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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江问之强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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淖旗府官驿
江东往后退步,欲待开口。
元青争又道:“……不见得吧,你怎就能保证,我重新栖身于你这里,你给我的这根枝桠,不会轻易断掉?”
肩膀被江东伸手抵住,元青争垂眸。
原来江东已退无可退,双脚站在了阶沿。
她继续发力:“迄今为止,你向我伸出的这根枝头,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你只一味向我展示你的皮囊。
问之,就算你再俊美,那也不至于所有人都爱你吧?总会有人不吃你这型吧?你一点儿真东西都不拿,就想捏住我?”
江东脸色有些不好:“你不吃我这型,因为喜欢太子那型?”
元青争气急:“江问之!”
“元怀媚!”江东嗓门比元青争还大。
“你莫要胡言!”元青争看了看周围没人,又降下音量,“你明明知道,我家中有个通房,多年以来唯她而已,
我放着貌美身娇的她不要,我当什么断袖?我又不是疯了,更何况那是太子殿下。”
“你……”江东脸色阴沉。
半晌。
他调子竟带着些控诉,憋出一句:“……你男女通吃!”
元青争愣住。
几息间反应过来后,她指着江东的鼻子:“你!你……”
江东眸中好似烧着火,但元青争的火也不小,好在,她忽然想到一个好说法。
她放下手,坦然站定于江东跟前,噙着笑,轻描淡写:
“首先,我与太子殿下清清白白,从没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儿,其次,我元怀媚就算是男女通吃……”
微顿,她字字重音:“我也,不、吃、你!”
见江东霎时皱眉,元青争俨然达到了目的,看他吃瘪,微微挑眉。
“不吃我……”江东恶向胆边生,蓦然抬手制住元青争下颌,强硬地吻了上去。
“你脑子有屎!”元青争被江东的唇舌搞得口齿不清,直接开骂,立时挣扎。
她抬手推着江东的胸膛,直接往前踏步……没推倒,失败了。
江东吻技娴熟,一只手照旧卡着元青争下颌,另一只手死死扣住她后颈,濡湿的舌十分有技巧,没费吹灰之力便舔开了她的唇缝、齿关。
元青争脑内嗡鸣,被江东攻城掠地打得片甲不留,唇齿碰撞的声音传去耳膜,口中牙龈、上颚、腮肉、舌面无一处幸免。
连舌尖都被江东含在了口中,一往回收,他便会用牙齿咬住,继而勾着她舔吻。
涎液被江东尽数吞下,舌尖被江东吸到麻木,元青争心火扬起。
此情景下,往前推失败了,但往后退也是不行的,毕竟身体可以退,脑袋还被人卡着。
还好,她幼时住过武极巅。
伸手制住江东双肩,右腿亘在江东身侧,腰马合一,身躯猛然发力,元青争使出一招铁山靠。
江东调整重心不及,猝然摔下台阶。
一脱身,元青争即刻闭了嘴,她实在被江东亲疼了,腿肉也有些发软。
可她心火没散,扶着廊柱稳住身形,抬手胡乱擦了擦唇角,对着江东就开骂:
“江问之,你脑子是不是有病!你爷知道你有这么个癖好吗?万里南风怎么不见你一个常客啊?!
你逛什么官青,你直接住南风台得了呗?!你恶心不恶心,说不过就恼羞成怒来这一套,你还是个人?你圣贤书都读去狗肚子里了……”
好甜。
怎的这样甜?
我又不是没亲过人,怎么会这样!
元怀媚的嘴巴,是甜的……连喷洒在我脸上的呼吸都像是袭人花香……
江东坐倒在地,对元青争不停歇地谩骂恍若未闻,舌尖轻舔下唇,那美妙滋味荡人心魂。
他回味着方才那个吻,看着元青争怒骂,还指着自己的鼻子。
江东实打实地呆滞了会儿,期间元青争没有一句骂的重样,但他一个字也没入耳。
良久,他缓缓站起身,补救道:“怀媚,你喜欢我的吻吗?”
“……你莫不是想死!你以为我拿你没办法?难道你那根猪舌头伸进我胸腔掏了心不成?”元青争怒火再扬,
“一张脸怎就给了你如此大的自信,你身边是否从来没有人对你说实话?
江问之,我求求你自卑一点儿吧,世界不是围着你转的,你脑子有屎就去茅厕控一控成吗?
别在这种开阔场所、公共场地拉!你真是……有辱斯文、伤风败俗、丢人现眼、失德失统!”
补救失败。
虽是挨骂了,可江东却深觉元青争骂得对,因为他方才的确存了想把人亲晕的心思,但自信的来源不单单是脸与家世,还有技术。
可现今没有点真东西,此事绝不好揭过。
他满含歉意:“是我太唐突了,对不住,是我一时气急,但我本意并非如此,我是,想你能和我站在一起……
其实也不是,我只是想要你离开太子,你跟不跟我站在一起无所谓!
你也看得出来,朝堂之上陛下和我爷爷双足鼎立,剩下的人就算再怎么结党营私也成不了气候。
太子没有年纪相仿的兄弟,我就是块磨刀石,是陛下和左相为太子精心准备的磨刀石。
你跟我站在一起,我不说能让你得大富贵,但我至少能保证你的安全,至少不会让你成为他们明争暗斗的牺牲品,比如皇后。”
元青争缩着吃痛的唇角,立即抓住重点:“皇后?皇后跟江相有什么渊源?!”
皇后不是因为皇帝和我娘才一朝失势的吗?怎么在江东眼里,皇后又成了萧江对峙的牺牲品?这一切跟江相有何关系?
江东思量道:“皇后很多时候,听他的话。”
渊源闭口不提,只说皇后听江相的话,那也说明皇后是江相的人,所以陛下执意废后,原来是因为要对付江相?!
元青争对前事再度感到心惊,原来,帝后情深也是假的。
既然皇后是江相之人,那她即是江相埋在陛下身边的细作。
陛下当年登位没少受江家辅佐,娶皇后那是迫不得已,而现今羽翼丰满,他便想拔除这根眼前刺。
照这个思路想来,皇帝与皇后没有一个人告知太子此事,不然太子也不会兢兢业业地跟江相对着干了,可皇后她究竟是如何想的?
她不可能不想让太子继位,但她又是江相的人,江相与太子还对着干……
元青争垂着眼皮,回想平京局势。
我明白了,待太子登位,皇后就是江家挟持天家的一件法宝!
怪不得,怪不得江东说他是磨刀石,怪不得他说谁登位他都没所谓!因为江家一定会让太子继位的,而他们手里有太子的亲娘!
皇帝还当壮年,皇后定是怕皇帝他同别的美人一个又一个的生,动摇太子的储君之位,所以坚定同江家站在了一起,横竖他们本来就是同盟。
那皇帝子嗣凋零,是否跟皇后有关?!
……这几道缘由压下来,皇后这尊位,还真非废不可。
于皇帝而言,若他不想让太子继位,此举便为铲除太子一直针锋相对的,在某种意义上又是护着他的母家势力。
若他想让太子继位,此举便是为太子的以后铺路,毕竟有这样一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太后,太子称帝只怕依旧掣肘。
至于子嗣凋零,若这事儿真与皇后有关,皇帝此举便是一为先前夭亡的孩子报仇,二为以后他能得到更多的孩子……
所以许娘娘她是为了二皇子,受了皇帝的令,前去诬蔑皇后的。
这事儿验证也好验证,只要等个几年,看后宫能否再生出几个孩子来便是,走了一个皇后,再来的许娘娘一定会对皇帝俯首帖耳的。
原来,她们全都是萧悠与江斯对战的棋子。
可怜。
可笑。
可惜。
元青争毛骨悚然,原来这就是上层朝堂,杀人既不见血,也不脏手,只需操纵一群女人自相残杀,他们便过完招了。
很显然,皇帝娶皇后是败,而今皇帝废皇后,江斯败。
她思忖半晌,被江东抛出的一句话消了心火:“你的好意我心领,你的歉意我接受,但我一定会保护好我自己的,不劳你费心。”
江东抛出这句话就是想要安抚元青争,此刻见目的达到,他走回来:“怀媚,离开太子吧。
我真的从来没想过从你这里探什么消息,我只是欣赏你。你也很该明白,我们同在宫中当侍读时,太子是如何对你的,我又是如何对你的。”
这真没的说。
元青争少年做侍读时,太子纵容何裳等人欺负她,一帮人里,的确江东是对她最好的,
不仅不会伙着别人欺负她,有时还会为她出口解个围,尽管他有可能只是想让太子不好过。
元青争思及此,软下语气:“我明白,我也从未忘记,所以我一直在说,我不想与你为敌。”
江东微笑:“好,我今日言尽于此,怀媚,我再次对你表示歉意,但我只是欣赏你这个人,你聪慧又坚毅。
只要你活得好好的,通过此次公务再将爵位定品,完全可以逍遥一生,我们俩互相扶持,总能得个岁岁平安的,你回去细想想。”
“你一块磨刀石,还需要人扶持?互保平安?”
“当然。”
毕竟还有一种,太子完胜的可能。
元青争气息已然平缓,心里把盛舒宇拉出来,摆在了皇帝、太子、江相的旁边。
原来萧江对峙泾渭并不分明,他们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看来江东亲娘也是个人物,便算她不是皇帝的人,只是一个普通女郎,却有能耐拉着江东亲爹远离纷争,避世而活,目光极其长远。
“我的小厮呢?”元青争又问。
江东笑道:“我让巷正带人把他拖走了,此刻该在你屋里烧火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