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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周庞比角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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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林苑
猎后统休,官员住所里,落籽又在磨元青争:“郎君~我们今天出去看看街景嘛~听说好玩的好吃的多得很,去吧去吧~”
他从早上就用这副样子软磨硬泡,二人这会儿午睡刚醒。
元青争本想等到傍晚去逛夜景,可实在被落籽磨得没了脾气:“好吧,那就起床,你带上银子,咱们问问复光去不去。”
落籽把刚晒出的白牙收回来,糯糯道:“郎君,就你和我两个人,好不好~”
元青争并不想答应:“叫上他们吧,有个什么事还能互相帮衬着。”
落籽凑近她,拧着眉头,有些幽怨:“可是郎君,我想出去找家客栈的……郎君这些天,难道都不想我的吗?”
意图有些过于明显。
元青争被他这满含欲念的眼神盯着,忽而也觉得,是好久都没快活了:“有一个问题。”
“嗯?”
她换上本声,将唇若有似无的贴着落籽面颊,仰眸:“太子找人监视着我,我的踪迹在被他掌控着。”
落籽差一点就要情不自禁地吻上去了,惊异道:“什么?”
元青争挠他下巴,笑着解释道:“太子怕我背叛他。”
思索。
“……没关系的郎君,我有信心甩掉尾巴。”落籽眸色低暗,蓦然吻上去,其技术可谓突飞猛进。
良久,元青争被他吻得舌根有些微微发痛,推开他道:“如果甩不掉,我们就只能在大街上闲逛了,嗯?”
……
烈日被云头遮住,元青争拿着新买的鸡翅木折扇,走进客栈上房,落籽在后面左右手都提着东西还不够,双手还托着摞盒子。
“真有你的落籽,穿着两套外袍,进铺子脱了外面的,再出来搞把扇子一挡脸,分开走,就这么大摇大摆的甩掉了。”元青争落座,欣赏新得的扇子。
落籽把东西一样一样摆在大圆桌上:“他就一个人,又总是不远不近的跟着,连铺子也不进去,我这法子还白费了其实。”
他给元青争倒了杯水:“咱们下回从后门一跑就成了,郎君你稍歇,我去下面点些菜上来。”
元青争得意洋洋:“好,你少点两道,我们尝尝买的这些东西。”
落籽应“唯”出门,元青争展开折扇扇风,好奇的捣鼓桌上物件。
“怀媚?你也不住官员住所了吗?”江东信步走进来,“哟,买了不少好东西呢!”
元青争放下扇子作揖:“问之兄,可真是巧啊,我就要了一天的房,请坐。”
江东浅笑回礼:“我家中女眷们都住在此处,正是最里面那几间屋子,没想到遇着你了。”
“哈哈,原来如此。”元青争赔笑,“不知问之兄出门,玩耍什么去了?”
江东看着桌面上各色吃玩,拿起来一只小鸟造型的木哨子,吹响了它,吩咐身边随从,叫巷正的在门外看顾。
大门关闭,他也不兜圈子,玩着物件,似随口问道:“怀媚,良禽择木而栖,你真的要一条道走到黑吗?”
闻言,元青争脚底血液回流加快,微笑道:“我这条道,难道不是康庄大道?”
江东把小木鸟握紧:“怀媚,你所效忠之人,其实并非是你想象中的那个样子,靖州十府你若有了解,不妨深想想。”
“靖州十府是每一个大梁人的心痛所在。”元青争微微蹙眉,“但无论是谁促成了如今的样子,只怕也都不可得知了。”
“为何我爷的名声如此不好,你想过吗?”江东面色风平浪静,可抛出的话题实在不妙。
元青争不想针尖对麦芒,至少现在没有就对上的理由:“江相为国殚精竭虑,与陛下君臣相协,
想必不会在意外界名声,倒是问之,生得一副好相貌,平京里甚有盛名。”
江东忽而笑了:“怀媚,跟你说话真有意思,你在给自己留退路?”
元青争也扯开嘴角:“我不知什么叫做退路,你我分明可以交心。”
“可靖州十府不是我爷丢了的,”江东缓缓往前压身,“这屡破不止的谣言,就是佐证。”
“谣言止于智者,”元青争也凑近桌沿,“虽然此事必然有人推波助澜,但若是出于当年之人的手笔,此言可信。”
“也有可能此人在陷害我爷,让他背负骂名。”
“……我一直有个疑问,想问问之兄好久了,你长久以来装的无比狂傲,是在掩饰什么?”
江东干笑两声:“我一直以来都是如此啊,怀媚这话从何说起。”
“既然问之兄想装糊涂,那我也就不多说了。”元青争揭开桌上的老虎糖画,
“你是个聪明人,为何扮了个颇有分寸的猪我不知道,但你想吃的老虎,我觉得你吃不着。”
江东站起身:“怀媚,若是想通了,就拿着这个小木鸟来找我,我很惜才的。”
元青争把小木鸟放进他掌心:“问之喜欢,我愿双手奉送,但我始终认为,我们不会为敌。”
什么也没谈成。
“哈哈,好,那我就告辞了。”江东拿着小木鸟转身出门,元青争跟了两步相送。
也不知是撞了什么大运,江东刚打开门,廊间就路过一个面容昳丽的女子:“储悦,怎么自己一个人,没带随从吗?”
江储悦原本看见巷正在外站岗,正朝他摆着噤声动作,准备若无其事的走过去,哪承想门开了。
双手交叠置于腹间,她曲膝一拜:“见过元小侯爷,兄长,你跟元小侯爷在此做什么,是有席面吗?方便带我嚒?”
元青争作揖还礼:“江女郎好。”
江东板着个脸:“家里从来不拘着你玩耍,但你连随从都不带,你让家里如何安心?”
“兄长,等嫁到东宫,我一年到头的还能耍几遭,哇~”
江储悦自顾自走进来,看到桌面上的一堆玩意儿,“呃……这些谁买的,比我都没见过世面。”
元青争装听不明白这句话,江东脸色不好:“回去吧,下午了,随我用些点心茶水。”
落籽此时欢欢喜喜的回来,人还没进门,声音先传过来了:“郎君,菜一会儿就得,我们……”
见屋里有外人,他立时闭了嘴。
江储悦笑道:“兄长,这不是有席面吗?何苦回去吃点心,不如就在此处待会儿?”
江东对她毫无耐心,直接拉着人离开,撂下一句改日再叙。
元青争眼尾沟变暗,对落籽说:“我们得换一家客栈了。”
秋狩还在继续,次日围场处,众人围坐出一个大圈,里面有人正在比角抵,是皇帝和周慕。
而角抵其实还有个更通俗的叫法,摔跤。
砰——
“好!”众人喝彩。
周慕被皇帝摔倒后“哎哟”着不肯起来,皇帝笑道:“周校尉,你才当官几日啊,就学会了阿谀奉承这一套。”
周慕捂着屁股:“陛下这话可冤枉臣了,臣可谓全力以赴,此番面子都掉到地上了,臣不管,陛下得还臣个面子。”
皇帝回到尊位坐下:“哈哈哈,无赖嘛你!既如此,本次武试的榜眼何在?”
周慕搓屁股的手掌微顿。
庞宠此刻正在站岗,余光瞧见远处跑来一个内侍:“庞校尉,陛下围场有请呐,走吧?”
“敢问公公,陛下为何找我?”庞宠有些疑惑。
内侍一边往回走,一边说:“围场上正在比角抵,陛下请庞校尉露上一手,也好相争彩头。”
庞宠会意,顺势跟上,可到了那里,他才知道要跟谁比。
皇帝正在饮茶:“听闻武试那日,状元与榜眼打得十分精彩,只可惜朕未能亲眼得见,不如今日比比角抵,朕单出样彩头。”
望晓公公应声端出张托盘,里面是一根上好的马鞭。
饶是庞宠心里不情愿,此刻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元青争坐在比较靠后的地方,心下有些担心。
周慕在技巧上肯定是要略胜一筹,但角抵,力量也很重要,这庞宠看着块头比他要大一些。
最重要的是,周慕刚跟皇帝打完,所以接下来无论谁跟他打,他都不能输,输了,只怕天子会再度下场。
场上二人开始互相试探,周慕挤眉,把目光极快速的向皇帝撇了一瞬:“十归可要拿出全部的实力来。”
庞宠双脚分开,微塌后背:“你我切磋过那么多次,你之漏洞我清楚明白,今次在陛下面前,我必然不能败北。”
此话一出,周慕就明白了,无论他二人角抵实力真正如何,庞宠最后都会让自己赢,因为庞宠平日里,并不常说这般张扬的话。
二人话罢脱了上衣,蓄势待发,一声锣响,又打得昏天暗地,不出元青争所料,力量方面,庞宠果然比周慕略胜一筹。
只见他单手擒住周慕的一条手臂,另一只手去扳周慕的肩膀,周慕躲避不及,只能扎紧马步。
却不想庞宠压根没想踢倒他的下盘,而是双手发力,直接靠臂力将他放倒了。
周慕趁倒地之时耍了个浑招,他将庞宠顺势拉倒,拿自己的额头使劲撞向了庞宠的鼻子,趁庞宠吃痛之际,剪刀脚擒上庞宠脖颈。
周慕双腿绞得死紧,庞宠不想再演,单手使劲三拍地面,旁边鸣锣的小太监立即反应过来:“周校尉,胜!”
元青争和盛舒宇暗暗松了口气。
皇帝看得尽兴:“哈哈,精彩绝伦!周校尉状元之名实至名归,庞校尉亦是英姿飒爽,大梁有二位贤将,朕心甚慰!”
望晓公公托着马鞭走到近处,周慕接过,高高举起:“臣就觍颜夺了这份彩头了,多谢陛下赏,多谢庞校尉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