      他吓得垂下了头,打了个激灵。

      嗯,像女版师尊。

      “多亏了小道长,我在这里给你道一声谢。
      玉佛寺虽来此地不算长久,却以妖术笼络了人心,势力盘根错节,不能轻易打败。

      我知你是朝云山的人,但在嘉州行侠仗义也须有章法。”

      朝兰摩挲着自己的剑柄,闷闷地:“那么多证据还上不得章法吗?”

      “有时候就算你抓到现行都上不得,如今不比当年了。

      我会给你个地址,再拨你一队人马,你去这儿,把那秃子逮了。”

      冬梅从楼上扔下一块牌子。

      “这是通行牌。”

      朝兰接过,是一块花牌。

      朝兰点点头,将花牌放进袖中,向上一礼:“多谢夫人。”

      此次自己本是出来历练,这些事本来就该自己解决,却一路被人帮助,只出了些力气活罢了。

      他太沮丧,以至于冬梅叫他都没有听到。

      “道长!道长!”

      走出一段路了,冬梅才拦住他:“我说小道士,你跑那么快干什么?我家夫人话还没说完哩!我家夫人还有重要的东西没给你。”

      朝兰回过神,才道了歉,问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冬梅不一起带下来。

      冬梅笑说自己拿不动,将朝兰又带回那巷下。

      妇人终于漏了面,眼神依然凌厉,居高临下地看着朝兰。

      她单手举起一把剑从窗口扔了下去:“接着。”

      朝兰三步并两步跑去,蹬墙回身接住了剑,妇人留下一句:“年轻人不必妄自菲薄。”转身回了房。

      朝兰双手捧着剑,惊讶的地合不拢嘴。

      冬梅郑重道:“这是小姐的祖父留给陈夫人的,陈夫人是嘉州第一位女刺史。

      陈夫人当时蒙难需要一大笔钱,小姐下嫁给钱金。可惜陈夫人还是去了。”

      冬梅有些怅然:“如果一切好好的,小姐应该也会入朝为官吧。”

      朝兰握剑的手紧了紧,满是不解:“这样贵重的东西为什么交给我?”

      冬梅道:“我也不知道,可能夫人觉得你拿得起此剑吧,或者是你腰间的那把剑太破了哈哈哈。总之,你使得这宝剑。”

      朝兰眼睛闪了闪,心头酸酸的,重重的回了声:“嗯。”

      “坠云楼?!你去那里干什么?你知不知道秦楼楚馆不是咱们正经男人该去的地方。”

      朝兰一五一十把事情说了一遍,宋颂这厮又改变态度,嚷着要一起去。

      这次的行动他没有告诉尤有桔,打算等自己成功后再说,免得师尊又担心。

      这仅夜间开放的坠云楼只接待内客,连宋颂这样华贵的少爷,没有门牌也进不得。

      朝兰悄悄给宋颂支招,让漆夜带着他翻墙去,到时候在后院会合,一抓到那和尚就放信号弹,让外面那队人进来擒拿。

      朝兰一路被小倌儿、女郎们簇着领了座,差点没被晃了眼。

      光是看外面的装潢普通,谁知道内有乾坤?只能说嘉州宝地,路上的石子儿都能是宝石做的。

      左右一男一女侍奉他吃着酒,他推三阻四,也进了三五杯。

      一旁的小倌伏在他耳边吹着气,说道:“公子来得晚了些,好多节目没看见。”

      那女孩儿见他讨巧,轻轻将小倌一推:“不过公子放心,压轴戏马上就到了。”

      两人你一推我一搡,就差掐起来推攘。

      今夜朝兰换了打扮,在宋颂那里挑了一身还算素的衣裳,本就气质不凡再加一身罗裳,显得尤为华贵貌美。

      他进来后为了躲酒给了两位陪侍不少好处,两位本以为今晚最后也讨不着个好,没想到进来这样一位翩翩公子,出手也不凡,也不乱占便宜。

      为了不去讨好那些大腹便便的怪客,自然也乐得争,说不定是哪位将军的儿子,玩的开心了看就将自己养了。

      厅内暗了下来,灯光聚集在中央舞台上,看来所谓的压轴好戏要开始了。

      帷幕缓缓拉开,可中央不是什么歌舞杂技,更不是戏剧板子,而是一个打扮艳丽的孩子。

      “承蒙各位老爷关爱,今夜光临坠云楼。”

      是一位男扮女装的小倌上了台。

      “这开头菜啊,是来自禾州的男娃,年龄刚满十二。皮肉紧实着哩!这孩子韧性好,能忍痛,怎么打都耐受。起拍价六十两!”

      朝兰登然而起,吓得两位直接将他拉住:“哎哟我说公子诶,您喜欢拍下就是了,这么激动做什么?”

      朝兰怒问:“这是做什么?这里也没有王法了?”

      那小丫头吓得一怂,对他的行为有些莫名其妙:“公子是第一次来?”

      朝兰余光瞧见那小倌脸色也有些迥异,收了话锋:“我是熟人介绍来的,还不清楚这里的规矩。”

      那小倌解释道:“这是抓来的俊男妙女,给老爷们做娈童通房的,公子您第一次来倒也无需这样气恼。
      您若不满,拍下这些小子让他们少受些罪就是了。”

      小丫头也笑道:“在这儿呀,您可别说什么王法了,招人笑话。
      瞧您初来此地,这坠云楼今夜,哪个不是什么达官贵人?
      这嘉州啊,最不缺的就是官儿啦哈哈哈。”

      小丫头喂给朝兰一颗葡萄,场上第一个孩子的拍卖已经快接近尾声了,她像是哄道:“公子可需奴家帮您叫价?”

      朝兰点点头,思索着。

      小丫头指使小倌儿叫了价,由朝兰拍下了。

      他递给两位陪侍各二十两:“二位坐在此地,场上所有孩子,今日都替我拍下送到我府上,事后好处二位提。劳请指个方向,我要离去更衣。”

      二位陪侍喜笑颜开,点了个方向,高高兴兴得当起了“老爷”。

      朝兰赶到后院,宋颂闻到他的酒味,给了他一拳:“小爷我在这里等你这么久,你倒还真喝起来了。”

      七赶紧将宋颂向后拉了一截:“公子,注意礼节。”

      宋颂又扔给漆夜一个白眼:“我俩谁跟谁。”

      朝兰也笑着对七点点头。

      需得玩笑一番这才进入正题。

      宋颂纳闷道自己带着漆夜绕了好几个圈都没找到可以翻进来的地方,明明是一栋小楼,却好像建了很高的墙一般,还是漆夜找到破绽背自己飞进来的。

      七补充道:“公子,是结界。”

      宋颂拿着扇子嚷嚷道:“我知道!我还没说到这!”

      朝兰和七相视一眼,朝兰只笑在不言中。

      他将一颗透明的罗盘扔到半空中,罗盘定住后直射出一道光,标记了一个方向。

      朝兰收了罗盘,示意两人跟上。“诶诶,朝兰,这个罗盘能给我吗?”宋颂谄笑着挑挑眉。

      朝兰摇摇头回:“不行,朝云山的东西不能外传,而且发动它需要独派灵力的。”

      宋颂装作一脸无所谓道:“我有的是宝物发散灵力,不稀罕。”

      坠云楼不大,很快寻到了一个房间,朝兰捂住鼻子:“果然是魔。”

      朝兰双手捏决起了一个结界,将此间与外间隔绝,再递给二人一张保身符,肯定道:“朝兰出品,必属精品。”

      在二人的无语中,朝兰终于踹开了门。

      三人只见那住持一人在内,袒胸露怀,蒙着双眼,听到声音后转过头向朝兰奔来:“小美人儿来啦~哥哥来抓你咯~”

      朝兰吓得跳开,宋颂倒是玩心大发,从后背踹了住持一脚,将他踹到在地。

      住持哎哟一声,取下眼罩,转过头欲要大骂,看见三人吓得止住了声,见来者不善,向外大喊着:“来人啊!来人啊!”

      门外没有动静,他才扶着桌子起身:“你,你们要干什么!?不是说好后天见面吗?”

      来之前朝兰和宋颂约定好,让宋颂来体验一把抓人的感觉,于是宋颂上前道:“你这臭秃驴花花和尚,你持妖宝做些丧尽天良、害人性命的事情,你真当你无法无天了?
      要是百姓知道你的真面目,还不把你那玉佛寺烧个底朝天!”

      住持也不装了,反道:“我为他们做事,收点钱怎么了?你们两个毛小子装什么正人君子?还不是来求宝了?你们再这样我就让你们有好果子吃!”

      “哎哟呵!你还给上我好果子吃了!”

      朝兰打断了宋颂与他争吵,开门见山道:“你为何对钱员外的妻子下手?她丈夫所求之事难道是让其生不如死?”

      住持掏出一颗泛着黑气的珠子,反问道:“我为何要告诉你?去死吧!”

      他吸取了那珠子的魔力,面部立刻就狰狞起来,半张脸长出了獠牙,还扎出几根羽毛,恶心极了,宋颂看了都想吐。

      朝兰二话不说,迎上去就打,看来这魔珠只是让其兽化,并无其他作用。

      住持见自己的獠牙利爪都被朝兰侧身躲过,朝兰不再与其周旋,卸下他一臂,按在地上。

      他问:“你从何而来这样东西?老实交代,伏诛后我自送你去仙门净化!”

      住持呵呵笑了两声:“我告诉你,我启动这魔珠靠的就是人内心的欲望,它没有吸食到成果,背后的人自会来找你。”

      宋颂喊道:“此人坏事做尽,不可留啊朝兰。”也是提醒。

      朝兰咬咬牙,断了那一臂:“说!”住持痛地大叫,鼻涕眼泪流了满脸:“我说!我说!但不要杀我!”

      朝兰点住他几方穴位,短暂止住了血。

      “那钱金所得尽是不义之财,他夫人几次三番阻止他揽财,我只是解决了他的麻烦而已,没想到那妇人不知好歹,仗着娘家残存的势力多次阻挠我,我才给了个下马威!”

      住持一口气说完,疼得脸色白的像纸一般。

      朝兰拎起他,冷声说:“我不处理你,我会把你送到你该去的地方。”

      住持呲牙咧嘴:“你知道差使我的人是谁吗?那可是皇宫里的大人!”

      偏偏这时窗户被冲撞得狂狂作响,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朝内飞来!

      砰!朝兰的结界破了!

      朝兰一符射去,顿时手中一轻,他被拉到一个漆黑的界阈中。

      看来对方不是一个普通的魔修!

      腰上的剑颤动起来,朝兰拍了拍它,安抚道:“别怕。”

      有风呼啸的声音,朝兰一个翻身闪过,接着是无数只风球,接二连三地撞击着他身体各处。

      朝兰几次躲闪,却还是被打中几击。

      可惜魔气丝丝缕缕钻进他的身体又被净化,对他效果完全不大,他察觉这些风球数量巨多,沉下心任凭它们穿过。

      他现在要将气聚集在眼睛里,看清这里。

      什么都没有。连风球都不见了,这里完全就是一个巨大的纯黑的空间。

      “呃!”一个身影从后面袭来,朝兰拔刀相向才抵住这一次攻击。好强大的魔力!

      “终于找到你了。岑、朝、兰。”

      朝兰环顾一圈:“你是谁?”

      又是迎面一击,朝兰抵出双剑,才得以抵挡。

      可是他不能回击,因为在他的界阈里,他可以随意变幻,随意出现。

      难道只能躲吗?

      所幸这把剑是把上好的灵器,朝兰御剑而上,摸到了结界顶部。

      这不是他的真身。

      朝兰灌注灵力,右手将子剑钉出在界壁上,左手应对随时出现的残影。

      母剑悬挡,暂时为朝兰开出一隅之地,朝兰默念心诀,将灵气聚集在指间,真诀使出:“破!!”

      “呵,我们还会再见的。”

      界阈终于破开,顿时回到了初始房间,子剑的剑身还在微鸣中,看来是刚刚承受的灵力过大了还没适应过来。

      宋颂跳了过来,眼里都是泪水,抱着朝兰哇哇哭:“吓死我了吓死我了!”他抽身将朝兰看了个遍:“受伤了吗?”

      朝兰也有些疲累,看到七杵在原地,脸色尤为苍白,再看地上被宋颂翻出来的一堆灵宝珍器,估计宋颂真是吓坏了。

      他为宋颂擦擦泪,安慰说:“我没事,住持呢?”

      宋颂做了一个恶心的表情:“刚刚一股怪力冲了进来,带走了你,连住持也自爆了!”

      他独指着朝兰身后,自己撇着脸不看。

      朝兰转身一看,果然都是碎肉。

      朝兰叹了口气,闭着眼消化这一切:“看来我得回家一趟了。”

      朝兰将后续情况写信告诉给了冬梅,只要搜查住持住处就能找到那些赃款。

      如若不行,就上书皇城,自有人帮忙解决。

      与信一起捎去的还有四只耳坠送于夫人与冬梅姑娘。

      朝兰马不停蹄地赶往皇城,收到账单和一干人等的宋颂算是明白了为何朝兰走之前说钱先欠着,等自己回皇城会命人查封坠云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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