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叶浮飞》淡宝甜藕

55、第 55 章

　　自上回东郊见面后，王朵已有两日未回消息。
　　上午有会走不开，中午吃过饭奚芳菲便申请了外勤，直奔通康总部大楼。
　　前台听说她找业务部王朵，先问她有没有预约，在得知她是临时拜访后，给她一个二维码扫描登记，然后打了电话上楼。
　　很快，奚芳菲得到回复，王朵去外省出差了，近期不在公司。

　　“王经理什么时候回来？”
　　“这我们不清楚。”
　　“那郝总，他在吗？”
　　“不知道。”
　　“可以再帮我问一下吗？”
　　“郝总是高层，他的行程怎么可能告诉我们？你应该找他助理。”
　　“那他助理联系方式有吗？”
　　“有也不能给你，我们不能透露职工隐私。”

　　前台已经不耐烦，奚芳菲歉意地点了下头：“对不起，打扰了。”
　　她在大门旁边的休息区坐了会儿，用工作软件拍照、签到，留下当日的外勤记录，无意间刷到戚锋的客户拜访记录，配图是一辆轿车的车头，蓝底白字的车牌号异常显眼。
　　奚芳菲当即出了大门，快步拐到大楼背后的职工停车场。
　　她一辆一辆地挨个找着，终于在靠近西墙的树阴下，发现一辆号码牌眼熟的黑色SUV。
　　正是前两天在东郊俱乐部，郝正与王朵开的那辆车。

　　这车不是郝正的，就是王朵的，他俩肯定有一个人在。
　　奚芳菲左右瞧了瞧，确定附近没人后扑到车窗上张望，玻璃贴了隔热的防偷窥膜，质量还挺好，她瞪大眼睛瞅了半天才看清里面的摆设。
　　清一色的紫红色坐垫加头枕，档位上套了两串玉色手链，放小票的格子里塞了只口红和护手霜，副驾驶位上叠了块香草色毛毯，座椅下方还搁了一双女士平底鞋。

　　不用想，这肯定是王朵的车没跑了。
　　她果然在公司。
　　奚芳菲把这边的情况汇报给纪拂叶，申请留下来守株待兔。
　　纪拂叶以为她被赶出来了，只能在外面站着等，立马不乐意了：“太阳大，你先回来，明天我陪你去。”
　　“暂时不用你出面。”王朵刻意躲着不见，奚芳菲大概清楚原由：“王经理可能对我有误会，你再给我点时间，我想自己解决。”

　　结束通话，奚芳菲去附近的饮品店点了四份果茶，回到通康，两名前台、一名保安，每人各一杯，剩下一杯她自己喝。
　　前台和保安收了饮料都客气不少，奚芳菲心安理得地在人家大厅歇下来。

　　傍晚五点，通康的职工陆续下班。
　　奚芳菲仔细盯着来往人员，等到人都快走完了，也没见着王朵。
　　下午怼过她的那名小姑娘走过来：“我们下班了，你回去吧。”
　　“不好意思，我问下，楼上的人都走完了吗？”奚芳菲起身。
　　小姑娘面带纠结：“嗯……反正你明天再来吧，八点左右……”
　　奚芳菲几乎秒懂：“谢谢，我知道了。”

　　从通康出来已经五点半，扉页规定五点半还在外勤的可以直接在外面打卡下班，奚芳菲给纪拂叶发了信息报备，在通康大楼前点了外勤打卡。
　　回家的路上，她不禁感叹，又是当混子的一天啊。
　　唯一的收获是，前台吃人嘴短，似乎透露了一个精准信息给她。
　　明早八点左右！
　　如果没猜错，这一定是王朵平时到公司的时间，她有直觉，或许明天能蹲到人了。

　　正想着，车里响起一道彩铃。
　　手机连着车载蓝牙，她看到屏幕上显示一串熟悉的数字，135开头。
　　这是一个她早就删掉却铭记于心的号码。
　　“喂。”奚芳菲接听。
　　“奚经理，在忙吗？”凌恒的声音透过音响传来，仿佛蒙着一层时空的滤镜。
　　奚经理，他已经很久没这么称呼过她了。

　　“在开车，有话快说。”
　　“前几天的事情，我很抱歉。”
　　“前几天……什么事？”奚芳菲不解。
　　对面沉默了两秒，又道：“我和闫茵已经分开了，你应该知道了吧？”
　　“哦，那个啊……没关系，她也没讨到好。”
　　不仅没讨到好，帮她出头的张优还差点被纪拂叶卸了手腕。
　　一个字，爽。

　　凌恒歉意地接话：“我听说，你们那天在谈正事，被闫茵闹得不欢而散……你……没受影响吧？”
　　“你消息倒灵通。”
　　“抱歉，我朋友刚好在那里吃饭……”
　　奚芳菲有点不习惯他这么客套的样子：“算了，你们都分了，她做的事也跟你无关，不用替她道歉了。”

　　凌恒顿了顿，又说：“我知道你刚进扉页，需要项目立脚，你们和通康的合作被搅黄了，纪拂叶肯定不会给你好脸色，如果在扉页做得不高兴，你随时回恒瑞……”
　　“凌总，你找我不是想替你那分手的未婚妻道歉吧？”奚芳菲打断他。
　　“芳菲……我已经信守承诺，处理好同闫茵的关系，你回来吧。”
　　“打住！我可没跟你定什么承诺，你和闫茵分手是你的决定，关我屁事？你再这样乱说话，我就把你拉黑了！”

　　奚芳菲的威胁并没有惹恼凌恒，对面反而传来沉闷的笑声：“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一惹就急……”
　　“挂了！”
　　“等下，还有个事……”
　　“说！”
　　“你离职时，是不是有件风衣落在公司了？”

　　凌恒一说，奚芳菲想起来了，她之前去南港旅游，逛免税店时看中一件内地专柜零售价八千多的英伦系风衣，当时店里打折只要五千多，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牙一咬就给买了。
　　但因为太贵，她总是舍不得穿，怕穿出去刮到哪儿蹭到哪儿了，便只放在办公室偶尔披一下，时间久了这件风衣反倒成了她的工作战袍一样，除了洗清保养，平时就挂在办公室里，潜意识里她也把它当成了自己在恒瑞的工作服。

　　因为给它打上了恒瑞的标签，奚芳菲离职时并没有带走它，就像她没有带走恒瑞的任何东西一样。
　　没想到，两年过去了，这件衣服居然还在。

　　“扔了吧……”犹豫两秒，奚芳菲回答。
　　都这么久了，当年没带走，现在更不必了。
　　“我帮你送去干洗店洗过了，还很新，你确定不要了？”
　　“不要了吧……”
　　“你是不是胖了，怕穿不下？”
　　前方堵车，奚芳菲气得摁了两下喇叭：“谁胖了，你不刚见过我吗？老娘身材一如既往！”
　　凌恒憋笑：“嗯，我今天在公司，你来取吧。”

　　奚芳菲眉头都快拧成麻花了，原价八千多买的风衣，随便丢了好像是有点可惜，何况它还这么新…
　　败家也不能这么败……
　　“那……你给我寄过来吧。”
　　“可以啊，你把现在住的地址发我。”
　　“你不是知道我住哪儿？”
　　凌恒循循善诱：“我们这边快递升级了，得详细到楼栋和门牌号，否则寄不了。”

　　“有这种事？”奚芳菲内心疑惑，考虑后还是决定自己去拿：“我现在过去，你把衣服交给前台吧。”
　　比起重新踏进恒瑞，她更不想让凌恒知道她的住处。
　　通完电话，奚芳菲找了个路口调头。

　　市中心距离恒瑞所在的海创园五公里，正值下班高峰期，她在路上堵了十分钟，等赶到恒瑞时，多数部门已经下班。
　　奚芳菲看了下时间，心想凌恒估计走了，她放松下来，靠着前台的桌子打招呼：“哈喽，有人在吗？”
　　桌子后站起一人，脸色有点臭：“找哪位？”
　　“你好，我姓奚，来拿衣服的。”
　　“啥？”
　　“我是奚芳菲，我来拿我的风衣。”奚芳菲耐心地重复。

　　不等前台反应，隔板墙后面绕出一人：“菲姐……”
　　奚芳菲眯了眯眼：“哈喽，小珠珠。”
　　朱珠难掩面上激动，小跑到她跟前：“你总算来了，等你老久了！”
　　“你在等我？”奚芳菲略感诧异。
　　“凌总说你要来拿东西，让我等你会儿。”
　　“哦，我的风衣在你这儿啊。”
　　“是的，跟我来……”

　　朱珠说着便要拉奚芳菲进去，前台忙上前阻拦：“冯经理说了，访客都要登记才能进入！”
　　“菲姐不是访客。”朱珠皱眉。
　　“那她是什么？”
　　“她是凌总的贵客！”
　　“那也是访客啊，冯经理说了，所有访客都要登记信息！”
　　“哎，你这脑子……”
　　奚芳菲拉住朱珠：“没事，我登记。”
　　“照着填。”前台将本子和笔搁到桌上。

　　朱珠有点不好意思，奚芳菲拍拍她手，认认真真把自己的信息填了上去。
　　“好了。”
　　前台抓过来检查：“地址怎么没填？”
　　奚芳菲失笑：“需要填这么详细吗？”
　　访客信息有姓名、身份证号、电话、拜访对象就差不多了吧，怎么还要居住地址？

　　前台不以为然：“这是基本信息，不填不能进！”
　　“我不是来应聘的。”奚芳菲收起笑脸：“没见过哪家公司访客要填居住地址的。”
　　“那是你孤陋寡闻！我以前的单位也是要填地址的！”
　　朱珠看不过去，上来就怒：“你以前的单位是哪里的小作坊，规模不大规矩倒挺多！”