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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兄弟和小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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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清楼
“啊?还有这样的事?你是我的贴身小厮,按说在府里应该颇有地位啊?不该如此吧。”元青争偷笑,抬手回抱。
“郎君,你就跟他们都说一声嘛,侯夫人如果能知道,那就更好了。”落籽抱着她,轻轻摇晃。
图穷匕见。
要名分要的这么明目张胆,如此蹩脚的理由都能使。
元青争没能忍俊,却想顺着他的意思,毕竟也就只是一句话的事儿,还能哄人高兴,何乐而不为呢?
“好,我去跟他们说,你姓元了,叫元落籽。”
“郎君……你真好……”落籽加重臂力,恨不能把她揉到自己的身体里去,手也不老实。
“你抱就抱,别挠我痒痒。”
“我不是故意的……”落籽身体又变得烫人,气息灼热,“郎君,今天晚上,你让我住到这里,好不好,我想睡郎君的床铺,我一定好好侍候。”
两人之间的气氛,一时变得有些火热,元青争被他抱得紧,此刻踮着脚。
“青争——”外面有人在喊。
她听出来这是周慕的声音,赶忙手忙脚乱的推落籽:“有客来了,快放手。”
“不,我不放……”落籽埋首在她颈窝,继续求道,“郎君,你答应我,好不好?求你了,我想要……”
“滚蛋滚蛋……”元青争被迫往后仰身,却依然躲不开落籽的吻,“晚上再说!”
外头声音还在喊:“青争——你在哪儿?卧房吗?”
周慕进来一楼正堂了。
“对,我在换衣服,子衡稍等下……”元青争呼吸轻促,仰着颈,锁骨处一阵酥麻。
“郎君……”
“好——”周慕朗声应道,听得出心情很好。
“狗东西……”元青争低声骂道,奋力一把将落籽推远,装得恶狠,“今儿晚上你要是不卖力,我就让你打地铺!”
落籽被推开也不恼,反而很高兴,再抱,满眼惊喜:“郎君,你答应了,是吗?”
元青争抽离落籽身前,抬手正衣襟,不搭理他,自顾自平缓气息。
“郎君,你说,要我来这里,好不好,求你了……”落籽不依不饶。
他弯腰平视元青争,双手捧着她的脸,不停揉捏她面颊的肉,眼里尽是不避讳的欲念。
元青争拍开他的手:“非要人把话说那么清楚?”
落籽不错眼地注视着她:“要。”
元青争喟叹,心里很矛盾,又烦又甜蜜,心想自己上辈子果然是欠了眼前人的钱,且必定没还。
可刚欲张嘴,她玩心骤起。
换了本声,她带着富有深意的眼神,掠过落籽的腰带,又瞧回他的眼眸,轻轻柔柔道:“今晚……我要你……来我这里。”
“这”字重音。
落籽蓦然吻了上来,急切又激动。
可见有些话,还是不需要说得……那么清楚。
楼下单人苦等兄弟,楼上双人风景旖旎。
……
一层正堂,周慕还穿着白虎校尉的甲胄:“青争,你终于回来了。”
元青争跨过门槛,自觉脸颊有些发烫,但她照过镜子,已然褪去红晕:“子衡如今风光得很呐!”
落籽跟在她身后。
“我听闻你们回来了,就在刑部苦等,没想到你居然直接回家来了,我又赶了回来。”
周慕迎上去,“如何,在外面吃睡一切都好吗?”
元青争揽他一下,往里走去:“我都好,对了,我这里有张画像,你且看看,是否认得?”
她向后伸手,落籽就从怀里拿出来一张纸,上面是他在建章府府衙临危受命,画的联络人。
周慕接过来细细端详一番,竟真有些眼熟,但他想不起来,究竟是在哪里见过,毕竟他身边都是练家子,大家都有精肉,身姿魁梧。
当然,魁梧而又不失俊秀的,他自认只他一个。
可一时间要将这画像之人对上号,还真是个难事:“有些眼熟,但想不起来,他是什么人?”
不出元青争所料:“是户部与建章府尹的联络人,不过这幅画,不是测画师所作,乃落籽执笔。”
画上这人半蒙着脸,周慕的确瞧不出是何人。
元青争观他微蹙了眉,笑道:“这图按说来得不正统,想不到其实很正常,罢了罢了,算我过于执着。”
她伸手将图拿回来,塞进怀里,预备私留,毕竟这玩意儿实在算不上什么证物,拿给李烛,她怕遭笑话。
摆手,元青争请周慕坐下,又让落籽去看门,小声道:“你们探查的工部遭响马之案,能与我说道一二吗?”
周慕思忖:“目前最多只能拿一个五品主事,叫何维庸。
他与临青州响马之间的往来书信已被查出,但他尚不承认,我看亓侍郎的意思,是想用这个把户部侍郎江东拉下马,所以还没有结案。”
“我识得江东,此人略有傲骨,但名声不错,长得极好,”元青争道,
“民间都道他为什么是江相的孙子,不是别人的,叫人爱也爱不完全,恨也恨不完全。”
“不错,我和亓侍郎在查的时候,曾经也是有许多条线索指向他的,但最终都断了,或者指向了何维庸。”
元青争对此并不稀奇,心中别有心思:“这情况持续多久了?”
“大概有十几天了,案情一直不再推进,查无可查,此番你们回来,明日上朝就该有人为你们讨封赏,催促我们结案了。”
“这几个案子毕竟相关联,届时我们都受了赏,你们却迟迟不结案,确实不好说,”
元青争一时无话,顿了顿才道,“何维庸应当能够的上枭首之罚了,只是不知能否将他连坐家人的罪,定得重些?”
“什么?”周慕怀疑自己听错了。
“子衡,这个黑衣人,你能帮我想想办法,让他成为何家的人吗?”
元青争眸色真挚,又将那张图掏出来,“帮我,把何家的罪,定得重些。”
“难道……?”
“是。”元青争神态恳求,眸中有恨,“子衡,你本就身在案中,这件事,只有你帮我做才会不显突兀。
我满朝文武,最恨何家,而何家已然重罪,与女眷受罪名通通进奴籍不同,成年男子是会被量刑的,这事儿,算我求你。”
言罢,她脑海里冒出,若周子衡不同意帮她,那就拿银子砸的想法,继而被再行三清观前的那顿早饭钱推翻。
周子衡,那何家长子曾将我害得奄奄一息,凭着你我的交情,你能不能帮我?
“……好!反正这案子也无甚可查了,这忙,我帮你。”周慕接过来画,凝眸几息,
“我记得查何宅时,有一魁梧家丁生得颇具特色,山根处有块圆形胎记,我一会儿,给这图添上。”
“好兄弟,此后若有什么别的事需要我,你尽管开口,我必为之在所不惜!”
元青争开颜,“对了,我还没问呢,你最近如何?天子亲兵是不是很受尊崇?”
周慕笑笑站起身,把头盔重新戴好,站在堂间,给她展示:“怎么样?威风吗?我还是头一次把甲胄穿到家里呢。”
元青争也是头一次见他穿甲胄的样子,她站起身来,围着周慕转了一圈,继而赞道:“威风极了,天神一般!”
“青争,你……你也太会夸人了。”周慕有些不好意思,耳廓爬上一抹红。
“怎么?没人这样夸过你吗?”
周慕眸光柔和,看着她:“有许多人夸了许多词,不过,你这个是最好的,对了,你过些日子冠礼,有什么特别想要的礼物吗?”
“……我想要一把,你们武极巅那两位铁匠,亲手打造的短刃,可以吗?”
武极巅有自己培养的铁匠,两人手艺超出世间,锻造出的兵器削铁如泥,千金难求,除了自小得的那柄长剑,元青争早就再想要一把短刃了。
周慕听完,果断应下,不愧是少主:“好!”
他此番回来,只是想早一些见到元青争,这会儿还没下值,讨了至清楼的两盏茶,匆匆而走。
元青争依着落籽的意思,通晓侯府,落籽正式更名元落籽,还把月例提到了跟自己持平——
咱可不能当赵迦。
次日上朝,果然有一位御史出面,要为元青争等人请封赏。
皇帝就此收手,命李烛着手结案书,但为工部小队遭遇响马一案预留了些时间,嘱咐亓侍郎在十日内将结案书交上来。
元盛二人下朝后一起走,却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不速之客拦住:“元主事!”
来人挡在他们的去路,哭道:“青争,我是何平豫啊,我求你了,你能跟亓侍郎求求情,不要把我爹置于死地吗……”
盛舒宇瞧着他,觉得有些眼熟:“你是文武盛宴那日,与我搭话之人?”
此人正是户部主事何维庸家的大郎君,何裳。
他黑眼圈已要砸到鼻翼了,十分浓重,往日红润的气色也消失不见,胡茬刮得有一块没一块,短处也冒着青。
他接着求道:“盛状元,我那日还想要帮你查案呢,你还记得吗?我是好心的,
虽然我爹这桩事证据确凿,但判罚一事,还是要看结案书的,你能帮我跟亓侍郎说说好话吗?”
元青争并不想理他,拉着盛舒宇的衣摆要走人。
因为他就是元青争少年在皇城里时,揍的那个侍读,那个石灰水主意的元凶。
二人打了一架之后,此人七八日未能下地,从此不相往来,如今竟腆着大脸,求情求到她这里,不知是不是脑子坏了。
霸凌之仇横亘心间,元青争昨日刚刚落井下石,怎么会帮他:“我二人人微言轻,何郎君另请高明吧。”
下朝的洪流缓慢下来,都装着繁忙,在一旁看景儿。
何裳心一狠,顾不得脸面,直接给他们跪下了,哭道:“二位,你们如今立了功,又和亓自培相识……
我这也是走投无路了,不然不会如此做派的,官场不就应该这样吗,今日你帮我一把,来日我帮你一遭,方能长久?
若今日二位施以援手,我何裳必然此生感激不尽,当牛做马,绝不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