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时心动》莫栖宴

1、第 1 章

　　偌大的舞台打下一束柔光，缓缓照到了季妤的身上，她身上散发着柔和的光辉，美的不像话。
　　她坐在钢琴前，纤细修长线条柔美的手指在钢琴键上缓缓流动，弹奏着的乐曲像月光一般流泄出去，在场的人听得如痴如醉，而她仿佛天上掉落的仙女，不沾半点凡尘，美的像不真实一样。
　　一曲毕，她站在舞台前缓慢鞠了个躬，掌声像瀑布一般响了起来，她退下进后台。
　　后台繁忙，来来往往，断断续续，有人走过，他们嘁嘁喳喳，不知道说的什么。
　　只是缓慢的蹦出几个词语，慢慢组到一起。
　　“你听说了吗？”
　　“什么？”
　　“听说有个大人物来了剧院，身价不菲，特别神秘，而且还是单身的。”
　　“哎，你说会有人攀上高枝吗？”
　　“你就别想了，人家洁身自好，不近女色，生人勿近，怎么可能嘛。”
　　“难道你就不好奇，长什么样吗？”
　　“无论是长什么样，也不关我们一介平民的事啊，还是好好准备好接下来的表演吧。”
　　“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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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妤卸了妆，准备回家，听完刚才路过的人的话也没怎么注意他们说的内容，只隐隐听到什么“大人物”“洁身自好”之类的，所以他也没怎么在意。
　　这时院长走了过来，笑意盈盈的对季妤说：“有人听了你的钢琴曲很喜欢，想要见见你。”
　　季妤木纳了一两下，想要说什么，但脑子一片空白，什么也说不出来，只好沉默了。
　　院长拉着她的手：“不想见也没关系的。你可以拒绝。”
　　季妤空白的脑袋瓜子轻微运转了一下，但还是大脑宕机，一片空白，“嗯。我去。”
　　“走吧。”说完，院长在前面带路，走过长廊，七拐八拐的，终于从狭小的长廊走出来，到了包厢里。
　　季妤站在院长旁边，借院长的身形隐匿自己，包厢很安静，落针可闻，周围的人都退了下去，季妤抬起头，刚好看到坐在主位中间的男人，以及桌上的红酒。
　　院长在旁边介绍到：“这位是刚才弹钢琴曲的季妤。”
　　随后他又向季妤介绍到：“这位是投资人林昭野先生，他十分欣赏你的才华，想和你探讨一下钢琴。”
　　这时季妤的眼光才落到他的脸上，他眉眼深邃，又像是蒙了薄薄的雾，很好看却是让人记不住他的脸，当然这只是仅仅对季妤来说。
　　林昭野抬眼看向季妤，看向她那张过分好看的脸，身形消瘦，却又是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刚刚好，眉眼如画，透着清冷的白雾，而好看的眼型里，这是一双漆黑不见底的眸孔，没有一丝光亮。
　　院长很识趣的离开说道：“你们慢慢聊，我还有事要忙？就先离开了”随后就关上门出去了。
　　包厢里只剩下季妤和林昭野两个人。
　　季妤说：“你好，林先生。”
　　“谢谢你喜欢我弹的钢琴。”
　　声音冷冷的，腔调又带着一股软软的尾勾，触碰到了林昭野的心里，林昭野嘴唇微微勾起一抹笑，很浅很浅，浅的看不到，但只是一瞬间却又消失了。
　　林昭野说到：“季小姐的钢琴指法炉火纯青，浑然一体，琴声也十分的美妙，令林某听得如痴如醉，忍不住想见见季小姐，和季小姐谈谈关于钢琴的见解。”
　　季妤回复到：“谢谢喜欢，吃到好吃的鸡蛋，不必见到下蛋的鸡，同理听到好听的钢琴，也不必见到弹琴者。”
　　听完季妤的话，林昭野有些想逗逗季妤的心思，这人似乎有一些呆板，呆板到一板一眼的，似乎是有些不太识趣了，但却十分的有意思。
　　“季小姐应该是学了很多年的钢琴吧，达到这个程度，应该是从小练起了。”
　　季妤说：“记得不太清了。”
　　记忆似乎十分的遥远，她只看得到一片黑暗，其他的什么都看不到，关于相关的记忆，她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林昭野饶有趣味的看着那双面若冰霜的脸，看着那张脸上毫无表情，呆呆木讷的样子，只是笑了，没有说什么。
　　他总觉得这个人有故事，但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有故事，而且这个人也实在是太呆板了，就算是起了逗弄的心思，也逗不起来。
　　恰好这时想起了下午还有事要忙，于是便这样说道：
　　“季小姐，我想起还有事，就先走了。”
　　“再见季小姐，希望下次见的时候，你能多说几句话，看到不一样的季小姐。”
　　季妤站在原地看着林昭野离开，直到那个身影不见了才收回了目光，看到空荡荡的包厢，季妤关上了门离开。
　　租的出租屋离剧院不远，也就走路40分钟的距离，环境十分的幽寂，阳光很好，树是生长的绿，十分的有活力，偶尔听得到几声鸟叫。
　　回到出租屋，四周墙壁是斑驳的白，很有旧物的气息，五十平的小屋，空旷的可怕，只有零零散散的旧家电和生活用品。
　　季妤给自己接了杯冷水，抱着抱枕躺在沙发上，目光看向前方，看向周围的一切，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射到她的脸上，她觉得有些刺眼并用手遮挡了一下，阳光像鱼鳞浮动的光，一闪一闪的，竟有些温暖。
　　她好像是想起了什么，却是什么也抓不住，只知道好像发生什么，就像清水沾湿，晒干不留痕，好像发生过，但却什么也记不住。
　　她起身喝干的那接的冷水，又到水龙头底下用清水洗面，直到倦意消散，她看着镜中的自己，但最终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只是默默的收拾了自己，准备去兼职的地方。
　　她要去的是富人区，与她住的贫民区，一东一西，她兼职做的是家教老师，负责教弹钢琴。
　　其实她并不缺钱，光是卡里的存款就足够养活她下半辈子了，只是觉得她需要工作，用工作来充实她那些空余的时间，填充她那些发呆的时间，这样才让她感觉自己还是活着的。
　　兼职做完，家长结完今天的钱，季妤接到了朋友安浅发的消息，约她在市中心的咖啡店见面。
　　季妤欣然赴约，还为朋友带了一束花，来到咖啡店还没进去，便见到了门口的安浅，安浅笑着拥抱了季妤，季妤也回应了拥抱，然后将带来的花递给了安浅，而且十分高兴的接过花，然后亲了一下季妤的侧脸，说：“谢谢亲爱的。”
　　季妤擦了擦安浅亲过的地方，安浅也不恼，像是习以为常，习惯了她的好朋友季妤不喜欢他人的接触，自顾自便牵起了季妤的手，拉她进靠窗的位置，便坐了下来，点了两杯咖啡。
　　安浅先是喝了一口咖啡，然后放下对季妤说，“你知道吗？下个月我就要定婚了，你记得来哦。”
　　“嗯嗯。”季妤点了点头，“是王家那个吗？”
　　“原来你还记得啊。”安浅似乎是十分的惊喜，“你记忆力差，我还以为你不记得了呢。”
　　季妤低下头轻轻的笑了笑，还想说什么，但没有说，只是喝了一口咖啡，将话咽了下去。
　　安浅又说道：“联姻嘛，没有什么爱不爱的，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嘛，总不能有钱还有爱吧。当然不排除这种可能哦。哈哈哈哈哈。”
　　“还有你也是哦，认识你这么多年还是这样子，我不理解你这大把大把的钱还住在贫民窟。”
　　“不是挖苦你的意思哦，只是说你那个地方太小了，应该换一个大点的地方住。”
　　“钱是拿来花的嘛……真搞不懂你是怎么想的。”
　　“我记得你以前……”
　　安浅还在叽叽喳喳说着什么，可是季妤却什么也听不进去了，他的以前是什么样子的呢？她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看到季妤失了神，而安浅用手在她面前挥了挥，“你怎么走神了，你有没有听我说啊？”
　　季妤回过神，目光落回到了安浅身上，季妤想说什么挽回一下，但张开了嘴，发现怎么也说不出口。
　　安浅像是习以为常：“算了算了，这次就原谅你吧，下下次也原谅你。”
　　安浅又继续叽叽喳喳说着她自己的生活，以及分享一些趣事，季妤又再次失了神，“你说我以前是怎样的。”
　　安浅想起以前的季妤以及她身上发生的一些事，脑海中一直回荡着季妤的身影，可她却罕见的沉默了，这次轮到她张开嘴，什么也说不出。
　　到最后她只是笑了笑，“你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值得很好很好的东西。”笑里好像藏着一股悲伤和无奈。
　　季妤读不懂安浅笑里的意思，以及她笑里身后掩盖的东西。
　　安浅安慰的说道：“小妤，别想那么多了，记得你以前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值得很好很好的东西就行了。”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路灯纷纷亮起，高楼大厦闪烁着霓虹灯的影子，季妤笑了，“好。”
　　安浅这才如释重担的笑了，“这才对嘛，要多笑笑，你笑起来真好看。”
　　玻璃印着他俩的身影，延长了好远好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